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俗听了也是十分的担心,她一担心便下意识的皱眉。主要是窦太后对她还算是好的,比她的母亲王夫人对她都要好。在汉宫短短的几天之内,金俗感受到了太多的人情冷暖,汉宫里面的每个人都是势利眼,人人都带着势力看着她。她虽然是王夫人的女儿,可是比起刘婷和刘婉等人那就差远了,自然待遇也是不同了。可是这些金俗都不会去介意。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在那里,可是这不代表就有人可以对她趾高气扬,这也是她为什么那么着急离开汉宫的原因。
不过窦太后身为一朝太后倒是对她挺好,所以一听到窦太后身子不好金俗也是相当的担心了,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窦太后的好。
“皇祖母现在身子不大好,至今也没有瞧过毛病来,你还是随本宫一道过去吧。”说着陈阿娇便上前领着金俗去往长乐宫。她们本是一路前行,竟发现刘娉和刘婉两人站在不远处了。
“哦,对了,方才本宫竟是忘了与金俗姐姐打招呼,倒是本宫的礼数不周,金俗姐姐安好?”说着刘娉便朝着金俗微微一笑,还朝她施礼。这让金俗十分的受宠若惊,而随后刘婉也与刘娉一样,朝着金俗问道。
“金俗姐姐,你我可是亲姐妹了,来过来,我们走。”
刘娉说着便上前招呼金俗了,还将那个“亲”字咬的特别的重,生怕陈阿娇听不到似的,陈阿娇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便当作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而此时金俗倒是里外不是人了,她就僵直在这里。
“嫂子走啊,昭明公主都走远了,不是先前说和她一起走的吗?你怎么不走了?”夏知凡说着便怂恿金俗跟了上去,金俗瞧着陈阿娇也已经走远。刘娉和刘婉还在这里,又不好意思就将她们两人撇下。可是她若是不跟上去,分明就是不给陈阿娇的面子。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为夫扶你先休息一下。”
幸而秦明凡反应迅速扶住了金俗的肚子,金俗也是一个聪明的人,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朝着他就是微微的一笑,然后便对刘娉和刘婉说道:“两位妹妹还是先走吧,方才腹中胎儿踢我了,我还需安歇一下,随后便跟上去。”金俗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在心里长叹了一声,幸而有这个孩子,不然今天还真的是要得罪人了。
刘娉和刘婉两人见到金俗如此,便各自笑了笑,相携离去。
“姐姐今日这发当真是奇怪?”刘婉见到刘娉的头发忍不住的说了一句,而刘娉的头发本来就是她的不可说了,此番被刘婉提出来,心里便有些不高兴了。而刘婷却是故意提出来了。
“对了,姐姐怎么今日不见平阳侯与你一道呢?说实话我也是许久都没有见到姐夫了,是不是你们之间出什么问题了?”刘婷试探的问道,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刘娉。
果然见刘娉的脸色不好看,刘娉与平阳侯曹时的婚事本就不美满,两个人经常冷战。以前刘娉刚刚嫁给曹时的时候,曹时还有心想要修好,只不过那个时候刘娉一直因曹时先前有退婚之举,对他怀恨在心。因而嫁进去之后,对曹时也是处处的冷眼,两人的关系一度降到冰点。等到后来曹时见刘娉对他的态度十分的不好,之后也渐渐的与她疏远了。
两个人现在当真是相敬如宾了。对于刘娉来说,相敬如宾不是一个好词了。而当刘婷将此事再一次提出之后,她心里自然是各种不满了。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能对刘婷说实话,身为大汉的长公主,刘婷的亲姐姐,她自然要有公主的威仪,自然要有美满的婚姻,她便笑道:“平阳侯自然是为皇祖母遍访名医去了。如今皇祖母病重。驸马知道之后,就茶饭不思,去寻名医去了。为了就是让皇祖母早日康复。”刘娉说完,便兀自走开了,没有去搭理理会刘婉。
刘婉则是对着她的背影,冷冷的一笑:“看你到底嘴硬到什么时候,今日定是有好戏看了!”
