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诺闻言看着齐王,他与慕容晟睿的娘交情这般好?
慕容晟睿突然上前几步,不过,手却依旧牵着冷言诺的手并未放开。
“你还是不打算出去?”这一句话似问,又似无奈。
冷言诺看着面前齐王,又再看看慕容晟睿,感情这齐王并未打算出去。
“我出去做什么,就老死于此,也不谓是好事一桩,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害人又害己。”齐王突然对着冷言诺有些自失的一笑,这一笑中满是惆怅万千思绪无涯。
“能生得南郁北这样的人才,齐王又何等武功卓绝。”慕容晟睿开口,化去了冷言诺心里一些疑问。
“郁北生性酒脱,若不是因为我,因为玉书,万万也不会拘于此,只是,他若是知道玉书…。”齐王突然抬起头语气满是愧意。
“与其在此地自怨自艾,倒不如出去看看他,或许,南郁北只是想见你安好,有些事实,于他而言,说不定能坦然接受,他连自身怪癖都能坦然而对,活得酒脱风流,这一点事情于他而言,说不定只是谈笑之间。”冷言诺出声打断了齐王。
“不…”齐王抬起头看了眼冷言诺,眸光盛满着着赞赏之色,却还是唇色苦涩,“我若不出现,他日,他若得知真相,说不定会因此善待玉书,他与玉书自小交情甚好,生着那个怪癖,就绿妖与玉书能与他亲近而不被排斥,他…”
“哎。”冷言诺突然微带嘲讽轻声一叹,拉着慕容晟睿就近坐,然后双目认真的盯着齐王,“我看你是心虚吧,是怕一直尊你敬你的南郁北若有一日得知玉书是你和宗芜皇后所出,而你却未告之其真相,还任由他被宗芜皇后捏圆搓扁的利用而自责内疚吧。”冷言诺言语间丝毫没有毫气,在齐王眼底流过一抹复杂光芒时,更是丝毫不留情面道,“自私,懦弱。”
“自私?懦弱?”齐王突然轻笑起来,这种笑容在他苍白的面上晕染开来,在这明亮的石室里有种特别的俊美。
冷言诺却皱眉看着齐王,不发一语,身旁慕容晟睿同样没有开口的打算。
“曾经你们的娘也这样说过我。”齐王目光突然有些空远,语声沉静,“身在皇室,我与慕妍的关系其实一直很好,若不是她逃出皇宫那时看见我和宗芜…。”齐王说到此面色有些晦暗,却又道,“或许,后来,我可以欢欢喜喜看见她以南国最尊贵的公主身份大嫁天慕璃王,只是…”
“我爹同样给了她该有的规制,她也从来未怪过你。”慕容晟睿突然开口,“既然你真不打算出去,那我就走了,你想见我妻子,我带来了,也算是给你一个对娘愧疚的歉意。”
冷言诺有些懵,就算慕容晟睿的娘看见了齐王与宗芜皇后的,发现他们的私情,可是她并没有说出去啊,还是头也不回的去了天慕,虽然与齐王交情很好,可是为何齐王又会欠了慕容晟睿的娘。
歉意?哪来的歉意,而且这话怎么的听着都有些矛盾。
不过,面前的两人似乎也没准备打算告诉她,她也懒得理会,与己无关,静坐一旁。
“她很好,值得。”齐王却在此时看了眼冷言诺最后给了肯定。
冷言诺不以为意的抽抽嘴角,自己很好,她自己当然知道,要他来肯定,还真是自以为是,值得,当然值得。
慕容晟睿将冷言诺那不满于齐王的表情收进眼底,一瞬好笑,最后看了眼齐王,“你珍重吧。”话落便拉着冷言诺离开。
慕容晟睿脚步刚抬,却突然一顿,握着冷言诺的手微微一紧。
冷言诺心一颤,偏过头时却正巧看见慕容晟睿唰然惨白,又白如冰雪的面色,面色一变,立马扶住慕容晟睿,“你寒毒发作了。”不是疑问,是肯定还带着从未有过的焦急。
“怎么是这时候。”身后,齐王突然起身,走了过来。
冷言诺已经没空去询问齐王为何能起身了,而是一瞬间看向齐王的眸光谨慎又小心。
“你能救他?”齐王突然看着冷言诺。
“废话。”冷言诺毫不客气,而石室外,闻听异响的沈男此时也走了进来,看着冷言诺扶着慕容晟睿那焦急而难看的面色,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先皇本就天纵英才,太子自然差不了哪儿去,说不定一会儿处理了外面事情,就会找到我,此地不宜久留,隔壁还有间石室,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你去那里给他稳住寒毒。”齐王一手托过慕容晟睿的手细细把脉之后道。
