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晗:“我也是啊!可惜的是,大姐三朝回门的时候,咱们都不在京城了!”

  上官沐风:“你们好好读书,等你们再大一点,准许你们每个沐休日都回京城来!”

  上官毅可高兴了:“真的啊?那太好了!”

  他虽然很喜欢五里坪,因为那里是他的出生地,他就是在哪里出生并长大的。对于五里坪,他有许多美好的记忆,然而他还是希望可以经常见到爹娘,见到大姐和弟弟。

  上官沐风:“只要你们好好读书,好好做人,到时候我一定会信守诺言!”

  余晗却不见得高兴,与其说他不愿意时常回将军府,还不如说他不愿意时常回余府。他不愿意经常跟继母见面,然而既然回到了京城,就没有不回余府的道理。

  唉,到时候,他就以要用功读书和习武为借口,让沈来辉送表弟回京城吧!他呢,能不回来就不回来。继母才进余家几个月,就已经有了身孕,父亲看上去很是欢喜呢。指不定,要不了多久,这个父亲就会变成后爹了。

  听奶奶说,继母是个有心计和有手段的人,把家里打理得妥妥帖帖,又把几个嫁妆铺子,以及父亲置办下的田庄和铺子,打理得妥妥帖帖的。父亲对这个继母,似乎很是满意,也很是看重呢!

  或许,等继母生下儿子,就会开始在父亲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他如何如何吧?反正,不管这个继母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他还是打定主意要敬而远之。不接触,或者说尽量的少接触,看那女人还有什么能耐说他的坏话,或者给他下毒。

  继母,对于任何未成年的孩子来说,都是一个可怕的词语。幸好,他还有一个十分厉害的紫苏姐姐。紫苏姐姐说过,如果他的继母胆敢祸害他,她一定会让继母生不如死。

  此时此刻,余府。

  余哲告别大姐和姐夫,回到了余府。

  李长歌迎了出来:“夫君回来了,听说郡主十里红妆,可比我那个时候要风光太多了!”

  李长歌,就是紫苏的舅母,余晗的继母。

  余哲微笑点头:“嗯,确实是十里红妆!你不要跟她比,这嫁妆这么多,除了聘礼之外,基本上都是用她自己挣的钱置办的!”

  李长歌:“你也知道啊,这十里红妆,大半都是端王当初下的聘礼!你呢,当初你给我的聘礼呢?怕是连端王下的聘礼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吧?不!应该说,是百分之一都没有吧?端王给的聘礼,随便一件,就价值连城!当初,你下的聘礼,最多也就值个一万两银子吧?”

  这话,说得酸溜溜的,又带着恼怒和埋怨。

  余哲忍不住沉了脸,厉声呵斥道:“我说过,叫你不要跟紫苏比!她可是郡主,是声名赫赫的榆林郡主,是对国家社稷立下过好几次大功的人!而且,我也没法跟端王比,他可是西凉国唯一的亲王。他去将军府下聘,皇上都特意赏赐了好些珍品,让他拿去下聘!”

  李长歌被丈夫的语气和神态吓了一跳,却也仗着自己的肚子里有孩子,不服气的继续反驳:“是,我不是郡主,你也不是王爷。然而,那聘礼也不能差太多了吧?而且,你说你没银钱,可是紫苏成亲,你不是还送了价值五千多两的添妆么?

  你这也太离谱了,怎么能给我家下聘才一万两,而给紫苏添妆却这么的多?!你这样做,分明是看不起李家,也分明是不尊重我,不喜欢我!你这样子,让人好心寒,好难过!我不过就是说两句,你就这样吼我,你这样讨厌我,我这就回娘家去!”

  说着,就去打开柜子,想要收拾衣服首饰。

  余哲怒气冲天,当即就砸了一个茶杯,把李长歌吓了一大跳。

  李长歌:“你干什么?你这样蔑视我,你还有理了!我爹虽然只是一个五品官,然而也不是泥捏的,总还能给我讨回一些公道!如果这次就这样算了的话,日后你还不知道会搬多少东西给榆林郡主,还让不让人活了!”

  余哲大怒,又摔碎了一个茶杯,怒不可遏的喝道:“你知道什么,就敢说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就连我给你家下的聘礼,也是用紫苏给的银钱置办的?!我前段时间置办的田庄和铺子,也都是用紫苏给的银钱置办的!还有,这家里的每一样大件的东西,都是紫苏给买的!

  当初,我搬进这座宅子来,这里一无所有,我的手头也只剩下几十两的银子。为此,紫苏很体贴的送了我一屋子的家具,就连锅碗瓢盆,也是紫苏特意置办送来的!除了送家具送厨房用具,她还另外塞给我两万两的银子!

