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这伤心晕倒,身边可有人贴身之人侍候?”冷言诺突然想起道,“大娘在世时一直疼宠大姐姐,这不久又要与南国太子成婚,这可得将养好了身体才行。”言辞间满是关心与担忧。
一直低头心伤的柳氏夫人与御史大人闻言这才真的抬起头,真是伤心糊涂了,眼这情况,得赶紧把南国太子稳当住才好,遂目光带着暗示的移向冷丞相。
纵然冷定淡然如冷丞相也身子微恍一,本来南国太子那儿他就还未打算如何交待,这两日,南国太子几次三番派人传信来接冷言雪出游,他都以身体不适推脱,这要是……眼成不成婚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南国太子误解他们故意瞒骗。
冷俊轩起身看了眼冷言诺,两人神情皆是一幅伤痛之态,不过,前者眼底却满是愤恨而后者盈盈淡然如明玉。
“南国太子心仪言雪,必然不会因为言雪养身子而有所不悦,太子通透达理,掌南国机要,璃王妃倒是多虑了。”冷俊轩两手负后,似乎一眨眼间便退去了刚才的暗然之态,再现的依旧如冷言诺初见时温雅俊秀公子。
“冷二公子倒是对本宫了解得透彻。”大厅外南木宸大步迈了进来,声音听不出情绪,其身后,除了惯常所带的跟随,还跟着一蹦一跳铃声清灵的南宫玉儿。
南宫玉儿轻灵的跟着南木宸脚步而进,一双大眼睛到处瞧着转着,一幅好奇之态。
基于初入皇宫时南宫玉儿点评风水的光鲜事迹,大厅众人皆看向门口,冷丞相眉峰更是不自觉的一竖。
“哎呀……”
众人伸长脖子看过去。
“脚痛…。呵呵…”南宫玉儿一幅没心没肺的乐呵呵笑。
照理说这里是灵堂,刚才还呜咽声阵阵,此时方才停,但是初闻这笑声却也不反感,倒让人觉得多了丝人气儿,亦无不敬之意。
冷言诺瞧着一幅单纯没心没肺携铃而来的南宫玉儿,面容上平添几分看不透的笑意,刚一笑…。
“你喜欢她?”慕容晟睿凑进冷言诺耳边,语声浅浅。
“嗯,我喜欢……”
“璃五与璃王妃倒是好生恩爱。”南木宸一步踏来,看冷言诺的眼神平平静静,似乎那日之事以及那几乎告白的行为全然不存在过。
冷言诺要说的话打住看向南木宸,他张扬霸道,正俊挺深邃的看着自己。
然而一秒南木宸移开眼,在众人即将起疑看过来时恰到好处的回神冲慕容晟睿一笑,那笑怎么都让冷言诺觉得有些挑衅的意味。
“太子哥哥,你快让言雪姐姐出来,我还要和未来的太子妃多亲近亲近呢。”南宫玉儿腰间铃声清脆,语声轻快。
“安静。”南木宸两个字便让刚还一幅蹦跳之态的南宫玉儿瞬间静若处子。
南木宸站在大厅,上过香后,这才对冷丞相道,“几次三番推脱,喏,本宫今日亲自来看看言雪,还烦请丞相大人给派人带路。”南木宸几分期盼,几分关忧,几分捉摸不透的神情让冷俊轩微微觉得自己眼花,想到某种可能又直觉不可能。
冷丞相却又有了别的想法,言雪之前与他说过,那婚书是被南木宸派人拿走之事,那如此一来,南木宸对言雪根本无心,可是既然无心又何必求娶,况且这婚约关乎未来南国皇室,南木宸身为南国太子,南国皇室子嗣旺盛,自古君位之争,暗地之汹涌,常人难以想象,皇子们能平安长大已实属不易,何况还是自幼就被封为太子而一路执掌重兵,偏偏活得还如此恣意……冷丞相思忖几转,面上却是微微笑着,“言雪病容,粗陋,恐扰太子心情。”
“病容,粗陋,丞相大人可真是国之栋梁。”南木宸语气突然幽深起来。
然后在冷丞相想如何解决接来的事情时,南木宸语声升高,“如果丞相大人不想女儿嫁入异国,言雪亦不想嫁入,那此次本宫不远万里而来所意就作罢吧。”语气急而怒意尽显。
一时间让厅中那些过来凭吊之人都微显怔愣,不明白前一刻还晴空万里,看上去风声水笑的南国太子心绪变化为何如此之快,不知怎么的,众人又将目光移向璃王,在坐中,就属璃王身份最高。
可是此刻无关他的身份,那些前来吊唁的同朝官员及夫人们却自觉的似乎觉得璃王自有化一切风雨入平埃的本事。
