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笑米米地说道:“是啊,我会蒙古摔跤和古典摔跤,你喜欢哪个我就教你哪个。”
容馨儿带着哭腔说道:“奴家……奴家不喜欢摔跤!”
“咋还哭上了?放心,摔跤是一项非常有益于身心健康,又能锻炼人心志的运动。虽说头半个月可能会腰酸背痛腿抽筋儿,浑身骨头散了又合,合了又散,可只要你熬过去了,那就犹如重生一般,整个人的精气神将会达到一个更高的境界!”香草拍拍容馨儿的肩头笑道,“跟着我们回家吧,很有前途的哟!”
“不……不用了!”容馨儿吓得面无半点血色,浑身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莫这么害怕,我不会把你生吞活剥了的,”香草起身走到韩铭念跟前笑道,“横竖你今晚也得做东不是?单是你和蒙时得了,那咋行呢?得见者有份才是,索性拿出你的家底给你这几位好兄弟每人赎上三四个,那才对得起你们的兄弟情分呢,是不是?”
“他敢!”千合气呼呼地瞪着韩铭念说道,“他敢赎一个,我就现成踹死一个!真当本郡主好欺负呢?敢随便弄个破姐儿回来给我当妹妹,门儿都没有!韩铭念,我警告你,立马给我离开这红梅楼!”
韩铭念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故作轻松地理了理衣袖说道:“有你这么跟自家相公说话的吗?我要听了你的,那岂不是在我众兄弟跟前丢脸了?你还知道你是个郡主呐?郡主该往这儿来吗?趁别人没发现之前,赶紧离开!”
“要回去一起回去,我可不会把你留在这儿!”千合拽起韩铭念就要往走,却被韩铭念拨开了手。她回头怒视韩铭念道:“怎么了?你还不打算走吗?非叫本郡主打得你爬不起来,抬出去吗?”于自谦在旁边忍着笑说道:“罢了,铭念,就跟着郡主弟妹回去吧。一家子和和气气的,不要为了这点事闹得不开交了。郡主弟妹,铭念也就在我们跟前冲冲英雄,他没那胆儿赎个姐儿回家的,您就莫生气了。”
“谁说我没胆儿了?”韩铭念还真叫嚣了起来,硬着脖子说道,“我堂堂韩家二少爷,连个姐儿都不能赎吗?那才是笑话呢!你算哪根葱呐?凭什么在这儿对我指手画脚的?我爱上哪儿玩上哪儿玩,我爱赎几个姐儿就赎几个,你管得着吗?你就算是郡主,嫁给我韩铭念了,也只是韩家的媳妇!要不然,你有本事写了和离书,滚回你的长安去啊!”
“什么?”千合的瞳孔瞬间大了两倍,狠狠地推搡了韩铭念一把,嚷道,“你敢叫我滚?韩铭念,你这混账王八敢再说一次?本郡主是金枝玉叶,下嫁给你,你就该抱着菩萨金身偷笑了!你居然敢说叫我滚回长安去?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儿?”
韩铭念险些给推倒在地上,他往后踉跄了两步,扶着旁边高脚几站稳了之后,对千合不客气地说道:“本少爷是你相公,不必谁给我这胆儿,我也敢这么对你说!别说我没给你留点颜面,现下立马给我滚回韩府去……”话没说完,千合一拳就揍了过去,正中韩铭念左边脸颊!他顿时原地转了三圈,靠在高脚几上才站稳了脚步,脸颊和鼻梁处一阵酸痛。
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连香草都没想到,平日里说笑罢了,千合竟然真的会揍韩铭念!就在大家还愣神的时候,千合又冲上去,朝韩铭念两个膝盖分别狠狠地踹了一脚,骂道:“敢叫我滚!我踢死你!踢死你!踢死你!韩铭念,你这混蛋!”
“你有完没完啊?”韩铭念一边躲一边喊道,“我好歹是你相公,你就在我兄弟跟前这么对付的我?”千合不依不饶地扑上去拍打他,嘴里嚷道:“你还知道脸面呐?是你这骏马爷的脸面丢得大,还是我这郡主的?韩铭念,你以为自己是个多得意的人儿吗?这屋子里就你一个没出息的秀才,要抹了你那郡马爷的头衔,你连蒙易都不如呢!你给我记清楚了,没我这郡主,你上哪儿显摆你那郡马爷的头衔去!”
