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被他握住的左手一眼,她放下右手中的筷子,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这才抬眸看向了他,清澈的眼眸平静无纹:“父命不可违,而且在龙腾大陆,修炼与不能修炼的人就是两个级别的存在,我体内没武之力,也就相当于一个普通人,苏小姐无论是修为还是才貌都与你很般配,至于我,虽然对你有好感,但却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好吧,她不是有意贬低自己的,只是,似乎所有人都这样看待她的。
听了她的话,帝殇陌却是微微一笑,似乎放下了心似的,温柔的看着她:“我很高兴听到你说对我有好感,没关系,我可以等,我相信我的真心可以打动你,让你接受我的。”
唐心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无言,不由转头看向了别处,避开了他那足以溺死人的温柔目光。
“唐心,回去后我去你家提亲,你嫁不嫁我?”
“咳咳咳!”
才喝了一口酒的柳少白一见段无止趴在桌上说出那么一句话,不禁被酒给呛到了,咳了几声,扇子一收便往他头上敲去:“就你这熊样人家能看上你?”
唐心摇头笑了笑,并不言语。一旁的帝殇陌歉意的看着她:“本想陪你游玩几天的,却不想会发生这些事情,待日后有机会,我们再出来,眼下既然我爹爹去了皇城,那我们起程回去吧!”
“好。”她应了一声,唇边带着浅浅的笑容,她知道,这一回去准是热闹了。
次日,皇城,苏家
“呵呵,苏老弟,我也有好些年没见过世侄和世侄女了,不如,让他们出来见见。”帝宗痕威严的脸上难得的带着笑容,因得知自家儿子皇城比试夺得魁首,便想着一并把他的婚事也给订下来,这样一来,正好双喜临门。
“呵呵,那是自然,我已经让下人去请了,对了帝兄,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苏家家主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苏老弟旦说无妨。”
“帝兄,若水这孩子自幼便父母双亡,由我抚养长大,我待她是如亲生女儿一般,自然也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贤侄相貌出众,修为更是不凡,若水若能下嫁于他,我们也放心,只是,我听镇南说起,世侄似乎对唐家千金很是上心,这婚事我们若是订下来,我担心……”
“唐家千金?左相的那个养女?”
“正是。”
“苏老弟不用担心此事,我与左相有几分交情,他的养女唐心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此女五岁时便由郭夫子亲自测试,体无武之力可修炼,是一个普通人,我帝家在江湖上威名远播,我儿更是英雄出少年,他身边的女子,又岂能是默默无闻之辈?那唐心被左相收养,但她仍身世不明,又不能辅助我儿,岂能担当天下第一庄少夫人之位。”
正步行而为的苏镇南和苏若水听了这话,两人不由相视一眼,这才走了进去。
“镇南(若水)见过帝世伯。”
见两人仪表出众,举止得体,帝宗痕微微的点头笑道:“呵呵,正说你们你们就来了,都快是自家人了,无需这么多礼。!”蕴含着威压的目光往一袭白衣的苏若水身上打量了一下,脸上浮现满意的神色。
不错。年纪轻轻已经这般修为,确实不错。
苏若水面色微红的起身,静立一旁,而苏镇南则抬头看向他:“帝世伯,我们怎么没听殇陌说您要来?”
“他不知道我来,要是知道,也不会特意跑去浮云山了,呵呵,若水啊!几年没见,你出落得越发标志了,殇陌能娶到你这样的妻子,也是他的福气啊!”
“世伯过奖了,只是……”她面带迟疑,话却没说出口。
“嗯?莫非,你对这桩婚事不满意?”帝宗痕往后靠去,久居上位者的威压自然而然的流露而出,让这大厅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沉重气息,也让苏若水心头一跳。
“不是,若水只是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闻言,帝宗痕浑厚的笑声低低的传出:“呵呵呵,这个你不用担心,殇陌一向孝顺,而且父命不可违,我给他订下的亲事,他自是不敢不从,再说,世侄女的相貌天赋在女子少中无人能比,也只有你才配成为他的妻子。”
苏镇南父子见状,便也不再多言,若能与帝家结为亲家,那绝对是求之不得的,既然他亲自上门来,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一个机会。
“若水谢世伯抬爱。”
她受宠若惊的轻身一礼,怎么也没想到帝宗痕会这样看好她,听他的语气,已经认定她是天下第一庄未来的少夫人,纵然现在殇陌对她没有爱意,但他相信,两人若是有时间相处,凭她的美貌与天赋,一定能让他爱上她的。
另一边,睿王府中
“哦?帝宗痕竟亲自送了聘礼去苏家?”一袭墨衣的沐痕风负手而立,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为他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自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冰寒之气淡淡的弥漫在周围,让人不敢太过靠近他的身边。
听到暗影的禀报,他微抿着的唇角微微往上勾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深邃而冷漠的黑瞳落在远处的天空。那个女人一头栽进去真是笨得可以,帝宗痕那老家伙怎么可能会允许帝殇陌娶一个没武之力的普通女子?他倒要看看她将如何应对那样的问题。
“是的主子,另外,派去浮云山的暗卫回来了,事情已经办妥。”
“嗯,情况怎么样?”
“帝殇陌与柳少白苏镇南都受了伤,唐小姐和苏若水以及段无止没事,不过……”那暗卫迟疑了一下,不知下面的该不该说。
“说下去。”
“是!”暗卫恭敬的应了一声,把苏若水想要害唐心却反被唐心戏弄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暗卫的禀报,沐宸风唇角微扬,黑瞳中带着一丝自己没察觉的笑意:“下去吧!他们既然已经回皇城就不用盯着了,四派人手,给我暗中除掉沐天佑的亲卫队!”
“是!”黑色的身影一跃,纵身消息在沐宸风的身后。
“宸儿,你真的决定这么做吗?”
听到这声音,沐宸风转身看去,迎上前:“母亲,您怎么来了?”
“我知道你最近都在准备对付他,可毕竟他再如何不是,也是你的生身之父。”
“母亲,难道这么多年,您心里还一直放不下他吗?若不是他,您岂会落得个久病缠身,他虽然给了我名利,但这些都弥补不了他所做过的事情!”提起他,浑身的冰冷之气越发的浓烈,那眼底掠过的尽是化不去的恨意。
“唉,随你吧!我已经累了,不想再管你们父子之间的事情,将来会怎么样,听天由天吧!”她叹了一声,神色悲戚的转身离开。
看着她消瘦的身影渐渐远去,沐宸风慢慢的敛下眼眸,衣袖下双拳紧拧……
当唐心回到皇城时,已经是下午了,而当一进皇城城门,帝殇陌便被一名中年男子叫了去,柳少白与段无止两人也跟着离开,她在街上走了一会,便往府中而去。
然而,在苏府大厅中,帝宗痕和苏家主并坐着,下面是苏镇南以及苏若水,柳少白不紧不慢的跟在帝殇陌的身后,从进苏家大门,那打着大红花的一箱箱聘礼便人惊讶万分,而前面的帝殇陌见了那些聘礼,更是少见的沉下了脸。
“父亲,世伯。”帝殇陌拱手一礼,温声的唤着。
“少白见过两位世伯。”柳少白笑着上前拱手一礼。
“呵呵,你们回来啦!一路上累了吧?快坐。”苏家主呵呵笑着,请他们两人坐下。
一袭锦袍浑身散发着强者威仪的帝宗痕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沉声道:“殇陌,我得知你夺了皇城第一的名号,于是便想着来个双喜临门,我已经和苏老弟说好了,订下你和若水的亲事。”
刚坐下的帝殇陌一听这话,当即站了起来,温和的眼底浮现一丝坚决,声音也较于平时的低沉:“父亲,既是我的婚姻大事,为何不问问我的意愿?”
