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问我?"阿芳怨毒的望着我,道:"当初,你本来该打死了,丢进来做冥婚的。 可是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当初,为什么根本不曾死?是我哥哥故意只是打晕了你,谎称是打死了的,留下了你一口气,预备着等仪式办完了,再来将你给救出来的!
可是,他进到了这个地方来,却给僵尸咬了,回家之后,变了一个人一般,沉默寡言,说救不得你。自己反倒是给僵尸咬伤了,拼了一条命,方才逃出来,还十分内疚,只说自己没有用处!"
我心里像是突然漏出了一个大洞,空的摸不到边,许多复杂的情绪充斥其中,居然描述不出来,究竟是一个什么感受,怪道,怪道我当时,莫名其妙还有一口气,原来。居然是阿虎看着阿芳的面子上,手下留情,那个白毛僵尸……那个白毛僵尸……
我艰难的问道:"那,阿虎他……"
"你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阿芳道:"他开始一言不发,我只当他心里内疚,也劝他,说江菱素来运气好。人也机灵,说不定。能自己逃出来的,人命天定,自责也没有用处,可是他,只抱着头一言不发……"女庄爪血。
阿芳说到了这个地方,眼泪已经抑制不住的流下来了:"后来,他开始慢慢的发生变化。越来越奇怪,神志不清,身上,也生出了诡异的斑点来,如同尸斑一样,见了谁,都要扑上去咬,我怕的很,便跟外面说,寻不得哥哥,只将他弄到了别处去,别处的先生只说像是患上了恐水症,束手无策,只能等死,只有我知道,咬他的,并不是疯狗,而是僵尸!"
给僵尸咬过了之后,尸毒进了体内,确实会让人神智不清,跟俗称恐水症的狂犬病几乎别无二致。
我张了张嘴,只觉得唇齿发涩,什么也说不出来。
为着我……都是为着我……
"你也在愧疚么?"阿芳瞧这我的模样,冷冷的说道:"想也知道,后来,他死的,惨不忍睹!我只怕,他若是下葬之后,要成了一个僵尸,四处害人,也只要一把火,将他的尸身,也烧成了灰烬,这一切,也都是为着你!若不是要去救你,我们两兄妹,现如今,还是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可是现在,我成了孤身一个人,尝尽了人情冷暖,可是你呢?你有没有一点愧疚?你没有!你为着得到的这一切,心安理得!"
"阿芳,我,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情!"我忙道:"确实,我这一条命,算得上是阿虎手下留情捡来的,可是,可是……"
"还有什么可是?"阿芳定定的望着我:"你不觉得,你欠下了我们一条命么?"
"是,"我点点头,道:"我确实,欠你们一条命。"
"既然你还承认,"阿芳瞪着我:"你说,你如何补救?"
我自然知道阿芳是怎么想的了。
"阿芳,你听我说,大师哥和我的这个身份,不是我想让,便可以让给你的!"
"自然,你怎么会让?"阿芳道:"你不过,是一个知恩不图报的白眼狼!我哥哥为着你,白白的送了一条命去,可是你呢?你好像,也怯懦了,只想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现如今,只怕,还想着索性将我的口,也一道灭了,好保全你托我哥哥的福得到的一切,是不是?其实,我进百花神教,本来也是因着,那一日,见到了你。"
"见到了我?"我忙道:"是不是,那一次,去胭脂河边接了我娘去的那个马车?"
"你还记得啊?"阿芳道:"我本来也不求如何,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能真的活了下来,这样,我哥哥那一死,好歹不曾白费,你如何知道,他是抱了一个怎样的悔愧?高烧说胡话,也只说,对不住江菱,我便是想瞧一瞧,也慰籍了哥哥的在天之灵。
我好不容易才赶上前,跟你的随从求见,可是,你却让那个随从,将我一道捉了去,让我跟着那些个人做事,她们说,我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一定能派上了用处,来取什么更魂器,便这样,我好端端的,也成了什么百花神教里面的人!"
上次带着马车去接我娘的,应该是玉琉,难不成,是百花神教的锦添他们紧随其后,冒充了我的人,抓了阿芳去?
"我只得听从了百花神教的吩咐,也听说了,原来你现如今,成了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一个小小的江菱,因着那冥婚,摇身一变,成了太清宫三小姐,太后面前的红人,啧啧,都是那凡人想都想不到的风光,同样都是一处立的人,你站在了最高的山巅,我落在了最暗的谷底!"阿芳盯着我:"如果你是我,你当如何?"
"哄!"只听外面一声巨响之后,什么都平息下来了,陆星河这才重新回到了墓穴之中,道:"方才,也不知道是从何处,出来了一只大蜘蛛,已经给我驱逐了。所幸,你们不曾出去,蛛丝粘人,实在不好解脱。"
我回头望着陆星河,陆星河皱着眉头望着阿芳,奇道:"花穗,你怎生,将阿芳给捆起来了?出了什么事?"
阿芳楚楚可怜的望着陆星河,道:"陆公子莫要多心,不过是方才阿芳不懂事,听见外面巨响,只想去瞧一个究竟,看看,跟哥哥有没有关联,是花穗小姐拦不住我,只怕我出去,碰上了什么危险,才将我困在这里的,可不是,她最有先见之明么!"
陆星河听了,忙便将阿芳给解开了,道:"原来如此,她这样做也对,你没有什么灵力,出去确实不好收拾,不过现下里无妨,外面已经干净了,对了,你们可见到了什么线索了么?"
我摇摇头,道:"不曾见。"
"是么?"陆星河蹙起了眉头来:"过不前,看来,还须得寻得了那个神秘的道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