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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喜婆刚想要上前掀轿帘看看,却听身后突然一道冷喝响起。
“咳咳。”似时的里面传出几声轻咳,那媒波更是一喜,原来如此,真是白担心了,可是这新娘子方才不都是一路哭闹着吗,这子这般安静?
那正急得团团转的媒婆顿时一喜,难道新娘子不知何时进了轿子?
轿子里突然响起扣击声。
一切事宜不过都在几瞬间完成。
幸而迎亲队伍很长,可知这男方财不可小觑,宫烈几人快在空中一穿,转眼便换上了送嫁护卫的衣裳,紧跟在轿子之后。
几人皆武功卓绝,让冷言诺与慕容晟阳同时悄无声息的进轿完全不是难事,只是这突然多出的几个又如何解释呢。
一边黑衣人跟着二首领上山,而另一边,坡势陟峭,冷言诺等人奔山,寻到了那正在焦急四处寻找新娘子的出嫁队伍。
“好…”二首领忙不迭地的点头,“你们帮我们抢回地盘,我们定然会感激你的。”言语间满是感激,又带着适当的害怕,任谁都不会怀疑这人是在作戏。
那拿刀架着二首领的人转回身看了眼其身后所站着的黑衣人,那人点点头,他遂又道,“带我们去。”
暗处,宫烈暗中看着这一切,真不得不佩服,这二首领演技当真是好。
“啊,是不是那个看不见的女子,她身边还有丫鬟跟着,你们是她的仇人吗?”二首领突然很是激动的看着那男子,一幅,是仇人吧,是吧,快去杀吧,解救我们吧的模样。
“你们寨子里的人,你说的那个很美的女子。”
其身后数十个盗匪也是呆在原地不必动动,数百人杀气凛凛,一袭黑衣,就这般突然凭空冒出来般,很可怕。
“…。谁。”二首领声音一颤,感觉着那刀的冰冷,身子都似在抖。
“说,他们在何处?”
“唰”一柄剑突然架在二首领的脖子之上。
四周似乎有异动,数百双眼睛看着盗匪大摇大摆往前走去,眸中升起一抹疑惑,随后看向山顶之处。
“二首领我们快些点。”
二首领轻唾一口,很是不满道,“是啊,明明是看不见了,还不让我们说出去。”
“是啊,特别是那个美得如天仙的女子,其余几个人都极听她的话,万一…。”
“二首领你别气了,那些人武功高强,我们得罪不得。”
一柱香时间后,山脚出现数十个盗匪一边走一边恨骂,“娘的,抓了几个没钱的人,没钱不说,还在寨子里要吃要喝,作威作神当大爷,竟然让我们来给他们看路,守卫,真是没天理。”
“那你要我们做什么?”那二首领轻轻点头,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面对这个看不见的女子,自己竟然从内心里升起一股崇敬之意,似乎自己在这女子面前就该是仰望,而那女子身上若有若无,看似平平清清,但是却散发出一种于上位才该有的睥睨之意,而他们这些小人物,就只能全力的配合,祖宗如此,这女子亦是如此,更莫谈女子身边这些人都谈吐不俗,或许这是属于大人物的勾谋,他们无法比足,只能有幸参与,幸矣。
“祖宗会随我们离开。”冷言诺还是觉得有些好笑,偏头看了眼盖着红盖的晟阳新娘子,嘴角勾起一抹温意。
二首领看着盖着红盖头的人,也没去细数人头,只是道,“那我们的祖宗呢。”
当晟阳新娘子被众人拥着出门之时,冷言诺唤来了二首领,“你现在为我们做一件事,做完之后,我保证你们的山寨从此名声远洋,收获颇丰。”
当然在场众人,除了冷言诺,恨及,无人对他好感。
“那些盗匪虽以抢盗为生,不过在我到来之前一个个都穷得叮当响,若不是我出谋划策让他们打劫富户,估计他们现在早就团结的饿死了。”慕容晟阳一幅轻叹,看上去竟似有成熟男子的风韵。
“外面那些盗匪都信得过吗?”冷言诺突然开口。