“你们两个郎才女貌正是天作之合,难道你觉得若水配不上你?”
被指到名的苏若水一直低着头,也不抬头,看不见她的神色,旁边的苏镇南也沉默着。帝殇陌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道:“不是,苏小姐才貌双绝,只是,我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放肆!”
一声怒喝伴随着重重的拍桌声骤然响起,强大的威压猛的迸射而出,迅速的弥漫在这大厅之中,只是一瞬间,大厅里的气息变得异常的压抑,沉重,好似一块巨石压着胸口喘不过气来。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喝吓到了,一个个抬头看去,也因强大气息的压抑,大厅里的几人连同是苏家家主也觉得呼吸困难,额头上汗水一滴滴渗出,脸色都有几分苍白。
“父亲息怒。”
他扑通的一声跪了下去,因那股强大的气息直袭而来,让他浑身僵硬得像被什么压着一样,在那股威压之下,儒雅的脸色刷的一声变得惨白,豆珠大的冷汗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上。
看到这一幕,苏镇南几人心下也不是滋味,他们知道大部份的威压都朝帝殇陌而去,少部份的波级到他们,但就只是这一小部份也让他们无法言语,身体动弹不得,就不用说帝殇陌了。
“帝兄不要动怒,还是先让世侄起来说话吧!”
苏镇南压下胸口的不适,勉强的笑说着。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体内的气息翻涌是多么的厉害,他没想到帝宗痕的实力竟然大大的提升,以他的修为还惧于他这一股威压,可想而知,这几年他进步神速,这样可怕的人,如果成为敌人,绝对是苏家的不幸,所以他一定要让这门亲事做成!
“哼!”
帝宗痕冷哼一声,衣袖一拂,顿时收回释放的威压,这也让大厅里的几人不由的松了口气,但心下却对他的强大产生了一种敬畏,这是对强者而自然产生的敬畏。
“贤侄,快起来吧!”苏家主上前欲将他扶起,帝殇陌却摇了摇头:“世伯,不必理会我。”他看向他父亲,深吸了口气,语气中仍带着坚决:“父亲,让您生气是殇陌的不是,只是,我心系唐心,非她不娶!还请父亲成全。”
“你!”
没想到他还敢再提,帝宗痕怒不可遏的拍案而起,只觉强者的威仪受到蔑视,怒火中烧,顿将所有的过错全加注在那素未谋面的唐心身上,若不是她,他一向听话的孝顺的儿子岂会逆了他的意?拂了他的面?惹得他怒火冲冠?
“那个唐心不过就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你竟然为了那样的人顶撞我!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窍了!”帝宗痕怒视着他:“她一介普通女子,空有美貌又有何用?我看她正是用那张脸去魅惑的你!她也就是那种看上了天下第一庄势力的势利女子!这样的女子,休想进我帝家大门!”
“父亲,唐心虽然没有武之力可修炼,但她绝不是父亲口中所说那样的人,她也不是那种势利女子,我多次提起要去唐家提亲,都被她拒绝了,父亲,她真的是个好女子。”
“哼!欲擒故纵的把玩!想我帝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她会不想嫁给你?不过就是个攻于心计的妖媚女子,我本念在与唐正宇有几分交情的份上这件事不想弄大,但既然你一意孤行,我倒要去唐家看看这个叫唐心的到底是何许人物!竟然让你敢忤逆我的意思!”
见他盛怒的拂袖往外走去,帝殇陌不由一惊,浓浓的不安在心中扩散而开:“父亲!”
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见帝宗痕怒气腾腾的往唐家而去,帝殇陌紧追而行,大厅里,几人面面相觑,苏家主眉头微皱,沉声道:“我们跟去看看,别真的弄出什么事来就麻烦了。”
相府里,唐心正与家人在院中闲聊,夏雪夏雨伴随在身后,这时,一名护卫急急进来:“老爷,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来了。”
见护卫面带焦急,神色担忧,便问:“哦?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既然是他来了,你为何这般神色?”虽然他们两家鲜少来往,但也有几分交情。
“回老爷,那帝庄主一身怒气,似乎、似乎……”
几人一听,不由相视一眼,唐子浩狭小的眼睛一转,落在他老爹的身上:“我听说帝庄主亲自送来聘礼,为帝殇陌下聘苏家,这回怎么跑我们这里来了?”
“你们留在这,我去看看。”唐正宇拍了拍身边夫人的手,示意她留在这里陪着一双儿女,自己便起身往大厅而去。
唐心敛着眼眸沉思着,而白嫣则面带担忧的朝前厅的方向看了看,生怕出了什么事情。
“哼!我就说那个帝殇陌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边说要追你,另一边他老爹却跑去苏家下聘,妹妹,你还是听我说,别跟他来往了,虽然他家世什么的都不错,不过咱家也不赖啊!你要找一定要找最好的,至少最基本的一条就是对你一心一意,像他那样的,还真不怎么样,现在他老爹怒气冲冲的跑咱家来又是为了什么?”
说着说着,他站了起来:“只有爹一人在前面我不放心,娘,妹妹,你们在这里呆着,不要去前厅,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小雪小雨,照顾好夫人小姐。”
“是。”
前面大厅,当唐正宇一进厅时,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他提气将抵挡那股威压,然,双方实力悬殊,让他额间渗出了不少汗珠。
“帝庄主,数年未见,不知今日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蕴含着威仪的目光一扫,落在迈步进来的人身影,低沉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威压,沉声道:“唐正宇,我念与你还算有几分交情,也不想撕破脸,但请你今后管好你的女儿,别再让她与我儿子来往!”
唐心素来乖巧,不用他费心,更可说是他的骄傲,今日帝宗痕一上来就说出这样的话,顿时让他脸色沉了下来,口气也不似先前那般礼让:“帝庄主此言差矣,需知我家心儿一向知礼,从不用我夫妻二人费心,也并非心儿要与令公子来往,而是令公子多次上门拜访相邀,今日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叫人莫名其妙!”
帝宗痕拂袖怒目一扫,冷哼一声怒道:“哼!分明就是你女儿勾引我儿子!让他拒了苏家婚事,迷了他的心魂!”
“父亲!”
