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有点事,更少,但不断,开始回复正常)
低首看着亲叔叔——土门的双目,那竟是十分的真挚,恳切,竟……难以拒绝!
玻绿色的眸子惊涛骇浪。脑海中浮现那一百颗同胞的头颅,还有那剩一百颗,悬挂在柔然军旗上的同胞首级,长安城外那口口声声让自己保护突厥的老父竟也出现了,那枯瘦的面容,那沧桑的双眸,那如雪的白发……
似乎,似乎那悬挂的首级中,就有父亲!
墨叶仰面,视线落在穹顶之上百姓安居乐业的漠北草原牛羊图,竟是那般宁晋的塞上画卷,让人眷恋。
忽然,如狂风暴雨呼啸而过,那人,那牛,那羊,那草,那天,那苍茫大地,燃起了熊熊的战火,铁蹄铮铮!战马嘶鸣!杀伐无数!鲜血淋淋!
难以察觉的一声闷哼,沉沉地头来,墨叶徐徐说道,“起来,我答应你们便是。”
这边三人如同听闻甚么喜讯一般,当破涕为笑,科罗与赢柔公主站起身来:“墨叶英雄,你真的答应我们了么?”只见那人只是半冷不热地点头。
土门被科罗与赢柔公主搀扶住:“墨叶英雄,多谢你!”
“罢了,夜已深,还请公主与王子将可汗搀扶回去,早点休息罢,若是伤势加重,不好。”
听墨叶了逐客令,科罗与赢柔公主面面相觑,才道:“好,这把金狼剑与劈月剑法就留给英雄了。”说罢,二人便扶着土门走出了穹庐,不过半个时辰,比之进来之时,三人的背脊却挺直了不少。
墨叶走到那金狼剑与劈月剑谱面前,将两样东西拿在手上,认真掂量起二者的重量:“终究是与你们有缘么?”
看着叔叔魂不守舍的模样,歌尔道:“叔叔,你真的要和龙姐姐做敌人么?”
墨叶放金狼剑与劈月剑谱,波绿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被命运捉弄的悲凉,道:“她是柔然人,我是突厥人,从一开始在成都城外的荒山相遇,我断她凤雪绫,她烧我狼儿尾巴,也许便注定了我们是天生的敌人。可我却偏要以为,这竟是种缘分。”
“她既知她是柔然王妃,也许那夜的约定于她来说不过一个玩笑,而我……却当了真。”话音之末,是男子沉重的叹息,却让歌尔心头更为沉重。
“叔叔。当那一日到了,你和龙姐姐刀剑相向,你是要选择她活,还是让突厥死?”那十二岁的小女娃,以着一副极其严肃的口气沉重说道。似乎这是个极其严峻的问题。
墨叶看着手中两样物件,许久,才沉沉说道,“做选择再难,可总是要选一样的。纵使再不舍她,她一人的性命,终究是敌不过我这突厥子民!”
这漠北草原气候怪异之极。清晨起来冷得人要披上大氅才行,可一到中午热的人如同置身蒸笼。
多少风华绝世意气非凡的英雄好汉自中原而来,却在这等恶劣气候之如龟返身。
这一日草原的风,刮的极其之大。歌尔还不曾习惯这草原地带大早上起来的寒冷气候,裹着一件极厚的大毛毯在身上,不断地打着喷嚏。
白蒙古狼这几日日日在外面奔跑,也不伤人,也无人敢伤他,倒也乐的欢腾。
墨叶将热水给歌尔端过来,喂给这孩子吃。
“叔叔,叔叔,你说这漠北天气怎么就这般奇怪诡谲嘞?歌尔好怕活不长,就不能陪你了。”歌尔端着热乎乎的碗,长吁短叹地吆喝道。
“你这小屁娃,才多大些,便说这等死来死去的话!”墨叶瞪她一眼,歌尔心头也直说自己是乌鸦嘴,或许哪个日子真是灵验了,那才不好嘞。未曾和叔叔享受人生最美的日子,哪里能就这般死去!
想着想着,便乖乖地继续喝水。
“歌……歌尔……”
帐外响起一个孩子稚嫩却又结巴的声音。墨叶与歌尔同时一愣,循声望去,只见帐帘被人唯唯诺诺地掀开一个角,露出一张黑乎乎却又有些可怜的小脸,正是那孤儿洛达。
歌尔打了个呵欠,软绵绵问道:“洛达,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