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当真是客气了,我们不能帮着师妹分忧,还能算得上甚么师哥。”苏沐川笑道:“敢问,究竟是个甚么难事?”
“便是……”诗语犹豫了一下子:“那太后的寝宫之中闹鬼。”
这诗语既然乃是青桐宫派遣过来的大弟子,必然是有自己的能耐的,要不然的话,带领那许多的师妹,怎生服人呢,遇见妖异之事,该是安之若素的,这般惊慌,也不知道是闹了一个甚么花活。
除非是那太后寝宫之中的妖鬼。十分厉害,教人棘手,要不然的话,可就不知道这个诗语肚里打着甚么小算盘了。
死鱼眼一听闹鬼,倒是也来了兴致:“皇宫之中,自有天子之气,该是紫气冲天。妖鬼不得入内的,怎地,居然也有闹鬼之事?”
“正是,”那诗语楚楚可怜的说道:“所以。实在棘手,诗语一个人势单力薄,又没有法子,这一年物是人非,不想那玉琉师姐又给关进了落雁塔之中,无人相商,事情告到了师伯那里,免不得又教师伯笑话师傅教徒不严,这才思来想去。寻了两位师哥想法子的。”呆投役弟。
原来这个诗语,倒是跟玉琉素来是个相好的。
苏沐川道:“无妨,你只管说罢,能帮上忙的,我们一定尽力而为,放心,说话算数,也不会告诉师傅和师叔的。”
诗语感激涕零的行了一礼。苏沐川和陆星河忙道了免礼,那诗语方才说道:“因着周太后素来倒是对诗语青眼有加,早传了令下来,说是教诗语一来了京城,便且往太后那里拜见,诗语收拾停当,可不便去了,见太后虽仍然雍容华贵,可是神色却有些个灰暗,瞧着印堂发黑,正像是给邪气侵扰的模样。
诗语自然心下一紧,便见过礼之后,试探着问道:‘不知太后近来凤体可安康?’
太后答道:‘颇有些个心烦意乱,你过来的正好,哀家近日遇上了一些个烦忧的事情,倒是想与你说一说。’
诗语忙问道:‘不知太后娘娘有何吩咐,诗语一定尽心竭力,为您解忧。’
太后便笑道:‘多亏这个时候,来了这样的可心人,这件事情不大吉利,我只说与你听。’
原来便是这几日,周太后宫里,有一个叫桂花的小宫女不见了。皇上差了人来查,也没有查出来什么,有人说许是贪玩,坠进了冷宫里的枯井中,但是寻了半日,终究不得见,那些个管事的,虽说受了罚,也全然束手无策,可怜那桂花好端端的,便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周太后自然也是烦忧的很,太后素来慈悲,一草一木都不忍伤,信奉上天有好生之德,虽然只是一个小宫女,总也是一条命。太后很想将那个小宫女寻回来,但总没有甚么下落。
本来寻不得也没法子,可是偏生这几日,有宫女在太后午睡的时候,以为太后沉睡,便悄声提起来,说是偶尔只听见太后寝宫里有声音,连声喊着‘饿啊……饿啊……给我吃了罢……’
呜呜咽咽的,像是有鬼哭一般,瘆人的很,教人心内慌慌张张的,也不知是个甚么所在。
不留神当时太后不曾睡着,教太后给听见了。
太后心内自然纳罕,宫内居然发生了这一等异事,便问起了其他的宫女,结果那几个宫女,都说是夜间伺候太后,也听见了,但是总想着又不曾听真切看真切了,许是夜里的风声,并不敢说出来惊吓了太后。
太后对这件事情,自然不会置若罔闻,便教一个胆子最大的宫女夜间不要睡,只守在了床边听着,果然,到了半夜之中,太后睡着了之后,只听有一个声音道:‘你知道,前一阵子不见了的桂花,去哪里了么?’
那个宫女出身山野,素来粗豪,虽然心中也免不得惊慌,但还是大着胆子答道:‘不知道。’
结果那个声音笑道;‘嘿嘿嘿,不瞒你说,是我吃了的啊。’
那宫女又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你为何要吃人?你究竟是谁?’
那个声音答道:‘你想知道么,教我吃了,我就告诉你。’
那宫女一听,着实耐不住惊惧,也尖叫了起来,
可是太后醒来,宫室之中已经万籁俱寂,仍然什么也不曾听见。'
太后听说之后,当即便唤了人来,彻彻底底的一番搜查,可是宫室之中,俱一切如常,甚么也没有。
太后相问,是不是那个小宫女听错了,但是小宫女赌咒发誓,那每一句话,听的清清楚楚。
太后又问,那究竟是一个甚么声音?
小宫女答道:乃是一个阴测测,分不出男女老少,听了直叫人腿软打颤,魂飞天外的声音。可是太后一旦醒来,声音便消失了。
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宫人们纷纷议论,准是因着太后身份崇高,身上的贵人之气,教那妖鬼也不敢现身,这才等到了太后熟睡了之后,才出来作祟的。
这一阵子,又有一个宫女不见了,不消说,准,也是给那个妖鬼吞噬了。一时间,太后宫里的宫人们一个个人人自危,惊惧不已,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
太后明白,自己因着帝皇家之气,妖鬼惊惧,不敢现身,可一旦睡下,妖鬼好像也就不怕了,所以身边的宫女在夜间总要日日的惊慌失措,也着实是教人怜惜,这便问了诗语,可能斩除了那个祸患。
诗语听闻之后,心下想着,你那个潜入了皇宫之中的,定然乃是皇宫之内的魂灵,困在其中,冲不出来,便要来作祟,自觉应该不难,自然答应下来,便当晚预备了符咒等驱邪之物,留宿在了太后的宫内。
果然,到了半夜之中,太后安寝之后,确实听见了寝宫之中,传来了呜呜咽咽,宛如啼哭的声音来:‘饿啊……饿啊……谁来与我吃了罢……’
诗语听着,见阴气侵袭,妖物,确实就在太后的寝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