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等在了地里头。
郡守和县令到达的时候,她已经带着香梨几个,收了快两垄地的红薯了,大大的红薯就摆放在收过的地里,在清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迷人的光彩!
一个衣着简朴的小女孩,正弯腰捡红薯,这幅场景落在郡守大人的眼里,只觉得分外的靓丽,让人赏心悦目。
“紫苏丫头,我来了!”远远的,郡守大人就爽朗的笑着喊道,心情分外的激动,三步并作两步的,就飞奔到了紫苏的跟前。
紫苏闻声,连忙挺直腰杆,循声望去。见是郡守和一帮官员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锄头,笑着说道:“郡守爷爷,快来看啊,我家的红薯产量非常不错!”
郡守大人大步走进了地里,拎起一串红薯:“嗯,确实非常不错,一串就有七八个红薯, 而且大个的红薯竟然多达五个!这样的产量,实在喜人!”
紫苏使劲点头,眉宇之间都是笑意:“嗯,我估计啊,亩产量一定低不了!”
郡守大人点头微笑,使劲的一挥手,县令大人就带着一群衙门的人下了地,就跟下饺子一样,“哗啦”一声,红薯地里就人头涌涌,愉快的笑声此起彼伏。
郡守大人喊道:“都仔细点,挖红薯的时候不要伤了红薯,这可都是救命的粮食!谁要是敢祸害粮食,本官就跟谁急!”
这一声喊,把一个毛毛躁躁的小伙子给吓得手一抖,手中的锄头就砸在了自己的脚上,疼得他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郡守大人就瞪了过去:“小心一点,伤了你自己我不管,要是伤了红薯,你今天就不要吃饭了!”他这么一呵斥,唇边的胡子就抖动得厉害,看上去有点滑稽。
紫苏实在忍不住了,连忙低头挖红薯,以掩饰唇边的笑容。
哈哈,这个郡守大人,实在有意思啊!五十来岁的他,在有的时候,就跟老顽童一样。反正,紫苏对他的印象极好,也是打心底里把他看做可以亲近的长辈。
官民合作,挖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搞定了一亩地。
将红薯集中了起来,一过称,众人的眼睛都不禁瞪大了!
好家伙,亩产三十石啊?而且,又大又好的红薯,占了七成以上!个头小的红薯,也不是不好吃,味道一样的非常好!
郡守大人高兴得合不拢嘴,只会傻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吃过午饭,小歇了一下,又去挖土豆。
结果,土豆的亩产量,也达到了二十五石以上!
郡守大人跟县令大人相视而笑,那笑容都傻乎乎的,好像见到了金山银山似的。
老族长准备了丰盛的晚餐,郡守大人也没有吃:“谢谢老人家,本官要马上赶回郡守衙门去 ,然后立刻给皇上写折子,报告红薯和土豆大丰收的喜讯!”
又转身对紫苏道:“丫头,请功的折子里,将会有你的一份功劳!不对,应该这么说,你可是大功臣!”
皇上接到郡守的喜报,当即龙心大悦,提笔就写了一道圣旨,封紫苏为榆林县主,赐良田五百亩,着榆林郡守落实赐田的问题。
消息传入上官知画的耳中,她顿时气得动了胎气,差点就小产了。
萧帆听了,连去安慰她的心思都没有。
如此的小肚鸡肠,跟紫苏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想当初,紫苏为了守护家人,尚且可以舍弃世子妃的身份地位。而这个蠢女人,只看得到眼前的一得一失,连自己的堂妹受封为县主,她也要气成这个样子!
这一次孩子没事,就暂且饶过她。万一伤害了孩子,害得孩子没了,她休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少不得,要让她下去陪那个可怜的孩子!
