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营的兄弟们很苦逼。
最近几天,也不知道营长大人发了什么疯,白天操练大家也就算了,他半夜还要搞偷袭!
虽然知道他这也是为了训练大家的应变能力,可是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打断真的好痛苦,而且不止一次!
有几个年轻的新兵,忍不住撺掇老兵庄林去跟营长大人说说,能不能换个法子折腾?看看他们的黑眼圈,这样的操练,除了营长大人那样神一样的存在,他们真的吃不消啊。
庄林给那帮新兵蛋子们狂拍了一通马屁,为了面子也得拍着胸脯应承下来。可等到中午打饭的时候,看到营长黑着脸,浑身自带冰山效果的走过来,庄林决定还是去教训那几个小兵了。
“现在训练多吃苦,到了战场上才不会送命。你说你们没休息好,瞧瞧营长,什么训练不是他头一个完成的?他要是都能吃得了这份苦,你们几个新兵蛋子还叫什么叫?”
“就是新兵蛋子才要叫啊。”不知何时,牛俭走过来了,满脸同情的望那些小兵们叹气,“可怜这些跟花花草草一样粉嫩的娃子,一个个的怎么受得住?”
跟花花草草一样粉嫩的新兵蛋子们脸都绿了,老将军这是在安慰人,还是在羞辱他们?
呜呜,他们不提还不行吗?
“看,这不就打发了?”牛俭拍拍庄林的肩,走过去跟排队打饭的陈仁胜吹嘘,“收拾这些新兵蛋子,还得咱老牛出马。”
“你就拉倒吧。”陈仁胜翻翻白眼,“你那些手段还都是从前老李传下来的。就你那脑袋瓜子,能想出个啥?”
牛俭不服,“老李的手段,我能学到,不也是本事?”忽地,他又把声音压得极低,神秘兮兮的道。“你说阿雍这几天这么大的气性。是不是想女人了?要不要咱们帮他一把,把村长打晕了直接塞他帐篷里?”
他的本意是开个玩笑,可陈仁胜却忽地沉了脸。“你胡说什么呢,也不想想最近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牛俭想了想,啊哟,记起来了。自己这玩笑真的开得不是时候。
怪不得李雍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这几天。可不正是他义父的忌日么?
李雍的义父,大名李容。
正是一手打造出清水营的虎威将军,也是西秦老一辈鼎鼎大名的军神。
他为人勇猛,又善谋略。只是天妒英才。还不到四十,就因伤病缠身去世了。李雍名份上虽是他的养子,却是被他自幼带在身边。当成亲子一样教导长大的。
这也是李雍为何会舍弃了原本尊贵的姓氏和地位,守在清水营那样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当一个营长的最主要的原因。
想起这位老上司,牛俭露出惭愧之色,“是我不好,不该乱开玩笑。”
见他痛快认错,陈仁胜反劝道,“你也不是有心的。其实我原也没想起来,要不是刚刚突然说起老李,我也几乎忘了。”
牛俭心中难受,“这就是人走茶凉啊。可怜老李英雄了一辈子,却没一个成器的儿女。要不是有阿雍这个义子还能替他撑着门面,这清水营,只怕早就散了。”
“可不是?咱们两家的孩子虽不成器,到底本份。大事做不了,安心在乡下做个农夫倒也让人省心。偏他家孩子折腾,这也亏得阿雍,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替他们收拾多少烂摊子。别怪我说句难听的话,这是幸亏老李走得早,否则非给活活气死不行。”
“算了,不说那些糟心事了。今儿中午就罚我少吃一顿,败败火!”
“嗳,你这又是何必?”陈仁胜伸手把他拉住,“咱们这上了年纪的人,多吃一顿少吃一顿能一样么?吃饭!”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吃就不吃。不过,你要是看我可怜,分我点儿,这是同袍之情,我就领了。”
陈仁胜拿他没办法,只得自己去打了一份饭,又分他一半。
正准备开吃,忽地叶秋来了。
“我是来送豆芽和泡菜的,也顺便做了些点心小菜,要不给您二位也加点?”
这赶情好,本来就吃不饱,对于这样的友情赠送,老牛老陈都很满意,“做了什么好吃的?”
叶秋笑笑,打开了竹筐。
里面有他们心心念念的酱肉包子,还有些深棕和浅黄两色交错的圆形薄薄面片,也不知是什么,瞧着倒怪好看的。
不管怎么说,这俩老头在叶秋受伤后,专门拎了东西来看过她,她儿子一丢,还专门跑来陪她去找。叶秋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所以脸上养好之后,还是专门做了东西,特意送来了。
“只是那个萨其玛糖份太高了,老人家吃多了实在不好,我就炸了些猪耳朵,要不你们试试?”
正有此意。
老牛先拈了一个小面片尝了尝,“唔,不错,好吃。”
陈仁胜也试了试,“这个好,清甜香脆,又不油腻。晚上没事,吃几片磨牙,倒是不错。”
叶秋也笑了,“只要拿罐子装好了,不受潮,可以放很些天的。若是饿了,再拿这些炒米用开水泡了顶一顶,都很方便。”
“哎哟,你还做了这么些好东西来啊?”