到了长乐宫中,陈阿娇已经到了,刘启和刘武以及馆陶公主,绛邑公主等人都聚集在长乐宫中,太医院的太医一直都在医治,始终都不见效,可是瞧着窦太后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差了。
“陛下……”
突然此时有人在外间求见,刘启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见那人竟是军中之人。他便大惊,直言道:“有何事?”
“回陛下,安息国作乱,联手匈奴如今已经大兵压境,周亚夫将军已经出征,只是如今敌众我寡,军心不稳,还请陛下示下!”刘启听了这话之后,当即脸色大变了。
“安息……”
“是,陛下安息国与匈奴联手要一起攻打我大汉!”
这个消息对于刘启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尤其是此时窦太后还病重的情况下。而且大汉与大月氏联手的事情还没有敲定,现在这无疑就是雪上加霜。刘启怎能不慌,不过他到底是一代帝王,很快便恢复了神色,一如平常。
“朕已知晓!”
之后刘启便吩咐宫人去请晁错与袁盎等人来共商对策了,因担心窦太后的病情,刘启于是也就在长乐宫中一起商议,此时窦婴也赶来了,就俩大将军李广也赶了过来了。如今情况危急,分秒必争,刘启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如今敌众我寡,如若不用良计的话,怕很难赢了。”晁错叹道,而袁盎也难得的赞同了晁错,点了点,对刘启说道:“臣私以为晁大人说的有礼,如敌众我寡,确实是需要良计。”
刘启听到这两人说话,当即便蹙眉,在心里将这两人给暗骂了一顿,说了半天说的都是废话了,难道他不知道现在这些形式,难道他不知道要用良计,关键是这良计在何处,有何良计?”
“臣以为若是陛下御驾亲征,定能鼓舞我军士气。”窦婴上前便是一拜,直言让刘启御驾亲征,这下子可是将刘启给吓到了,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御驾亲征了。
自从高祖皇帝刘邦打下天下之后,汉宫的皇帝从未御驾亲征过了,而且这一次安息国还和匈奴联手,这要是有一个意外,最主要的刘启还担心刘武,此时的刘武还在长安了,若是他去御驾亲征了,刘武作乱,到时候他这个江山不是要拱手让人了吗?”刘启心里十分的不快,也相当的不满了。只是此时他也不能直言不愿意去御驾亲征。
“此番太后病重,朕是怕……”
刘启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理由。
“若是陛下担心太后病重,让梁王代为出兵,鼓舞我军士气也未尝不可!”窦婴继续言说道,而此时刘武也听到了,便站起身子,朝着刘启一拜:“臣弟愿意为陛下解忧,愿带兵出征!”此时的刘武主动要求。
若是刘武出征的话,就意味着刘启要交出虎符,要交出兵权来,那可就是一件大事情了,所谓的兵权对于刘启来说,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情了。
“这……”
刘启在犹豫,刘武自然要牢牢的抓住这个机会了,现在是迫使刘启交出兵权的最好机会了,他不会放过的,最重要的是刘启自己不愿意御驾亲征。对于刘启来说,现在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皇弟你不能去,母后一醒来便想要见你,你若是去了,母后定是不愿意。朕不能让你去,朕,朕……”刘启现在竟是不知道到底让谁去好,他的儿子他也不放心了,最后刘启看向了刘娉:“娉儿你去,你为朕去犒赏三军!”刘启现在可以想到的便是刘娉,他的女儿,倒是不担心刘娉会出什么事情了,刘娉不会乱国,也不会拥兵自重,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父皇我……”
刘娉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让她去,方才说的那些事情她自然也是听说了,她自然也知道这一去意味着什么。搞不好她就命丧黄泉,她当即便摇了摇头,对刘启说道:“父皇,我乃是一介女流之辈,难堪大用,还请父皇……”
