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见陈阿娇起身,忙从身边将一件藕荷色绣花的袍子给她披上。她小碎步跟上阿娇。
彼时的陈阿娇只有十岁,还在稚龄。她来到铜镜前,瞅着铜镜前那张俏丽且稚嫩的脸蛋,再次伸手触摸那滑嫩的肌肤,一丝喜色从唇边溢出,浅浅的,没想到历史上的陈阿娇竟还是一位绝色美人,想来那刘彻小儿真的是有福之人。
“连翘,把那珠花给我拿来,我要好生妆扮一下!”
自古女儿都爱俏,她也不例外。只是后来她年老了,就再也不愿照镜子。
“翁主给你,要不连翘给你挽一个发髻吧?”连翘就准备上手。
陈阿娇却摇头,接过她手上的紫玉簪笑道:“我自己来吧,我方才梦见一个新发髻,想自己弄出来!”说着她便自己开始弄发髻。但见陈阿娇的手上下翻飞,没一会儿凌云髻方成,她对着镜子又照了一下,方才满意。
“翁主,你这发髻真的是,奴婢从未见过,真好看!”
陈阿娇在心里笑道,这是他们大唐才有的发髻,生活在汉代的连翘如何得知。
“好看就好,明日是太后的生辰,我可要好生的准备一下礼物才是,你去把《道德经》给我取来,还有给我准备竹简刻刀!”
以前武则天研读过汉书,知晓如今的窦太后,好老庄之说,刘彻曾经为了讨好她,便喜读老庄之说,而如今她来到这里,自然是要和刘彻一争高下,首先第一步就是要讨好窦太后。
第二天一早,陈阿娇就细心的打扮妥帖,当馆陶公主便瞧见陈阿娇一身大红色襦裙,上梳凌云髻,显得十分的明艳动人。
“阿娇这一身打扮,倒是俏丽了不少,连阿母看了都移不开眼睛,进入入宫并能将宫里的美人都比下来去!”说着便牵着陈阿娇的手,入上了撵车,入宫前去了。
来到宫中,前行数百步,便见两行垂柳,一旁清池,岸上还以桃杏遮天,前去一看,那池中竟无一片落叶,走近柳荫深处,便瞧见一石桥,顺着石桥而下,便见一所浑宏瓦舍,上书“长乐宫”,这便是当今太后的住处。
“馆陶公主到!”
有宫人高喊,馆陶公主便领着陈阿娇前去,陈阿娇这才看清楚了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女子——窦漪房。此时的窦漪房已经年老,且眼盲,不能视物,见有人高喊馆陶公主到,她便摆手示意。
“母后,我领着阿娇来看你。”
“好,好,好,阿娇也来了,随哀家一道坐吧,阿娇已经好久都没有进宫,哀家倒是想得紧,今日总算让我见到了。”窦太后就伸出手来,摸着陈阿娇,陈阿娇倒是也不忸怩,主动将小脸伸了过去,让窦漪房摸。
“瞧瞧,是哀家的阿娇,哀家的乖孙女!”
“祖母,还能假的不成,今日祖母生辰,阿娇特意准备的礼物给祖母贺寿,愿祖母身体康健,寿与天齐!”
馆陶公主先是一愣,她竟没有想到陈阿娇竟然还给窦漪房准备了礼物,着实的让她惊诧不已。
而窦太后则是一脸的笑意,“哦,阿娇竟也为哀家准备了礼物,那就给哀家瞧瞧吧。”说着便伸出手去摸,陈阿娇将竹简拿了出来,递给了窦太后。
“阿娇,知晓祖母不能视物,便刻下《道德经》于祖母解乏,还请祖母不要嫌弃阿娇刻的不好。”陈阿娇微微的笑着,便伸手递给了窦太后,窦太后身边的宫人素锦一眼便瞧到她手里的伤,忙小声的对窦太后的耳语了一番。
陈阿娇正准备将手退回,便被窦太后握住了:“阿娇你的手伤了?是不是为哀家的贺礼所伤?”说着就要去摸。而此时馆陶公主一听陈阿娇的手受伤了,自然也是一阵激动,满上前,凑上前去看。
“阿娇,是不是昨日落水时弄的,不是啊,你昨日落水的时候,手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破了,这是被刻刀弄的吧?”
“什么,阿娇昨日还落水了?”
窦太后握着那竹简,心里一阵温暖,想着陈阿娇若是落水还记得为她准备生辰贺礼,还是这般用心,她这个身为外祖母的心里怎么能不高兴呢?
“是啊,母后你是有所不知,阿娇昨日落水了,本来今日女儿都不准备带她来。她偏说你疼她,一定要带她来,这不我带她来了。没想到她昨日竟是将我和她父亲都打发出屋,竟是为了母后你准备生辰贺礼啊,阿娇这孩子,这手可疼?”馆陶公主自然也是人精,当即就将自己的女儿夸了一番。
“阿娇,真是有心的孩子,哀家这么多的孙子里面,怕只有阿娇才记得哀家的生辰吧。素锦去把伤药拿来,给阿娇涂上。这女孩子的手也不能留疤。”素锦得令便下去,取伤药。
“皇上驾到!”
汉景帝刘启领着众位夫人也来到了长乐宫,其中栗姬走在最前面,其次便是王夫人。
而此时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汉武大帝刘彻,不现在应该还叫刘彘方才五岁,还是一个黄口小儿,由着王夫人牵着走进来。他身边跟着的是她的姐姐,也是历史上出名的平阳公主,此时他还未嫁平阳侯曹时,现在还只是阳信公主——刘娉,这个女人也不简单。
“阿娇也来了,快点来舅父这里!”
刘启一见陈阿娇就十分的喜欢,扬手就让她过去,竟是比对他的亲生子女都好上几分。
“舅舅!”
“阿娇,要喊陛下,本宫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舅舅乃是我大汉天子,你要懂规矩!”馆陶训斥道。
“不碍事,阿娇喊朕舅舅便是,哪有那么多的规矩,就算有规矩,也不在朕与阿娇之间。”
陈阿娇就笑着对着刘启,看来这个帝王对陈阿娇还算是不错。
“太后,伤药拿来了!”
“母后,你怎么了,为何要伤药?”
刘启后来才来,还不知道这伤药是给陈阿娇的准备的。
“哦,是阿娇为了哀家的生辰礼物,弄伤了手指,哀家就让素锦去了伤药来。”
说完,窦太后便伸手,示意陈阿娇过去了,“馆陶你来给阿娇伤药,可怜见的。”
陈阿娇微微笑道:“谢祖母赐药!”又引得窦太后一脸的笑容。从目前形势来看一片大好,看来她昨晚辛苦篆刻了一夜的《道德经》,还故意划伤了手,果然没有白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