这么些年,璃王虽然身受寒毒所苦,少于出门,可是天慕国仅凭一个不及冠的少年皇帝,哪能躲过别国的虎视眈眈,哪些人是哪些心思,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太子误会了,这…。”
“要么让我见冷言雪,要么此次作罢,本宫的东宫还是有人愿意进的。”南木宸丝毫不让。
“南太子熄怒,妹妹的确……”
“本宫只要结果。”南木宸手负后语气气压打断冷俊轩的话。
冷俊轩虽然身份比不得南木宸一国太子,可是也是天慕京中俊杰,又在史部兵部都曾担要职,除了一失足在冷言诺那儿栽了跟头,何来受此,刚要反驳,却望见南木宸那眼底看向自己那可笑的眼神,心呼的一跳,言雪……心思转换不过瞬间,冷俊轩安静来,偏头看了冷丞相一眼,然后这才双手一拱,恭敬道,“太子难道不能给丞相府一些时间,待妹妹好些自然会…。”冷俊轩边说边打量着南木宸的面色,“会尽快成婚。”
南木宸对于冷俊轩的让步毫不领情,手一挥,“不必了,今日不见冷言雪,请婚一事以后也休得再提。”
冷言诺与璃王坐在一边眼神在大厅里心思各异的人身上扫留一圈后,落在南木宸身上,这是打定主意要退婚了。
虽然早已猜到,但是没想到没这么快。
不过退不退婚也就这一说,二人之前除了南木宸亲自求娶,宫宴那日南木宸可并未答应,如此一说,也不过是堵众人悠悠之口。
“这…。”冷丞相正欲开口却触到南木宸眼底一抹幽光,心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对方就是打定主意要退婚了。
阻止,蒙混过头?冷言雪到现在未找到,而且纵然冷言雪在此,想来南太子也有他法解决这事,强行论理,反而得罪了南国太子,虽说自己的计划看来有些被打乱,但是…。
“不妨此事暂时搁置,容后再谈。”冷丞相语气顺从,很是折中。
南木宸一笑,摆了摆手,“罢了吧,想来也是无缘,就此作罢。”话落,不待冷丞相回应,便朝着大门而去。
在路过冷言诺与慕容晟睿面前时,微一停顿。
“我又帮了你一次。”传音入密后冲慕容晟睿暧昧一笑,几分得意,几分恣然的抬步离去。
冷言诺面色不变,眉宇却平添几分暗然。
南木宸刚抬起步子,便听…。
“叮”一声响,南木宸停步子,看着落在自己脚边的代表南氏太子身份的玉佩,眉头微皱,遂偏头看向慕容晟睿。
那目光幽深似海,波澜壮阔平海潮,涟涟清水万波起,不过刹那潮起潮湧。
“太子哥哥,你的玉佩。”走在南木宸身后的南宫玉儿快走几步看着地上玉佩就要去拾。
那表情小心翼翼又担忧切切,可是眼角又流溢洋洋精华,看得冷言诺也自觉的多去看了眼地上那玉佩。
玉佩用专用难以仿造的纂体刻着“南”字,而在南字周围显然又用特殊功力处理过,一圈凹痕,普通人为不来,仿造不得,精致又特别的存在。
端看这玉质就知是极品佳玉,当然了,能被南木宸随身携带的玉又怎么会是俗物,可是南宫玉儿看着这玉佩这表情怎么都觉得有些怪异。
慕容晟睿看着冷言诺盯着那玉佩微微发呆的神情,原本对上南木宸温润的目光微微一凉,青影悄上几分。
南木宸本来对慕容晟睿暗中出手掉落他的玉佩满心懊恼,此时一见慕容晟睿的表情,眸底那波澜潮湧瞬间平歇。
周围众人也看向那块玉佩,南国太子贴身物品掉落,这……眼尖的人看向璃王,冷言月却瞬间看向冷言诺。
“这是我南国皇氏代表身分的玉佩,当然,他还有另一个用途……”南木宸笑,手指似乎微动一,南宫玉儿即将拾起玉佩的手不着痕迹的转了道儿,然后南木宸手落,自己去拾,“这也是赠予心爱女子代表定亲的信……。”南木宸话未完,便面色微变,手指微微颤动几,猛然抬起头,看向慕容晟睿,“慕容晟睿你…。”
“呀。”
“啊…”
众人这才看向地上,那玉佩哪还是什么玉佩,明明刚才还好好躺在那儿,转眼已成一对玉色粉沫。
冷言诺这才恍过神来,看着那地上微微鳞光的粉沫眸中似也闪过一丝不自觉的光束。
而这光束正好落在慕容晟睿眼底,青影更是重重叠嶂。
