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前段时间,彩虹来王府住了那么久,你看清楚她的脾气秉性,为何依然不松口,依然想要让她嫁给我啊?”
秦太妃就讪讪的道:“还不是我都答应了你大舅母,反悔的话,娘会被人骂白眼狼的。那样的话,娘多没面子啊!日后,娘家这个依靠,也就没有了!”
端王:“母亲啊,你可真是糊涂!你儿子是谁?你儿子可是端王,是西凉国唯一的亲王!有儿子这座大靠山,你还担心什么?你听儿子说,你不要时刻想着给儿子塞女人,只要榆林郡主肯嫁给我,鲁氏和鲁氏一家,都绝对不会是榆林郡主的对手!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等着过舒心日子,等着享清福吧!”
秦太妃就皱眉道:“这个榆林郡主,她可是在乡下长大的,又在西北那个鬼地方流放过,如何配得上我儿?皓儿啊,你就是看不上彩虹,好歹也找一个名副其实的高门贵女!你如果实在喜欢榆林郡主的话,不妨给她一个侧妃的位置!”
端王听了,不禁又气又笑:“母亲啊,榆林郡主可是在京城的长宁侯府长到十岁,这才去乡下住了几年的,哪里就说人家是乡下丫头?再说了,流放的事情,那是榆林郡主的错么?不是,那不过是上官知画一家对她的报复而已。
别说她了,就连长公主一家,不也都一起流放过么?如此说来,长公主家的小郡主玥儿,日后也不能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了?母亲啊,榆林郡主在西北的时候如何,我可是很清楚的。她硬是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还有乐观向上的个性,把流放日子过得非常的好,非常的美妙!
不说别的,单单是她那份面对困境的勇气和信心,就十分的让人钦佩和景仰。母亲啊,如果孩儿能娶到她为妻,那可是端王府的一大福分。日后,不论发生什么变故,她都一定有能力和魄力,可以护住孩儿的儿女,可以护住这个家。想当年,护国将军殉国的消息传来,上官乘风一家夺取了家产和掌家大权 ,一心想要置她的母亲和她母亲肚子里的弟弟于死地。
然而,只有十岁的她,却临危不乱,步步为营,不但安然把母亲送到了五里坪老家,而且还帮衬被迫去夷县任职的舅舅,安然到达了夷县,并且为她的舅舅在夷县打开局面,做出了很好的安排。最终,她的舅舅任期还未满,就被皇上调回了京城。试问一下,加入母亲面临她当年那样的困局,是否可以做得这么好?”
秦太妃听呆了,她还是第一次听说紫苏的这些事情,以前都没有人告诉她。她不禁喃喃的道:“如果换了我的话,或许只能束手待毙,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榆林郡主,确实不同凡响。除了她之外,我相信换了谁,都没法做得这么好!”
端王再接再厉:“母亲啊,孩儿在西北的时候,差点就死在深山老林里。如果不是被上官将军救了,孩儿肯定会没法活下去,不是被猛兽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就是被追杀我的刺客给杀掉,或者病死在阴暗的山洞里。那个时候孩儿已经受了重伤,幸好上官将军路过那附近,就把孩儿跟闪电给救了。
不但如此,上官将军还把孩儿送去了药王谷,请老神医救治孩儿。后来,更是协助孩儿,收复了西北的军政大权。可以说,没有了上官将军的帮助,孩儿早就成了一杯黄土了!所以,上官将军是孩儿的大恩人,母亲日后见了上官将军一家人,一定要客气一点,千万不可以出言羞辱!”
“原来,你跟榆林郡主一家,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哎呦,你这孩子,怎么不早告诉我呢?你早点告诉我,我也不会去护国将军府说些有的没的,那样做简直就是忘恩负义啊!哎呦,真是丢死人了!你这孩子,干嘛不早点说啊!”秦太妃想起当初她去护国将军府说的那些话,就不禁觉得羞愧万分。
她也是有羞耻心的,好不好?让恩人的女儿做妾,又那么看不起恩人的女儿,如今想一想,她都觉得没脸见人了!这简直就是忘恩负义,没脸没皮嘛!哎呀呀,这日后哪里还有脸面去见榆林郡主一家啊?
