柔然士兵目光全部定格在可敦身上时,心头顿时如充斥着一股冲天的万丈豪情意气,拔刀便向还似乎是在走神的突厥子弟杀去。
“撤!”
见形势不对,阿史那燕都忍着剧痛一声大喝,恨一眼慕月,心直直谩骂这该死的柔然贱妇,可此时又不能多留。
只听金锣声响,见尘土扬,燕都当带着土门翻身上马,突厥全军快马加鞭地直往阴山后退。
“给我追!”
庵罗辰带兵上马,正要一路尾随追去,杀他个措手不及,却生生被慕月阻拦,眼射犀利寒光:“你真认为我一个人能对付的了他们?”说罢,慕月转身离去,那得以幸存的几千柔然将士见着,竟悉数跟将上去,随慕月而去。
庵罗辰闻言,顿时理智不少,不再说话,将狼狈逃跑的突厥残兵冷冷地看了几眼,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慕月转身离去的背影。
那是柔然子弟第一次见到他们隔了十年才见到一面的王妃,他们最后一个可敦!可以说这可敦在和柔然的敌人对战时是风姿绝世的,在空中那飘摇的风姿,再没有任何一个柔然的女子能如此了。
那一刻,心顿时安宁,似乎有了这个武功绝世的女子,柔然即使只有十个人,也能在突厥的来犯之守住自己的领土。柔然这瘦死的骆驼,还能僵持这活去。
只是……他们想错了,自古以来,一个国家,可以因为一个容貌绝世的女子而灭亡,但鲜有没落之国能因一个武功绝世的女子而存活。
这便是上天赋予给女人的能力!却又是无可奈何的现实。
这世间,任何一个超然于世的人,会是名垂青史的英雄,却不足以守住一个国度的周全。
是夜。
阴山一带,风清月明,星空璀璨,却无人坐赏。
慕月连同庵罗辰率柔然军对向阴山右侧退去,依山扎营,陈兵于野。此时阴山脚,星火通达的临时穹庐似是一朵朵黄白的小蘑菇,安静地扎根在这片土地上。
白日打了胜仗,庵罗辰本打算让众将士轻松一夜,唱歌跳舞,庆祝柔然此次一仗翻身,谁知却被约突邻给出手拦住了。
庵罗辰不解道:“既然我们胜了这一仗,庆祝理所应当。”
慕月一脸无所谓地打量着这位不了解人心的王子,忽然笑道,“庵罗辰,我且问你,假如你是那年过四十的阿史那土门,今日对战的双方是你和我。而你被我这么一个可以做你女儿的小女子打了个半死不活,你手千军万马也因我几条凤雪绫而葬身沙漠,你当如何?”
“我?”庵罗辰起先不明了慕月为何突然这么问自己,心将自己当做土门,交换了位置,摸着心口。
他琢磨了半晌,兀自才道,“如果我是他,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个一个这草原部落的酋长,被一个可以做自己女儿的女人打败,还死了那么多将士,奇耻大辱,定是要报仇的!”
“那如果你要报仇,会用什么办法?”慕月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