上官知画沉浸在了极度的嫉恨之中,浑然不知,她差点就面临死亡的威胁。
紫苏的赐田,就在五里坪一带,郡守大人亲自去跟三个大户家交涉,用比市价多出两成的价格,买下了五百亩的良田。
其中,在五里坪隔壁村买了三百亩,紫苏让人修建了一座小小的四合院,建了一个田庄。这个田庄,就叫向日葵田庄。顾名思义,这个田庄的边角地带,生长了十几棵向日葵。原本的佃户觉得好看,就没有锄掉,一年年的让向日葵生长开花,当一道风景来看。
另外,在离五里坪大约两里的地方,还有两个一百亩的田庄,分别叫做芭蕉庄园跟桃李庄园。顾名思义,芭蕉庄园,是因为那里种植了不少的芭蕉树;桃李庄园,是因为那里种植了一大片的桃树和李树。
向日葵庄园,紫苏打算全部种上向日葵,打造成一个旅游胜地。另外,在这个时空,集市上还没有葵瓜子的影子。紫苏打算大量采集葵瓜子,将葵瓜子做成五香瓜子,推向西凉国的市场。这个庄园,她准备交给老族长的长子上官勤,由他负责管理。
芭蕉庄园,除了种植九十亩的花生、一亩的青菜瓜果之外,其余的九亩地全都种上芭蕉。芭蕉在西凉国,还没有人知道能吃,如今芭蕉园里的芭蕉,也是野生野长的。芭蕉庄园,紫苏交给了李大娘一家三口。
桃李庄园就在芭蕉庄园附近,只相隔了一里地都不到,紫苏也交给了李大娘一家三口管理。
三个庄园的佃户,找的都是当地的村民。这些佃户,都是老族长和上官勤、李茂三人亲自走访过的,全都是勤快善良之人。
上官乘风去了千里之外赴任,上官知画被禁足了,紫苏又被封了县主,红薯和土豆的事情也圆满的解决了。三个庄园的管事,都非常尽心尽力,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舅舅余哲在大理寺,早就站稳了脚跟,京城里的宅子也收拾得很利落。如今,是时候接紫苏一家和姥姥、余晗进京城去了!
紫苏却舍不得离开,小石潭是个安静的好地方,空气非常的清新,带着一种淡淡的香气,给她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舒适感觉。如果问她的意愿,她是宁愿一直都呆在五里坪的,然而姥姥和余氏都认为,去京城定居的话,将来对紫苏的婚姻大事会更好一点。
紫苏不以为然:“我这才多大啊?不过才十二岁半,用不着这么急,满了十六岁再着急也不迟!”
余氏恨铁不成钢:“你呀,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倔了!如果你一直住在这里,人家就会认为你是个乡村里的野丫头,还有哪家的夫人和少爷瞧得上你?”
姥姥:“就是啊,你都快十三岁了,再不去京城住几年,就要耽误大事了!女子嫁人,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总不能嫁个种田的庄稼汉子吧?听你娘的话,等你舅舅来接我们,你不要再想东想西,一起回京城去吧!”
紫苏有心在小五里坪呆多一两年,打算说服自己的娘亲:“娘啊,如今正是大旱之年,京城里的用水想必也很紧张。咱们这里有小石潭,山里还有泉水。村子前面,还有一条大河。”
她这么一说,余氏就不禁有点动摇了、
紫苏趁热打铁:“娘啊,我们住在这里,起码不用担心用水的问题,不用隔好些天都没有水洗澡洗头洗衣服。我跟你是大人了,还可以忍一下,然而弟弟才两岁,成天坐在地上玩耍打闹,一天不换衣服都脏得很。”
“你说的也是啊,回到京城,用水确实是个大问题啊!”余氏的心动摇了一半,一边是女儿定亲的问题,一边是儿子要洗头洗澡洗衣服的问题。
她不禁很是纠结,一时之间,难以做出抉择。
紫苏就对姥姥道:“姥姥啊,麻烦你去帮我看看弟弟醒了没有,我跟娘有几句话要说!”
“好吧!我这就去,你有什么悄悄话,赶紧跟你娘说吧!等一会儿,你舅舅就可能要到了!”姥姥很善解人意,笑着走远了。
余氏瞪了女儿一眼:“你看看你,想什么样?有什么话,还不能让你姥姥听了去?”
紫苏:“娘说的没错,我要说的话,确实不能让姥姥听过了去!”
余氏:“赶紧说,把你给得意的!”
紫苏:“咱们去舅舅家里住,那就是寄人篱下,哪里有住在自己家里舒坦自在?”
