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在外边受了冻,虽是喝了热汤,后边也暖着,到了夜里还是发了热。
桂长生去老郎中那边说道了三郎受冻,拿了草药回来,是驱寒的,不放心三郎,夜里也没睡着,吃晚饭那会瞧着他就有些不大对劲。
半夜三更的又爬起来,杨氏和五郎还在睡着,桂长生便轻手轻脚的去了厨房熬药。
三郎既热又觉着冷,缩在被褥里面总也觉着不够热乎,嘴里时不时说着冷,桂长生去熬药,又添了炕头的火,等火烧起来,三郎才安分了来。
杨氏今儿睡的沉,五郎倒是被三郎挨着热醒了,炕头烧着,三郎身上又的冒了冷汗,怪不舒坦。
五郎虽年岁小,也知晓人不舒坦了是咋样,瞧着三哥不大对劲,赶紧看了看炕头上,随后又起身炕头出了里,见着厨房里边有光,进去一瞧,自家嫂子正在用小炉子熬药。
厨房里边冒着一股热腾的药味,刚出来身上还是觉着冷,桂长生冷不丁的瞧向了门口,见着突然站在门口的五郎惊了一跳。
“五郎,你咋起来了。”桂长生瞧着是五郎,嘘了一口气,五郎揉了揉睡意惺惺的双眼,瓮声道。“嫂子,三哥浑身都是汗,像是发寒了。”
桂长生点了点头。“嫂子知晓着,这给三郎熬药呢,你先去歇着,莫受了冻。”说着,又看了看熬药的草药,老郎中交代,三碗水熬成一碗水,这还得烧会。
五郎听了这话,也就进了里去,三郎不冷了,又觉着热乎了起来,五郎一进来,就瞧着三郎踹了被褥,半个身子都晾在外边。
熬好药,桂长生先倒出来放了一会子,觉着温度差不多了,这才端着去里,进里,便见着五郎还没睡,双手拉着被褥压在了三郎身上,三郎也不安分,不是手伸出来,就是脚露出来。
看着这一幕,桂长生突然又觉着想笑,别瞧着三郎平日里板着个小脸,这人生病了就是折腾。
五郎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见着嫂子一进来,便好生的挪到了一边随着。
桂长生将药碗放在炕头边上,上了炕头,扶起三郎靠坐在自己身上,替他掖了掖被褥,轻声道。“三郎,将药喝了,喝了就好了。”说完,便将药碗递到了三郎嘴边。
三郎睡的昏昏沉沉,倒是也听着了桂长生在耳边的话,微微张嘴,一股苦涩进入嘴里,苦的他眉头一皱,立刻摇了摇头,不过是喝了一口,就不愿再张嘴。
“三郎,快喝药,喝了药才能好起来,若不然你想着一直儿的这般难受?”桂长生可没哄小娃儿的经验,自然也说不出啥软绵绵的话。
三郎又是半大的娃儿了,不像五郎还需要哄,听了桂长生的话,三郎迷迷糊糊的睁了睁眼,瞧着是嫂子在身边,听话的将药都喝了去,一口气喝完胃里直翻滚,桂长生眼疾手快的将放在小桌子上的果脯拿了几小块塞进三郎嘴里。
这果脯还是今儿四妮给她的,留着没吃,说是村里婶子给的。
三郎有了果脯含在嘴里,缓和了一些,却是双手抱着桂长生的胳膊迟迟不撒手,桂长生一手拿着空碗,一手让三郎抱了个结实。
桂长生还是不放心三郎,便搁了空碗,将小桌子慢慢移开些,扯了被褥盖在身上,由着三郎去,她可不能受寒了,若是她受寒,又得让家里几个小的照看她。
大半夜的折腾,桂长生也睡意上头,慢慢的便睡了过去。
在她睡着了,三郎又睁开了双眼,看了许久眼前的人,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两人还是头一次这般挨着睡,不知不觉的相拥到了一块。
直到第二日,四妮早早的起身回这边来,五郎也起了来,四妮瞪大着双眼瞧着炕头另一边的嫂子和三哥两人,没说道话,轻手轻脚的伺候自个娘穿好衣裳,扶着了炕头。
瞧着五郎要去伸手探三哥的额头,四妮一手拍打了来,五郎吃痛要出声时,却被四妮打了个嘘声的手势。
五郎撇了撇嘴,这才出了里去厨房烧水。
四妮也有十一二了,姑娘心思比男娃心思要早熟着,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和燕儿一块住了一后,燕儿懂的也多。
胖婶时不时念叨着桂长生的事儿,又思忖了先前和杨氏说道的那番话,燕儿可没少听着。
两小妮子在一睡着,没事儿就扯些话,自是也将这话说道了给四妮听,四妮往回不懂,可也多半的听了过来。
在五郎和杨氏醒来出里后不久,桂长生也醒了,虽是想贪着不起,还是不成,今儿得去地里看看,昨儿了冰粒子,也不知晓外边是不是雪了,昨儿晚上倒是没开门去瞧瞧。
刚一睁眼,便对上了三郎那双盯着自己的黑眸,桂长生一愣,反应过来后,伸手摸了摸三郎的额头,见着不热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三郎本是偷偷的瞧着桂长生,被她一发觉自然有些心慌,倒是率先爬出了被褥,拿了衣裳来穿。
昨夜了一场大雪,起身出门一瞧,院子里面铺盖了一层雪白,村子里也是如此,四处的一片茫茫白色,乍眼一看还真是白的有些晃眼。
地里的油菜是长的好,瞧着雪也的并不是非常厚,应该是压不坏快抽芯的油菜。
虽是这般想着,桂长生还是拿了旧布块来绑在双腿上去地里走了一圈。
三郎昨儿夜里发热,今儿早起来虽然不发热了,还是没胃口,一早,杨二娃和墩子又来串了门子,咋咋呼呼的过来,在院子里踩着一串串脚印,瞧着三郎站在门口,便道。“杨三郎,俺爹让俺来问问,你明儿还去镇上不?”
“不去了。”物什都买了,还去啥,三郎在心里这般一想,又招呼杨二娃和墩子进了,去了里将留的零嘴拿出来,一人塞了一手。“先前你们答应俺的,可别乱说。”
“俺才不会乱说。”杨二娃说道这话,又凑到了三郎身边,低声道。“不过这事儿,俺爹和俺娘都知晓。”
杨二娃虽比杨三郎小了些,又不是啥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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