帝殇陌急急而来,听了自家父亲的话,顿觉心生愧疚,若不是他,也不用害唐心被父亲如此侮辱,他没想到,父亲竟然会这样反感他与唐心交往。
见唐正宇脸色难看的站在一旁,蕴含着怒火与不满的目光朝他扫来,当下连忙上前:“唐世伯……”
“呵呵,帝公子且慢,这声世伯唐某不敢当!”唐正宇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转过身去不再看他,而是落在了帝宗痕的身上:“帝庄主,还请你说话注意一点,别随便给我女儿乱安罪名!”
同样的威压迸射而出,两人四目相对,似乎能闻到那一股一触即发的焦味,眼见两人就要大打出手,帝殇陌连忙上前:“父亲,请你先回去吧!事情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的。”
“哼!我帝宗痕的儿子,岂能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废物为妻,今日,你就给我当面说清楚!绝不再与唐家来往!”
唐正宇一听这些,怒火中烧,当即怒喝:“姓帝的!我敬你为一庄之主,不想你竟然声声侮辱我的女儿,你们滚!马上给我滚出唐家!如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哈!”帝宗痕仰头大笑,夹带着威压的浑厚笑声震得耳朵微疼,他的笑声骤然而止,虎目凌厉的一扫,语带轻蔑:“笑话!就凭你!”声音一落,衣袖一拂,一股强而有力的暗劲顺势击出。
“父亲不可!”
帝殇陌心一惊,若是她父亲出了什么事,他与唐心也绝不可能再交往下去,心一横,身形猛的一闪挡在了唐正宇的面前,为他挡下了那重重的一击。
“噗!”
“殇陌!”帝宗痕震怒一喝,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去为唐正宇挡这一击,气死他了!
唐正宇也是一怔,刚才那一击来得飞快,他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本以为会打在他的身上,却不想他竟然以身相挡……
“爹!你怎么样?出什么事了?”唐子浩肥胖的身体迅速掠来,一进大厅,见帝宗痕满面怒气紧拧着拳头怒视着他爹爹,而他爹爹则神色微怔的站在一旁,在他的身前,唇角带着一丝血丝的帝殇陌脸色惨白的捂着胸口。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闹成这样了?
“帝兄!”苏家主和柳少白他们几人也急步而来,一进大厅,看到那一幕,不由都怔住了。
大厅中,气氛凝重得让人无法喘过气来,像是有一双手正紧紧的掐着众人的喉咙一般,他们本就担心着真的出什么问题,没想到来晚了一步,竟然真的……
苏家家主眼底掠过一丝暗光,若是帝家与唐家从此不相往来,对他苏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何不在一旁静观其变,看看事情会怎么发展?
“你这逆子!竟然为了一个一无事处的女人忤逆我!好!我今天倒是要看看,那个废物唐心是不是长得三头六臂!”怒气腾腾的声音夹带着威压传出,一时间,在传遍了整个相府。
柳少白微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他没想到帝宗痕竟然会这样反感唐心,这样一来,只怕,他们两家的交情也因此而断送了。
“父亲,不要为难唐世伯他们……”帝殇陌捂着胸口上前求情,谁知却被他一手拂开了:“你这逆子!还敢为他们说话!”力道一拂,原本就受了伤的帝殇陌脚步一个踉跄便往厅口摔了去,眼见他就要撞上门板,却见一抺青色的身影轻轻的将他扶住了。
“你怎么样?”唐心轻声问着,带着关心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
帝殇陌怔怔的看着她,轻柔的声音浅浅的笑,清澈的眼眸流转着动人的眸光,因被她扶着,两人靠得很近,依稀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只是,一想到他父亲今日所为,心下愧疚不已。
“唐心,对不起,我给你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咳咳……”
见他一咳,口中溢出鲜血,目光不由一眯,纤长白皙的手指不动声色的按上了他的手腕,一探,知他受了不轻的重伤,便将他扶好:“我知道不关你的事,你受了伤,一旁休息一会吧!这事我来处理就好。”
“不!我父亲他……”
“放心,我应付得了。”她轻声说着,眸光一转,这才走了进大厅,清澈的眸光在厅中众人的身上掠过,最后停落在那一袭锦袍一身不怒而威气势的帝宗痕身上。
“心儿,你怎么来了!”
“妹妹,你怎么来了?”
唐正宇和唐子浩同时开口,迅速的来到她的身边,生怕帝宗痕会对她动手伤到了她。
一旁,苏家主眯着眼暗暗打量着一袭青色衣裙飘逸洒脱款款而来的绝美女子,他有听说唐心美貌更胜若水,今日一见,此女风范确实非同一般,试想,就连他这等拥有不凡修为的人在帝宗痕面前都不敢如此自然的直视他,而她竟然敢直视他的双眼,放肆的打量着,仅凭这一点,他就知道她虽无武之力,但却也不是如外界所传是一空有美貌的废物,这等清灵飘逸的女子,也难怪帝殇陌会钟情于她。
示意自家爹爹和兄长不必担心,她往前一步,来到帝宗痕的面前轻身行了一礼:“唐心见过帝庄主。”
“原来你就是唐心,哼!长得确实是有狐媚的资本,也难怪迷得我儿神魂颠倒!”帝宗痕冷哼一声,同时也暗暗打量着面前的她,见她言行举止透着一股不知打哪里来的自信,眉宇间隐隐若现的那抺清傲更是让他顿感不悦。
不过就是一个空有美貌无法修炼的普通女子,她哪来的自信?哪来的清傲?
“你!”唐子浩怒瞪着他,竟然敢这样说他妹妹,这帝老头真是可恨!
唐心浅浅而笑,不恼也不怒的直视着他:“庄主这话说得真是奇怪,莫非觉得帝殇陌是一个只看重外表的重色之徒?或者说他是一个轻易便能被人诱惑的男子?”浅笑的声音一顿,继续不紧不慢的说着:“我与他不过就是一相交的友人,今日庄主却如此声势浩大的上门大闹,真不知这是为了哪般?”
“就一相交的友人?笑话!”他沉声一喝,厉目一扫:“若只是如此简单,他岂会为你忤逆我的意思,拒绝苏家亲事,为你处处顶撞于我!”
“庄主贵为一庄之主,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望,竟为了这事就大闹相府,侮我家人,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也会让江湖中人耻笑。”见他气结,她浅浅一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未曾得罪过庄主,庄主却口口声声说我唐心是废物,言语侮辱,更将所有过错加注在我的身上,莫非,这就是堂堂一庄之主的作风?”
“好个伶牙利齿的女子!只可惜,空有美貌,却是草包!”帝宗痕眯着眼,眼中厉光咋现,向来只有被人尊敬的他今日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说教了!而且还是一个无法修炼的废物!真真叫人心中怒气难消!
唐心眸光一暗,微勾的唇角带着几分嘲弄的笑意:“庄主敢不敢跟唐心打个赌。”
一听这话,大厅众人错愕的朝她看去,打赌?她到底想干什么?她知道站在她面前的这人是谁不?那可是威震一方的天下第一庄庄主帝宗痕!她竟然敢用那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就不怕他一个动怒,一掌将她拍死?
“打赌?”帝宗痕轻蔑的睨了她一眼:“就凭你也配跟我打赌?哼!不自量力!”