“说什么呢?!那可是你嫡亲的舅舅,在你舅舅的心里,你就跟他的女儿没啥两样!”余氏听过了女儿的话,不禁有点恼火。
紫苏:“娘啊,你知不知道,距离产生美?这亲戚朋友之间,最好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然的话,就容易起摩擦,容易产生各种矛盾。”
余氏:“关于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好了,你舅舅就不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
紫苏:“娘啊,你太天真了!舅舅才二十五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余晗的娘离开舅舅,也快有三年了!你倒是说一说, 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舅舅该成亲的好时候么?”
余氏猛然惊醒:“哎呦,说的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茬了!可不是, 你舅舅如今正得皇上重用,衙门里的差事也熟悉了。这个时候说亲,是再合适不过了!”
紫苏:“娘好好想一想,如果这个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住到舅舅家里去,舅舅还怎么说亲啊?舅舅家的宅子,只有两进,他如果成亲的话,哪里住得下那么多的人?退一万步说,就算住得了那么多的人,跟新舅母住在一个屋檐下,她能高兴么?与其到时候产生很多矛盾,不得不搬出舅舅家里,还不如根本就不住进去!”
“说的也是啊!”余氏不禁叹了口气,想了想,就道:“要不,咱们自己去买一个宅子?”
紫苏:“娘啊,如今爹爹不在了,弟弟才两岁多,我也快十三岁了!咱们这样的一家三口单独出去买宅子住,能够安全么?恐怕只能呆在家里,哪里都不用去了!那样憋闷的日子,娘还过得惯么?反正,我是不习惯的,每天不去爬一爬山,我就浑身都不得劲!”
余氏听了,顿时哭笑不得。
不得不说,女儿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只是,如果她把女儿养野了,日后嫁不了高门大户,丈夫在九泉之下,会不会埋怨她呢?
一念及此,她就对女儿道:“可是,你如今不小了,好多人家的女儿跟你这么大,早就定亲了!你如果在五里坪继续住下去,日后想要找一个高门大户家的公子,那是没有什么可能的!而如果住进你舅舅的家里,以他如今的官职跟你县主的身份来说,你还可以找到一个不错的人家!”
紫苏:“娘啊,女儿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嫁什么高门大户的人家,女儿就是想要找一个好男人,一个很有人情味的婆家,过着平淡而幸福的小日子!高门大户的人家有什么好,别的就不说了,就说一说大伯一家吧!这家人为了侯爷的爵位,为了钱财,可是什么毒辣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余氏听了,心里不禁一片黯然。
唉,女儿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好 ,既然如此,那咱们一家三口,就继续在五里坪住下吧!等旱灾过去,等形势好一点,那个时候再说吧!”余氏无奈的叹道,终于被女儿给劝服了。
“什么?连你也要留在这里,不跟我们去京城?”姥姥大惊失色,她不过就走了一小会儿,女儿就被外孙女给摆平了?这叫什么事啊,当娘的这么没有主见,什么事情都听一个十三岁都不足的小姑娘的话。
余氏满脸的羞愧:“娘啊,女儿很抱歉,不能陪您一起回京城去!我觉得紫苏说的话很对,如今还不是我们回京城的最佳时机,我们还是在五里坪多住一两年再说!”
姥姥一声叹息,故意笑着道:“唉,我知道了!有了女儿忘了娘啊!”
余氏满脸窘迫:“不是的,娘!女儿没有忘了娘,只是紫苏这孩子实在舍不得离开这里,说回了京城就得拘在宅子里。而且,如今是大旱的时候,女儿担心回到京城用水不方便!”
姥姥又叹了口气:“唉,你说的也是!不去京城也好,在这里住着,小石潭里的水就够用了!回了京城,就不能天天洗澡了!也罢,你们就暂且留在这里,等旱灾过去再说吧!”
其实,她也有点舍不得,然而儿子一个人孤身在京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回去京城了,也好帮儿子操持家务,管理那个家。这样的话,儿子在外面干活回来,就可以省心很多了!
做父母的,不就是围着儿女转么?女儿围着紫苏转,又何曾不是这个道理?罢了,就不勉强她了!
