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是赵芝芝叫来的,她不是不想涂远山吃点苦头,而是怕张彪生气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前世的时候,张彪抓了马玉娇的奸,当场把那个奸夫打的半死,还把人家的命根子给踢坏了。张彪后来也被部队处分,提前退役不说,连退役后的工作安排也给取消了。本来照张彪在部队的级别,就算退役到地方上也可以安排个公务员的职位。
这次的事情是赵芝芝整出来的,她虽然不是圣母,但是也不愿意看见张彪因为自己的挑拨而倒霉,所以在他们冲上楼后,急忙找了个公用电话用男人的声音报了警。怕警察来的太迟,她还故意说出了人命案子。
涂远山和马玉娇穿好衣服从楼上被带来后,赵芝芝看了一眼他们,发现没有伤痕,知道张彪这次应该还没来得及打人。赵芝芝松了口气,才悄悄离开现场。张彪这次虽然没有打涂远山出口气,但总好过一辈子的铁饭碗因为出口气给打没了。
涂远山的事当天晚上陈金美就知道了,公安局直接通知她上门去签字领人。陈金美听到后整个人都懵了,脑袋里“轰轰”作响,最后变成了一句话:涂远山背着她在外面偷人。
陈金美这不干了,自从嫁给涂远山后,她一直是顺风顺水的。涂远山因为她哥的关系,平时一直捧着她,她的一帮小姐妹们哪个不羡慕她驯夫有道?
涂远山今天的事就像一个大大的耳光扇在了陈金美的脸上,让她想起以后出门时别人会拿嘲笑的眼光看着她。陈金美到了公安局后,顾不上先去签字。“嗷”的一声直接扑到马玉娇身上。一只手扯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直接在她脸上抓了五道指甲痕。
马玉娇惊魂未定,被陈金美抓了一把后醒了过来,发现脸上火辣辣的,用手一摸,出血了。漂亮的脸蛋可是马玉娇的资本啊!马玉娇怀疑自己被陈金美抓破相了,也不甘示弱地和陈金美扭打了起来。
公安局的民警们上前把她们俩拉开,两个女人已经打得头发散乱。马玉娇也不是个善茬,陈金美被她抓了一大撮头发。
涂远山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女人打架。心里觉得很烦。自家黄脸婆本来就是个没脑子的,哪知道平时看起来聪明善解人意的娇娇也是个笨蛋。
不管是谁,在众目睽睽之光着身子被看了几十分钟,都会有羞耻感。涂远山更是这样。私底,不管他的内心多么邪恶,平时他在公众面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云淡风轻的模样。今天被人在大庭广众抓了奸,就像被从高高的神坛打落到尘埃中一样,从他进公安局到现在,只有两个警察在面前。以前看见他就在面前转悠的公安局长陶有为。到现在都不见人影。那两个警察是没有办法,人是他们抓进来的。他们不得不在现场。如果可以选择,他们宁愿今天没有上班。
涂远山不知道的是,陶有为今天心里的纠结。刚刚审讯了一天昨晚抓进来的三个人。那三个傻子一口咬定是涂远山安排他们去大王庄达成厂搞破坏的。陶有为还没来得及找涂远山反映情况,涂远山晚上就因为通奸被抓进了局子里。
陶有为那个纠结呀!如果出面去放了涂远山,大庭广众之进的公安局,就这么放出去,他陶有为的局长算是做到头了。加上有人报110的时候已经有了记录。公安部门有规定,这个110记录可不是凭他陶有为的面子可以撤销的。既然帮不上忙,陶有为索性没有露面,只是吩咐手底的那两个警察照章办事。那两个小子反正已经得罪涂远山了,再怎么做都是那个结果。陶有为又不傻!在涂远山最狼狈的时候去见他,说不定会给他记恨的。
陈金美和马玉娇打了一架后,觉得郁闷的情绪散开了不少。她没有理会涂远山让她把马玉娇一起担保出去的要求,只是在涂远山的担保人面签了名,就顾自走了。
涂远山没办法,又不好意思叫别人来担保马玉娇,只好厚着脸皮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妹妹。
涂远燕来到公安局,看见自己平时道貌盎然的老哥耷拉着脑袋,顾不上再说他两句,帮马玉娇做了担保后也顾自走了。她和前夫就是因为婚外情离的婚,涂远燕最讨厌出轨的男人和勾/引别人老公的女人了。
涂远山和马玉娇一前一后出了公安局,话也没说一句就分开了。两个人心里都带着怨气。马玉娇埋怨刚才涂远山刚才没有帮她拉开陈金美,眼睁睁看着陈金美打她。要不是自己机灵,今天说不定给那婆娘打个半死。涂远山埋怨马玉娇分不清轻重缓急,甚至不知道自己老公到底有没走就让他过去,让他陷进了这么个尴尬的局面。