“诺姐姐,反正我也没扮过女子,为了你,扮一回,也无所谓。”慕容晟阳毕竟是曾经的皇上,虽然年纪小些,可是南郁北与宫月面上神情那么明显没有任何遮掩,他岂会不明白,可是他面上没有一点被南郁北宫月等人恶整的感觉,相反,眼底升起无数愧疚,他只想让诺姐姐高兴。
南郁北这些人整不到慕容晟睿就想拿慕容晟阳手,真是…。冷言诺轻轻摇了摇头,虽然,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可是让慕容晟睿阳扮成女子,她到真是舍不得。
“这样可行。”
“好计。”
“思虑周到。”
“此计甚好。”
冷言诺轻勾唇角无奈的摇了摇头,因为…。
“我觉得我扮成新娘子与诺姐姐坐在轿子里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一旁慕容晟阳上前一步,面色认真,他话刚落……
再看向宫月,宫月眨了眨眼睛,“倒是可以试一试。”
众人看向寒霜,寒霜摆摆手,苦着个脸,“我做不来啊,我做丫鬟。”
“瞎眼的新娘子会不引起人的怀疑?”冷言诺摇摇头。
“自然是你。”南郁北眼皮都未掀一道。
“你们现在要考虑的是谁来做新娘子。”冷言诺一语点醒众人,丝毫不因为南郁北方才之话有所神伤。
寒霜与宫月对视一眼,皆看着冷言诺,第一次默契的没有语言。
“只能说她之前得罪的人太多了,又与天慕新皇和离,如今又顶着烈国公主的身份,可是个香饽饽,打注意的人定然不少。”南郁北倚在山寨大堂正中间那间毛皮躺椅上,很是惬意道。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我还以为至少要到明日呢。”宫烈语气有些冷嘲。
一行人进了山寨便开始计谋。
慕容晟阳见此,命人将大首领抬了去,让所有人都退了去。
那女子显然被宫月的气势吓住了,可是反应过来,反正只是外面一层红裳,山里人糟实,里面还裹得厚呢,不怕漏光,慌忙将外衫脱来小心翼翼递交给宫月。
“把你的外裳脱来。”宫月也明白了,上前对那女子吩咐道。
那女子顶着一张泪雨模糊妆容尽花的脸看着前方那两个她自认为所看过的最好看的男子,茫然点了点头,然后忙不迭地道,“那是最有钱的富户,生了病,等着我嫁过去冲喜,轿内没人他们自然不会走的,一定会找到人为止。”
宫烈与南郁北相视一眼,都看向那新嫁娘,“你的轿子离得远吗?”
“啊?”女子哭声骤停,她不过是诉诉苦,求他们收留她,就算住在盗匪窝里也比远离家乡去冲喜来得好,可是这女子,这么好看的女子…。
“我代你嫁。”突然,冷言诺一语出,惊破四方草鸣,让原本要退的盗匪们都不禁一愣。
二首领愕然,不明所已。
“你们立刻四面八方山,我现在和我的朋友们离开。”慕容晟阳突然沉声吩咐。
慕容晟阳自然也感觉到了山脚的不平常,此刻看了眼二首领,又看向冷言诺,追兵在即,此刻,山上并不安全,必须将二姐姐送山。
“我不想嫁,你们行行好,收留我吧,到边境去了,好远,我嫁过去也只是冲喜,到时候…呜呜…。”此刻,冷言诺等人心情沉重,这厢,那女子却突然似想到了伤心痛点,边说边哭泣,一个凄惨与撕心裂肺让人身临其境。
宫月与寒霜此刻面色也微微一动,二人也感应到了山脚的不同寻常。
诺姐姐虽然看不见,可是的确美如清水之莲,平日好鲜妍如芍,淡雅如兰,而今,面上退去一丝轻俏,只余一份沉静,不过数月不见,更许是这几日之间,他的诺姐姐已经悄悄的匿了她一丝明艳光华。
慕容晟阳一脚踢向二首领,“你手是这个媳妇,赏你了。”话落,转身,正好也阻开了二首领的视线,他才不要让别的男人注意到诺姐姐的美色。