舅舅来到五里坪,听说紫苏一家三口要留下来,又是一番劝说。然而,终于没能说服,只好带着自己的母亲和儿子走了。
临走前,一再殷切的叮嘱,就生怕紫苏一家三口会出个什么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是那么的真挚深切,让紫苏的心里暖暖的。
送走舅舅一家,紫苏就亲自上山,去找了好些杨梅树、栗子树跟海棠树,移栽到桃李园之中。
旱灾,整整持续了三个月之久。
村里的水井都几乎干枯了,村前的那条大河断流了,村里的人都结伴去深山取泉水。小石潭的瀑布也只剩下很浅的一条水流,然而水流虽然很浅很小,一天下来也可以在小石潭里积下不少水,够紫苏一家洗澡洗菜洗衣服,兼浇灌庭院里种的一分菜地了。
饮用水,紫苏家也去深山里取泉水。她和香梨几个,就把取水当成修炼武功的一个方法,每天都要在山里行走一个时辰,一天来回两趟取水。回来的时候,往往还会带一两只野兔或者野鸡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又过去了一个多月。舅舅家宅子里的水井也干枯了,姥姥又带着余晗,回到了五里坪。
一见面,姥姥就跟余氏诉苦:“哎呦喂,缺水厉害啊!这一天到晚,别说洗澡洗脸了,就连喝的水都要限量。一家子,每天只有小半桶水,这还是你弟弟在衙门里分的呢!”
如果再有个半个来月不下雨,那么除了靠近大山的人,无论是京城里的贵人,还是乡下的穷苦百姓,恐怕都要熬不下去了!
紫苏乐了,对姥姥俏皮的眨眨眼:“姥姥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当初,如果你听我的话,不急着去京城的话,如今就不用这么折腾了!”
姥姥好笑的瞪了她一眼:“你这妞儿,成心看姥姥的笑话不是?没错,当时是姥姥昏了头了!”
紫苏忍不住的大笑,对两个弟弟说:“晗哥儿,毅哥儿,姥姥自己承认她昏了头了!哈哈哈!”
毅哥儿不明所以,见姐姐笑得这么开心,也跟着傻笑了起来:“嘿嘿,昏头了!”
晗哥儿如今五岁了,懂点事了,尽管他也很想大笑,然而却又知道不能不给奶奶一点面子,就只好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裂开小嘴,无声的笑了。
一家人乐呵呵的,愉快的笑声飘荡在美丽的家、园的上空,惊飞了几只前来觅食的麻雀。
想到舅舅缺喝的水,紫苏找了李茂来,令他每隔三天,就往京城里送一次山泉水。在此之前,紫苏找了村里的木匠,赶制了两个小巧紧密的带盖子的木桶。每次送水去京城,都用这两个木桶装满水,然而将两只特意编织的篓筐横放在马的身上,再把木桶放入篓筐里,这样的话,就不妨碍李茂快马加鞭出行。
给舅舅的水,都是取自深山里的最好的泉水。
余哲收到泉水,听李茂说是紫苏的主意和要求,不禁红了眼眶。这孩子,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姑娘,有这么好的一个外甥女,他由衷的觉得骄傲和自豪!
旱灾持续了这么几个月,别的地方的百姓早就连树皮都啃光了,也只有榆林郡,以及京城方圆百里的地方,因为得益于红薯和土豆,至今依然还有红薯和土豆果腹。
相比于其他地方的百姓来说,这两个地方的百姓,实在是太幸福了!
“这都是榆林县主的功劳啊!”百姓们提起红薯和土豆,总会想起紫苏,想起这个年方十三岁的小姑娘。
上官知画的儿子,出生在了旱灾最厉害的时期。
这个时候,因为缺水厉害的原因,荣安郡王府已经遣散了一半的下人。因为缺水,十里香开不下去了,然而好日子饭馆却依然红红火火的,甚至比以往更加的红火。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好日子饭馆有一口古井,这口古井里的水位一点也没有减退,而且依然是那么的清冽甘甜,取之不竭。
如今缺水,好些人家都没法在家里煮饭做菜,既然好日子饭馆不缺水,饭菜的价格又跟过去一样,并没有随意的涨价。所以,但凡家里的日子还不错的人家,都涌去好日子饭馆吃饭。
一时之间,好日子饭馆的食客蜂拥而至,络绎不绝,生意好得让江世昌发愁,不得不从自己的家里跟长公主府,紧急抽调了三十个丫鬟和小厮,充当好日子饭馆洗菜、洗碗碟的丫鬟和跑堂的伙计。
因为来客太多,好日子饭馆的翻桌率十倍的增长。
所谓的翻桌率,就是一张饭桌的使用效率,今天是十拨人在这张饭桌上吃过饭,还是二十、三十拨的人在这张饭桌上吃过饭。
生意,可以说是相当的火、爆!