等我越过这条沟,我要让你们这些得罪我的人个个知道我的厉害!涂远山暗暗着狠心。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霉运似乎跟定了他。
第二天上午,没脸去上班的涂远山两公婆各自打电话到单位请了假。当然,涂远山的请假只是和秘书交代了一声,并不用对任何人请假。目前来说,他还是玉山县的一把手。作风问题虽然是问题,但是上面没有对他做出处理的时候,不影响他的工作。
过了一会儿,秘书过来通知涂远山省委来人了。涂远山只好强打起精神,去了办公室。省委来人,他可是需要出头接待的。
来的人是省委秘书长廖德,带着一个秘书和一个司机。
涂远山到办公室的时候,廖德已经在会客室等了好久了。他饶有兴致地观看着会客室墙上挂着的一副画。那是一幅骏马奔腾图,图上十几只骏马神态各异,以一往直前的气势奔向前方。
“廖秘书长喜欢画?”涂远山在门口看见廖德在观看墙上的画作。急忙找话题。
“啊!涂书记来了?说不上喜欢。只是觉得这幅画的气势不错。”廖德转过身。看见刚进门的涂远山,说。
“不好意思,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来晚了。”涂远山解释着,一边走上前,伸出双手,捧住廖德伸出的右手摇了摇。
廖德只觉得涂远山的手冷冰冰的,觉得有点奇怪。
“今天县政府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碰死在这里!”门外传来一个老年妇女的嚷嚷声。
“这位同志,请你到信访室,有问题和那里的工作人员说,不要在这里吵闹。”涂远山秘书的声音。
“不行!你们官官相护,涂书记不开口,光说说有什么用,快把我女儿一家放出来才行!可怜我的女儿啊!”妇女的声音抑扬顿挫,哭上了。
涂远山的脸都黑了,今天省委来人,这里反而发生了这样的事。廖秘书长会怎么看他?会不会认为他的工作能力不行?
“怎么回事?”廖德也很奇怪。他还从来没见过有女人会无缘无故到政府部门闹事的,一般喜欢闹事的都是年轻的刺头儿。
“小陆。怎么了?”看廖德想管的架势,涂远山只好抬高声音问。
“有个老大娘,说她女儿一家帮涂书记办事,给抓进公安局了。”秘书小陆快步走进会客室,擦着额头的冷汗回答。
“瞎胡闹!你是怎么做工作的?人家怎么说你就怎么信?”涂远山怒了。在廖秘书长面前这么说话,这个小陆是不是不想做了?
“涂书记,那大娘是这么说的,我没说相信了。”小陆有点委屈。
“把大娘叫到这里来,让涂书记和她好好说说吧!”廖德微笑着说:“有些误会如果不解释清楚,会让群众对我们政府部门有反感的心理。小涂啊!既然大娘说这件事和你有关,你就不要怪我多管闲事,这样的事,越早解决越好,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不多管闲事还管这么多闲事?涂远山心里暗骂。不过省委秘书长有权考察全省公务员的工作能力,这会儿廖德坐在这里,自己也不好不给面子。先看看那老太婆说些什么,等廖德走了后再慢慢对付她!
小陆出去一会儿,领了一个老大娘进来。老大娘大概六十几岁的样子,头发都已经花白了,脸上长着一双吊梢眉,三角眼,薄薄的唇瓣,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
“大娘,这位就是我们玉山县委的涂书记,您有事就和他说吧!”小陆交代着。
大娘的眼睛骨碌碌地在涂远山和廖德身上看了几个来回,发现和涂书记在一起的另外一个人看起来像是气派些,可能官要大些。
老大娘一步蹿到廖德旁边说:“同志,您是上面派来的青天大老爷吗?”
廖德被老大娘超出自己年纪的身手吓了一跳,说:“大娘,您慢着点,有话好好说,别把腰给闪着了。”
老大娘见廖德没有反驳她的话,心里认定廖德是个比涂远山还要大的官。她女儿一家被抓进了公安局,还不知道涂远山认不认账。她虽然是个农村人,但是她不傻,知道县委书记是全县最大的官了。要是今天不把这个看起来很气派的官给扯住,一会儿他走了后,涂远山还不知道管不管她女儿一家的事呢!再说了,今天早上她可是听人说这个涂远山自身都快保不住了。
老大娘一咕噜坐到了地上,拍着大腿哭了起来,难为她边哭边唱,口齿还很清晰:“我的个天哪~!女儿一家~糊涂啊~!帮涂书记去做坏事~被抓了啊~!可怜我~老婆子孤苦伶仃哪~!养老无着~啊~!”
涂远山脸上青筋直冒,要不是廖德在场,他早就让人拖这个疯婆子出去了。谁认识她女儿了?整一个神经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