收到猪耳朵、炒米、酱肉大包的俩老头很是欢乐,却也不忘问一句,“有阿雍的没有?”
叶秋脸上微红,她既然来了,自然是要给这里的主人送的,“正要去呢。”
“那快去吧!”牛俭欢乐的送起了客,想想又道,“阿雍最近心情不好,你去了劝劝他。”
呃?叶秋一愣。
幸好牛俭很快的道,“他义父忌日快到了。那位李老将军原是我们营里的老将军,和阿雍的感情很深,他的姓就是随他的。”
叶秋不自觉的小小松了口气。
男人几天没来。甚至都不背着她偷偷来看小地瓜,她还以为他是被叶玄哥哥修理狠了,不敢来了。
原来不是。唔,不是就好。
看她不动,牛俭以为她是不认识路,很热心的道,“那要我送你不?”
“谁要你送?”陈仁胜横这老糊涂一眼。“阿雍的帐篷是唯一竖着中军旗的。一看就知道。叶丫头,你过来看,喏。就那儿了。你自己去吧,不送了啊。”
叶秋给人硬推出来,再望那旗帜一眼,却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她她真要去吗?要不要找个人陪着?
可同来的蔓儿早被老蔡拉到伙头房交接东西去了。这也是叶秋同意的。
好吧,她本来就想私下去看看那个男人。竹筐里还专门藏着给那个男人带的菜,那这时候还犹豫什么?
看到帅哥就要勇敢的去扑。
这不是她从前鼓励闺蜜的话吗?那为什么,自己做起来就格外的难呢?
人还没走过去,叶秋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可忽地那边中军帐的帐帘一掀。李雍出来了。
叶秋本能的就想躲,可象是有无形的线牵引一般,男人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她。然后大步走了过来。
叶秋的心怦怦直跳,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小鹿乱撞这个词实在是发明得太准确了。她眼下,就是这样。
吞了吞唾沫,还没想好,是该说“你好”,还是“你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来做开场白,男人先说话了。
“你到我那里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呃?叶秋忘了害羞,抬头,干巴巴的说,“有急事吗?唔,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
男人看着她,又化了点淡淡妆的脸,眸光微闪了闪,“没什么大事,就是到对面军营说几句话,一会儿就好。”
不再给叶秋拒绝的机会,他大步走开了,可想了想又说了句,“等我。”
叶秋耳朵又红了红,还没答应,男人已经一声响亮的口哨,召来了白马,风驰电掣般走了。
好,好帅!
叶秋不想承认,她又很没出息的被男人骑马的英姿迷住了。只能微红着脸,跟着特意来引路的亲兵,进到了中军帐里。
可屁股还没坐热,老蔡就来了,瞪了领路的铁牛一眼,拉着她就往外走,“村长来了怎么能坐这儿呢?走走走,到后头坐去,那里暖和。”
叶秋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个宽敞的中军帐,就到了后面一处小了很多,但明显是单身汉的帐篷里。
老蔡热情的搬来火盆,又铺开卷在角落的旧熊皮,铺开请她坐下,“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了。将就着喝口热水,一会儿营长就回来了。”
看他象进了自己家一样随意,叶秋心想军营里可能都这样,也就不那么拘束了。倒是中军帐里只怕有些军事机密,自己呆在那儿,反倒不好。
只是守在门口的铁牛很委屈,将军的帐篷,从来不许人随便进去的好不好?那可是比中军帐更加要紧的地方。
可铁蛋闻讯赶来,把这个傻兄弟拽走了,到一旁教育。
帐篷内,看小桌上还放着吃了一半的饭菜,叶秋忍不住道,“这要不要拿个瓦罐装起来,要不一会儿凉了,就没法吃了。”
老蔡眼珠转转,忽地叹道,“咱们军营里,哪有那么些讲究?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哪还管冷热?就是再难受,也只能自己撑着了。”
那岂不是好可怜?叶秋同情心一下泛滥起来,“那可不行。要是老这么吃,会得胃病的。”
老蔡趁机道,“要不,我拿个小沙锅来,你帮着热热?”
也行吧。反正叶秋等在这里也没事,顺便热热自己带来的菜,也是好的。
于是,等男人从侯亮那里回来,就看到女人坐在自己睡觉的熊皮褥子上,拔弄着火盆上的瓦罐。
阵阵熟悉的香气弥漫开来,那一瞬间,冷清的帐篷,竟也头一次有了一种名为家的感觉。
铁蛋:要是别人来,哪怕是公主,都不许进。可村长来了,必须放行。
铁牛:为什么?
铁蛋:你喜欢吃酱肉包子不?
铁牛:点头。
铁蛋:那包子就是她做的,想吃就得让开。
铁牛:纠结,我不能被大肉包子打倒,不让!
某马:蠢货,营长想被打倒,起开!通知下哈,在本君的不断发力下,作者终于决定多给他俩加一点戏。今日二更请稍候,19点前一定会有。主人,扑或者被扑,你要努力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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