清澈的眸光看了他一眼,轻柔的声音带着不紧不慢的传出:“正因庄主口口声声说我是废物,说我不自量力,我才要跟庄主打赌,莫非庄主是不敢?”
“好!我就看你到底要玩什么把戏!”他衣袖一拂,转身往座位坐下。
唐心朝苏若水看去,后者正盯着她,那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暗藏妒忌,其实她真的很奇怪,这苏若水美貌天赋都是一绝,没事为何总看她不顺眼?甚至还希望她死在狼口中?
“很简单,既然庄主对我不屑,那就由庄主亲自来跟我比试,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如庄主所说一样,是个废物,不过,庄主你也知道我体无武之力,所以比试之时,自然是不能动用武之力,只能用招式取胜。”
“哈哈哈……”
帝宗痕仰头大笑,似在笑她的无知,似在笑她的天真,在他的眼里,她不过就是一个不能修炼的普通人,随便一个人都能轻易的将她打败,她竟然敢提出这样的要求,真是可笑!
苏家主父子和苏若水更是怔愕的看着她,本以为她会提出什么来,没想到竟然是比试?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敢说出这样的话,真不知该赞她的勇敢,还是她的愚蠢。
柳少白则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暗暗的打量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那双眼眸偶尔流露出一股自信的神采,这几日的相处,让他知道她绝不是那种无知的人,既然如此,那她为何说出这样的话?莫非……只是,就算她真的有两下子,只怕也绝不是帝宗痕的对手,这场比试,未比已知结果。
“好!”帝宗痕一口应下,凌厉的眸光闪过一丝厉色:“不过,你若输了,我要废了你的手脚筋以示你今日对我的不敬!还要你当着众人的面大声的说你自己就是一个废物!还有从此不得再与我儿有来往!”
闻言,众人不由倒抽了一口气,废了她的手脚筋?这、这会不会太残忍了?
“不行!”
帝殇陌怒喝出声,捂着胸口快步上前:“我绝不允许你们打这样的赌!”往日温和的目光此时被愤怒遮住,他怒视着他的父亲:“父亲,您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明知道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女子,却这样咄咄相逼,废了手脚筋那就等于一个废人,生不如死,这样的赌注太大了!”
胸口的怒火在燃烧着,他从没都没这样愤怒过,因为唐心的弱小,因为他父亲的狠心,唐心何其无辜?这样的比试分明就是输定了,他怎么可以让她明知结果却仍去送死?
“哼!从她冒犯我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要死!现在我不过是说废了她的手脚筋,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虎目朝唐心扫去,冷笑道:“当然,如果你不敢赌,那就给我跪在地上磕一百个响头!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她浅浅一笑,眸光在众人身上掠过,落在帝宗痕的身上,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寒光:“好!我答应你!不过,比试的结果是我赢了,那我要你当着众人的面下跪为今日之事向我爹爹以及我道歉,更要奉我为主听命于我!”
既然他如此傲慢自负,对她动了杀意,那她就要折了他的羽翼,挫了他的傲气,将他收入麾下狠狠的磨掉他的锐气!
她、她说什么?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那夹带着傲气与自信的狂妄话语一出,顿时让大厅众人震撼的呆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那突然间说出此等狂妄话语来的唐心,她的话,就如晴天一记惊雷猛然打响,重重的在众人的心间炸开,令人无法相信这等狂妄的话竟是出自于她的口中。
将天下第一庄庄主收入麾下?她是疯了吗?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帝宗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她到底知道不?就连沐天佑都不敢与他为敌的一个强者,她竟然敢、竟然敢……
帝殇陌也惊住了,呆滞的看着前面的唐心,当她说出那话时,那眼中的神采是他前所未见,那是自信的光芒,那是王者的气势,那是尊者的傲气……
那一个才是真正的她?柔弱的?天真的?温柔的?还是狡黠的?或者是面前这个集自信勇气傲气于一身的她?
突然间,他似乎觉得自己从未认识她……
柳少白不由咽了咽口水,心下如同骇浪汹涌而起,一**的拍打着他的心房。他没想到她竟然敢对着帝宗痕说出这样的话来,收入麾下?那可是帝宗痕!那是龙腾大陆数一数二的强者!连沐天佑都忌讳三分的人物!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心,颤抖着,此时还真为她担心,担心帝宗痕一个盛怒一掌拍死了她。
一旁的唐正宇和唐子浩听了也不禁流露出担心的神色,他们虽然知道她是名闻天下的鬼手天医,但,那帝宗痕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就算不用武之力只怕她想要胜他也没那么容易……
大厅中,因她的话,气氛再一度的冰冷着,那股沉沉的气息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让每一个人都不敢大口喘气,看着帝宗痕那威严的面容此时布上一层阴鸷,浑厚的威压似乎形成了冰针一般的剌入众人的身体里,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口,一双双的眼睛都落在唐心和帝宗痕的身上,良久,才听低沉的声音蕴含着浑厚的威压缓缓传出,那语气中的厉色与杀气比起先前,更甚了。
“好你个唐心!好大的口气!”帝宗痕眯着眼,重新审视着她,这一刻,他甚至在怀疑,是不是她本身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否则,谁给她这胆量?谁给她这勇气?然,在一遍遍神识的扫量下,她浑身上下都没发现一丝武之力时,心,这才松了下来。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打败我!”威严的声音蕴含着上位者的傲气,他微抬着下巴眯着眼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三日后,就在这皇城比试场中比试!”声音一落,他衣袖一拂,迈步便往外走去。
这样就定下了?赌局就这样定下了?
直到他走后,苏家主几人还处于怔愣当中,没想到竟然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苏家主看了唐正宇父子几人一眼,唉了一声,便转身往外走去,苏镇南则冷哼一声:“唐心,你太自不量力了!”
苏若水停下往外走的步伐,回眸看了她一眼,见帝殇陌怔然呆滞的站在原地,敛下眸光,顿了一下也转身离开。
柳少白走上前,复杂的看着她,半响,才道:“你可知,就连沐天佑都得礼让他三分,以他的实力就算不用武之力也能轻易的将你打败。”
“唐心……”
帝殇陌怔然的看着她,半响,不知说什么话好,事情怎么会突然间变成这样?一边是他的父亲,一边是他心系之人,若是他父亲输了,那就如同硬生生的打了他一巴掌,折了他的尊严,让他再也抬不起头来,可若是唐心输了,却要被废去手脚筋成为一个废人,这、这无论是哪一方胜出,他都不会开心。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回去吧!身上的伤好好养养,小雨,替我送客。”她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两位,请吧!”夏雨上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殇陌,我们走吧!”柳少白看了唐心一眼,便将帝殇陌拉着离开。
“心儿,你有几成把握可赢他?”见人一走,唐正宇连忙上前问着,担忧的神色不言而喻。
唐子浩皱着眉头上前:“妹妹,你是不是太冲动了?那帝宗痕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放心吧!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她浅浅一笑,清澈的眸光中流转着自信的神采,她本无意与他为敌,不过他既然跟她扛上了,那也休怪她不客气!