南宫玉儿看着地上转瞬化为粉沫的玉佩,唇瓣紧抿半响,而后松开,然后起身对着南木宸一笑,“太子哥哥,没了耶。”语气天真又好听。
南木宸闻言收回怒视慕容晟睿的眼神,看了眼正站起身的南宫玉儿,眸中情绪眨眼间平静。
南木宸袖子一扬,粉沫在空气中消然,“我们走吧。”轻描淡写四个字,聪明人自有看透,譬如在场的成王与成王妃。
冷言诺这才看向慕容晨睿,隔空取物,倾刻粉沫,慕容晟睿你长本事了,虽然那日她用内力稳固了他体内的寒毒,但是如此耗心耗力,是作死不是。
冷言诺看向慕容晟睿的表情亦晦暗几分。
对上那微微晦暗的眼神,慕容晟睿清润的眸光却平静无波。
南木宸一离开,众人纷纷看向璃王,却见对方依旧如往常般温润雅致看不出任何异常。
冷言诺眼睛眯了眯,“先回府吧。”
言罢起身。
而一众前来吊唁的人也纷纷告辞。
柳氏夫人与御史大人一个虽是柳氏亲娘,一个亲兄弟但是在这古代里,毕竟某些东西根深缔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遂二人也告辞,但是自始自终眼底对于柳氏死因的怀疑都未消失。
而一旁的御史夫人似乎自上一次自家儿子被打后,对于柳氏便冷冷淡淡,一幅不过是跟着夫婿来吊唁而已,神情间连掩饰都不用。
出了丞相府门,冷言诺看了眼正由御史夫人与丫头们搀扶着的柳氏老人,“大娘身子一向很好,不容于我,精神奕奕,突然就死了,说是内疚而死,本王妃倒真是不信。”一语似感叹似呢喃的语气不轻不缓的自柳老夫人耳边穿过。
柳老夫人闻言一怔,抬头看着冷言诺的背影,一双老眸翻滚片刻,看向一旁的李御史。
御史大人微微点头,不过倾刻间,二人似沟通了什么信息。
御史夫人却没理会自家丈夫与老夫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只是一幅儿媳的谦恭之态,此时突然抬起头看了眼正欲上马车的冷言诺背影,后又没什么情绪的低了头。
马车一路不急不慢的朝着璃王府而去,虽说应了今夜留宿丞相府,但是总也得回去收拾必拾。
而自一上马车,冷言诺便感觉车内气氛极度压抑,对面那个温润雅致飘踞云端的如玉公子自上马车后一直闭口不言,眸光平缓的翻着自己的书,手指细长如玉,自书间穿插而过,大有一幅无视冷言诺存在之感。
“璃王,真巧。”冷言诺正要开口说什么,马车外又很巧合的响起某个不知是真巧合还是假巧合之人。
冷言诺倾身,掀开帘子,眸光灿烂,“这不是蓝家主,也真真是巧。”语气真诚无欺。
蓝子同样在一马车上掀开帘子,目光在冷言诺身上停留一瞬后,眸光轻轻偏了偏,似乎是想要穿过冷言诺看向另一人,偏偏车帘掀起缝隙不大,里面朦朦胧胧,只见墨色衣襟与精美侧颜。
冷言诺心自然明了,想看?不给
“清一,王妃身子不舒服,尽快回府。”
冷言诺刚想开口,身后慕容晟睿的声音便幽幽荡荡飘出来。
蓝子身子微怔,冷言诺同样一怔。
这厮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然后,蓝子看着自自己面前扬长而去的马车,唇圈紧抿一线红。身旁,百里,清瓷见此皆眸光不善的看了眼离去的马车。
“冷言诺。”蓝子把受到冷视与漠视责任归咎于冷言诺的争风吃醋。
马车里,冷言诺心道这家伙今天怎么了,之前不还好好的,这是…。
“唔…。”墨影不发一罩,薄而软的唇便带动车内光华压了来。
冷言诺茫然的睁大着眼睛,看着刚才还端然如玉翻书阻绝一切打扰的男子突然一个翻身将自己压。
身上沉沉压来的体重如此陌生,气息却又如此熟悉,冷言诺意识想伸手去推,可是手却被慕容晟睿钳制住。
唇突然而至,接踵而来,不似那日她平安归府的缱绻温柔中的急行迫进与张扬宣告。
而是当真如狂风暴雨般的不容冷言诺躲闪的密集而来,不过吻过一两次,慕容晟睿却似乎技巧当真娴熟,轻巧如山岚温风般细细描绘冷言诺唇瓣,然后很灵活的撬开那因为茫然而松动的珍珠贝齿。
直捣黄龙,翻云覆雨,狂风沙卷……像是渡过万篇千章,又像是隔海观景,又像是玉山岚岚,更是云里雾里。