秦太妃就忍不住深深叹息。
端王:“当初,母亲压根就没有给孩机会说,那个时候母亲对榆林郡主的成见太深了。又一心一意的,想要跟淑妃扯上关系,我好几次都想要跟母亲说,还没有开口,母亲就已经不耐烦了。而且,母亲还把宋五弄进王府,孩儿心里难过得很,哪里还有心思跟母亲说心里话。”
提起宋五,秦太妃的心里就更加的羞愧。
那个时候,她可是觉得榆林郡主给她的儿子做小妾都不够格,却把宋五看得很重。结果如何?宋五竟然偷偷追去西北,把皓儿给逼得远走天涯。在完全找到儿子的下落的那段日子里,她每天都在煎熬之中度过,那种日子回头想一想,她就不禁心有余悸。
那段日子,简直就是不堪回首啊!那段日子,她的心里一片的绝望,感觉生活里没有了阳光,没有了希望,没有了盼头。
儿子不回来,而且也许这辈子她都见不到了,如何能不绝望呢?在绝望之余,她又对榆林郡主一家做下了糊涂事。如今想来,真是羞愧至极啊!
试问在这世上,有几个有良知的人,会对大恩人如此的忘恩负义?似乎除了那些没心没肺的坏蛋,基本上就没人会那样做!
“唉,过去,都是娘不好。”秦太妃在儿子的面前,终于低下了头,自责的道。
她虽然有的时候会犯糊涂,对人不够和善。然而,她的本质毕竟还是好的,还是善良的人,不是那等恶毒的高门主母。
端王对这个母亲,是又心疼又恼怒。如今,见她知道错了,心里顿时安慰不少。于是,就柔声安抚:“母亲,你知道错了就好,陛下也答应儿子迎娶榆林郡主,还说要给我们赐婚呢!可是榆林郡主如今还没有爱上儿子,儿子要凭借自己的真心,去感动她,让她心甘情愿的爱上我!日后,你若是遇上了榆林郡主,可要对她好一点。最起码,不能给她没脸,不能挖苦讽刺羞辱她!这一点,母亲能答应我么?”
秦太妃:“好,我可以答应你!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就绝对不会给她难堪,如果机会成熟,我还会主动跟她交好!”
“谢谢母亲了,孩儿日后如果是在京城的话,会争取时常回家,没次回到家里,都会陪母亲吃晚饭!”端王高兴坏了,当即就对母亲做出了承诺。
秦太妃高兴坏了:“好,好,好!我就拭目以待,日后会天天让人做好你喜欢吃的菜,等着你回家!”
端王:“母亲,日后你不用费心跟鲁氏一家争斗,你把姿态稍微放低一点。如果鲁氏一家敢对母亲下手,孩儿一定会出手收拾他们,让他们在王府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秦太妃就叹息道:“皓儿啊,母亲怎么觉得,就连荣福堂的下人,也是向着鲁氏的?”
端王:“母亲啊,那是因为你不会做人,这下人虽然身份低微,可是你也不能表露出对他们的轻视。你想要获得下人的忠心耿耿,你就得为他们着想,就得给他们应有的尊重。不然的话,谁也不是傻子,会心甘情意对时常在言语上侮辱他们的主子忠心耿耿!”
秦太妃:“唉,以前确实是母亲错了。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啊?”
端王:“母亲,把你身边的人,一个不留全都换了吧!儿子会去物色一批人回来,来了新的丫鬟婆子之后,母亲可不能对人家再说什么有的没的了。必要的时候,还要收买一下人心。至于侍卫,孩儿也会好好的清理一番,只要发现是投靠了鲁氏一家的,孩儿都会遣散出去!”
秦太妃:“一个都不留?这不好吧,好歹将我贴身的丫鬟和婆子留下吧?”
端王:“母亲,据我的暗卫的观察,你身边的丫鬟婆子,就没有一个是好的。几乎所有的人,都投靠了鲁氏!当然了,或许还有一两个是好的,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全都发卖了。对于那三两个尚未确定是否背叛了母亲的人,孩儿会将她们卖给京城一带的好人家,不会远远的发卖去苦寒之地。”
秦太妃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儿子的话:“几乎全都投靠了鲁氏?儿子,这不能吧?”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和婆子,不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就是她自己从外面买的。逢年过节,她给这些人的银钱可都是不少的。
端王:“没有错,你没有听错!不然的话,为何这十多年以来,你每次跟鲁氏斗法,对方都似乎有先知先觉?十多年里,你为啥会极少有赢了的时候?不然的话,父王为何会那么相信鲁氏,那么*爱鲁氏?而且,你仔细想一想,你去护国将军府闹事,是不是你身边的心腹手下撺掇的?如果她们不撺掇的话,你自己会不会去?”
关于这一些,他在西北边关的时候,没事就一直在想这些问题。又让留在府邸里的暗卫多留心一下母亲身边丫鬟婆子的动静,看看这些人是否跟鲁氏一家有勾结。
果然,他的猜测没有错,母亲的身边,竟然没有几个是可靠的人。只是,鲁氏碍于他的存在,也没敢对母亲下毒手。充其量,鲁氏一家就是不想搬出王府,一心想要把他当冤大头,好吃好喝的供着这家人。并且,还想要借助他的权势地位和威望,为鲁氏的儿女谋取前程和福利。
秦太妃听了儿子的话,就不禁泪如雨下,一叠声的骂道:“这些黑心肝的东西,我不过就是心里憋闷,时不时的会说一下她们而已。可是,过年过节的,我给她们的赏钱也不少,她们为何要背叛我?没有良心的白眼狼,这些年我对她们的好,倒是成了不是了!”
