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点点頭,道:“对于国师,我也不曾知道甚么消息。只听大师哥说了几句,好像很受皇上的宠信,姓名来头,我一概也是不知道的。”
苏沐川答道:“国师一直很神秘,但是他做的事情,是十分出名的。”
朱颜郡主来了兴趣:“二师哥,既如此,你来给讲一讲那国師的故事罢?”
“关于国师。传言可多得很。”苏沐川道:“国师的法术自成一派。不与中土的法术相同。听说,国师身边有許多南疆的法宝,有一些个,是专门克制中土道术的,加上他曾经克服过皇上身上的巫蛊之术,许多人亲眼所见,对他的能耐十分信服,而且,最神秘的是。那国师,据說通晓长生不老之术。”
“倒是还头一次听说,除了修仙,还有旁的長生不老之术,”朱颜郡主忙问道:“难不成,国师自己那般年轻,就有如此作为,也是因着那长生不老之术?”
苏沐川摇摇头,笑道:“谁知道呢,也许。过个十年八年,看看国师老了不曾,才能觉出来罢。不过現下里,皇上是信的。”
“年纪轻轻,应该在皇上身边的时间并不长,这样青云直上,只怕也要要碰到不少难处的罢?”朱颜郡主道:“那许多唠唠叨叨的大臣们,只怕不会这么轻易,让一个南疆的外人,这样在朝廷里炙手可热。”
“我听说,国师的能耐,被许多人试探过,”苏沐川偏头想了想,道:“一开始,有大臣鼓动皇上,说是忧心皇上为小人蒙蔽,上了这个国师的当,劝说皇上,让国师在许多的得道高人之前,表演自己的法术。”
“表演?”朱颜郡主道:“这对得道之人来说,大概是天大的侮辱。”
“不错,约略,就是这个意思罢。”苏沐川道:“那一日,师父也带着我去了,御花园之中,熙熙攘攘,挤满了僧道还有大臣,当时的国师,尚且还不是国师,受命便应召而来,皇上问道:可有能演示的法术?
国师答道:在下,能将藏匿在众人之中的妖鬼打回原形。
众人自然惶然,在场的都是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和得道高人,怎地会有甚么妖鬼,皇上应允,结果,我根本没看见国师用的哪一门法术,居然伸手一引,一条大蛇便从人群之中窜了出来,有碗口粗细,十分骇人,众人惊慌,国师说:这个妖物,藏匿皇上身边已久,今日里,方才教在下趁着这个机会给揪出来。
这会儿,人群里一声惨呼,说是方才,转瞬之间,身边一位大臣忽然消失不见,只有那一堆衣服落在了地上。
皇上大惊,这才看出来,原来化作大蛇的,正是教皇上试探国师的那个大臣。
国师说道:此孽畜隐藏皇上身边,八成与皇上进了谗言,今日里,化作原形,想必皇上也能看一个清楚了。
在座一片哗然,谁也没看出来,国师是怎生用的招数,而那个大臣家中,也搜出了一个蛇洞,里面熙熙攘攘,挤着千百条毒蛇。
自此之后,便不大有人敢为皇上,来进国师的言了。”
“下手倒是够狠的,”我答道:“这一招,是不是移花接木?”
“不错,”苏沐川道:“但是,可巧的是,那位大臣,也却是皇上的一个心腹大患,皇上想除掉,却苦无明目,国师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师父他们自然也懂,没有人去揭穿甚么,只是一个个的,大赞国师法力高强。”
这件事情,只怕还是看着皇上的意思,来借刀杀人的,如此能揣摩圣意的,不受宠爱也怪。
国师,果然是一个厉害人物。
“那一番场景,一定夺目至极的,连本郡主也想去瞧瞧。”朱颜郡主倒是一脸的期待。
我笑道:“以后,终有机会的。”
横竖我,是再也不想去见到了那个国师了。
“花穗,原来你在这里!”芳微转过了正殿,看见了我,忙道:“来来,师父寻你过去呢!”
月春子?
