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紫苏对于他来说,是大恩人,也是福星。
如果没有紫苏的话,当初他就死在了去夷县的路上,根本谈不上会建功立业,被皇上提前调回京城。虽然说,他去夷县是被上官乘风捣鬼弄去的,跟紫苏一家有关系。然而,在朝为官,即使没有上官乘风,也还会有别的政敌。
所以说,紫苏依然是他的福星,是他的救星。
非常惭愧,时至今日,他依然不得不收下紫苏给的银钱。不说是他了,如今的护国将军府的日常用度,怕都是靠紫苏挣的银钱维持吧?护国将军府里的丫鬟婆子和小厮虽然不多,然而一个护院的月钱,都抵得上五个丫鬟的月钱了!
姐夫上官沐风一个月的俸禄银子,也不过才三十两而已,都不够人情往来。这官做得越大,人情往来的花费就越多。而且,紫苏也满了十五岁了,衣服首饰的花费,就是一笔很大的银子。
若不是紫苏会挣钱,姐夫一家的日子,应该也会过得很拮据。因为,以前长宁侯府积攒下的财物,都叫上官乘风给败光了。姐夫从西北回来,除了皇上赏赐下的东西之外,几乎是一无所有。而皇上赏赐的珍宝,又不能拿去变卖或者典当。
说起来,余家和上官家,都是靠紫苏,日子这才能过得像样一点,这才能过得宽裕。不然的话, 跟别人来往,只能小里小气,当沦为京城的笑话了。
对于这个外甥女,余哲非常感激,也非常的心疼。
小小年纪,就要操劳两家人的生活用度,实在是难为她了!
余老太太得知紫苏给了余哲五千两银子,不禁感慨万分,就对儿子道:“哲儿啊,紫苏对你的好,你可要记住了!日后有机会,得好好报答她。还有啊,既然紫苏给了你五千两银子,你不如就再找一个好姑娘,成亲了吧?”
余哲:“我不着急,等晗儿满了十岁再说!”
余老太太:“晗儿如今在五里坪,又是紫苏亲自照顾,你不用担心。紫苏如今可是榆林郡主,你新娶的媳妇即便是个心狠的,也应该不敢把手伸到五里坪去!”
余哲:“话虽如此,可是过年过节的时候,放寒假和暑假的时候,晗儿总不可能不回家来吧?还有啊,若是她要去五里坪探望晗儿,总不能一直拦着不让去吧?”
寒假暑假的说法,来自于紫苏,也是五里坪书院才有的假期。寒假一个半月, 暑假也一个半月。这里的冬天很冷,也很长,所以寒假就多了半个月。其他的书院,是没有寒假和暑假的。只是在过年的时候,放半个月的假,夏收的时候放半个月的农忙假。
余老太太一听,顿时也没有了主意,不禁叹气道:“唉,你说的也是,只要她是个恶毒的,想要对晗儿下手,总是可以找得到机会的。”
余老太太没有办法,就写了一封书信给紫苏,把自己的担忧和顾虑,都告诉了紫苏。
紫苏看了书信,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就直接回信给舅舅:“舅舅,你的担心没有错,确实会有那一种可能。然而,也不能因噎废食,舅母还是要早点娶的。舅舅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还是早点娶一个舅母吧!
余家人丁单薄,就晗儿一个孩子,也太少了!不拘弟弟还是妹妹,好歹要有两个啊!若是舅舅担心晗儿会被舅母所害,大不了就让晗儿放假的时候,都一直住在将军府好了!去余府,就当是做客,当天去当天走,只要注意一点,这么一会儿工夫,应该不会被继母所害!
另外,我知道,娶舅母的话,也得花一大笔的银钱,想必舅舅手头也没有那么多银钱吧?这样好了,就由我来出好了,还请舅舅不要推拒。这银钱,将是我最后一次给舅舅的。等舅舅成亲了之后,我就不再管舅舅的事情了!
银钱,也不会给舅舅了,除非舅舅遇到什么难事,跟紫苏开口,不然的话,紫苏再也不会给舅舅银钱了。所以,这是最后一次,就让紫苏最后一次为舅舅尽一份心力!请舅舅不要拒绝,只有舅舅成亲了,找到一个很好的人生伴侣了,紫苏才能放下心来!不然的话,紫苏没法过得幸福快乐!”