有那么一刻,冷言诺在想,这厮是不是妄想吻死她,可是想法不过一瞬,似发觉她的走神,慕容晟晟睿手指在冷言诺身上某处轻轻一按。
可怜的冷言诺瞬间回神,继续不稳不动的陷入那狂风浪卷中,陷入那如雪似花般的清雅气息中。
乱了心智,乱了节拍。
那吻似要将她生吞活剥般剥离解析,冷言诺已经被吻得神智全无,身体也早化成一滩春水,直到喘息微微,“你这是…。要…。吻死我。”几个字似牙齿缝里挤出来。
身上慕容晟睿动作一顿,将唇偏移一点,直视身小脸发红,怒目而视却怎么看怎么软滴滴的冷言诺,这就样看着,眸光一瞬不瞬。
直看得冷言诺心惊,“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喜欢南木宸的玉佩?”慕容晟睿两手在冷言诺脑袋边支撑出一片旖旎天地,如兰似雪的气息直铺早已红透的面颊,而对方除了面上那不自然的红晕外,表情静而淡。
“呃。”冷言诺云里雾里的没明白过来,然后回过神,“你就是为了那玉佩与我置气。”话一出口,面上极怨极怒,然后,淬不及防的,冷言诺运了运手,哀惋一声,头一偏,嘴一张。
“咝。”慕容晟睿看着手臂上清晰留的一排小齿印,眸光不经一晃。
而身,冷言诺还挑衅的舔了舔唇,看什么看,不要以为本姑娘没了内力就不能对你如何,再看,我再咬。
那唇舔动得如此无声胜有声,如此红润光滑,如此温软如缎玉,更像是春天里一抹芍药,夏日里一抹清凉,小小一点红,似激起无数意暖……。慕容晟睿眸光一晃,头一低。
吻,继续落。
咦,不是应该怒气匆匆马离去吗,为何……。
又是一阵温暖旖旎,冷言诺觉得自己当真快死了,打,打不过,咬,人家不怕,而且还有变本加厉之势。
这厮是不是吻上瘾了。
直吻到冷言诺神智飘忽,全身绵软,慕容晟睿这才松开,离冷言诺毫秒之距,“长教训没?”
什么教训?冷言诺软软的眨眨眼睛,本来的怒火被这句话给弄得迷迷糊糊。
慕容晟睿眸光一沉,手动作滑向某处,轻轻一按。
“啊,慕容晟睿你个死色狼,有武功了不起啊,要不是本姑娘……诶,你吃醋了。”最后四个字说完,冷言诺的心咚一跳,清亮晕朦的眸光悠然一沉一转一旖旎。
而慕容晟睿从始至终注意着冷言诺的面化,突然一把拉过冷言诺,紧紧抱住,“那玉佩不是好东西,不稀罕。”
那玉佩,冷言诺面色有些复杂的模样,不知为何见到慕容晟睿如此竟有些心疼,于是口中话不自觉道,“我不是在意那玉佩,也不是我当真痴迷那玉佩,而是我似乎曾经在哪儿见过这个玉佩。”冷言诺声音在慕容晟睿怀中响起。
慕容晟睿圈住冷言诺身体的手臂微微一紧,而后道,“冷言诺,你会在我面然解释了……”
“啊?”什么意思,冷言诺不明白。
“很好。慕容晟睿手突然抚上冷言诺的秀发,手光滑如缎,然后冷言诺感觉到,车内空气一疏。
而马车外一直噤若寒蝉连气都不敢大声出的清一与香叶此时方才轻松一口气。
慕容晟睿目光朝车帘看了眼,然后似乎对清一传音入密说了什么,一秒,车内,车外,四道人影,身而起。
而在慕容晟睿抱着冷言诺离开的方向,三支短箭”唰唰唰“急速如浪,直穿马车,盯在街道的墙边上,入墙三分。
冷言诺在慕容晟睿护持看着被清一抱着安全无事落在一旁的香叶后,这才转过头认真打量那箭。
马车此时正好停在一片无人街道,四周安静无声。
那箭矢入墙三分,在阳光倾洒还散着幽幽光束。
淬毒,这是众人第一个反应。
而紧接着,四面八方冷然肃杀之气突然游走而来,紧紧逼视,地上无声无息落几十道黑影。
冷言诺眸光一寒,看这架势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被堵偏僻巷口,救援迟缓,对方显然是早已有所准备。
而在几十道黑影刚落,空气中,清三清四清五清六同时现身,对方亦不多话,倾刻间交手一团。
对方大约三十人,而已方不过几人,对方一动手就知有没有,武功皆不是凡者,想来想置他们于死地的人也是大手笔,可是一个璃王一个璃王妃,如果就这样死在这巷道里,不会引起轩然大波?