十里香彻底的被打压下去了。哦,也不对,这不叫打压,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十里香,是被旱灾给打败的,可跟好日子饭馆半点关系也没有!
正因为如此,所以萧帆才更加的憋屈,这样子的话,他连想要跟好日子饭馆过不去的由头都找不到!打落牙齿,只能和血吞。这种感觉,实在太不是滋味了!
幸好,上官知画为他生了一个好儿子,这孩子虽然生在旱灾肆虐的时期,然而却长得很好。不过才出生十几天,就长得粉雕玉琢,而且还非常乖巧,不怎么哭闹,十分惹人疼爱。
这个可爱的儿子,如今是他唯一的安慰。
因为疼爱这个儿子,他对上官知画也多了一分喜欢,不再对她那么冷冰冰了。
上官知画出了月子,他就在画园接连留了两个晚上,钱氏气得晕了过去。
琴园顿时人仰马翻,有人飞奔出去,连夜去请太医去了。
此时此刻,萧帆正跟上官知画恩爱缠绵,正在兴头上,就有人使劲拍门:“世子爷,世子妃晕过去了!”
“那就去请大夫啊?找我干啥,我又不是大夫!愚蠢,愚不可及!这一招,她都不知道用过多少次了!她不嫌烦,我还嫌可笑呢!你们琴园的人,莫不是都以为,本世子是个傻子?!”听说钱氏晕了过去,萧帆的心里下意识的,就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反感。
一席话,说得十分的凌厉。
琴园来报信的丫鬟,顿时吓得双腿抖索,连滚带爬的走了。
上官知画假装贤惠:“爷,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姐姐吧?”
萧帆冷哼一声:“不去!我今天还就不惯她了!”
太医好不容易请来了,头发半百的太医给钱氏请过脉之后,忍不住嘀咕:“唉,不过就是有了身子了,又不是什么急病,犯得着把我老头子深更半夜的拖来么?”
啥?世子妃有了身子了?!
哈哈哈哈!
一时之间,琴园的人都不禁悲喜交加,钱氏的心腹手下都忍不住在心里狂笑。
上官知画,你再不能依仗自己有了孩子,就那么嚣张放肆了!
早上起来,听说钱氏有了身子了,萧帆顿时高兴得合不拢嘴,匆忙洗漱过,就急匆匆的赶去了琴园。
上官知画也不恼,心里反而有点窃喜。哼!嫡亲的表兄妹,这生下的孩子,能是健康的么?说不定,还有可能是怪胎呢!
钱氏,你可别得意,有你哭的那一天!
然而,王府的其他主子,却一个比一个高兴。
最高兴的,莫过于是郡王妃了!
在郡王妃的心里,外甥女钱氏生的孩子,才是她的心肝宝贝。这虽然跟钱氏是她一向疼爱的的外甥女有关系,也跟上官知画侍妾的身份有关系。
哪一个做正妻的,会喜欢一个以色侍人的侍妾呢?更何况,据说上官知画之所以能攀上萧帆,还是因为她假装跟钱氏交好,以钱氏为跳板,这才有了跟萧帆接近的机会。
这样一个行事诡异的侍妾,作为钱氏嫡亲的小姨,郡王妃又如何喜欢得起来呢?自然是很不喜欢,要力挺自己嫡亲的外甥女了!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上官知画,作为一新时代的女性,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耻辱。这种耻辱,挥之不去,日结月累,终于导致她在将来的某一天,做出了惊人之举。
钱氏虽然也有很多缺点,然而有一点,她对身为郡王妃的小姨,那是千依百顺,也非常的体贴。为此,郡王妃非常的喜欢她,从小到大,简直就把她当嫡亲的女儿看待。
不然的话,即便萧帆跟紫苏退亲了,以钱氏的身份地位,想要谋取世子妃的身份,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可以说,钱氏之所以如愿以偿,一来是因为她是萧帆的心上人,二来是因为郡王妃的坚持,荣安郡王这才妥协了。
钱氏怀孕了,画园从车水马龙,到冷落如冷宫。
因为裁减了一半下人的缘故,又因为没有来客,偌大的画园,就显得更加冷清了。
府邸里的大小主子,基本上都不来看她的进哥儿了!