余哲不禁大为感动,给紫苏回信:“好孩子,舅舅成亲要花的银钱,还请紫苏不要费心。你之前给舅舅的五千两银子,舅舅就厚着脸皮收下了,然而这也是舅舅最后一次要你的银钱。我身为舅舅,如何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你的银钱?
舅舅前段时间,偶尔淘了一个价值数万两的古玩,却只花了五两的银钱。昨天,我已经卖了这个古玩,刚得了两万两的银钱。拿出一万两来做聘礼,余下的一万两,舅舅打算买一处田庄,一个店铺。日后家里的嚼用,田庄和店铺里的产出应该可以维持,还请紫苏不用为舅舅担心。
日后有了机会,舅舅会多置办一点田产和店铺,争取多积攒一点银钱。紫苏啊,救急不救穷啊,日后别给舅舅银钱了。不过,也请你放心好了,舅舅即便再穷,也不会去贪污受贿!那五千两的银子,就当是舅舅借紫苏的。日后若是舅舅有了能耐,一定会还给你。如果没有能耐还不起,也请紫苏不要太在意,都是舅舅没用!”
收到舅舅的回信,紫苏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
舅舅不是贪官,以他的俸禄,又如何可以发家致富?希望他日后娶的舅母,是个理家能手,可以购置一些田产店铺,慢慢的发家致富。不然的话,等晗儿以及他的继母生的孩子长大了,哪里有能力置办聘礼和嫁妆?
当然了,晗儿是她一手带大的,到时候,她可以资助晗儿一些银钱。不过,这应该也不是晗儿所乐见的吧?毕竟,谁都不欠别人太多的人情和金钱。
紫苏想了想,就给舅舅去了一封书信,希望他可以娶一个理家能。这样的话,就不至于经济拮据。家里不是那么缺银钱的话,如果舅母不是个狠毒的人,就不会觉得余晗十分的碍眼,欲除之而后快。
贫贱夫妻百事哀。其实,好些家庭纷争,都是因为贫穷而引起的。如今家境富裕的话,没有几个正常的女人,会为了家产而对继子痛下杀手。
当然了,恶毒的女人,那是不正常的女人。
同时,又写了一封信给余氏,请她帮舅舅物色一个女子。余氏如今跟长公主走得很近,也时常去参加各种宴会、花会,当认识不少夫人小姐。
紫苏又叮嘱余氏,不要找太小的,对方起码也得满了十八岁。特别的,十五岁以下的不能要。要知道,舅舅如今都快满二十八岁了,余晗也都快八岁了,余晗的后母,再怎么说,也得大他十岁吧?
不然的话,让余晗怎么张得开口,叫后母一声娘?还有啊,舅舅的继妻太小了的话,他未免会对继妻*溺一点,那样的话,很容易让继妻恃*生娇,从而做出什么对余晗不利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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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遇刺,端王为了护着她,身受重伤。方恒得知,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下子,他跟紫苏之间,恐怕就更加没有什么希望了!
端王为了紫苏,奋不顾身,紫苏能不感动么?只要紫苏感动了,就不能不对端王好一点,不能不多待见一点端王。这样的话,端王跟紫苏独处的时间,就会越来越多。而且,端王为紫苏负伤了,紫苏能不去照顾他么?以紫苏的个性,应该会亲自去照顾端王的!
完蛋了!这下子,希望又薄了几分了。
作为樟树县的父母官,端王在小石潭养伤,方恒就找了这个借口,来到了小石潭,探望端王。
一开始,他是直接去了石榴园的,没想到的是,石榴园的门房说,端王实在小石潭养伤的,他不禁大吃一惊。
走进小石潭,来到草堂,紫苏正在喂端王喝药。端王一副幸福满满的样子,眉宇之间都是喜悦。
方恒见了此情此景,不禁黯然神伤。
香梨咳嗽一声:“姑娘,方大人来了!”
紫苏端着药碗,喂端王喝下最后一口药,这才站了起来,转身看去。
方恒站在门口,一副呆愣住了的样子。
紫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就把碗放在桌上,笑着对方恒道:“方大人,是来探望王爷的吧?快快请进!”