很快几个黑衣人穿过清三等人跃至慕容晟睿与冷言诺身边,慕容晟睿衣袖轻轻一挥,对方远跌数里,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而自始自终,慕容晟睿的手都未放开冷言诺,相反越抓越紧。
冷言诺偏过头对着清一大声道,”护好香叶。“
”是。“清一认真道,同样抱着香叶上跳跳左闪右避,再反手一攻…。
”夺夺夺…。“又是一声,慕容晟睿带着冷言诺脚尖一点,空中一个旋转,落地。
这次不是箭矢,是镖。
这暗中人手倒不少,显然埋伏已久。
冷言诺心微凉,我未对你出手,你倒是先自行动。
”唰唰唰…。夺夺夺…。“箭声,镖连声而来,冷言诺冷眼看着四周,看着场中交手的黑衣人,这群黑衣人很是聪明,似乎一切指令都是传音入密,一还真找不到领头人。
冷言诺目光不断游移,不断随着慕容晟睿起身,旋转,降落。
”左边,上一寸。“冷言诺突然低声道,然后一秒,她拔发间玉簪子,似乎随手一扔。
”嗯。“一声痛哼声,黑衣人倒。
玉簪直入心脏,偏毫不差,转瞬毙命。
周围正在交手的黑衣人见此,虽然蒙着脸,但是面上的惊异之色全然显露无疑,不知是惊异于对方何以一招就寻出了自己的领头人,还是对方如此快而凌厉的手段与倾刻杀人后的冷淡漠视之态。
冷言诺亦的确击中要点,黑衣领头人一倒,其余黑衣人似乎对冷言诺都起了戒心,几次三翻欲越过清三等人而来,却不愿进冷言诺身,当然,他们也无法进身。
因为有慕容晟睿大护位在嘛。
清三清四等人的武功冷言诺见过,自然清楚,这些黑衣转瞬便不是对手,虽然三十人,便是清三清四当真亦是亮了武功底子,一众黑衣人转瞬不剩几个。
”一个不留。“清五正欲回头请示冷言诺,但听得自家王妃轻轻吐出四个字。
人数太多,清三几人还是有些吃力来,慕容晟睿突然袖子一挥,最后几人远处跌落,清三等人快步上前,一剑毙命。
冷言诺没有理会满地尸首,而是偏过头看向慕容晟睿,他武功很高,一个身中寒毒的人能将武功致于此境确实不易,冷言诺突然很想知道慕容晟睿的师傅是谁。
”你……小心…。咝“
一抹浅紫,一淡体香,如丝如画自眼前飘过…。
两支镖对擦而过各钉墙头,入木三分。
冷言诺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血洞口,眉头紧皱拧起,却生生没喊一个”痛“字。
慕容晟睿看着替自己挡镖的冷言诺,看着那血乎乎的伤口,眸光一阵翻云覆雨。
原来还备有后手呢,冷言诺在慕容晟睿与清三等人惊诧的眸光中,捡到起地上之前挡落的镖,反手一掷,标劲风阵阵直射入暗处。
暗处只闻一声闷哼,清三清四快步寻向暗处。
慕容晟睿看着冷言诺手臂上狰狞的伤口,眸光沉而再沉,伸手几点大穴。
”小姐。“香叶狂奔过来。
清五清六亦围过来。
他们清楚的看到,一支镖突然横空出现,自家王爷抱着王妃欲转身,可是对面又是一支镖挟破空凌厉之势直直朝着慕容晟睿后背而来,他们赶救不急,千钧一发之际自家王妃抬手一阻那正转身的慕容晟睿,于是镖直穿手臂而过。
”看什么,还不快给我包扎。“冷言诺没好气的瞪了眼慕容晟睿,语气竟有些虚,本姑娘救了你,你至于感动成这样。
慕容晟睿一句话未说,只是拿出怀中方巾小心翼翼的给冷言诺包扎好。
清三清四此时手中提过一个身形矮小的黑衣人走了过来。
可是一秒,黑衣人却眼睛翻白,脑袋焉了过去。
不用说,服毒自尽了。
清三清四很干脆的扔黑衣人,两人在其身上搜停半响。
一支笔,一个口哨,一张白纸,一只标。
冷言诺看见这些东西却眉头一沉,箭门,最近几年新兴起的一种暗地组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生死无尤,只要你出得起钱,天皇老子他们也能给你杀。