“哦?”苏沐川摇摇头,低声道:“月春子师叔最喜欢的就是柔翠,你好自为之罢。”
朱颜郡主也说道:“师父往国师府里去,遇上了大师哥带着玉琉回来,气的甚么似的,说与你不好相干,你只伶俐点罢,师父那个脾气……你也知道,好听了,是个爱憎分明,不好听了,便是个偏听偏信。”
我忙点头应了一声,就跟着芳微过去了。
进了两仪园,里面本来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的,可是也不知怎地,我这一去,突然倒是安静了下来,人人都用一种奇异的眼色瞧着我。
我只做看不见,谁知道那芳衡和柔翠,要在背后如何编排的,进了月春子的客室,月春子正坐在那里吃茶,见了我,眼皮也不抬一下。
我且行礼道:“花穗拜见师叔。”岛鸟记血。
“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叔么?”月春子凤眼里都是精光:“这件事情,不管你用了甚么小把戏,我也不与你计较了,但是,听说你今天打了玉琉?你知道,以下犯上,犯得是一个什么规矩么?”
玉琉告状告的倒是快,飞毛腿似的。
我忙道:“以下犯上,该关进柴房之中,痛思己过,三日不得进食。”
“好得很,”月春子微微一笑:“既然你知道,那还不快去?”
“花穗明白,但是花穗想问一句,偷盗这种东西该是罚用竹夹子将手夹一日的,若是花穗该罚,还请师叔也让玉琉姐姐去夹手罢。”我说道。
“甚么?”月春子眉头一拧:“一派胡言,玉琉能偷你甚么东西?”
“偷人啊。”我仰脸答道:“她非要与花穗的未婚夫婿陆星河搂搂抱抱,还想教陆星河与她成婚,明知陆星河是花穗的, 这样的染指,不是偷人是甚么?”
“这算得上甚么偷人!”月春子冷冷的说道:“他们俩,自小就认识,便是靠在一起亲厚些怎地了?你不要投机取巧,倒打一耙。”
“若是师叔这么说的话,那玉琉是花穗的亲姐姐,姐姐妹妹在一处里玩耍,我们也很亲厚,我的手也不过是刚巧碰上了她的脸孔罢了,师叔便要借助着这个机会罚花穗,诉说到了父亲面前,也算是一个投机取巧呢?”
“好得很,”月春子一双眼睛闪过一丝凛冽,居然话锋一转,道:“管不了你,也是师叔的无能,既如此,师叔便也不管了,这一次来,师叔想问问,上一次,那左司马家中的事情,教你去办,你办的如何?”
我忙答道:“回师叔的话,已经将那些个追随在左司马大人身边的东西清理干净了,左司马与公子也都平安无事。”
“很好,既然你独个儿出去,这样的有能耐,这还有一件事情,你也独个儿去做罢。”月春子丢下了一封信,淡淡的说道。
我忙捡起来了那封信,问道:“想来便是信里所写的?花穗一定将事情办好。”
“那自然,这是关于一件有可能跟百花神教相关的事情,”月春子说道:“你大概也听说了,信奉百花神教的,多是些个达官贵人的女眷,白御史大人来了信,说是觉得家宅不安宁,怕是自家也有些个不对劲儿,想请太清宫来人去相看,还是女子进入内宅方便些个,你去吧。”
我忙点点头,心下想着,那些个贵人家的女子,有的想要留住自家相公的心,有的想要本不属于自己的美貌,还有的,想要除掉自己不称心的人,欲望越多,也就越容易受到了诱惑,百花神教在这里生根发芽,一点儿也不奇怪。
“事情办不好,你就不要回来。”月春子冷森森的说道。
“花穗明白了。”想必也是一个棘手的事情,才特地交给我作罢。
看了看那封信,原来, 事情出在了白御史家里那位小姐身上。
那位小姐年方二八,待字闺中,尚且不曾婚配,本来安分守己,在家里勤加练习琴棋书画,是个十分得体的大家闺秀,可是近来,却颇有些个出奇。
原来那个小姐,每日本来睡的好好的,可近日里,偏生再也不肯教丫鬟陪着,硬要自己睡,丫鬟以为小姐好静,也就听了,可是有一日,丫鬟睡得晚,想偷偷自小姐那里看一眼被子盖好了不曾,不成想,却发觉,被子还是温热的,但小姐居然并不在屋中。
丫鬟心中起疑,便起身去寻,可是那闺阁之中,却连一个影子也没有,丫鬟惊惧,只怕是小姐给丢了,忙大喊大叫,寻了人来寻,也不曾有一个下文,御史大人夫妇急的什么似的,正等着天亮了报官,可是谁知道,小姐天一亮,居然又自闺房之中走了出来,一家子人哗然,问小姐往何处去了。
小姐只说睡的香甜,哪里也没去,准时丫鬟看错了,才大呼小叫的。
结果,御史大人往百花神教上面疑心,怕是女儿给人诱骗,夜半用 甚么邪术隐遁,这才又吩咐了人,在那小姐闺房外面守着,以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