“我们山,本来照你说的候着呢,说顺便找找你说的那个绝世美天仙,可是没找到,然后便遇到有人成亲,这姑娘从轿子里逃了出来,本来我们也没打算管,可是这姑娘就这般抓着我不放,所以。…。”二首领一脸若闷,完了还道中,“你看,她身上的新嫁衣还穿着呢,我想着反正你说的那女子也没找到,这女子长得也不错,小脸水嫩,不如祖宗你就将……”那二首领突然顿住了,方才只顾着说出心中所为,却没注意看四周,此刻,看着马车上那端坐的女子,九天仙女凡尘啊,清美脱俗不染纤垢,真是…。二首领一呆之后,看向身旁的女子,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嘛,再一看慕容晟睿,“祖宗,那……”
“再如何危险,饱腹才最是重要。”冷言诺突然轻声道,话落“看向”慕容晟上阳的方向。
宫烈与南郁北却与此时互相对望了一眼,只因为,远远的山脚似有阴层气息在渐渐靠近,极浅,可是他们不是普通人,自然感知到。
老大被人打了,报仇啊,不用置疑的,可是祖宗老大没有发话啊,二首领来了,二首领也没有动手啊,老大也没呼救啊。
而此刻,祖宗在发话,属在答话,另一边大首领趴在地,背上还落着宫月的脚,周围一众盗匪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前不能前,退不能退,只这般呆呆的不知该作啥。
祖宗?这名号估计就小破孩子能叫得出来,冷言诺失语。
那二首领闻言,看了眼被贬在地上的老大,也没多想,反正这少年虽然年轻,可是自来来这倒是给他们带来不少好处,遂拉着女子上前道,“祖宗,不是我们故意的,是这女子愿意的。”
“老二,你从哪儿抓来一个新娘子,不是告诉过你们,只劫富贵**,不管贫民百姓吗?”慕容晟阳此时方才摆出一幅此山我独大的派头对着男子呵责道。
“你别吵了,再吵,我把你丢回去。”那男子被那女子声音一震,极为不耐烦道。
“啊……”此刻,那男子手中所抓的的女子显然看着这站得满山头的人也给吓傻了,一阵喊叫。
“祖宗,祖宗,我们回来了,还给你抬来一个媳妇。”此刻,另一边山头突然响起惊喜的大喊声,与此同时,数十个一看与在场同样盗匪装扮的男子走了过来,领头的手中还抓着一个穿着着新红嫁衣的年轻女子,刚要走进,看到这一幕心中眼睛转了转,立马一停,“这……这是…。”
宫月仰头看了看天,再看了看地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首领,突然也没了再揍的兴趣。
我懂就好,寒霜看着冷言诺,小姐正是因为你一直都懂,所以才伤得这般呀。
“什么都不用多说了,我懂就好。”冷言诺温言一语,却似给众人的安神剂。
“诺姐姐,你…。”慕容晟阳一脸青稚的脸上满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忧伤。
一叹,寒霜语声顿停。
“寒霜,你是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我被抛弃了吗?”冷言诺突然悠悠一叹。
“还不是因为你那个哥哥,都是因为他,他伤了小姐的心,害得小姐伤得这般,如今…。”寒霜方才还没觉得,如今一语出,数日来心中的愤懑都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顿狂泄,“你们姓慕容的都不是好人,恩将仇报,忘恩负义,寡情薄义…。”
冷言诺一把抓住慕容晟睿阳的手,“不用晃了,许过几日就好了。”
慕容晟阳本想再给一拳,可是看着冷言诺那虚无焦点的目光,心中一沉这才奔过去,急声道,“诺姐姐你的眼睛…。”一边还用手在冷言诺面前晃。
“嗯嗯…”地上的盗匪首领却连连点头,明明伤至那般竟然对冷言诺执意不改。
难道小姐(姐姐)真打算嫁给这……
寒霜与宫月惊呼。
“姐姐…”
“小姐…”
“小姐,你怎么了?”寒霜刚要奔向冷言诺,却见冷言诺手一抬,阻住了寒霜的动作,然后便见冷言诺顺着感觉将车帘整个撩开“看着”地上的盗匪首领,“我若是嫁给你,你当真会好好待我?”