每次做完任务,便会留一张白纸,上书,箭。
只是一直不知道这箭门之主是谁。
无忧阁想必是知道的,掌握天消息不可能单单忽视这一块,冷言诺遂抬起头看向慕容晟睿。
”他不会活很久了。“慕容晟睿只是淡淡一句话,不提其他,但是冷言若却突然懂了。
这时一阵杂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这是…。卑职见过璃王与璃王妃,卑职来迟,还请璃王责罚。“京兆尹带着人步了进来。
冷言诺不理会京兆尹,眼底余光瞟了一眼,这么大动静,行人于无,你这管理京城总治安的来迟?谁信。
慕容晟睿依旧温润的站在那儿,并未说话,从头到尾只是专心致志的给冷言诺包扎,温柔道,”伤口很深,得赶紧回府上药,这里就交给京兆尹吧,可要劳烦大人了。“
”啊,璃王哪里话,是卑职失职,卑职一定严查。“京兆尹一幅诚惶诚恐之态恭敬的弯腰送姿。
而回到王府后,冷言诺顿时在心里将慕容晟睿骂了个几千遍,看着镜中那个唇色艳滴而红肿的人儿,天都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亏刚才她还救了他。
慕容晟睿看着坐在琉璃境眼,咬牙切齿的人儿,眸光骤然升起一抹笑意。
璃琉镜中倒映身后那如珠如玉的欣长身姿,那笑容端了无数风华,倾了世间山风,拂过暖心槛处,滴落一室春红。
冷言诺咬牙切齿的神情微微一怔,而后一松,低头,看向自己的胳膊,而后又回转身看向慕容晟睿。
慕容晟睿移步走了过来,眸光也落在那胳膊上,眼底余光也不微微一凝。
所有的箭矢镖皆带毒物,唯独冷言诺替他挡的那枝镖没有毒,的确费人疑猜。
”其实也不难猜。“冷言诺起身,然后,一秒却落入一个温暖清香的怀抱。
慕容晟睿将巴搁在冷言诺头上,轻轻摩挲盘复。
怀里,冷言诺轻声一叹。
而璃王与璃王妃于京城街道中受刺一事虽然京兆尹严令禁口,但是还是有微言与消息透露出去,一时间坊间于此事议论不一,先璃王侠风义骨,体民于心,善举枚不胜数,现璃王少言轻语,修缮铺路,关心百姓也是实实在在,于是百姓的舆论纷纷向京兆尹施压。
天幕京城一所破庙里。
当先男子青衣儒雅,其后一排黑衣人人面色冷烈,此时也有些惶然。
”公子,璃王妃的确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黑鸭就是被那射出去的箭矢回首一掷而…。那一镖原本射向璃王,但是凭璃王本事自然可以避开,可是冷言诺却挡住了。“
”呵呵,冷言诺,你到底是不一般,当初洪县府衙,我真是看走眼了。“男子突然回身,容貌清隽,却面色微喧狰狞之色,”你们先去吧,照原计划行事。“
”是…。“黑衣人依次退了去,如一股黑煞煞的风。
……
璃王府
”王爷,楚王最近一直避门不出,属等监视许久,没有发现异常。“
门口,冷言诺从未见过真正面容的清七清八恭首而立。
冷言诺看着清七清八,不得不说,这家伙很会挑人,长相自不必说,光是这分气势与气态,放哪儿,都是一世家公子之态。
”上次那暗道炸毁后,属们又再度探查,的确无所获。“清八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冷言诺凝了凝眉,无疑点,她自然是相信慕容晟睿手的人,可是要说当真没有别的暗道,她倒是觉得…。还有那女人…。
”那个神智不清的女人是谁?“冷言诺看着慕容晟睿问道。
”定王府子嗣单薄,每代活不过五十…。“慕容晟睿朝清七清八挥挥手,二人低头退了去,不过二人离开时眸光却在冷言诺胳膊上停留一瞬。