唐家千金唐心要与天下第一庄庄主帝宗痕决斗的事情一经传开,便如同晴天一记惊雷在皇城炸开,让众人震惊万分之余更是直呼那唐心是疯了!
帝宗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那可是大名响当当的人物!哪怕不用武之力也是一名好手,她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然敢挑战于他,双方还下了那样令人震惊的赌注,然,无论结果如何,这一场决斗都将是即将震撼人心的,听闻了这个惊天消息,众人都迫不及待的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比起前些日子的皇城比试,这一强一弱实力悬殊的决斗更是叫人热血沸腾!而皇城的各大势力在得知这一消息,也都不可置信的怔然了。
“你说唐正宇的女儿要跟帝宗痕决斗?朕不会听错吧?”沐天佑愕然的看着下面的右相,一脸的难以置信。
“回圣上,此事已经在皇城中传开,千真万确绝不会错的,那唐正宇的女儿打从五岁那年被郭夫人测出没有武之力,皇城众人都知道她就是一个废物,真不知道一个废物那帝宗痕怎么还跟她下那样的赌注。”
“哦?还有赌注?”
“是的,听说,如果唐心输了,帝宗痕要废了她的手脚筋让她从此变成废人,还要她当着众人的面亲口说她自己就是一个废物,而唐心则说,如果帝宗痕输了,要他下跪向他们道歉认错,还要他从此听命于她。”
闻言,沐天佑锐利的黑瞳中掠过一丝暗光,浑厚的笑声低低而出:“呵呵,那唐心是个怎么样的人物?竟然敢说出这么狂妄的话?”是无知?还是其他?突然间,他对这个从没见过却不止一次听说过她名字的唐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另一边,正在院中饮茶的沐宸风在听到消息后,眸光一眯,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女人!”端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直到,砰的一声碎了一地。
一旁的暗卫看着自家主子那黑沉沉的脸色,不由低下了头,主子似乎没有察觉他对那位唐小姐的事情很是上心,像现在,明明就是担心担心她的安危,却不想承认。
骤然间,沐宸风站了起来,示意暗卫退下后,身形一闪便往府中而去。当他悄然无声的来到相府后院时,见那可恶的女人竟然还有心思在院子里哼着小曲浇花,深邃的黑瞳渐渐的幽深了,一张冷峻的俊脸更是黑沉得可怕。
“看来你挺悠哉的,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哼小曲?”
一听这声音,想到那一日被他看光了身体,唐心脸色一变,美目含怒的朝树上扫去:“你又跑来干什么?这里是相府,可不是你的睿王府!”
“来看看你跟你的小情郎去浮云山赏景赏得怎么样。”
听着他这话里有话,她眸光一闪,脑海中闪过什么:“那狼群是你搞的鬼!”明明是一句询问,却用着肯定的语气。
“我也是怕你们太寂寞了,才给你们找点乐着,是不是想要谢谢我?其实不用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他斜倚在树上双手环胸,挑着眉,此时莫名的心情畅爽。
“谢你的大头鬼!”
“这就动怒了?你不是喜欢装着一副娇弱温柔的模样骗人吗?这要是让人听见了,可对你的形象不好。”
“沐痕风!你到底来干什么!”此时的她,似乎没有发觉自己总能轻易的被他挑起怒火,在他的面前展现最真实的自己。
狭长的凤眸带着一抺幽深的睨了她一眼,深邃的黑瞳闪烁着莫名的幽光,让人不知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来看看胆大妄为的你此时是不是在家中急跳了脚,竟然敢跟帝宗痕下那样的赌注,真不知你是真蠢还是假蠢。”
“喔?莫非你是在担心我?难不成你……”她一眯眼,绝美的面容带着诡异的笑意,看着那斜倚在树上的他,正打算再开口,却听有人正往这边而来,当下顺着声音回眸看去,却见帝殇陌也翻身进了她的院子,当下唇角不由一抽。
为什么大门不走都喜欢翻墙?
沐宸风本倚在树上,一听动静,便敛起了周身气息,树上茂盛的叶子也成了他隐蔽的遮掩,顺着声音看去,凤眸不由一眯。
“唐心!”
帝殇陌翻身落地来到她的面前,见她正看着他,连忙开口解释:“我想来看你但却进不了你家大门,所以……”
“嗯,你有什么事吗?”昨日的事情闹成那样,她爹爹和胖子哥哥当然不会再欢迎他的到来,虽然她知道,这件事本不是他的错。
“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父亲会这样反感我和你交往,更没想到因为我,反而把你推向了风浪的尖端,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面前的他,双眼发红,面容憔悴,显然是一夜没睡的结果,脸色比起昨天更显苍白,身上既是有伤,又忧心忡忡,导致肝火上升,以她判断,他若是再不好好养伤休息一下,不到明日倒会倒下不起。
心下暗叹一声,站在他的处境想,她也知道他的为难,虽然说今日这事间接是他引起的,但她却也无法怪他,毕竟这一切根本不是他能预知的。
“算了,事情都这样了,说什么也是没用的,你也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更不用愧疚,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一副悲痛的神色:“唐心,你不是我父亲的对手,哪怕是不动用武之力你也绝对无法在他的手下安然走过三招,我回去求我父亲,只要我答应了苏家的亲事,也许还能有挽回的余地。”
树上,沐宸风眯着眼看着被他握着的那只手,莫名的觉得剌眼,听了他的话,只觉这帝殇陌脑子是傻了,以现在的这个局面,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他竟然还会以为去求他父亲就会有挽回的余地?真是可笑!
唐心慢慢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看着面前焦急担忧的他:“你觉得有用吗?这已经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了,决斗的消息已经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而唯一能解决的方法就是决斗。”
“可是……”
“没有可是。”她抬眸看着他,轻柔的声音带着坚决:“虽然他是你的父亲,但,他给我以及我父亲,甚至是唐家带来的侮辱,我一定要他亲自道歉!”
“唐心……”
“你还是先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她淡淡的说着,转过身去又继续浇着院子里的花草。
他脚步踉跄的往后倒退了一步,悲痛的看着转过身去的她:“难道、难道因为这事,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吗?难道因为这事,你就要拒我于千里?”
闻言,唐心浇花的手一顿,回头看向了他:“你我两家弄成现在这样,你还想跟我来往?你可知,这样一来就逆了你父亲的意愿,被人指责不孝,这样的罪名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不管世人如何看待我,我只要你!唐心,我只要你!”他冲上前紧紧的抱住怔愣的她,像是怕就此失去她似的,不肯放手。
当那一滴滴温热的泪水滴落在她的削肩时,她怔然的呆住了,他竟然、竟然哭了?
不可否认,听着他一声声情真意切的话语,她的心头划过了一丝异样的感动,为了她,他不惜违抗他父亲的意愿,为了她,他被他父亲打成重伤,为了她,他竟然落泪了……
树上,沐宸风对底下的一幕表示嗤之以鼻,见那女人竟然还似乎有一丝感动,心头不由浮上几丝怒火。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像是感觉到他莫名的怒意似的,唐心抬眸朝树上看去,正好见到那一抺墨色的衣袖消失在墙的另一边,心下暗自嘀咕着:真是一个怪人,莫名其妙的来了,又莫名其妙的走了。
见帝殇陌还紧紧的抱着她,她推了推:“帝殇陌?”
