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的这个捆仙索,还不给奴家解开!"那水鬼示威一般的挣扎了一下。
我一面将那绳索给收了,一面盘算着。眼下里,更魂器的事情当然是最要紧的了,我想了想,望着陆星河,陆星河道:"却不知道,姑娘想要如何报仇?"
"简单的很,让害了奴家的那个人,到胭脂河边来就行了,旁的也不用你们做,"那水鬼抿了抿嘴,道:"害了奴家的,奴家势必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来,便不是今次里这一个机会,奴家下辈子。做一个替死鬼,可也须得让他们还债!"
陆星河犹豫了一下,道:"这么说。你确定你知道那个画轴的下落?"
"奴家知道!"那水鬼忙道:"那个画轴,对你们来说,不是给你那兄弟取走了,便就是这个公子落水的时候。掉在了这胭脂河里,胭脂河这样大,没有奴家的消息,你们何处去寻?奴家告诉你们一个清楚,可不是大大的省了你们的事情么?还有,本来奴家的好事,就是你们坏的。你们作为偿还,难道不该补偿奴家么?"说着,那个水鬼怕我们反悔似的,趁着捆仙索开了,转身就要下到了河里去:"告诉你们,往紫玉钗街的那个武家大院,寻了主母桂娘,就是了。奴家,等你们的好消息!"说着,咕咚一下子沉了下去。
我拉了拉陆星河的手,道:"既如此,咱们便往那个地方。去问一个清楚吧。"
"可是,为人报仇,总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陆星河叹口气:"谁知道那个仇家,又有什么样的苦衷呢?"
"想知道的话,咱们便去问问。"我说道:"今日里晚了,咱们先回去,明天再来计较,深夜造访,总也是不方便。"
"那个武家大院,小的,小的知道……"方才那个撒尿险些落水的细瘦男子原来一直也不曾走,早眼见了方才的事情,结结巴巴的说道:"为,为着感谢两位道救命之恩,小的,小的领着二位过去吧,小的本是那武家的街坊,倘若有小的能帮的上忙的,小的一定尽力而为"
"如此甚好,"我忙道:"却不知道那个武家,是一个什么来头?"
"那个武家,乃是一个书香世家。"那细瘦男子按着大概还狂跳着的心口,道:'住在紫玉钗街上的中段,世世代代,都有考中科举,进那什么翰林院的,在紫玉钗街上,可也是出名的很的。"
正是因着这样的家族,方才是一个重视名望,作出那等事情的地方吧。
"这样说来,那武家的溺毙了一个孀妇的事情,您也听说过?"陆星河问道:"可真的跟那女鬼说的一样?"
"是,是真的,"那个人惊魂未定的说道:"不瞒两位恩公说,当年,是有一个小妾,说是因着武家老爷过世,便自愿投河,留下了辞世之书,人人称道贞洁的,那个大夫人因着还有两个孩子需要抚育,便一直寡居到现在,他们家门口,还立着街坊们凑了来的贞洁牌坊呢!却不知道这胭脂河旁边的水鬼,居然,是这么回事,实实在在,也让人齿寒啊!"
看来那个大夫人为着自己,倒是将这个小妾给豁出去了。
"那个小妾,本来不过是一个丫鬟,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叫老爷给相中了,取了做侧室,本来也算那位如夫人命好,谁知道,大概命里带着官火,进门不久,老爷便过世了,这一下子,干干净净成了寡妇了,这,这大概都是命吧,天煞孤星,说不得。"那男子不住的摇头,惊悸的望着那现如今平静的胭脂河水。
"既然如此,我们明日里去造访一下,"我说道:"但是这件事情,还望先生万万莫要说出来,如若不然的话,干扰了那一位水鬼的复仇大计,先生只怕危险。"女丰协号。
"那是自然!那自然!"那男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连连跟我们行礼:小的酒住在那武家大院右边,乃是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到时候,如有需要,小的随时效劳!"说着,跟我们告辞了,跌跌撞撞自去了。
陆星河苦笑一下,道:"江菱,倘若真真有一日,我没法子护你到最后的话,你只需的答应我,要好端端的活下去……"
我皱起眉头打断了他:"大师哥这是一个什么话?你若是不来护我,江湖险恶,约略我怎么死了也不知道的,你难道忍心丢下了我去?我也不依。"
陆星河笑道:"比起了担心你来,我倒是更担心在你身边的人呢!我从来也都不担心你,不过是因着,其实,你照顾自己,照顾的实在很好,更多时候,反倒是你在助我,我这心里…"
"这样不吉利的话,我可不喜欢多听,人生漫漫,我也只想跟你一起过,所以你什么也不需要担心,"我说道:"比起了担心这个,大师哥更担心的,还是那个生的跟大师哥一模一样的人吧?"
陆星河道:"世上总不可能真真有两个陆星河的,那个人,为着更魂器,却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方的。"
说实话,陆星河这一次,本来该该死了的,但是去了一番冥界,也并不曾打探出来,待到哪更魂器寻的了,还是学得去问问龙神爷的好。
想到这里,我顺口说道:"大师哥现如今也不要多想,若是真有那样一个人要置大师哥于死地的话,他迟早还会来的,船到桥头自然直,管那许多做甚?咱们,先将画轴寻回来要紧。"
相携回到了太清宫,陆星河忽然说道:"若是真的有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了,跟我站在一起, 你会不会,认出来谁才是真正的我?"
"这个么?"我侧过头,拉过了陆星河的手,却咬了一口,陆星河吃痛皱起了眉头来,却还是不曾将手缩回去,只望着我,道:"你做什么?要吃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