冷言诺见其面上的担心不似作假,方才放心去,“算你说了句人话。”这才由沈男带着走向隔壁。
“齐王断然不会害我们,放心吧。”慕容晟睿寒毒一来当真如山倒,手指冰凉,靠在冷言诺身上,冷言诺几乎觉得其喷薄在自己颈项边的气息都似带着冰碴般的质感,浸得人心神一凉。
冷言诺看看慕容晟睿,已经子时,这个如玉的男子分明忍了很久,可是却…该死的,都是这个宗芜皇后。
冷言诺面色极为不甘,看了眼前方沈男的背影,本来难得如此近距离见到了他,本想再说几句,问问其父母之事,可是此时心里焦忧,终是没了心思。
这里条件太简陋了,她虽有解药,可是一个人身单力薄,只能先稳住慕容晟睿的寒毒,待出宫再行解毒。
今日出门又没带上蓝枫那个高高手,那家伙自从上次将月流年从马车里带走之后,总是有些怪怪的,她怕到时蓝枫一见到月流年,大庭广众之无所顾忌的发展到跑过去抱住月流年猛亲,所以只能将安置在锦华流芳。
只是,他与慕容晟睿自荣千宫门口消失,不知南木宸会不会起疑。
算了,现在皇宫里皇后要造反,他被冤枉,楚浴染一看就知与南木宸是一伙的,想必也会帮他处理事情,南宫家的要护着南木宸,宗家的自然要护着皇后,眼定没空搭理他们,这里这么隐秘,应该不会有人来。
待冷言诺想透这些,已经与慕容晟进了另一边的石室。
沈男看了眼冷言诺与慕容晟睿,在石门关上那一刻,方才对着冷言诺道,“言诺小姐放心,我还能洞房。”就这一句话,石门“砰”的合上。
正扶着慕容晟睿坐的冷言诺身子一僵,有些哭笑不得,待转回身,只能看到空洞无垢的大石门,门外,依稀闻听到沈男走远的声音。
不过,还好,沈男终归没有…。看看慕容晟睿,这个家伙啊,是不想让她对沈男有负罪心里吧,所以才…。
一刻,冷言诺的笑容却僵在了嘴边,因为她听到石门之外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声,紧接着一刻,刚刚合上的石门又缓缓打开。
石门开,露出一袭重紫衣袍,花海摇曳,永远绮丽浓彩的楚浴染,同时那股深重的檀香气息,转瞬间便氤满了整个石室。
冷言诺眸光一刹如冰,身旁慕容晟睿早在刚才一入石室之门时便晕了过去,如今整个如玉的面上都似笼罩在一层薄霜花里,眉毛,鼻翼都似被冻结了般,似乎一刻就要远去。
而石室之外,刚才那声惨叫是来自沈男,是谁,是楚浴染突然出现伤了沈男,杀了沈男。还是那齐王本就靠不住,将自己二人引至此。
可是晕迷之前慕容晟睿却告诉她,相信齐王,他这样的人,如何能任错人,况且毒发在即,却在晕迷前告诉她要相信齐王,而且,那齐王之前所说之话当不假,一看于慕容晟睿和自己就没有敌意,断然不会害沈男,可是如果那齐王在,如何能让楚浴染闯了进来,方才看他起身,就感觉到其周身流畅的气息,武功不低外,精神也份外好。
冷言诺一时心乱发麻,从未有过的心绪一子扯得她的脑子有些混乱,身旁慕容晟睿的寒毒再不控制,那就…。到时就算再用解药,也只能回天乏力,她洒脱于性,算计于心,永远内敛沉静,可时,此生,她从未有过现在这种感觉,不想他死,她只要一想到,以后会看不到这个温神雅俊的男子,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她的脑中就是一片天错地暗暗的没有尽头,没有光亮,若幽暗烛火侵然而灭,带给她的是绝望更是冰封雪地,与这十丈软尘之间再无牵挂。
这种情绪是自从在南国她于城墙之,众目睽睽掩人耳目那一瞬间进了马车,看到他的第一眼,那一眼,他温润的眸光里是激动,欣喜,难言,深叹,无奈,宠溺…。转而看向她的手背,那一刻,只有她知道,他虽没说,可是眼底的心疼与自责,那般明显,于她而言是多么的鲜花烂漫。
他之仁慈,也最是心狠,事后,不仅没有要了那守墙士兵的命,还给其安排了最好的去处。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为她,不想看似薄冷狠情的她为任何一个人自责。
多少次,他在背后小心翼翼又宽容的帮她,他虽然没说,可是她心思何其敏感,多少从清一与暗二等人的情绪里可以看出。