他,说了好多好多,可是现在都变得如此模糊,冷言诺嘴角突起一丝苦笑,手不自觉的抚向胸口,爱入骨髓化成殇,真的是好痛。
……。
“冷言诺,我很早就……”
“清白啊,那东西,拿来做什么,你只要是你就好。”
“这每一处伤,都似烙在我的心里,一样的痛。”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
“只要是你就好。”
“这天竟然还有人敢娶我?”冷言诺突然笑出声,这首领确实是少根筋的大哈哈,难怪能被小破孩子玩得团团转,可是他方才那一句话竟似当真触动了她,有他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她,有时候,诚挚看似粗鲁的宣爱方式反倒比那些旖旎深柔来得简单明了,曾经,他说过…。
可怜那首领都被打得不成人形,竟然还抬起那肿高的眼看着冷言诺点点头,“我…。是…忠(真)心…的…”
“你说要娶我?”一直静寂无声的冷言诺突然出声,一出声便打断了寒霜欲以重落去的拳头。
“她也是你敢娶的,大言不惭。”寒霜一句话落,再一掌风如拳直揍向那首领的眼睛…。
祖宗亲自出手教训老大,他们不能阴止。
那画面太美,所有人捂住眼睛不敢看。
“你给老子再说一遍。”最先身而起的是慕容晟阳,在他身而起一那一刻,一拳对着那盗匪首领鼻子而去,与此同时,寒霜,宫月,三人齐齐上阵,不过转瞬,方才还豪气干云,英姿勃发的首领,便成了地领,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地领。
周围气息更冷,原本还想高呼拥贺的众盗匪都觉得脖间凉了那么一凉,愣是呐了呐唇,四顾看看,没人动啊,怎么就觉得冷。
“对。”近百名盗匪团结起来的气势竟也不弱,震得山头微微一震。
然后,所有人没动,却见那盗匪首领上前一步,虽然他感觉到周围那冷气嗖嗖,但是他聪明的以为那是对他的高看,这是对他勇气的赞扬,紧接着,他声音高声朗阔,“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虽然她看不见,但是胜在聪明,而且长得嘛,勉强能配上我,我也不会嫌弃她,所以我一定好好待她,从此之后,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饿着她…。”盗匪首领一拍胸脯,豪气万仗,“兄弟们说,对不对。”
周围一君盗匪,看着那在山头阳光倾耀射身姿昂然,英气勃发的首领,一脸崇拜,他们的老大不管何时都如此帅。
寒霜看着那首领,目光如剑。
宫月美眸微眯,她刚才听到了什么来着。
南郁北正欲以去拽寒霜的手指僵在半空,转头看向盗匪首领。
宫烈阴凉凉的看着那盗匪。
慕容晟阳从冷言诺怀中微微起身…。
他继续道,“我要她做我媳妇。”我字起,手还指着车内正端坐着被慕容晟阳抱着的冷言诺,那表情,怎一个美字了得。
这人在胡言乱语什么呢。
众人没理他。
“我要她做我媳妇。”盗匪首领说话之时,直起背,拍拍胸脯,在阳光露出自信的笑容。
可是有一个人没有感觉到,那盗匪首领此时开心的一笑,露出一排干净白皙的牙齿,看来他的目的很快就可以达成了呀,于是在众人静声只闻微风拂过草面之时,这位盗匪首领说了一句令他后悔终生的话。
“劳烦移移,压着我的脚了。”宫烈没有一丝客气,甚至给人感觉,杀气沉沉,这股杀气一瞬间便如狂风般卷过每一个人的心底。
终于有人出声打断这个场面。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只闻初晨的山风拂过群山岚顶带起一丝整的碧清之香。
宫月没有见过慕容晟阳,更不知道他与冷言诺之前的关系,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就连自己的腰何时被蓝枫搂住都不知道。
那瘦弱男子心头一松,也为少年高兴。
一旁的盗匪们都傻了眼,那个声声呵天,高高在上的老大,竟然抱着那看不见的女子哭。
而此时,心情最为复杂的自然是寒霜,这是小姐除了王爷之外的另一抹温暖,可是这抹温暖到底是毒还是药,毕竟他是天慕曾经的皇上啊,是王爷的弟弟。
冷言诺任慕晟睿晟阳将自己抱得死紧,却没任何动作。
