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柔大喜,眉色舞说道:“这便好啦,赢柔跟着驸马一同去往昆仑山。既是你的师傅,我这做半个媳妇的,也须得向他老人家问好。”
这倒也不必了,你的心意,我定会转告于他老人家。昆仑山巅,非武艺高强之人,莫能到达,公主在此等候墨叶归来便是。”
赢柔神色顿时萎靡不少,却也不说话。墨叶明白这公主所思所想,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公主莫担忧,不出半月,墨叶定回来突厥,万不会辜负公主一片痴心。”
赢柔听得墨叶此话,心才放心不少,将头埋入他肩头。
墨叶将赢柔轻轻抱住,视线渐次偏移,最后落在那一幅破烂的画卷之上,久久未曾移开视线。
……
昆仑山位于西域与西海交接地带,是西海境内最高山。
远观之峰峦起伏,林深谷幽,景色秀丽。此时乃凉秋季节,山上没了碧树吐翠鲜花争艳的生机盎然。只剩漫山雪岭交融天顶。绵延不绝层峦叠嶂的雪山,让人见之生畏。
北魏一人崔鸿曾作书《十六国春秋》,曾称赞这昆仑山为“海上之诸山之祖”、“天名山僧占多”。是以,这昆仑山一直是天人心之向往之圣山。
山上山,一片苍茫中夹带几分黑土痕迹。
此时,山脚之,三匹快马在声声吆喝之放慢脚步,即使此地寒冷之际,常人来此早已是披着大氅,否则难近半步而。那马上三人依旧穿着江南时节的衣物。
那领头的人,是个正值耄耋年纪的老和尚,一身破布袈裟,老脸沟壑纵横,可眸光惊亮,大有一派仙风道骨之气;中间一人,是一名白衣飘飘、姿容绝世的年轻女子,她双眸呈蓝色,却毫无精芒,如同一个瞎儿;殿后一人,是一名容貌惊艳、锦袍加身的黄衣公子。
这三人,正是从南梁快马加鞭而来的玄心大师、秦淮王妃小白龙,秦淮王萧慕理。
萧慕理勒住马鞍,举目将巍峨圣洁的雪山看了看。
小白龙亦是按住缰绳,以极佳的耳力将横过耳边的冷风细细一听:“师傅让我们大老远而来的地方,竟是昆仑山?”
玄心大师视线将这苍茫雪山细细观摩,叹道:“真是极美的圣洁之地,若是芸芸众生来此一处,竟是心性大开。”
萧慕理笑了笑,说道:“依玄心大师之言,有要事告之于晚辈二人,难不成这要事机密藏于昆仑之巅?”
“王爷真是聪慧之人。只是,昆仑之巅没有机密,只有故友。二位施主可愿随贫僧而来?”。
萧慕理淡淡一笑,“大师这话说的,整个南梁国土都跑遍了。既然来了此处,何以不去?”
小白龙懒得理会萧慕理,兀自说道:“闻说这昆仑之巅有玉虚峰、玉珠峰两大高峰,玉虚峰上昆仑派正在此处,昆仑派悲道真人亦是个得道高人,师傅这是要上山去往昆仑派见故人?”
萧慕理看着小白龙,赞叹道:“你这死龙,知道的挺多。”
“王爷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小白龙闷哼一声,得意洋洋说道。
玄心说道:“山上走不了马,我们且走上去。”说罢,便了马来,兀自上山而去。小白龙萧慕理应声而马,随了玄心一路上去。
这昆仑山地势险要至极,饶是小白龙武功再高,此时她全然看不见万丈悬崖,亦是十分危险。
萧慕理未曾碰她,却紧紧地跟在她身后半步距离的地方。
她停,他便停;她走,他便走。视线紧紧落在前面那白衣女子脚和身上,竟连这昆仑山一路美景都未曾入眼,可偏生他却一路又不说些废话,只是时不时的调笑一回小白龙走路的姿势。
小白龙心明白自己得保持镇定,哪里有闲情逸致理睬他,只管自顾自地摸黑走着,也不知他就紧紧地跟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一举一动,但她心头莫名觉得一股安全感,似是不会掉去。
也不知这安全感从何处而来,找了找,依旧没能找到,便未曾再找去了。
昆仑山位于这西域一带,此山在中原本就是以山高险要巍峨大气而闻名,而与这山同有名气的是位于玉虚峰上武林大派昆仑派。
昆仑派修习道家武学,其现任师尊掌门悲道真人年过七旬,在海内外驰声走誉。论及武学造诣,不武林四大宗师,只因这昆仑派终究乃西域门派,悲道真人常年不入中原,故而从未算进宗师行列。
萧慕理三人过了最为陡峭漫长的一段路后,各自施展轻功上山巅。
只见玉虚峰之山巅处,冰雪封冻,云雾缭绕,素白圣洁。一座如仙宫般的素白琼玉楼阁在云雾间若隐若现,更添几分仙气。
舍前方一道宽敞的场地中央,一群身着浅色紫衣的男男女女正各自舞剑练功,忽见得三道身影从天而落,风姿绰约,衣袂翩然,料想能冒着寒冷上昆仑山来的人并不多,因此皆是一惊。
昆仑派带头的大弟子安顿了众师兄弟,向这三人走来,抱拳道:“三位那里远道而来?”
“阿弥陀佛。”玄心双手合十,朝那大弟子颔首说道:“这二位乃小白龙,沐月公子。贫僧栖霞寺玄心,与悲道真人有旧约,故来拜访。”
大弟子闻言,似是想起来,平和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惊色,“原来是四公子二位和玄心大师。家师在此静候已久,三位快快有情。”
小白龙和萧慕理皆是一愣,这悲道真人竟知道他们三人会来此处?
三人在大弟子的带路之,几人穿廊过道地,进了昆仑派大殿之中,只见内里红木陈列,玄关四舍,极具道家仙风道骨之气。
大弟子招呼三人落座之后,又差了一个小弟子为这三人各自倒了茶水,说道:“有劳三位久等,晚辈这便去通知师傅他老人家。”
“无须。故友来此,贫道哪敢怠慢。”只听一声沧桑却蕴含精气的声音从大殿外飘入耳朵。
小白龙与萧慕理未曾见过这悲道真人,也只是闻说其名,此时听这见面礼的一声话,心骇然。这声音之中传来的内力只得当日在寻仙谷中水寻仙的一声大喝能相媲美。
两个年轻人,声色不动,但对这昆仑派掌门人不敢小觑。
玄心苍老的脸上浮起一丝圣人般的浅笑,从容起身,双掌合十,“阿弥陀佛,玄心来此,多有打扰。”
大殿之外走来一位鹤发童颜,衣着蓝白色长衫,右手秉拂尘的老道,满面红光,眼神矍铄,大有仙风道骨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