那眸光,冷言诺自然懂得,是感激于她们救了他家主子。
这慕容晟睿真是好本事,能让属们一个一个对他不仅是主子,而是发自肺腑的关心。
”你看见那女人想必是先定王妃的妹妹。“慕容晟睿道。
不知是不是冷方诺错觉,她怎么都觉得慕容晟睿提到这个女人面色有些异样。
还有当年到底是谁给他的毒,那么狠的手段。
突然想到什么,冷言诺道,”楚浴染一直不出门,避于府内休养,我看不尽然,看他纳用元浩定然此事不简单。“
”元浩…。“慕容晟睿目光飘远,”那的确是我有欠于他。“
”怪不得你。“冷言诺突然抬头捂住慕容晟睿的嘴,而一动手才恍觉自己现在是受作办士,这么大的动作,可别再拉伤了才缝好的皮,不然山老非拔了他,一想到慕容晟睿抱他回府,看着她胳膊上包扎的小山,山老与奶娘那个紧张样,她就觉得好笑。
尤其是山老,还一口一念,”还好没身孕,这要是伤了娃可咋办。“听得冷方诺面色也是忽红忽热的。
她当真想说,她与慕容晟睿止于亲吻,哪来娃,亲亲就会有娃,那是骗小孩子的。
未时。
皇宫传来一道圣旨,言,蓝家百年前助国创国,于天慕有恩,虽说三十年前归隐,如今后人来访,自不可怠慢,于戌时设宴于琼台阁,凡是五品以上官员皆携带家眷助宴。
另外也语气客佳对于璃王与璃王妃行刺之事廖廖关心,既不让人觉得与璃王关系太过生疏,也不让人觉得帝王心薄。
琼台阁位于皇宫东门西去百里,是天慕建国以来就修葺自今的宴会所用,端的是与民同乐之意。
届时百姓可以于琼台阁外围观赏,得见圣颜,瞻仰皇室风华。
此圣旨句句提高蓝家百年创国之义,只字不提三十年前的归隐内情,但是自有人心思玲珑知晓当年实事,于是对于少年皇帝有此一举颇为赞赏。
三朝元老太傅大人站在自家院子里,抬头看着微微偏西的太阳,欣慰的一抹胡须,先帝佑子啊。
”老爷,你这是在做什么,也不怕日头大晒着。“同样一白发妇人在婢子的搀扶走了来,言辞间一阵打趣。
太傅在人转回身看着自家夫人,面容一笑,久经风霜岁月的皱纹一拧一疏,如斗斗山河耀照光芒,”看来老夫要田园作诗了。“
”就这么放心?云谷郡…。不是还有冷…。“老夫人一幅不太认同。
”璃王与璃王妃不会坐视不理。“太傅一抚须,面上盈光朔朔。
……
冷丞相府,灵堂照摆,宫宴照样参加。
戌时,众人趋车琼台阁。
琼台阁四周百姓翘首望盼,最里围左其带着近卫军将上首瑞阳皇帝近三尺保护得严丝无缝,御林军又将整个琼台阁,五十米一岗,个个神情肃然,可谓固若金汤。
冷言诺微微一笑,暗叹一声,这小破孩子何时如此狡滑了,这是恭迎人家返回旧园呢,还是防贼啊,而且防得这么明显,但凡有点心思的,百姓都能看懂。
毕竟三十年前蓝家归隐之内情或多或少百姓也明白。
冷言诺与慕容晟睿并肩而坐皇上首,对面坐着蓝子。
普一坐,对面那道目光就如空气般如影随形。
蓝子今次进京倒是没带多少人,除子之前她见过的两个丫鬟,身边还有几个护卫,还有两位长老,看气势神态武功都不弱。
而此时蓝子与其身后坐着的两位长老面色也不太好看,毕竟这做得太过明显,可是又不好发难,再一观上首一幅万事需谨慎又对着蓝子笑意盈盈的美丽笑容的少看皇帝,蓝子也只能笑着,神态表情无一丝不满。
而最吸引冷言诺的是,今次那个少于出门的姚静之竟然也来了,冲其一笑,冷言诺还是有些纳闷,哪都少不了的花千尧竟然没有跟来,她自然知道花家地位特殊,定然是有旨意的。
用目光问询过慕容晟睿,慕容晟睿只是淡淡笑着,其间深意无穷,且目光还朝着某一处轻微睨了睨。
冷言诺忙看过去,对面坐着一位不过刚刚及荓之年的少女,少女生得秀气,眉容婉约,说不上绝美,却胜在秀气,可是整个人端容的坐在那儿也正看向冷方诺。