而天慕到南国,这么多日,他又是忍受了多少次这般突然发作的寒毒折磨。
而她,却一次都不知道。
“璃王妃这是怎么了,面色这么难看,是担心外面吗?”楚浴染突然轻笑着向前一步,目光在慕容晟睿那已经周身起雾的身上落眼一瞬而后看向冷言诺。
冷言诺极为谨慎的注意着楚浴染的动作,可是面上去依旧不尽然,“楚浴染,你可真是阴魂不散。”语气不善。
“我说过今生要娶你为妻,我从不说假话,自然要努力让其实现。”楚浴染上前一步,一双妖艳的眸子里笑得花海生光。
“屁,我冷言诺有这么迷人。”冷言诺自动忽略掉楚浴染口中的自称“我”,直接爆了粗口。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跟个跟屁虫似的,冷言诺想捧他,很想,很想,非常想,可是,她知道,与楚浴染交手几次,她当真打不过他,如果不是如此,当日,她与楚浴染从蓝家圣堂里出来后发现身体不适,早就强取解药了,何苦还要与慕容晟睿苦肉计让楚浴染掉以轻心而得解药。
而且,后面一系列事情也不会发生。
“你的迷人之处,在我这里。”楚浴染说话间突在抬起头指着自己的心口,面色在这明亮的石室里笑得夺魂心魄。
曾经冷言诺只觉得面前这个男子危险,如今,她才方知,那种游戏人间,血腥杀伐的深深沉淀。
“南木宸在你登基之时发国书所贺,想必你们暗中已经有了共识,如今,皇后欲以夺位造反,你不去相助他,反跑到此地做什么,你要想抓我不是手到携来么。”
“不不不…。”楚浴染笑着摇了摇头,“这么点事情,南木宸想必做得极好,我身为顺国帝君,若是可以束缚住你与璃王,以此来要挟天慕,不是更完美。”
“你觉得我会束手待毙?”冷言诺目光一瞬间冷而冽。
楚浴染心微微一声呼响,突然就想到那日蓝家圣堂冷言诺的薄怒与娇然,心中更如微刺凌肉,面上却还是依然道,“我知道你骨性坚硬,可是你放心,这秘道隐秘,璃王府那些护位是发现不了的。”
“你想得太简单。”冷言诺冷声一嗤。
“那这样呢。”楚浴染话一落,手朝着石室外面一吸,一瞬,沈男便被吸到了他手中。
冷言诺看着沈男,心里不知该是放心还是担心。
此刻,他面色惨白,唇角溢血,双眸紧闭,一看就是受了严重内伤,刚才那声惨叫自然来自于他。
这个楚浴染做事果然狠而不留情,对一个不会武功之人,竟然这么得去手。
“诺儿,这样吧,我们商量一…”楚浴染笑得温柔无害,“你轻轻过来,我便放开他,你说可好。”
你说可好,这四个字,莫名的让冷言诺浑身一颤,定神看进楚浴染那双满是波光诡异流连的眼眸,想到什么,突然冷声一笑,“楚浴染,我知道你想必极为恨我,毕竟,若是没有我的出现,你本身为半个蓝家人,那蓝家想必已经成了你的囊中之物…。”
楚浴染闻言,看向冷言诺的目光一重。
冷言诺不予理会,继续道,“不过,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之前那些从定王府出去的尸体是怎么回事,还有,在天慕那晚,我闯入你的别院,你浓重粉墨…。”冷言诺语声一转,“这可不像你,难道是你娘…。”
果然,楚浴染闻言面色微一怔,但不过一瞬,又转眼看向冷言诺身旁的慕容晟睿,“诺儿,你为何总是要逼我呢,我如此喜欢你,你却当真不上心。”诺字一开口,手一伸,衣袖已经无风自动。
冷言诺暗道不好,衣袖同样一扫,挡去楚浴染落在慕容晟睿身上的掌风。
慕容晟睿身上的温度已经越来越低,站在其身旁都可以感受到一股寒栗,冷言诺若不是有内力护身,想必现在都已经冻成了冰人。
等等,冷言诺却于此是脑中突然掠过之前齐王说的话。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这句话看似没什么不同,可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冷言诺仔细回想齐王说这话时的表情。
有些幽深,有些无奈,有些复杂,有些惆怅…。总之,刚才因为慕容晟睿毒发,她没在意,现在细细想来,似乎一切都很——深意无限。
此地既然危险,他当早知,那安全,绝对不是指此处,敌人若发现此处,不就会顺势的发现隔辟的石室么?