端王:“所以啊,母亲日后对下人,还是要好一点,不要动不动就骂人了!对下人,也要给予最起码的尊重,毕竟下人也是人啊!人心换人心,你对她们好,她们自然会对你忠心耿耿。当然了,也要恩威并用,要有严格的规矩,要赏罚分明!”
秦太妃:“好,那就听你的,把荣福堂的下人全部换掉!另外,把守王府大门的人,也统统换掉!除了鲁氏一家身边伺候的人,其余的人统统都换掉!”
端王:“母亲啊,你如今也不过才三十七八岁,还年富力强。有些事情,你可以自己动手,比如洗澡洗*裤,比如倒水喝,比如夹菜吃,这些小事你可以自己做,不要丫鬟婆子动手。这样的话,对你自己的身体也好一点,动手的能力也会强一点。
这样的话,将来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至于会觉得天塌地陷。就比如榆林郡主吧,如果她不够自强自立的话,她如何能带着母亲和弟弟,守得云开见月明,等到护国将军回来?母亲啊,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秦太妃默然片刻,终于点头:“好,我听你的,我慢慢的来,慢慢的养成自己动手的习惯!不再过分的依赖丫鬟婆子,争取生活能够自理!”
儿子说的对啊,什么都依靠丫鬟婆子的话,人家给她下药,她也会毫无察觉的。
端王高兴的笑了:“好,孩儿这就先将母亲身边的几个毒瘤首先清理掉,等孩儿寻了合适的丫鬟婆子,再将所有的人全部换掉!这几天,我把立春、立秋、立冬和立夏都留给你使唤,若是有人胆敢对你不敬或者下手,就让立春他们动手收拾那些人!”
此时此刻,荣福堂的花厅,只有母子二人在。其余的丫鬟婆子,都被端王赶去了庭院里。而且,立信带着其余九个侍卫,守在了花厅的门口,将那些丫鬟婆子远远的隔开。那些丫鬟婆子想要听到端王跟母亲的谈话,那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秦太妃含泪点头:“娘知道了,你放心的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如果母亲有什么事情,会让立春通知你的!”
端王:“那孩儿这就去忙了,娘你要保持冷静,好好保重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镇定,一切有孩儿在,绝对不会让你无依无靠的!”
“好的,娘知道了,你去忙吧!”秦太妃含泪笑了。
当天,端王就将荣福堂清理了一遍,把那三个最大的祸害给当众打了一百大板,然后远远的发卖去了东北苦寒之地做苦力。又把其中五个跟鲁氏走得很近的丫鬟婆子,每个人杖责了五十大板,同样远远的发卖去了东北做苦力。
这八个人一除掉,余下的虽然跟鲁氏有不同程度的勾结,却也对大局影响不大。端王就又从中清理出三十人,每个人给了二十大板,远远的发卖了。余下还有十五个人,端王从中挑选了五个人留下,其余的人也都发卖了,却没有要求牙婆一定要卖去苦寒之地。
挑选出的这五个人,有三个丫鬟,两个婆子。这五个人虽然没有投靠鲁氏,却跟鲁氏手下的丫鬟婆子交情不浅,也不是多么干净的人。最起码,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对荣福堂的事情不尽心尽力。
在找到合适的人之前,这五个人也暂时可以用一用,当不会出什么乱子。毕竟,端王一出手,不是一百大板,就是五十大板,还卖去东北苦寒之地做苦力,可把大家给吓到了。
好家伙,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哪一个人还敢对主子下手?哪一个人还敢背叛主子?!
偌大的荣福堂,如今只余下五个丫鬟婆子,立春几个只负责荣福堂的安全问题,其他万事不管。除非秦太妃交代他们去干什么,否则的话,即便是油瓶倒了,他们也不会去扶一下。
而秦太妃,也果真开始了自己动手洗*亵裤,自己夹菜,自己倒水,自己洗澡。几天做下来,从非常不习惯到渐渐的习以为常,也没有觉得自己动手是多么难的事情。
五天之后,端王就找到了五个合适的丫鬟,五个合适的婆子,送到了荣福堂。另外,又找了三十个身手不错的退伍军人,也就是他以前的手下,送进了王府,换下了以前的一些护院和门房。
把母亲安置好,端王又开始两边跑,今天住在沁园,明天住在王府。日子,过得比以前快乐多了!
这一天,紫苏在去好日饭馆的路上,又遇见了秦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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