“你还记得你的诺姐姐吗?”冷言诺一句轻而柔的声音让那少年顿时曀了声,一刻,那少年足尖一点,运劲奔进马车,“诺姐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声音激动似胸膛中的积结终于寻到清散。
“你……”少年语声微颤。
那少年突然一步一步抬起脚步走向那马车,一步一步都似在模拟心中千百遍所见面的场景,一步一步都似在诉说他不能在最危及之时出现在她身边的不得已,只因那马车里他所熟悉的侧影,一个侧影,便让他心中五味翻腾,海天泛滥氤氲起。
光线随着车帘被掀开一溜溜的钻了进来。
马车内,寒霜已经伸手去挑车帘。
那少年眉宇紧锁,看着那马车。
一旁的盗匪意识不发出声音。
时间突然静滞,周围和暖的风都似乎绕着圈能看清身形。
而那少年在看到南郁北之时,心头突的一跳,一跳,看向马车。
南郁北看着前方不远处那一看就未过及荓之年的少年,鼻如亭翼,唇红齿白间端的便是睥睨天的风彩,虽只是少年,而韬光隐见,神彩俱扬,也必知几年后,这少年该是何等风华玉姿的人物,这个少年…。南郁北认识,可是却一子没有反应过来。
马车内,冷言诺心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数月不见,他似乎又成熟不少。
“哟,今儿回得够早啊,怎么样,照我说的做,战果颇丰吧。”大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一个略显青稚的男子声音大声响在这开阔的山林间,惊起无数花草相折。
南郁北勒声停马,看了眼四周,此处正值山腰之上,山顶微,倒是个好风水。
“到了。”那首领看着前方紧闭的用木竹所制的大门大声道。
此时队伍如是从高处看,有些滑稽,明明就南郁北与蓝枫两个人,却让近百名身强体大的盗匪老老实实的弯着腰收着气走在旁边,倒像是一群五颜六色的人守着正中间那辆马车。
寒霜眸光突然一亮,却又一暗。
“一个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世上就算遇万山风雪都不可能将我们分隔的亲人,一个能在危难来临之时身先替我挡的人,一个需要依靠我而能证明我还活着的人。”
“谁?”宫月追问。
冷言诺语声轻,“他一定会是我所找之人,因为,普天之,辨形识人有很多种,唯独这一种,这世间只我独一,无人敢二,而我,就只教过他。”
宫烈一直看着冷言诺,终是开口,“如果那人不是你所想找之人,如何?”
马车内,宫月一出口就自觉自己失言,可是在触到冷言诺不动于然的眼神之时,心却更为她一痛,深吸几口气,老老实实坐在一边,“姐姐放心,我不会让任何在再伤到你。”这是最重的承诺。
首领想到此,面色一片风清云朗,不得再次叹,自己到底是走了多么大的好运。
而一直低着头的盗匪首领此时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了头脑,那看不见的女人是很厉害,还能帮自己守住此时,让自己独大,那自己把她留在身边岂不更好,到时不就像诸葛亮一样,时时刻刻给他出主意,如果她当真与那高人认识,那不更是一家亲,对,要娶她做老婆。
那个瘦弱的男子同样低着头,心里在寻思着他的想法,想着万一高人不是他们所找之人,她们会不会给寨子带来危害呢。
一众盗匪齐齐低头,大气不敢出,心里就纳闷儿,平日里不说女子最是温柔解意吗,可是今儿这几个,看上去都美得不得了,可是这脾气当真是…。
马车外驾马车的南郁北只是身子动了动,看着一旁被那一脚吓得胆颤心惊的盗匪,面色冷道,“看什么,没看过人发怒。”
“慕容晟睿这个混蛋。”宫月一脚踢向马车车壁。
“那这天意,要等多久?”寒霜气闷,面色愤怒。
宫烈轻叹一声,“谁知道,说不定不过几日,几个月,也可能一生…。”宫烈说话间看着宫月与寒霜变色的脸,又看着冷言诺从始至终平淡如静水脸又道,“心病乃需心药医,端看天意。”
“那二皇子,这症状会持续多久?”寒霜说出目前最关心的,开口之时声音都有些抖。
宫烈面上笼罩上一抹薄霜雾寒,鼻翼静挺,只显他此时心情不高。
“哥哥,看不见的姐姐在烈国会举步维艰。”宫烈声音有些轻,有些低,有些忧。
宫烈却看了眼寒霜与宫月没有语言,冷言诺的失明或许还有别的因素。
无谓就是小姐受了刺激,而导致这突然性的失明,不然,还有什么?