没反应?
“帝殇陌?”
她退后一步,谁知这时他整个人却像失了支柱一样的倒了下去:“帝殇陌!”见他晕了过去,不由皱起了眉头:“小雪小雨,进来。”
“小姐。”两人一直在院子外面,自然知道沐宸风和帝殇陌来了,不过小姐没叫她们,她们也就装不知道的在外面候着。
“把他扶去客房。”
“是。”
时光如指尖流沙,一眨眼,已经到了决斗当天。皇城比试台此时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人头涌涌,竟然一点也不少于前些日子的皇城比试,而在这些看热闹的人当中,不泛有各路的高手,以及皇城中各大家族的家主。
天下第一庄庄主帝宗痕与被称为废物的唐家千金决斗?这一场决斗对他们来说,那是无比新奇的,帝宗痕本是高高在上的强者,这样纡尊降贵的去跟一个被称为废物的女子决斗,这怎么看都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因知道曾被他亲自测试没有武之力的唐心今日与帝宗痕决斗,那赌注更是关乎生死,从不理会闲事与热闹的郭夫子也特意的赶来,为的就是看看到底这事是不是真的,然,当见到那一袭锦袍着身,威风凛凛浑身散发着强者气息的帝宗痕在上千人的目光中迈步登上比试台时,心不由猛跳起来。
莫非、莫非当初那个唐心小丫头真的要跟他决斗?他听说如果唐心输了,这帝宗痕就要废了她的手脚筋让她真真正正的成为一个废人,这、这不是摆明着欺负人家小女孩吗?这怎么能成?
“帝庄主,没想到还真的在这皇城摆在比试台,与唐家那小丫头决斗,那小丫头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女子,值得帝庄主这般较真吗?”沐天佑在百官的拥护下来到比试台的前面,随行的护卫迅速的为他摆上了座位,让他可以观看呆会台上的决斗,在他身后,百官恭敬的候着,周围的百姓也因他的到来而更为激动。
“没想到圣上也来了。”帝宗痕站在台上只是一拱手,那股自骨子里发出的傲气与不强者的气息完全不输给皇权掌制者沐天佑,只见他锐厉的虎目往台下周围一扫,蕴含着低笑的浑厚声音自口中传出。
“今日台下来了不少高手,皇城各大家族的家主以及各派势力都来到了这里,既然来了,那就请各位当个见证人,免得到时说我帝宗痕恃强凌弱与一个小丫头过不去,今日的这场决斗,是唐心提出的,帝某也只不过是顺应了她的心意。”
他负手而立,浑身散发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那蕴含着强者威压的虎目缓缓的扫过底下众人,将众人的神态尽收眼底,却在见时间将到,而那扬言要与他决斗的唐心却还没来时,不由的目光一眯。
“唐心何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可不容许她临阵退缩!
夹带着武之力的声音一经传出,台下众人都四处寻找着那唐心的身影,似乎,还没见到她的来到,一时间,不少人交头接耳的低声窃语着。
“不会是她知道怕了不敢来吧?”
“估计也是,这时辰都差不多到了,也没见唐家的任何一个人到来,该不会是临阵退缩了吧?”
“唉!毕竟只是一个小丫头,她哪是天下第一庄庄主帝宗痕的对手?要我说,不来才是聪明的,来了那下场可就是生不如死,就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是帝宗痕的对手?你们说是不是?”
“不过帝庄主可不会就这样放过她,我听说,引发这事还是因为帝庄主替他儿子去向苏家提亲下聘,但帝少主却说心仪的是相府千金唐心,才会惹得帝庄主这样生气的。”
“我听说前几日帝庄主去相府大闹了一场,因为言语上侮辱了唐相,又被口口声声指责是个废物还勾引帝少主,那唐家千金才会气不过的提出要跟他决斗。”
“喔?原来是这样啊!只是那唐家千金也太冲动了,试问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赢得了威震一方的帝庄主。”
“怕是她不敢来了。”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台上,帝宗痕沉着脸冷笑:“哼!不敢来我也会把她揪出来!”
“谁说我不敢来?”
轻柔的声音带着一股自信从人群中传来,不小不小,却让那台下略有修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当即,众人顺着那声音望去,毕竟在场的人大多都只闻唐心之名,却不曾见过她,更不知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周围的百姓也因前面那些家族人员的回头而回头,上千道目光一一的落在那缓步而来的青色身影上面。
只见,那款款而来的曼妙身影出现在上千人的眼前,一袭素雅的青色长裙垂至脚跟,随着她步伐的走动而绽开朵朵裙花,往上看,浅色的青色腰带系住了她不堪一握的纤腰,不点而朱的樱唇微微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流转着惑人神采的黑瞳带着一股摄人的光芒,长及腰间的青丝仅用一条丝带随意的束着,虽然简洁,却透着一股优雅与自然,未施粉黛的倾城容颜更是让人误以为看到了误落凡间的仙子,在她的身上,虽然没有武之力气息的弥漫,却散发着一股尊贵与圣洁的气息,在她的身后,唐正宇和唐子浩父子并肩走着,后面则跟随着两名相貌出色的白衣女子,看到这样简单却极具震撼的几人,众人仿佛看见,她不是那无法修炼的废物,而是本就是站在巅峰处俯视众生的强者!
惊艳的目光,震撼的目光,不可思议的目光,一道道的落在她的身上,谁,都无法相信这个得天独厚的女子竟然被人称之为无法修炼的废物!这样出色的女子,单单气场就已经胜过了被誉为第一美人的苏若水,也难怪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帝殇陌会倾心于她,为了她不惜违抗父命拒婚!
“原来她就是唐心。”沐天佑惊艳的站了起来,锐利的眸光略显失神,目光一直紧随着她的身影移动而移动,这样的绝色,这样的气魄,当真是天下少见……
而苏家家主见沐天佑一双眼睛紧随着唐心的身影,那眼中的惊艳是那样的明显,不由的朝唐心看去,暗暗称奇:这女子当真了不得,不止让帝殇陌倾心于她,竟然让堂堂一国之君的沐天佑也流露出惊艳的神色。
与此同时,在相府客房中的帝殇陌幽幽转醒,突然间像想起什么似的,猛的翻身跃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已经感觉不到那股压抑着的疼痛,不由一怔,又见这里环境陌生,便起身往外走去,一见,才知竟然是在相府里。
这时,一名侍女端着水进来,他当即上前捉住了那侍女的手急急的问:“我睡多久了?唐心呢?她在哪里?”
“我、我家小姐去决斗场了。”
“什么!”帝殇陌一惊,当即放开了她提气往决斗场赶去。
唐心!唐心你坚持住!你要坚持住!我马上就到了!