旁边的人早吓得目瞪口呆了!谁见过郡主和郡马爷掐架的场面呢?香草上一世也就电视里见过,可真人版的远比电视里更火爆!严亲王是武将出身的,千合自小就学了一身功夫;韩铭念虽打不过蒙时,可身手还将就,对付千合不在话下。所以,只见这两口子如在无人之境,真拳真腿的动起了手来!这屋子里一时杯碟乱飞,桌凳乱滚,几个姐儿惊叫着躲到纱帐后面去了,赵远明那三个是不会功夫的,见这场景,还不躲开,等着挨揍吗?
香草本打算劝两句,可蒙时忙把她从后面拉开了,笑道:“你去送死吗?这下晓得慌了?早带千合来干啥呢?”香草不服气地翘了翘嘴巴说道:“久闻红梅楼的大名,来参观参观不行吗?你们就在这儿看着呀?还不上去拉开!”
半就容志。话刚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千合旋转了两圈,撞在了旁边柜子上。她的脸上顿时浮起了三根手指印儿,像是给韩铭念甩了一巴掌。香草心想,这下玩了,红梅楼该不会被烧了吧?
“韩铭念!”千合捧着脸怒喝了一声。“怎么了?韩铭念满面涨红,一头热汗地接了话问道,“还想继续打吗?也别关着门儿了,索性开了到外面院子里打去!往常我让着你,不是怕你这郡主的头衔,是不想跟个姑娘过招!我忍你这么久,也该到头了!你再敢对我动手试试,我现成得写一封休书休了你!”
千合挣扎着站起来,眼眶里溢满了泪水。她一脸悲愤地指着韩铭念说道:“行!你本事,现成写来瞧瞧!写呀!”
“以为我不敢呐?来个人,拿支笔墨来!本少爷今天就把你这无理取闹的婆娘休回长安去!”香草见状心里有点慌了,忙转身拽着蒙时的衣袖晃了晃,着急地说道:“赶紧去劝劝呐!都在气头上呢!万一真写了休书,咋办呀?”
蒙时一脸笑米米地看着她说道:“他们写他们的休书,横竖我不休你就行了呗!”香草鼓起腮帮子,狠狠地掐了蒙时胳膊一把说道:“死蒙时,你还摆起谱儿来了,是不是?你那笔账回头再跟你算,只当能跑得脱?要不我们俩也比划比划?”
“你哪儿舍得叫我丢那脸呢,是不是?”
“赶紧去劝劝呐!”韩铭念正在乱七八糟的屋子里到处找纸笔,千合也强忍着眼泪,一脸愤然地看着他。蒙时上前两步笑道:“莫找了,找到写了也没用的!”
韩铭念道:“怎么会没用?哥,你不用劝我,我今天铁定休了这婆娘!太可气了!平日里在家闹闹也就罢了,还敢到这儿来闹,真当天底下都是她家的了!”于自谦从纱帐后伸出一颗脑袋说道:“哎哟,铭念呐,哥哥们是啥人你还不清楚吗?还跟我们矫情这个?保准今天的事只当没看见,往后一个字都不提!你也莫找啥纸笔了,领了郡主弟妹回去吧!”
“是呀是呀!”杨莫可也伸出个脑袋说道,“哥哥们还能笑话你吗?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家人,你可莫叫哥哥们担了这个罪名儿呀!”
赵远明瞟了千合一眼,从纱帐后走出来说道:“铭念,不矫情那个,又不是外人跟前,就自家几个兄弟面前,只当挠痒痒了,何必那么较真呢?横竖郡主弟妹都给你打了一巴掌了,她心里不委屈吗?好好带了回去哄哄,没那么大的事儿!”
韩铭念指着他们,对千合气愤说道:“听听,听听,一个个给你吓成什么样儿了,还帮着你说好话呢!枉你是金枝玉叶,半点道理都不讲,净拿拳头说事!你这样的婆娘我真是要不起!休,我一定得休!”