宫烈看了眼冷言诺,语声清淡中透着一丝沉郁,“她晕睡时我检查过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她之前内力被锁,又被冰雪浸了身体,身体虽伤了,可是服了药也无大碍,只是心绪郁结,这也说不清楚,只能不到得烈国请圣宫尊者看看有无别的法子…。”宫烈没有说去,可是一旁宫月与寒霜却都懂了。
此刻他们坐在一辆马车上,也是为了方便照顾冷言诺。
一旁宫月越想心里越气,可是又奈何不能当冷言诺的面骂慕容晟睿,那样只能让她更伤心,郁结之余,对着宫烈道,“哥哥,难道就没有办法吗。”
“小姐,你到底是要去见谁?”寒霜想要为冷言诺把脉,奈何冷言诺只是轻声安慰。
“真的。”那男子一喜,脑中似想到什么,满面春光。
“你心里别打小九九,耍花样也耍不出什么,顶多浪费一点我们的时间,如果那位高人是我想见之人,我可以让你以后永守此处不被他人所夺。”冷言诺突然道。
男子身体一怔,看向马车,明明不想做什么,可是心中似有一个声音响起般,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是。”
“这里地势凹凸不平,易守难攻,平日里不少同伙打你们主意吧。”一路前行着,冷言诺的声音自马车飘出来,落进一旁首领男子的耳中。
原本因为发现冷言诺眼睛看不见这个事实而冷凝沉得的气氛似乎也松快那么些,那些被抓的盗匪看这些人似乎也当真没有恶意,而且自己等人又是别人手中待宰的鸡,他们想杀他们也就是一根手指头的事,或是还有别的什么目的,等到了寨子,那高人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自己山寨里还有人,联合起来也不怕。
“我也没吃过,试试。”南郁北话落,走了过来,手指不轻意间触过寒霜的脸颊,便将那眼角一滴日莹给擦拭干净上。
“我还没在土匪窝里吃过早饭,不如一起。”冷言诺对着宫烈等人点点头。
寒霜此刻看着冷言诺,不明白其是何意思,虽说冷言诺现在看不见,可是跟在冷言诺身边这般久,她还是能感觉到,冷言诺的心情有些沉有些暖,像是心情好,又像是不好的样子。
“老大,你怎么能…。”那瘦弱的男子似想反驳,可是看一眼冷言诺,声音又低了去,说不定这位如仙子般的女子是高人要找的人也说不定呢,这样一想,他心中轻微一松,竟然由衷的高兴起来。
“那个…。”一旁领头的首领突然出声,声音听上去还较是年轻,估计不到三十岁,浑身装扮不像盗匪,倒更像是书生。此刻,他似乎犹豫了一方才道,“仙子,我们不过是求财,你们也无任何损伤,不如你放了我们,我们寨里是有一位高人,来此六七日了,虽说助我们抢了很多财物,可是作威作福,总是找我们发气,行事莫测,你们见了,没得添了霉运,不如不见,当然,如果你们实在要见,我们倒是可以引路的。”领头人语气里有着示好这意但是显然的他的护短此刻同样极为明显。
“他说了。”男子话一出,便暗叫糟,可是看到冷言诺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却看得一呆,很美,如优夜昙花绽放,却不过一瞬,一瞬却让他心底觉得今夜虽然他与老大们被捕,可是他们看上去好像并无恶意。
“那人没有告诉你,被人拆穿时,尤其是在对方并不十二万分确定之时,不可心急躁动,更要冷静方可吗?”