方恒这才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是的,听说王爷在五里坪养伤,我就过来看一看!”
紫苏:“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忙,你们聊吧!大人,快到午饭时间了,就留下来用餐吧!”
方恒听了这话,心里好受了一点,就点头笑道:“好的,谢谢郡主!”
紫苏微微一笑:“不客气,那么请大人稍等 ,午饭很快就好!”
此时此刻,快要是饭点了,来者是客,而且紫苏也没有打算跟方恒交恶。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嘛,反正之前也没有正式交往。
重生一世,又在梦中见识过未来社会的紫苏,非常放得开,完全没有古代女子那种“三从四德”的观念。男女七岁不同席,对于她来说,形同虚设。
紫苏转身走了,端王的目光却依然落在她刚刚战站立的地方,心情有点郁闷。
为什么,紫苏对方恒,还是那么有情有义?虽然到了饭点了,然而如今不是有五里坪饭馆么?这个方恒,大可以去饭馆用餐啊,紫苏为啥要留他吃午饭呢?莫非,她对方恒还不死心?
嗯,也有这个可能。特别的,母亲在前不久,还闹去了梨树县的好日子饭馆。那一次,母亲应该把紫苏伤得很深很深吧?也不知道在紫苏的心里,会如何看待他?他有这么一个母亲,在她的心里,一定很鄙视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方恒的母亲,也是个不靠谱的。
端王在心里叹了又叹,正眼都没有瞧方恒一下。
方恒觉得有点尴尬,就主动开口:“王爷,您的伤不会有大碍吧?”
端王头也不抬:“没有大碍,你可以走了,本王跟你又不熟,你来干嘛?我看,你是假借来探望我,实际上是想要来见榆林郡主的吧?”
方恒淡淡一笑:“没错,我就是想要来看郡主啊。怎么,你不高兴啊?”端王这个态度,他心里也不是很舒服。
端王:“是啊,我确实很不高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现在就马上离开小石潭,这里的人并不欢迎你!”
方恒淡淡一笑,不吭不卑的道:“欢迎不欢迎的,还轮不到你来做主,你不过也是个外人。这里的主人,是榆林郡主,连她都留我用饭,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端王:“我有没有资格,用不着你来评判,不过这里是我养伤的地方,我不愿意见到你!你赶紧走吧,万一把我气出个好歹来,你就等做皇上摘掉你的乌纱帽!”
方恒:“我也不想见到你,我这就去竹轩那边 ,不会这么没有自知之明,不会在你眼前晃悠的!”
一边说,一边就往外走去。
端王生气了,连忙喝道:“竹轩是榆林郡主住的地方,你一个外男,如何可以单独去那里?!”
方恒头也不回:“我没想要单独去那里,我妹妹就在竹轩那边等我呢!”
这一次,方琼也跟他一起来了。他很担心,如果他单独来的话,紫苏会不愿意见他。方琼也来了的话,就好办多了。母亲得罪了紫苏,方琼又没有得罪,紫苏跟方琼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这几个月以来,方琼也来过五里坪几次,都是来找紫苏的。而且,紫苏也对方琼热情接待,并没有因为应氏的关系,就迁怒方琼。
紫苏回到竹轩,就发现方琼正坐在庭院的桂花树下喝茶,远远的看到她,就激动的迎上前来:“紫苏姐姐,我来看你来了!”
紫苏笑容舒展:“好啊,欢迎你来!”
方琼:“听说姐姐遇刺,你没有受伤吧?”
紫苏:“我很好,没有受伤,只是端王受了重伤。”
方琼:“王爷还好吧?没有大碍吧?”
紫苏:“嗯,他的底子很好,再休养个把月,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方琼:“紫苏姐姐,听说你遇刺,我都不知道多么的担心。我早就想要来看你,可是我娘一直拦着,今天大哥来这里,我好不容易骗过我娘,这才得以跟着来。”
说着,就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紫苏姐姐啊,其实我大哥确实很好,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你放心好了,如果你做了我的大嫂,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绝对不会让我娘随便欺负你的!”
方琼在五里坪书院上了三个月的课,就被她的母亲强行退学,带回了县城,看得很紧,轻易不让她出门。小姑娘的心里,郁闷极了!