“休啥休啊?”蒙时上前拽开了韩铭念说道,“平日里叫你多看些书,多读些律例你不信,这会儿子丢人了吧?按照律例,你休不得千合郡主的。”
“为什么?凭什么?”
“律例上讲明了,先卑,而嫁后贵,不得休。也就是说,郡主没嫁来之前,韩家身份一般,然后郡主嫁进来后,韩家身份显贵,这样的话,你是不能休的。”
“什么?有这条律例吗?”韩铭念倒真是不知道呢!
赵远明忙点头说道:“对对对,蒙时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条律例!所以,铭念,休不得的,违反律例的事儿,可干不得!”
“不能休,总可以和离吧!”千合居然一腔悲愤地说道。
“和离?”韩铭念叉着腰故意摆出一副轻松的姿态说道,“那我求之不得了!跟你和离了,我立马就另寻几个温柔贤惠,体贴柔情的回来,一个捶背,一个揉脚,一个送茶,一个喂桃,还外带一个打扇的!”
“好!”千合气得手指都在发抖,指着韩铭念火冒三丈地说道,“和离就和离!横竖我也不想在韩府那个鬼地方待下去了!有本事你别反悔,明天一早就拿和离书去官署!”
“行!就这么说定了,我今晚熬夜也会把和离书写得漂漂亮亮,明天一早,鸡一叫,我就赶到官署去,行了吧?”。
千合咬紧了微微发颤的嘴唇,用饱含着泪珠子的双眼,满怀恨意地瞪了韩铭念一眼,转身伤心欲绝地跑了出去。香草见状立马追了出去。蒙时忙喊了宝儿一声,吩咐道:“赶紧去瞧瞧,莫叫红梅楼里的人为难了她们。”
宝儿应了一声,慌忙跟着跑了出去。蒙时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对那五个姐儿说道:“你们先出去吧,今晚的事该咋跟别人说,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五个姐儿忙跪下来,一齐说绝不往外透露半句,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里间安静了下来,韩铭念一屁股坐了下来,摸了摸被揍疼了的左边脸颊,抱怨道:“那死千合,出手还真重呢!想打死我才甘心呐!”其他四个都盘腿在他面前坐下了,一齐把他看着。他眨了眨那双无辜的眼睛问道:“怎么了?我不该教训她吗?你们不是常常说什么夫纲不夫纲的吗?今晚,我够爷们的吧?够有夫纲的吧?谁还敢怀疑我怕她千合呢?”
“我说铭念,你这振夫纲的场面弄得也太宏大了吧?人家到底是郡主,你就当着我们的面儿甩了她一巴掌,叫她情何以堪呢?”于自谦说道。
“和离了你家能同意?她家能同意?就两口子过过招,只当饭后休闲了,提那和离做什么呢?消停着吧!”赵远明托着下巴看着韩铭念说道。
“对呢,这会儿子赶紧回去,弄些簪子,或者说两句滚烫贴心的话,哄着她劝着她,等她脸上的巴掌印儿一消,你们俩照旧如胶似漆了!晓得咋哄不?哥哥教你几句?”杨莫可眉飞色舞地说道。
“一边去吧!我才不会去哄她,不会去劝她呢!”韩铭念抖了抖腿儿说道,“都说了要和离了,还哄什么哄呐?写和离书才是正经儿呢!对了,你们谁教教我怎么些和离书?”
“我没和离过,不会写。”于自谦斜躺在地上,捡了个酒杯,倒了口酒抿了抿,递给了赵远明。赵远明一口干了,说道:“我只写过休书,也没写过和离书,你自己瞧着办吧!要写休书我可以代劳,和离书就算了,问问他们俩!”
“我更没和离过,”杨莫可从赵远明手里拿过杯子,倒了口酒喝下,润了润嗓子道,“刚才看得我眼皮直跳跳,这会儿子还没停下来呢!本来还有点酒劲儿,全给吓醒了,韩铭念你是不是得顺带再请顿宵夜呢?”他转头问蒙时,“你要不要也喝一口?刚才瞧着你家香草那股子阴阳怪调,你没被吓着?好生喝口酒稳稳神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