因心惊,背后渗出了层层冷汗,眼中尽是惊恐慌张的神色,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用最快的速度往决斗场赶去,唯恐慢了一步唐心就会被他父亲给废了,从没有过像这一刻这样的心急如焚,恨不得能马上飞到她的身边,为她挡下那一切的苦难。
另一边,看着缓步而来的唐心,台上的帝宗痕虎目一眯,一抺异色在眼底闪过,快得无人察觉。
“来了就好,就怕你不来!”
唐正宇和唐子浩几人在台下静立着,看着这上千看热闹的人,再看台上一强一弱形成鲜明对比的两人,心下难掩担忧。虽然她说不用担心,但,帝宗痕岂是寻常人物?哪怕不用武之力他的身手也绝不是一般人就能对付的。
“爹,你说妹妹能不能打赢他?”
唐正宇脸色凝重的看着台上的两人,心下暗叹一声,沉声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相信她,支持她!”
“老爷,少爷,你们放心吧!小姐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夏雪轻声说着,眸光带着尊敬的看向台上那抺青色的身影,从当年遇到她的那一刻起,她就从没叫她们失望过,也不用她们担心,跟在她的身边越久,对她的能力也越发的佩服,就算今日她的对手是一方霸主,她们也相信,小姐一定能打败他的!
“我也相信小姐一定会赢的!”夏雨看皮笑肉不笑台上那抺青色的身影,打心底信任她的能力,别人不知道,但她们跟在小姐身边多年,对她的能力最清楚不过了。
闻言,唐正宇父子两人沉默着,他们也希望她会赢,但,如果真的输了,他们也会拼了命的护她周全,哪怕是不要这名声与地位,也要保住她!
暗暗的下了决定,屏着呼吸静待着。
“原来她就是唐心啊!长得真美……”
“皇城第一美人苏若水也及不上她的万分之一,这等美人,难道帝家少主会倾心于她。”
“只可惜,拥有这样的绝色的美貌,却无法修炼,只能是个普通人。”
“唉!可惜啊!可惜,这样的美人若是被挑断手脚筋,那真的是太残忍了。”
“谁让她竟然敢去惹帝庄主?那是怎么的一个存在?她这也是自找死路。”
“哎?你们看,那不是睿王吗?他竟然也来了?”
“哪里哪里?我看看。”
只见,人群后面,一袭墨色锦服的冷峻男子在数名护卫的拥簇下迈步而来,修裁合体的墨色锦服将他身上的尊贵气息衬托而出,狭长的凤眸深邃如一潭古井,似带着惑人的魅力一般将人深深的吸入,迷失在里面无法自拔,高而挺立的鼻子下,紧抿着的薄唇带着几分冷冽,他一手负于身后,一手置于腹部,无须言语,浑身上下自散发着一股摄人的威仪,这股威仪毫不逊色于久掌皇权身居高位的沐天佑,虽然自上次拍卖会上众人已经见过他,但今日他的再度出现,仍然掀起了一阵狂潮。
站在苏家家主身后的苏若水朝沐宸风看去,这一看,不由的一怔。他就是睿王沐宸风?上一回拍卖会她没去,因此也没见到他,没想到今日他却会出现在这里。
睿王沐宸风,传闻他的实力深不可测,无人知其深浅,更是极少露面,却不想今日唐心与帝宗痕的这场决斗竟能引起他的兴趣。
美目在他的身上打量着,越看,越发的觉得他与帝殇陌是两个不同的类型,而他无论是气质还是气势,抑或是容貌还是实力,都绝对在帝殇陌之上,只是,他太冷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冰寒之气,令人退避三舍不敢靠近他半分,这样的人,只能远观,不能触摸……
然而,沐宸风并不像他们一样的去到前面的台前,而是旁若无人的走到一旁,身后的护卫为他搬来一个座位,衣袍一撩的便坐下,也不与那些大家族的人客套问好,更没去前面向沐天佑见礼。
见他这样,原本打算上前去打声招呼的各大家族家主倒不好意思上前了,明显的,他就不想有人打扰,那身后的护卫在他的身边围成了一围,就算想要靠近也不行。
台上,唐心朝他看去,见他摆着那架势,不由暗地里撇了撇嘴,这家伙竟然也跑来凑热闹了,没准就是想来看她会不会出丑,瞧那身边围着的那些护卫,好似他有多金贵似的。
台下,沐宸风半眯着狭长的凤眸朝她睨了一眼,四目相对间,前者眼里的是不以为然,后者眼里的尽是看好戏的玩味,两人之间的那股火花随着视线的交接似乎噼哩啪啦的交锋着,却因相视的时间极短而无人察觉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变化。
相看两相厌,似乎说的就是他们现在这两人了。
没有理由的,觉得对方很讨厌,没有理由的,觉得对方很碍眼,没有理由的,想恶整对方不让对方好过,然,心之深处,细微的变化却是两人此时都不曾注意到的……
“唐心!”
一道焦急万分的声音似乎从天边而来,因声音中夹带着武之力的气息,以至于倘大的比试场周围的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这道焦急的声音。
只见,一抺蓝色的身影踏着轻风急掠而来,蓝色的衣袍随着身上武之力气息的涌动而拂动着,墨发飞扬,儒雅的面容带着惊慌与恐惧,当看到那抺青色的身影依然完好如裙的站在台上迎风而立时,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还好,还好赶上了……他真的怕,真的怕当来到这里时,看到的是她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样子。
“快看!是帝殇陌!”
有人惊呼着,惊愕的看着那抺飞疾而来的蓝色身影,那样的矫健,那样的出色,然,此时台上站着的,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却是他心系之人,他会怎么做?是帮他的父亲?还是帮唐家千金唐心?
因他的出现,众人的心头更是热血沸腾,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在跳动着,比试台周围的人声一再的沸扬起来,期待与激动的心情将这场决斗更是推向了高峰。
台上的帝宗痕一见他出现,蕴含着威严的面色沉下三分,因心情的怒火上升,周身的气息也随着阴沉下来,台上,一股压抑的威压慢慢的扩散而开,看着自家儿子踩着台下人群的肩膀跃上台来,不禁沉声怒视着他:“你来做什么?回去!”
帝殇陌看了盛怒的父亲一眼,快步的走到唐心的面前,双手张开以保护者的姿态面向他的父亲,眸光带着恳求的开口:“父亲,请您不要再为难她了,您明知道她不是您的对手,跟她动手,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父亲!”
唐心看着挡在她面前的他,眸光中划过一抺柔色,轻轻的推开了他:“你下去吧!我没关系的。”
“唐心!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你会死的!”他转过身紧紧的抓着她的肩膀用力的摇着。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自己的儿子却为了一个女人一再的忤逆他,甚至没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衣袖下,拳头紧紧的拧紧,青筋浮现,怒气更是让底下的人心惊胆战。
猛然的大步上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将他双手扣住扔到了台下一旁,沉声喝道:“把他给我绑起来!看着他别让他给我捣乱!今天,我非废了这个女子不可!”
“父亲!”刚站起来,帝殇陌就被两名中年男子扣住,另一人迅速拿来一条粗绳将他绑了起来:“少主,属下冒犯了!”