况且,这石门从外面这般轻易就能打开。
冷言诺目光四一望,看似思绪愁结,实际在找她想要的东西,遗憾的是,她并没有找到。
心中庆幸又失落,真若是找到机关,那沈男怎么办,如今他在楚浴染手里,又受了重伤,她打不过楚浴染,可不能把人给抢过来,身旁又有慕容晟睿眼看就要受寒毒所累成一座冰山。
冷言诺突然轻叹一口气,觉得人生中为何有这么复杂的选择,这两个人,一个于她生命之生是爱之深深,一个可是说是她最忠实之友,为了她可以身入异国,只为有朝一日帮到她那么一丝丝一点点。
“怎么样诺儿,你想让他死吗?”楚浴染的耐心似乎极好,说话轻而笑。
“别叫我诺儿,让我恶心。”冷言诺怒声反斥。
楚浴染身子微微一滞,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可是那重紫百花锦袍却都似黯了黯。
“快选吧,看看你是重这个对你无谓付出的朋友,还是要你一心想要相依的璃王。”楚浴染假百炼成钢,面容不动分毫。
“楚浴染活该你单身。”冷言诺真是想杀人,极想。
单身?楚浴染那花海般的眸子里眸光一转,“我只想要你。”声音浓情迷离。
“呸,怪胎。”冷言诺真的想宰了这个人。
冷言诺说话同时,心中更是郁闷,同时眼睛一瞟,目光落在某一处,咦,心中一喜,又看向楚浴染手中的沈男。
却见沈男原本闭着的眸子突然睁开,对着她憨厚一笑,依旧是最初在山村里那个于他而言无瑕的世界,只是他轻轻的伸了伸舌尖。
那一笑的深意于此刻这般明显,你不走,我自杀。
冷言诺蓦的挪不动脚步,可是……。
心念不过一闪之间,冷言诺突然抬起头看着楚浴染,露出一个她觉得此时此刻最美好的笑容。
楚浴染一怔,以他对冷言诺的了解,此时此刻,她会笑,笑得鬼魅,笑得奸诈,可是万不可能笑得这么灿烂,似朝日突破云层,金光云晕,惊破了远方层层薄暗缓缓退去,阳光铺际。
一瞬,慕容晟睿原本所坐之处,地面缓缓烈开,一道道石阶显露出来。
冷言诺拉过慕容晟睿身子就是一跳。
“冷言诺。”身后一道极为华丽而重的声音生生使得冷言诺原本决绝不回头的眼神还是回了头。
那么身姿一间,她看到楚浴染抬起的手,看到楚浴染那一刻眼底嗜血的光芒,看到他轻轻落在沈男的脖劲上,看到沈男面对死亡那一刻,依旧对她微笑的脸。
明明只那么回眸一瞬,却似看尽了千百情绪。
而她,心中闪过千万遍,却依然只能选择前路无毁。
只是,楚浴染,今日你让我万难抉择,他日我一样让你万劫不复。
再难选择,冷言诺还是选了,她与慕容晟睿一落入地道,头顶上地面快速合起,回头间,冷言诺只看到楚浴染赶过来的华丽袍角。
沈男……
这次她没有听到惨叫,但是此刻,却比听到惨叫更让人惊心,为何没有惨叫,…。
石阶之,光亮隐隐,不若方才石室里面的明亮,隐隐还有温凉温润之气扑面而来。
听着上头再无任何动静传来,冷言诺心稍安,那机关看似就在凳子旁边,只不过开启机关却并不是那么简单而已。
冷言诺正在想着赶紧让慕容晟睿坐来用内力为他趋寒,手中突然一紧,偏头,正迎上慕容晟睿那温润却似雪山深渊的眼神。
那眼神里的感激感动安慰明明什么话也没说,却就这般似山水泉泉汩汩流荡而出,让冷言诺方才还忧伤的心一时间明朗。
“你…。”冷言诺刚想说话,慕容晟睿已经闭上了眼睛。
冷言诺长声一叹,把了把其脉搏,想着,还好,这人也真是忍得住,内里一定似被冰给冻得僵硬吧,却还能撑着只是面色晶白,得有多么大的抑制力,只为了给她一个安心的动力?