紫苏无奈的笑了:“那可是你娘,一次两次还好,若是每天你娘都欺负我,你还能每天都跟她对着干啊?毕竟,那可是你娘啊!再说了,我觉得我自己挺好的,并不比谁低人一等。日后,我要嫁的人,他的母亲也必须认同我,并且可以跟我和睦相处。人生短短几十年,我不想把最宝贵的青春年华,浪费在跟婆婆斗法上去!”
如果我跟婆婆每天小冲突,三天大冲突,时间长了,跟丈夫之间的关系,也必然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人与人之前相处,本来就不容易,夫妻之前的感情,是需要非常用心的去维护的。若是婆婆从中挑唆,从中捣乱,可想而知,日子该会过得如何的艰辛?
方琼叹了口气;“可是, 我大哥真的很喜欢你,我也真的很希望你可以做我的大嫂!如果失去你,绝对是我大哥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也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嫂子是个好人,日后她出嫁了,如果婆家的人欺负她,娘家的人才会给她撑腰,帮她出气。如果她的大嫂是紫苏的话,只要她不嫁皇亲贵戚,相信婆家的人是绝对不敢欺负她的。
而且,这几个月以来,大哥一直闷闷不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样的大哥,让她这个做妹妹的看了,心里非常的心疼,非常的难过。看得出来,大哥是真心喜欢紫苏的,如今的大哥,心里眼里,只有一个上官紫苏,对别的女人正眼也不想瞧一下。
唉,大哥好可伶哦!
紫苏:“天涯何处无芳草?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大哥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比我还好的女子,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方琼:“没有了,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姑娘了!”说到这里,她就不禁落泪了。
紫苏连忙安慰:“你别难过,无论我跟你大哥是否在一起,我都会把你当成好姐妹,好朋友!”
方琼含泪道:“真的,这辈子你都不会嫌弃我,不会迁怒我,不会不理睬我?”
她从江南回来京城没有多久,在京城就没有几个好朋友,紫苏是她唯一可以交心的好朋友。若是连紫苏也不理睬她的话,她就没有知心好友了。
紫苏:“当然是真的了!你如今也算是在樟树县历练过了,胆子比以前大了,也比以前坚强果敢了许多。我建议,有机会的话,不如让你哥在京城谋个官职,这样的话,日后我去参加花会和宴席,也可以带你一起去,多认识几个朋友。”
县令的任期,一般是三年。如今,方恒在樟树县已经快一年了,而且政绩斐然。如果他去活动一下,一年任期满了,想要回到京城去,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是探花郎,又是忠信侯世子。
方琼:“大哥的意思,是想要在樟树县呆够三年,有了一定的资历了,再谋取京城的官职。”
紫苏:“既然这样,那你就安心在樟树县呆着,不过即便是县城的姑娘,你也得多结交几个。要我说,你还是来书院上学吧,书院里的女学生,有好多是从京城来的世家大族的小姐。”
方琼:“唉,可是我娘不让啊。她说,如果我坚持要来的话,她就天天到书院闹事。”
“......”紫苏无语。
方琼:“如今我对我娘很不满,跟她在一起,也没有什么话说。再这样下去,我担心会影响母女之前的感情,我正考虑回侯府去住。”
紫苏:“侯府的水那么深,你不担心被那些小妾和他们的儿女祸害么?”
方琼:“我已经不是一年前的我了,我跟姐姐认识那么久,相处过很多次,又在书院呆了三个月。如今的我,已经成长了,即便回去侯府,也不会轻易让人欺负了去!我毕竟是忠信侯府的嫡长女,我爹虽然*妾灭妻,但是在他的心里,还是多少有我这个女儿的。如果那些人做的太过分,我不会跟过去那样胆小怕事,一定会跟父亲告状的!”
紫苏:“也好,你都十二岁了,老是呆在樟树县也不是个事。就跟我一样,我在五里坪呆了几年,就被人说成是柴火妞,好些夫人都不愿意他们的儿子娶我为妻呢!早点回去也好,多结交几个朋友,对于你以后会是个很大的助力!不然的话,成亲之后出去应酬,都没有几个认识的。”
方琼:“我正是这样想,回去的路上,我就跟大哥商议这事。只是,紫苏姐姐啊,你不能一直都呆在五里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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