刘启一听到刘娉这般说话,便看向刘婷,而此时的刘婷早就躲到了一旁,还将她的脚微微的露出,那就是她如今已经是跛子,万不可替刘启出征了。刘启望着他的这些女儿,又看了看他那些跃跃欲试已经成年的儿子,还有满脸期待的梁王了,女儿倒是可以用,但是她们自己却不愿。那些愿意娶的人,刘启却是不敢用了。
“父皇,不如让阿娇去吧,阿娇不是斩杀过匈奴王吗?而且她在军中素有威望,若是她去,定能让匈奴闻风丧胆!”刘娉指着陈阿娇便说道,方才陈阿娇一直跪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了。她听到刘娉指着她说话,心里便是一喜了。她就是等这个机会了,若是她可以将兵权握在手上,那么离她称帝就更进一步了。成为帝王,自然要手握兵权。
刘娉的一句话,让刘启不得不注意起陈阿娇来,名义上陈阿娇是大汉的昭明公主,而且论在匈奴和安息的名气上来看,她比刘婷和刘娉两人的名气都要大,若是她犒赏三军的话,确实是可以鼓舞士气,而且她还是一个外姓公主,刘启对陈阿娇没有多大的疑心。
“阿娇,你……”
“舅父,阿娇愿为舅父出征,犒赏三军,还请舅父应允!”陈阿娇说着便朝着刘启一拜。在场的所有的人都看向陈阿娇,就连一直对陈阿娇有成见的绛邑公主刘秀凝在听到陈阿娇的话之后,都忍不住的多看了她几眼,对她露出了敬佩的眼神,一个女子有这般魄力,确实是了不得了。至少她是做不到了,在此时此刻,刘秀凝身为大汉公主,对陈阿娇有的只是敬佩。
“好,那朕便准了你,今日即刻出发!”
刘启最终还是让陈阿娇以昭明公主的身份去犒赏三军,而陈阿娇辞别了馆陶公主和众人的诸人便火速回去收拾东西,今日便出发去了。
回到家中的时候,陈阿娇便开始收拾了,等到陈阿娇启程去往边境的第二天,张汤和段宏等人才知晓。张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面色变得煞白,几乎是一夜白头。而段宏则是挥鞭上马,一路狂奔而去。而陈阿娇则是一身坦荡,去往边境了。对于这一次出行,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反而觉得十分的庆幸。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在军中建立威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再者她虽然看似是一人单枪匹马而去,可是她身边的死士以及暗卫,无人可以进得了她的身,而且歌舞坊也派了马朵朵随陈阿娇一起出行。两人坐在撵车之上,看着外面黄沙漫漫了,去往边境还需一些时日了。沁荷和茜娘两人也是一路同行。
“公主,你不怕吗?”
马朵朵正在擦拭她的玄铁重剑,这把剑也只有她才可以舞得动,一般人举都举不起来了。她跟随陈阿娇,自然也知晓陈阿娇的计划了,对于马朵朵这般的女子而已,她有美貌,有心计,也有功夫,一直屈居在歌舞坊之中,自然是在坐等时机,等待伯乐。而今她已经找到了,遇到了伯乐,那就是陈阿娇,幸而没有让他等很久。
“怕,为何要怕?本宫现在觉得应该害怕的是安息和匈奴的那些贼匪才是了,遇到我大汉铁骑,他们才应该害怕!”陈阿娇摆了摆手,嘴角带笑了,而此时沁荷将白鸽放到了她的手上。
“公主,你的信!”
陈阿娇看着白鸽,打开了信件,“你瞧瞧,本宫说安息和匈奴应该害怕了吧,大月氏也已经出手了,风慕宁这个女子倒是不简单,办事情果然是雷霆风行,比起她的兄长到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说着陈阿娇便将丝帛攥在手上了。
而此时在长安,风慕宁也把玩她的蛇,望着天边将要落下的夕阳:“这天到底还是要变了,而我也应该变天了吧。”她缓缓的站起身子,朝着远方看去,却见一男子一头白发,朝这边走来,定眼一看,竟然是张汤。
风慕宁当即便皱紧眉头,张汤的头发怎么全白了。明明昨天还不是的,难道是一夜白头,究竟是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