进哥儿,大名萧进。
也就是萧帆这个做爹的,会偶尔来看看自己的庶长子,而且每次都是来去匆匆,逗儿子玩一会儿,找上官知画排解一下生理需求,就会快速离去,并不在画园一觉到天明。
长公主带头捐款捐粮,紫苏热烈的响应号召,也捐了二十石红薯,二十石土豆,还有十石的高粱米,五石的稻米。
长公主接受紫苏的提议,无论是捐款还是捐物,都派了专人,五个人一组,一一亲自发到灾民的手中,没有经过官府衙门的手下发。这样的话,就少了一层层的盘剥;而五个人一组,五人一起去发放,可以互相监督。这样的话,就极大限度的杜绝了各种盘剥和私藏。
捐款和捐物捐粮,几乎是百分百的落在了确实有需要的灾民的手中,这在各种赈灾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为此,长公主获得了极高的声誉。
“这孩子,确实很不错啊!可惜了,她原本是高门贵女,却因为父亲以身殉国了,竟然沦落为乡野村姑!”长公主不禁感叹的道,对紫苏满是心疼和惋惜。
驸马爷:“公主啊,如果你实在心疼她的话,可以收她为义女啊!”
长公主摇摇头:“不妥,这孩子是个自强自立的,应该不会愿意喊别的人母亲。再说了,她的生母还在呢,我收她为义女的话,置她的生母于何地?算了吧,日后对她多关照一点就是了!”
驸马爷:“也好,这孩子若是求上门来,就尽量帮一把吧!”
长公主:“嗯,若是她有难处,就是她不开口,我也会主动帮一把她的!这孩子这么善良,这么可爱,我不舍得让她再受罪吃苦。”
驸马爷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她贵为长公主,却完全没有架子,无论是对贵人还是对下人,都非常的和善。这辈子,他能娶她为妻,可真是他的福气。要是换了另外一个公主是他的妻子的话,可想而知,他和自己的父母兄弟,都将过着怎样糟心的日子。
据说,五公主的驸马爷,还有驸马爷的爹娘和兄弟姐妹,每天都要向五公主磕头请安。每次五公主的驸马爷要见公主,都要跟公主的教养嬷嬷请示,只有嬷嬷答应了,驸马爷才能踏进公主住的园子。要跟公主亲热,也得公主主动暗示,才可以一亲芳泽。
唉,这过得叫什么日子啊,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如果是他的话,或许早就抑郁而终了!五公主的驸马爷,还真是可怜啊!原本一个英俊潇洒、文采横溢的探花郎,如今都被折磨成啥样子了?整天沉默寡言,连话都不爱说了,也很少参加各种聚会。
“淑芳,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江世华由衷的对妻子柔情的道,低头就亲吻了一下妻子的额头和脸颊,眼里的深情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长公主:“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五妹的驸马爷?”
江世华:“是的,淑芳啊,每次想起五公主是如何对待她的丈夫,为夫就不禁毛骨悚然,惊出满头的冷汗。”
长公主:“夫君,请你放心好了,我永远都不会那样对待你的!”
五妹还真是个怪胎,竟然那样对待自己的夫君,实在令人不齿。不说学五妹了,哪怕是想起这个妹妹,她都会觉得无脸见人。有这么一个妹妹,还真是她的耻辱,幸好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不然的话,她都没脸出门去应酬了。
五公主,是当今皇后的女儿。长公主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亡,一年后,皇上就立了五公主的母亲,也就是当时的德妃为继后。
江世华:“我相信你,也谢谢你对我的爱,对我的好!这辈子能跟你在一起,是我的荣幸,是我的福分,也是江家的福分!”
“夫君,我是你的妻子,我对你好,那还不是应该的?夫君对我,江家对我,也是好极了!我能嫁给你为妻,能遇上这么好的婆家,我也觉得非常的庆幸!”长公主满脸的娇羞,动情的说道。
婆家的人,都很有人情味,住在这个家里,她觉得非常的温馨,也非常的舒坦自在。
夫妻俩紧紧的依偎在一起,互相诉说着动人的情话,回想着过去的一点一滴,场面非常的温馨感人。
身边的丫鬟婆子,也都觉得心里很踏实、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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