  当年,我被人挤兑去了夷县,在临走之前,紫苏给了我好几万两的银子,让我雇了镖局的人一路护送,她也把身边仅有的三个侍卫都给了我!就连这三个侍卫的月钱,她也都提前支付了!那个时候,她把银钱和人都给了我,她的身上就只剩下一两千两的银子了!

  那个时候,她不但要照顾有身孕的母亲,还要帮我照顾余晗跟余晗的奶奶!那个时候,她才只有十岁,就有这样的胸襟和气魄!因为如此,我一直很内疚,一直觉得十分的惭愧。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会如此没有气度,如此的小心眼,如此的黑白颠倒!

  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子!如今,我还真是后悔,当初就不应该选择你!你想要回家,你就回去吧!今天,只要你踏出这个家门,日后你就永远都不用回来了!我也不是没有儿子,也不是娶别的女人,就生不出孩子!如今,你是不是很得意,觉得自己肚子里有了孩子,就可以放肆了,就可以颠倒黑白,就可以胡搅难缠?!”

  一番话,他说得非常气愤,非常激动。

  李长歌不禁吓坏了。

  他说的这些,她怎么一点也没有听说过?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那么他生气就是应该的,那么她该如何是好?

  余哲见她不吭声,顿时火气又大了:“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满口胡言?我还就告诉你吧,这一次给紫苏的添妆,所花的那五千两银子,那也都是紫苏给我的银钱!说起来,是我无耻,是我脸皮厚。她曾经那样帮我,把我当父亲一样关爱,我却只送了五千两的添妆,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亏得你还觉得我送得太多了,还借此跟我闹腾,若是让紫苏和将军府的人得知了,我哪里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还不如去跳河算了!唉,日后我这个做舅舅的,哪里还有脸面见紫苏?如今,就连余晗,都是将军府的人在照顾呢!余晗的学费,余晗的生活费,花的都是紫苏的银钱!

  我都懒得说你,上次你还跟我说,五里坪书院的学费太高了,想要把余晗送去学费便宜一点的私塾。我都懒得理睬你,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刚刚得知你怀孕了,不能生气,我一定会呵斥帮你一顿!事情过去了,我也没有打算秋后算账,你却如此闹腾,不说一下你我都要憋死了!

  还有啊,在定亲之前,我就很明白的说了,我是个穷光蛋,没有多少产业,就靠俸禄过日子。你和你父母都说,没有关系,你看中的是人,又不是钱财。如今,你这样闹腾,又算怎么回事?我虽然很穷,但是有这么好的宅子住,满屋的家具摆设,也都是很不错的。

  每天的饭菜,哪一天不是八菜一汤,比将军府吃的还要好!将军府里的饭菜,一天才四菜一汤呢!我的长子为了不碍你的眼,除了节日里会回一趟府里,吃上一顿饭,平常的时候都呆在五里坪,连京城都不回来!都这样了,你还想要如何?不想过的话,这么不满意的话,你就尽管回李家去!”

  余哲说完,也不等她说什么,大步拂袖而去。

  李长歌站在厅堂的正中,脸色一片煞白,身子摇摇欲坠。

  丫鬟水莲连忙来搀扶,担心的道:“夫人,你没事吧?要不要找大夫过来?”

  李长歌摇摇头:“扶我过去坐下,喝杯热水,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水莲扶她过去坐下,连忙倒了一杯温热的开水过来,李长歌接过喝下,心里这才好受了一点。

  今天,的确是她太莽撞了!

  紫苏她见过几次,每一次见到紫苏,都见她的打扮很朴素。她就以为,将军府很穷,所以丈夫送紫苏五千两银子的添妆,她就以为丈夫往日里怀疑时常接济将军府的人。

  其实,她又何必呢?是她想差了,就算以前丈夫老是接济将军府的人,如今紫苏都是端王妃了,哪里还会要丈夫接济将军府了?更何况,原来一切都是她想错了,原来一直都是紫苏接济余府的人!

  原来,余府竟然欠了紫苏那么多的银钱,欠了紫苏那么多的人情!是她错了,大错特错了!如今,她被丈夫看扁了,该如何是好啊?她和丈夫之间的关系,肯定没有以前那么和睦,那么恩爱了!这下子可糟糕了,该如何是好啊?!

  李长歌忍不住用手去打自己的头,懊悔莫及。

  如今,紫苏都是王妃了,如果她求丈夫去紫苏面前为自己的父亲、美言几句,她的父亲升官可就有指望了!可是,如今因为她的小心眼,因为她的胡搅蛮缠,彻底把丈夫给激怒了!日后,想要求丈夫为父亲说情,她如何还张得开这个口啊?

  惨了,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想错了!