“放开我!放开!”他奋力的挣扎着,怎奈几人已经迅速的将他捆绑了起来带到一边。
不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幕的沐宸风勾了勾唇角冷笑一声,瞥了那台上的唐心一眼,又将目光落在盛怒的帝宗痕身上。那帝殇陌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将帝宗痕的怒火推上了极点,这根本不是救她,而是在害她,那个白痴女人,他倒要看看她会用什么方法避开一方霸主帝宗痕的拳头!
清眸朝台下众人扫了一眼,眼底掠过一抺幽光,只听她扬声道:“各位,今日我,唐心与帝庄主在此比试,若是我侥幸赢了比试,那帝庄主不仅要下跪向我父亲以及我道歉,更要从此听命于我,如若我输了,废物之名我自当亲口承认,以及,被帝庄主废掉手脚筋也绝无怨言!因此,还请在场的各位做个见证!”
清柔的声音从她的口中传入,那些没有退路的话语,让底下的众人怔然的看着台上一身风华傲骨的她,她的自信从何而来?她的狂傲是因为什么?这一刻,众人无一不对她心服诚悦,只为她的勇敢,只为她的这份傲然。
“哼!不自量力!”帝宗痕冷哼一声,负手看向台下:“就请各位做个见证,这小小丫头竟然敢挑战我的权威,我就让她知道后果是追悔莫及的!由于她本就是一个没有武之力的废物,所以,我与她便约定,这场比试不用武之力。”
唐心轻笑:“帝庄主,话别说太早了,你这样一声一个废物的叫我,呆会要是连我这个废物都打不过,那你岂不是比废物还要废物?”
一听她那毫不留情面的话,台下的众人都为她的胆大倒抽一口气,果不其然,便听一声怒喝响起,让众人的心头都猛然一跳。
“放肆!”
一声怒喝骤然响起,却压制着自己的怒气。若不是因为台下这么多人看着,他绝对会给她点颜色瞧瞧!虎目一眯,狠厉之色在眼底掠过,现在治不了她,比试之时,他一定要让她后悔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
台下沐天佑眼中光芒闪烁,那像发现猎物一般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台上一身风华傲骨的唐心,听着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他只差点站起来大声喝好!
这个女子,很独特,果然是够性格!
“帝庄主何须动怒?若是比试的结果是我赢了,这放肆二字就该是我对你说了。”她睨了他一眼,目光在台下众人身上掠过,最后落在沐天佑的身上,轻笑:“圣上,今早我与帝庄主的比试无须动用武之力,所以还请圣上帮个忙,把帝庄主的武之力暂时封住,不知可否?”
刚压下胸中怒火,却又再听到她这话,帝宗痕眼底厉色浮现:“本庄主向来一言九鼎!你竟然敢质疑我?”他贵为一方霸主,何曾被人这样侮辱?竟然还要封住他的武之力,这明显的就是怕他动用武之力去对付她!真是开玩笑!她一个小小女子,一根手指头就能将她掐死,竟然还敢如此放肆!当真可恼!
“我不是质疑庄主,而是人在遇到危险时,本能的就会使出体内的武之力,我不过就为了我的小命着想而已,若是庄主一个不留情的用了武之力来攻击我,那我岂不是小命矣哉?”
“你!”
“呵呵……”沐天佑站了起来,浑厚的笑声低低的传出,蕴含着威压的目光看向了台上,笑道:“唐心说的不错,人确实是在遇到攻击或者威胁时会本能的做出反应,这场比试本就不能动用武之力,既然如此,帝庄主,封住武之力与她比试于你又有何妨呢?”
闻言,帝宗痕眉头一皱,往台下看去,见众人正看着他,心下暗自思忖着,这才应道:“好!那我就暂时封住武之力。”说着,面转身台下的沐天佑:“那就有劳了。”
想要封住帝宗痕的武之力,对方必需拥有不俗的武之力气息,否则无法将他的武之力封住,更有可能因反弹而受伤,因此,这台下能将他的武之力封住的,估计也只有沐天佑了。
沐天佑蕴含着不明光芒的目光朝唐心看了一眼,这才提气一跃上了台,走到帝宗痕的身后将他的周身大穴封住,台下的众人只见他的指尖凝聚一股浑厚的能量气息在帝宗痕的背上点了几下,随着他收回手,帝宗痕身上的武之力也渐渐的消失。
“好了,两位,可以开始了。”他转身下了台,回到座位上坐下,深邃难懂的目光则落在驯两人的身上。
“帝庄主,请。”她浅浅的笑着,眸光闪动着的摄人神采让底下的众人都看痴了。
帝宗痕冷笑一声,猛然的移步上前,大手以手刀的方向就朝她的头劈了过去,这一招,虽然不夹带武之力气息,但也出手极快,力道十足,若真的被这一记手刀劈中,她必定当即昏过去。
然而,正当台下众人都掐着喉咙屏着呼吸为她担心时,却见她纤细的身影飞快的一闪,就着手刀落下的瞬间从他的大手下钻过,帝宗痕一怔,大手迅速一转就要去揪住她的衣领,谁知她只是一个脚步的移动,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失手了?是侥幸?还是她真的有两下子?
锐利的虎目朝她扫去,见她正笑意盈盈的站在不远处:“帝庄主,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否则,会输得很难看的。”
台下一角,沐宸风暗暗摇头,这个女人还真会气死人,竟然这样一而再的挑衅权威,她就真的那么笃定她稳赢了?
沐天佑好笑的看着她,越看越发觉她真的很有趣,真不知她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存心就想要帝宗痕难堪,但,不可否认的一点就是,她,唐心,真的引起他的兴趣了。
唐正宇父子紧张的看着台上的决斗,天知道刚才看到帝宗痕那一记手刀劈过去时,他们的心都险些跳了出来,却见她还一再的惹怒他,真怕他一发起狂来,下手太重会伤了她。
被捆绑起来的帝殇陌眸光中尽是担忧的神色,目光一直落在台上唐心的身上,唯恐她会被伤到,恨自己把事情变成现在这不可挽回的局面,更恨自己无力去阻止这场决斗,无论是谁胜谁负,那结果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暗中想要解开绳子,谁知却被身后的几名中年男子发现:“少主,得罪了。”声音一落,一记手刀随着劈落在他的颈部,帝殇陌没想到那几人竟然敢这样做,双目怒瞪,想要开口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台上,帝宗痕听了她的话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好你个唐心!我倒要看看你竟然有什么本事让我输给你!”浑厚的笑音骤然而止,矫健的身影如一头被激怒的雄豹猛然往前一窜,一记锁喉的招式夹带着凌厉之色便朝她的喉咙扣去,虎目中的狠厉与杀意迸射而出,周身的戾气与狠厉让底下的众人见了都不由冷汗直冒心惊胆战!
“心儿!”
“妹妹!”
他想杀她!他是真的想杀她!
台下众人心头不约而同的浮现这么一句话,那帝宗痕是真真切切的被激怒了,哪怕是武之力被封住,他想杀她也是轻而易举!唐心,那个集天地精华,一身风华傲骨的绝色女子,这一回真的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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