目光一触,对方不见被发现的尴尬,反而从容一笑,这份从容倒让冷言诺心突生好感。
少女的旁边坐着内阁大学士,原来是内阁学士之女,难道,之前花千尧那呆愣侍卫说的娶妻,就是……思及此,冷言诺朝着对方微微别有深意的一笑。
谁知对面少女竟然像是明白似的,面色微微一红,却并未移开目光。
”这三十年未来开慕,这防卫都严实了。“蓝子身后其中一位白衣长袍的长老此时淡淡开口,语气姿态端的是我是开山鼻祖我很牛。
瑞阳皇帝装作听不明白,”蓝家长老慧眼啊,最近天慕京城刺客神出鬼没,今日上午璃王与璃王妃就被行刺,朕主江山社稷,顾千万百姓,自然要珍惜生命,且还有这么多文武大臣在此,都是国之栋梁,自然是要好好保护的,可不能给了乱臣贼子钻缝的机会。“那位白袍长老本来有所不满,可是见瑞阳皇帝语辞清晰,威势俨然,遂动了动唇,还是没有说什么。
”况且,蓝家归隐百年,难得回天慕,朕,自然得保护周到。“瑞阳皇帝说的是”回“,不是返,这让蓝子心微喜一把,连带面纱外的双眸也秋光乍生。
其身后两位长老面容也瞬间开朗如星月。
”此次蓝家返京,不知有何想法。“瑞阳皇帝问得很直接。
蓝子抬起头,没想到当着群臣百姓面,这少年皇帝毫不避讳,遂微微起身,家主之态方显示出来,”蓝家不提百年创世助国之举,三十年前归隐,如今蓝家人才济济,天慕泱泱大国,如今又闻云谷郡之事,想着定然需人尽用,蓝家此生效忠天慕皇氏,依如百年前,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一段话掷地有声,外面十里外的围绕观的百姓都听得清楚明了。
当然不是蓝子声音大,而是那夹着浓厚内力的如仙乐般的声音击得远山波谷回荡。
冷言诺看着蓝子,作为新一代家主,蓝家子嗣旺盛,能够脱颖而出自然不弱,昨日之所以吃闷亏,也是因为对方心时始终住一个人,忌惮一个人,要真打起来,自己如今这个没有内力的花架子,可是抵不了。
”其实蓝子挺好的,有气势,有武功,有头脑…。啊…。“
冷言诺摸着吃痛的手腕,无辜的看着慕容晟睿,这是我受伤的胳膊啊,为你受伤的,你为什么要捏我,你恩将仇报,忘恩负义…。一个眼神所以情绪与言语通通砸向慕容晟睿。
”在我心里只有一个人好。“慕容晟睿看着冷言诺复杂多变的表情,良久轻轻道。
好吧,冷言诺偏头,她再一次败阵,深情这东西果真是要不得。
蓝子虽说一番话说得漂亮,可是眼底余光瞟到慕容晟睿与冷言诺时,原来耀眼夺目的身姿似乎都黯然一分。
”蓝家愿意为朝廷效力,朕自然是百般兴喜,此次主要为迎接蓝家主以谢百年之恩,此事可容后再提。“瑞阳皇帝四两拔千金,话也说得漂亮,还同样打出百年牌。
蓝子闻言,不动声色的谢恩坐。
其身后两位长老似乎在对其说什么,然后被蓝子给压制住了,弄得两位长老憋红个脸,又要忍住气,又要注意不失脸面。
冷言诺本想冲姚静之打个招呼,却突然感受到一抹如蛇般的光束紧盯自己,遂目光转过去。
正见冷俊微笑着冲自己别有深意又不怀好意的一笑,然后冷言诺看着冷俊轩起身,双手一礼。
”启禀皇上,臣有一事一提。“
此时席位上正欲交杯寒喧,闻听此言又停动作看向冷俊轩,冷俊轩虽然未任极重要的官职,但是凭借少年才华,在各部都有所历练,又是丞相之子,若不是因为之前那些谣言,还是很得一些大儒喜爱的。
瑞阳皇帝放手中美酒,挑眉,”爱卿请说。“
冷俊轩出列,神情恭敬,”臣请旨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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