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氏听到外面的声音,走了上来。
恰好看到赵灿娘手里的纸包。
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进来吧!”
站在一旁的赵玉娘有些不甘心的对着越氏喊道:“娘,你怎么让她进去。”
赵玉娘很是不情愿,本来,她是想要为难赵灿娘的。
越氏只是回头横了赵玉娘一眼。
两母子心里想的是什么,赵灿娘还是很明白,无非便是越氏想要自己手里的东西,赵玉娘想要为难自己而已。
赵灿娘才不会管那么多,只要进到院子里面就好。
这还是赵灿娘“第一次”到越氏的院子里面来。
一进院子,看见的便是一个小型的四合院。
里面的房子都是泥墙茅草顶的房屋。
正面三间的格局,左右两边也是个三间房屋,厨房在南边的墙角处,院子里面有些凌乱,养的鸡鸭在院子里面乱跑,地上也全是鸡屎和鸭粪。
特别是靠右手边的屋檐下面,那里有一个不大的水坑,那浑浊的水里,有两只鸭子还在里面找着吃食。
看到眼前的情景,赵灿娘不由皱皱眉头。
越氏也没有跟赵灿娘说话,而是直接把赵灿娘带到了右手边靠墙的一间小屋里面。
一进屋子,赵灿娘就闻到了一股霉臭味,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但绝对不好闻。
越氏把赵灿娘送到屋子里面,便伸出了手:“东西给我!”
这么理直气壮的要别人的礼物,赵灿娘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够无耻的!
赵灿娘心里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这些东西到最后也会落到越氏的手上。
把东西递给越氏,越氏看也没看床上躺着的赵丙农,直接提着东西走了出去。
屋子里面只有赵灿娘和赵炳农两人。
赵丙农只是身子不能动,并不代表脑子不清醒。
见赵灿娘站在自己的床前,叹息了一声:“孩子让你受气了!”
听到赵丙农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赵灿娘居然留下了眼泪。
这个老人,在记忆里面很慈祥,而且以前也很能干勤奋,至从三年前中风瘫痪,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那越氏对他的态度,想来也好不到那里去吧。
赵丙农的嘴角有没有擦干净的糊糊。
赵灿娘直接坐到了床边,拿出帕子给赵丙农小心翼翼的擦拭起来。
“爷爷你受苦了!对不起!”赵灿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
看到这个迟暮黄昏的老人,一辈子不与人结怨,善待每一个人,老了却落得如此下场。
赵丙农笑了起来,脸上的沟壑更加的明显:“我知道,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你跟她们断绝关系,爷爷不怪你们,人总是要活命,断绝了你们娘三个至少还有活路,不断,迟早你们会被逼死,爷爷只是心里不甘心,老大我真的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他却做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害得你们一家人家破人亡。”
越说下午,赵丙农的脸上越是悲哀。
赵灿娘看了一眼赵丙农的被子,刚才没有注意,现在才注意到,被子里面居然散发着一股恶臭。
而赵丙农的身上也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赵灿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想到了什么,忙揭开被子,拉出赵丙农的手,只见那手背上居然已经腐烂开始化脓。
赵灿娘接着把被子揭开,只见床上面全是潮湿的,而且赵丙农下身的衣服已经彻底的湿透,再次把赵丙农的手拿起来,赵丙农的手臂上全是一个个腐烂的毒疮,这个因该是褥疮。
赵灿娘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升腾起来:“爷爷他们就这样对你!”
赵丙农苦苦一笑:“久病无孝子,她们那里顾得上我,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来帮我清理一次,有时候一个月都不来,我也不知道我这条命还能活多久,这样活着,真的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惜我这把老骨头不争气,连基本的动都动不了。”
赵丙农说着居然流下了浑浊的眼泪。
赵灿娘也跟着哭泣起来:“爷爷我绝对不会让你这样下去的,你等我,我去叫里正和族长过来,到时候把你接到我家里去!”
赵丙农动了动头,示意赵灿娘不要这样做:“灿娘,爷爷知道你这孩子是好心,但你们家现在跟我们已经没有了关系,你娘又是寡妇,我要是去了,难免会有闲话,你能记得爷爷,来看爷爷,爷爷死了也能闭眼了!”
赵丙农心里有些无奈,养了那么多个女儿,还有两个儿子,没有想到最后记得自己的,却只有自己的孙女。
赵灿娘心情很糟糕,断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下去,现在天气不大还好,若是真的到了夏天,到时候这样的环境,说不定还会长蛆。
这简直就是让赵丙农生不如死。
就算是赵丙农跟自己没有关系,赵灿娘见到了,也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赵丙农跟自己不仅有关系,还是这么亲的关系。
赵灿娘看了一眼外面,确定外面没有人之后,低声说道:“爷爷,你且忍耐一个时辰,我这就去找族长,我断然不能让你在这里活受罪。”
说着赵灿娘也不管赵丙农的态度,直接走了出去。
越氏还有楚氏几人,现在那里顾得上赵灿娘,这个时候,三人正在正屋里面吃着赵灿娘提过来看赵丙农的糕点。
赵灿娘也没有跟几人打招呼,直接轻轻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个事情是大事,赵灿娘觉得还是想要回去跟秦氏说一声。
一口气,赵灿娘跑回了崖洞。
秦氏正在崖洞外面绣着花,一见赵灿娘一脸慌张跑回来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秦氏忙站了起来。
“怎么了灿娘?”秦氏有些担忧的问道。
赵灿娘跑得有些着急,停下来休息了好一会,才说得出话:“娘亲,我们把爷爷接出来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让爷爷再受那样的罪!”
赵灿娘一脸的悲伤还有担忧。
秦氏皱皱眉,遂问道:“灿娘你慢慢说,你爷爷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