再走了数步,面前赫然出现一座池,冷言诺目光一惊又是一喜,因为,正确的说,那气息氤氲,雾绕如雾,不正是温泉,而且是天然温泉,这地底竟别有洞天,冷言诺心中一喜之,还是小心的试了试,一秒方才将慕容晟睿给托进了温泉池。
普一入池,那温暖舒适的感觉还没有袭来,冷言诺便觉得周身一冷,定睛一看,原本热气四缭的温泉池里,自慕容晟睿所待之处,慢慢蔓延,竟立马温水成冰水。
冷言诺赫然抬起头,看着慕容晟睿,这家伙已经这么严重,还。当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一步三五除二的脱了慕容晟睿的衣裳,直接与慕容晟睿对首盘膝坐入温泉池。
这样可以更好的让温泉温暖他的身体,她也可以观察到他的身体是否有异常。
两掌对接,内力源源不断的自慕容晟睿掌心进入其身体,似一脉暖流,瞬间汇通慕容晟睿的四肢百骸,周围温泉热气继续缭绕而升,冷言诺心中微微放心,刚要舒一口气,却愣住了,内力直至心脏之处竟然停,不止疏送不进,而且似乎那心脏四周已经赫然阻了一座冰山,不仅快淹没了慕容晟睿,更似要淹没了冷言诺。
冷言诺再试,不行,睁开眼,发现慕容晟睿露在空气里的胸膛之上已然有发黑迹象,同时周围原本温热的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剧变冷。
为什么会这么严重,不是服用过灵活草吗,难道没用,那每次面前这个人都要忍受这样突然而比之前更要严重百倍的寒毒折磨吗。
看着那已经完全浸入慕容晟睿眉心的浸凉与薄冰,看着那睫毛上的一层雪霜,冷言诺心一沉,终于还是缓缓从怀中掏出那颗保护得极好的解药。
这解药就是她要挟黑雾,迫使宗芜皇后拿出来那颗。
没错,宗芜皇心思极深,她说过,放真正解药的地方绝对令人想不到。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世间,世问,有什么比解药就在敌人手中,而对方却不能肯定是否是解药而不敢食用来得安全呢。
所以,她今晚层层度探,不管琴曲,袖舞,作画,每一瞬,她都看着宗芜皇后的反应,直至最后几句对话,她看到宗芜微变的脸色终得出了结论。
那样情形,宗芜皇后才会真实的没有伪装的展露真实心情。
就如同同样善于伪装的自己。
这一局本就是心谋较量,只不过,她运气好一些。
只是,这解药需要以水调服,而且冷言诺也没有把所握能凭一己之力而解了那寒毒。
这寒毒顽固已近二十年,而冷言诺体内又曾经被师傅封了一半内力,如何…。
可是眼,这寒毒自己用内力根本抑制不了,外面又有楚浴染虎视眈眈,指不定要不了多久,楚浴染便寻到机关进来了。
情势迫不容缓,那就赌一赌吧。
心思一定,冷言诺将药含进嘴中,直到咀嚼而碎,方才一把拉过慕容晟睿的头,对上那张已经没有人气温度的唇,轻轻用舌尖去顶,可是慕容晟睿似乎已经完全进了归息之态,对外界浑然不觉,冷言诺顶了半天,对方那雪花花的牙齿都吻丝不动。
慕容晨睿,你这样,我真放心让你出去,冷言诺眉眼一瞪——守节呗。
冷言诺的舌尖都开始麻了,再顶不开,她就要将这宝贵的药给吞去了。
感受着周身袭来的冰冷,冷言诺想了半响,耳根一红,随即,唇贴向慕容晟睿的,学着慕容晟晟睿曾经吻她的技巧,一点点,一丝丝,辗转唇磨,“乖,我是…。冷言诺。”语辞因为包裹药丸而有些咕哝,然而一瞬,那紧闭如山的齿关终是一松,冷言诺趁势而入,将那解药倾数传进对方口中,手中还轻轻抚着慕容晟睿的背,以示安抚其吞去。
慕容晟睿眉头一皱,本能的,似乎就要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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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说,支持正版滴妞妞们,我爱死你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