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媛春

作者:浣水月

   第069章天降妻女

  小喽罗立时大叫起来:“当家,这里还有一个美人,还有一个……”倒不是发现年轻姑娘,而似发现了一枚闪闪发光的银元宝,那嗓门一个大呀。

  当家眉眼微笑,“有人女扮男装啊,都把他们的帽摘了。”

  这一摘,又发现了两个妇人扮成男。

  有人大骂:“臭丫头,你想寻死,别连累了我们!”

  绿柳背了另一个大包袱站在陈湘如身边:“小姐,无论生死福祸,我都和你在一起,我们再也不分开。”

  陈湘如紧抱着乖乖,轻斥道:“为什么不听我的去益州投靠金老爷?”

  她咬了咬唇,却是果决地道:“无论生死,绿柳再不会离开小姐。”

  没人能把她们分开,最怕的莫过于陈湘如被洛阳王家的家将给抓走,那时候绿柳就常想:如果一切重来,她一定不会看陈湘如独自离开。

  绿柳女扮男装的事儿已经暴露了。

  山贼用一只箱就装尽了所有值钱的细软,又有人取了能吃的干粮等物,元家车上的大箱也被一并夺走了。

  “回寨!”一声令,陈湘如竟被一个年轻清瘦的人扶上了马背,那人还时不时带着怪异的笑容看着她。

  片刻后,早前还算热闹的队伍,立时七零八落,地上抛着衣衫,还有被腾空的箱,马夫们抱着头跪成一排。

  元老员外郎浑身微颤:“大胆贼匪,你不杀老夫,老夫日后定报今日之耻!”

  早前贼匪抢走元家的二位少奶奶,她们的丈夫不敢说,老夫人、老员外也没吱一声,这会却是骂声一遍,哭的、唤着妻名的……悲悲切切,凄凄惨惨。

  元家在那县城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没想一出门就遭遇了贼匪,连年轻、漂亮的奶奶、小姐也一并劫持了去。

  经过近大半个时辰的山,兜兜转转间就到了一座山门前,半山腰上竟一块偌大的平地,背靠悬崖峭壁,山间还有一条溪流而过,与其说是座山寨,远看更像一座村庄,因是黄昏,炊烟袅袅,有鸡犬相闻之声。

  寨前建了一座寨门,高约丈,宽约丈,大门原为左右两扇门,在厚实的木门上裹了层铁皮,在黄昏的阳光,锈斑里闪出几分光亮。大门两侧又设有暸望塔,台上各站两名卫兵,塔上又挂有竹绡灯笼。

  有人大喝一声:“当家回来了,此捷大获全胜,快开门!”

  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声响,两扇铁皮大门缓缓打开,顿时视野宽阔,却见空地上出现了一排排错落有致的房,而正中是一间偌大的,设有十余步阶梯,两侧各建一排竖向砖瓦房,或五间为一座,或七八间为一座,风格各异,左右第一排后又有一排排的茅草。

  当家领着众人驰马而入,身后跟着几十名小喽罗。

  从左右的里,奔出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人咧着笑着,其间不乏有相貌清秀,系着围裙的妇人。

  两名小喽罗拖着腿上依旧淌血的元家少奶奶,笑着道:“叫牛大嫂来,这位新来的美人受了点伤,得给她包扎包扎。”

  很快,年轻女人和财宝都被抬到了寨里最大、最气派的房里,这是一间偌大的,大得像是一座大殿,殿前坐着一个男人,满脸胳肋胡,正一脸正色地盯着中央。

  两侧摆了长凳,凳上坐着一群男,有的着华丽的锦袍,有的是短衣束裤,腰上扎着根稻绳……个个眼睛或瞧箱里的财物,又或是看着今儿抓来的美人。

  所有人都欢喜起来。

  “今儿收成不错,瞧这几箱的东西,女人们有了好衣服,还有好酒……”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声音尖锐刺耳,又带有几分鸭公嗓,着实难听,总让陈湘如想到大刀磨擦在石头上的声响,直听她浑身不舒服。

  尖锐音男人目光扫过陈湘如,抱拳道:“大当家的,这女人不错。”

  陈湘如怀里的乖乖被吵醒了,蠕动了两,一双明亮的眸就看向一个年轻的男,嘴里低喃着“爹爹”,她喊的是这人群里长得最俊朗,最有风,衣着也最华贵的男,乖乖挣扎着离开了陈湘如的怀抱,竟直直往往左边最长的锦袍男奔去,欢喜地看着他,甜甜地道:“爹爹!爹爹……”

  原本喧哗的大厅上,立时一片静寂,有意外的、有愕然的、有疑惑的……一双双眼睛都汇聚在那年轻男身上。

  爹爹……

  那个小女娃居然唤他爹爹,这是什么状况?

  那男一脸惊色,看着一个小小的女娃向自己走来。当他留意到那小女娃身边的年轻妇人时,整个人就被怔住了:好熟悉的容颜!熟悉得就似他以前见过。

  可是,他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不,他确定自己没有想过。

  可这女给他的感觉就是一种惊人的熟悉感。

  乖乖近了跟前笑了笑,露出可爱的牙齿,伸手扯住那人的衣袖,“爹爹,爹爹……”不是叫两声,而是一直这样唤着。

  绿柳浑身微颤,低声道:“小姐,这……”

  陈湘如扭头看了眼绿柳,保命要紧,总不能真做了龙虎寨大当家的女人,乖乖的眼光不错,那男长得好,气也不错,怎么看都不是当山贼的人。

  陈湘如缓缓起身,在众人惊愕的、质疑的、猜测的目光里一不惊不诧地走到那年轻男的面前,捂住嘴巴就要哭的模样:“夫君,真的是你么?我没瞧花眼?我哪里做得不好了?你竟抛我们就走了,呜呜……你好狠的心,为了寻你,我带着丫头、女儿一寻觅……夫君,你不见了,家里人都怪我……”

  整个大厅在静默片刻后,立时众的脸变得很是好看:有欢喜的,有懊恼的,还有久久回不过神的。

  有人小声地道:“真没想到二当家的孩都这么大了?”

  “我是听人说过,他原是逃婚从家里出来的。”

  “这么说,这女人真是二当家的女人……”

  那个被叫着二当家的,依旧端坐在左位置上,不喜不怒,摆着一张如同庙里冷面守门将的面容,蚊丝未动,任着那小女娃拉拽着他,甜甜地叫着“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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