冷言诺眼底虽无异彩,但却似乎淌过一抹细流,“你很害怕,无自信,说话时,语气停顿半刻,显然在犹豫,手不自觉的握起,微微发出骨节声,说明你很紧张,怕说错,又不得不说。”冷言诺任寒霜小心的扶着,又上前一步,语气微沉,“你在保护一个人,是谁?”冷言诺话落,一旁寒霜便见那清瘦的男子额上起了一层极细的薄汗。
宫烈与南郁北相视一眼,眸中皆有刹意闪过,可是再看这一男子,能说出这番话,却无半丝底气,倒是让人看不懂。
那男子摇摇头又点点头,声音微低而不自信,“你身体时刻紧崩着,怕是担心危险,可是你身边这么些人保护着,我们近百名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你根本用不着这般,而你自出现之后,眼睛都看着前方,所以…。”
“那你是如何知道我看不见的?”冷言诺问。
“高人?”那人一惊,这个美得而看不见的女子好厉害,方才只不过听他一言,便准确的找出的他的位置,所指无一丝偏差,眸光一晃而过,随后摇头道,“没有。”其身旁跪着的看上去是个领头的人看了眼好清瘦男子,也低了头没有言语。
“你…。”冷言诺手指一抬,“可有遇见高人?”
冷言诺“看向”前方跪着的一大片人,最后落在一清瘦五官端正的男子身上,正是方才说出她看不见这个事实的人,眉头微微蹙起,宫烈会知道,南郁北与蓝枫会知晓,是因为他们本非常人,他们都是这世间的的人中龙凤,天姿不俗,可是这一个盗匪窝里竟然有心思如此敏感之人,就有点奇怪了。
不过……
“看来我的演技当真是太差。”冷言诺嘴角漫起一丝苦笑,人失明之后,所有感官都空前的敏锐,她醒来之时看到寒霜与宫月明明心里担心她担心得要死,却还是一幅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般,说话谴词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什么,她不是铁石心,又岂能不知她们心里所想,至于宫烈他应该是最早发现的吧,蓝枫虽然上帝为他关了扇门却为他开了两扇窗,自是不必说,南郁北虽然看似总在寒霜面前碰钉子,可是又岂非不是敏感之人,南国的齐王没有洞悉心又岂能活得现在。
宫烈此时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显然他早已知道,再看一旁的南郁北,蓝枫,他们此刻面上也染上一抹凝重,显然也都早猜到。
“哥哥,怎么会这样?”宫月看向一旁的宫烈。
宫月纵然洒脱不按常理出牌,此刻也只是紧咬着唇瓣,气氛一了显得浓重墨彩。
冷言诺顺着感觉轻轻的抚上宫月的脸,“不过是看不见,命还在,担心什么。”
“怎么会这样。”宫月紧紧抱着冷言诺,心里一子将慕容晟睿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在我醒来之后就看不见。”冷言诺说得坦白自若,仿若看不见的人不是她般。
“怎么会?是什么时候?”一旁宫月一步站到冷言诺面前,可是在说这话时,她脑中快的掠过自冷言诺醒过来的所做之事,一切一切,好像,她的眸光的确有些不一样,总是望着远方,她还以为是冷言诺心里难过,而自己又怕触摸及她心中之痛,所以也没在意,没曾想竟然…。
寒霜轻轻摇摇头,伸出手,放在冷言诺面前轻轻晃了晃,虽然已经知道结果,可是看着冷言诺那没有一丝波动的双眸,突然想到小姐几次阻断自己为她把脉,原来,眸中突然流出一丝晶莹,“小姐…。”
冷言诺静静一笑,如空谷幽兰静吐芬芳,明妍却并无丝毫苦涩,“是我的演技太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