  唉,如今,后悔也迟了。

  水莲在一旁见了,也不禁摇头叹气。

  夫人今天确实大错特错了,大人回来之前,夫人就跟她嘟嚷过,说大人送给榆林郡主的添妆太多了。那个时候,她就劝说过夫人,说大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榆林郡主跟人合伙开了五里坪观光园,必然不会差银钱。

  然而,夫人就是死心眼,就是抓住一点:“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相信!别的我不知道,我就是知道,他给我家下聘的东西,最多值个一万两银子!”

  无论她怎么劝说,夫人都听不进去。唉,如今后悔了吧?可是,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做错了,就是错了,就得自己承担后果,谁也没法帮忙。

  余哲离开后院,去了前院的书房。

  王府。

  端王送别客人,回到了新房,心里的幸福满满的,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红茶红叶见他回来了,连忙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二人去了隔壁的耳房,紫苏一直都不喜欢人在她的屋里值夜,以前也就是在外屋有人值夜。不过,今天有了王爷,紫苏特意跟她们说过,今晚不用在外屋值夜,在隔壁的耳房值夜就好了。

  紫苏正端坐在窗前,不知道在写什么。

  端王走近一看,原来是在练字。

  端王不禁好笑:“我听说你每天都会练字,至少一刻钟, 果然如此。今天,可是咱们的新婚之夜,你依然还要练字啊?”

  紫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一手字写得不怎么样,不坚持每天都练字的话,很快就会松懈下来。这一松懈,人就会变懒,或许日后再也勤快不起来了!”

  端王:“这倒是,凡事都要坚持,不然的话,就会松懈下来,再也无法勤快了!你能做到持之以恒,这非常不错,夫君很是敬佩呢!”

  紫苏把毛笔搁下,抬头白了他一眼:“夫君夫君,也不嫌难听!”

  端王:“有什么难听?我觉得挺好听,非常有意思,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夫君了!嘿嘿,我可高兴了,恨不得可以大声喊几句!”

  紫苏:“你成了我的夫君,你就这么高兴?”

  端王:“那是自然,喜欢得不得了!”

  紫苏:“唉,如果你不娶我的话,就可以有两个侧妃,四个庶妃,无数的侍妾。娶了我,你这辈子,就只能有我一个女人,也不觉得亏得慌?”

  端王:“不会,半点亏得慌也没有!你一个人,就可以顶上千个人,有了你一个,我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女人,都是庸脂俗粉,我一个都看不上!”

  紫苏:“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让我失望!”

  端王:“我保证,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失望,都不会让你伤心难过!今晚,你就让我睡在这里,可好?”

  紫苏:“不好,你就再耐心的等一等,我可以答应你,最多再等一年,等我满了十七岁再说!”

  端王:“你不是说要满了十八岁才圆房么?你这样说,不是想要骗我?”

  紫苏:“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的。原本,我是打算满了十八岁再成亲的,可是如今既然成亲了,那么就满了十七岁就圆房好了!”

  到时候,稍微拖几个月,然后小心避开容易怀孕的日子,也就差不多了。十七岁半怀孕,十八岁半左右生孩子,这样的话,应该就不会太危险了,孩子的质量也应该有保证了。

  端王很高兴,就道:“今天是咱们的新婚之夜, 不能睡在一起,让我好好抱一抱,亲一亲,总可以吧?”

  紫苏无奈的点头:“好,就依你吧!”

  话音未落,她就落在了他那温暖的怀里,他低头就吻上了她的樱桃小嘴,使劲的亲吻着。双手不老实的,到处摸来摸去。一副十分急切的样子,好像恨不得一口把他给吞掉。

  紫苏无奈,只好任由他。许久之后,在她都快要窒息了的时候,他这才停止了热吻。转身,他就扔了一粒药丸进嘴里。

  紫苏忍不住大惊,连忙追问:“你吃的是什么?”

  端王安慰的道:“不用担心,我吃的是清心丸,是特意问老神医要的!”

  紫苏:“好好的,为何要吃清心丸?这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就不要吃!”

  端王:“没事,老神医说,这药丸没有副作用。不吃的话,我就要去冲冷水澡,这样的天气,白天冲还没有什么,晚上冷了一点。”

  紫苏猛然醒悟过来,不禁红了脸,低头不去看他:“我要睡觉了,你去书房吧!”

  不然的话,这一晚上,都不知道要吃多少清心丸。

  药丸吃多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端王没有过多的纠缠,低头在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就去了隔壁的书房。书房和新房有一个月亮门,两个屋子是相通的,晚上若是紫苏有什么事情,端王不用叫门就可以直接过来这边。

  紫苏很安心,又累了一天,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端王悄然无声的走了过来,在她的g前站了许久,不禁在心里深深叹息:小丫头,快快长大吧!我都快要等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