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魈哪里吃过这一种亏,忙立时滚了起来,赤红的眼睛盯着我们三个。
“小哥?”魇十七隐藏在半个面罩下面的表情不只是个什么样的。声音倒是十分意外:“十八不是过去拖你了,你怎地……”
那地魈发出一声咆哮,冲着我们便冲了过来。
地魈的个头其实并不算大,与寻常的野猪差不过,但是一身蛮力,比野猪可厉害得多,因着常年在山底下,掏开石头挖洞,力气惊人。若是给它一撞之下,连山都能出来一个窟窿,更何况是人了。
说时迟那时快。地魈四肢捉地。白森森的爪子好像只是在地上晃了晃,便扑到了我们眼前,苏沐川一扬手,一道微微发蓝的光芒闪过,那地魈的眼睛立时“嗤”的一声冒出了一股子鲜血来。
那鲜血,也是黑色的,地魈最薄弱的地方,也就只有眼睛了。
苏沐川一出手,真真精准。
那地魈吃痛,“嗷”的一声嚎叫了起来。更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冲着我们的方向便冲了过来。
陆星河扬起了长剑,剑花一挽,冲着那地魈便攻了过去,地魈似乎嗅到了天罡气,立时机敏的躲闪了过去,这地魈时时在黑暗的底下,耳朵和鼻子也是十分灵敏的。
苏沐川见状,忙且使出了一道“焚”将那地魈给围住了,那“焚”的烈火在地魈身侧烧的噼里啪啦,立时教地魈听不到什么旁的声音了。
陆星河的长剑一挥,往那地魈身上一砍,只听“铮”的一声,仅仅在那地魈背上砍出了一道口子而已。
这般的坚硬,连带着天罡气的长剑,也砍不透么……
“饶你这长剑带着天罡气。怕是对地魈也起不到甚么用处……”那魇十七得意洋洋的说道:“地魈的身体,堪比金石!”
“嗷嗷……”那地魈越加狂怒了,居然一纵身,自那“焚”组成的火圈之中奔了出来,张嘴大叫起来。
地魈通体漆黑,嘴里却是红色的……
“大师哥!”我忙道:“刺进它的嘴里,说不定管用!”
陆星河挡在我前面,当那地魈一下子扑过来的时候,长剑一下子精准的埋进了那地魈的口中。
“嗤!” 一股子黑血自那地魈口中冒了出来。
那地魈轰然倒地,四肢晃动了晃动,没有了生息。
“地魈!”魇十七豁然跳了起来:“我的地魈!”
“魇十七,你先是偷盗玉玺,现如今还敢对皇陵不敬,简直是无法无天。”陆星河道:“现如今,你还不束手就擒?”
“啐!”魇十七对死鱼眼怒目而视:“杀了一个地魈,便想着教小爷束手就擒?你他妈的这是做梦!”说着。像是想起来了甚么,问道:“你……你把我们魇门的老十八怎么样了?”
“着实抱歉,十七,老子不曾拖住他,这小哥,太厉害了!十七,跑!”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嚷道:“你不是这个小哥的对手,赶紧跑!”
“十八……”那魇十七盯着陆星河:“你抓住了十八?”
“得罪了,”陆星河道:“现如今,那十八先生正在在下手里。”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那是用赤蛟在水面上偷袭我和陆星河的那个十八,该是被陆星河用甚么封禁之术将那给封在身侧了,魇十七盯着陆星河:“小哥,深究起来,咱们并没有甚么深仇大恨罢?”
“私人恩怨谈不上,无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陆星河道:“太清宫,本来便是皇家道观。”
魇十七咬着牙,道:“你放了十八,这件事情,咱们一拍两放手,如何?”
“恕难从命。”陆星河道:“还请十七先生,也随着在下走一遭。”
“你……”魇十七透过面罩上的小窟窿,死死的瞪着陆星河,道:“好得很,既然小哥这般坚持,咱也不好一走了之,今日里,咱们且战一个你死我活便是了!十八,你放心,这件事情,小爷不与他们这几个死牛鼻子干休……”
“十七,你快走!”那魇十八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从何处传来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不行!”魇十七倒像是个讲义气的:“咱们魇门,非得同生共死不可!救不得你,小爷就算是死了,也断然不会跑!”
魇十八的声音则早哽咽了起来:“十七,不成想,你为了我,居然……”
魇十八的话还不曾说完,只见魇十七一扬手,地上那些个沉重的金器一下子全数都扬了起来,冲着我们便扑了过来,陆星河和苏沐川同时提出了满手的灵气来,目光炯炯的望着前面,结界一挡,那金器纷纷的坠落下来之后,魇十七却不见了。
“诶……”魇十八像是傻了眼:“十七他……”纵乒叼巴。
“你看见了,魇十七不过是故意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却是趁着两个师哥积蓄灵气想跟他打一架的时候,他趁机却在金器掩护下脚底抹油了。”我叹口气:“你们魇门的兄弟义气,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妈了个巴子的,这个十七,要骗了老子多少眼泪去!”魇十八在陆星河身边破口大骂起来:“亏老子还以为,他为了老子……”
“横竖也是你让他走的,”我揶揄道:“他对你的话言听计从,你该高兴才是。”
“可是……可是……”魇十八一时语塞,倒是也没说出什么来,开始不停的号叫。
“可恶,居然给他跑了。”苏沐川像是十分惋惜,但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十分洒脱的甩了甩手。
“大师哥,”我忙道:“魇十八你是如何追到的?”
死鱼眼望着我,道:“很容易就追到了。”
“可是,你又是怎么追到了这里来?”我问道:“是不是魇十七和魇十八,本来就打算这要在这里会和的?”
“嗷嗷……”魇十八还在不甘心的哭号,死鱼眼将一个布袋子拿出来捏了一下,立时魇十八的声音便消失了。
放下了袋子,陆星河望着我身上苏沐川的衣服,又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碰巧罢了! ”苏沐川忙道:“全数是因着先皇后忌日到了,师父教我过来皇陵送贡品,碰巧见到了花穗自河里游上来而已。衣服也是那个时候,给了她的。她说……她说在这个地方有要紧事要办,便随着她来了。”
苏沐川的身份,还不想教陆星河知道么?其实,大概他和三王爷的关系,通过这么多事情,猜也猜出来了。
我想起了那机关来,忙问道:“大师哥,不知道你是如何进到了这个皇陵之中来的?”
“随着魇十八来的,”陆星河道:“魇十八在那赤蛟死了以后,匆匆忙忙的便往皇陵这里跑,估计着,他是来寻那魇十七一起对付我的。那个魇十八,好像知道一条密道,我随着就过来了。”
不问我,以陆星河迷路的本事,该早就不记得,那究竟是哪一条路了,兵士们口中所说闹鬼的脚步声,八成便是这些魇人盗墓的时候发出来的了。
“花穗,横竖误打误撞,也到了皇陵之中,太后吩咐你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苏沐川问道。
我皱了眉头,心下里一阵为难,道:“实在,好像不大好办,先皇后,已然成了太后眼里的入目煞,除非让先皇后的怨念消失,再造成了皇陵之中的意外,让太后以为,先皇后她……”我小心翼翼的望着苏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