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端着一个小沙锅转过了身,朝那桌边走去,而唐心这才看清了他的容颜,那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名男子的俊美与气质?只知道,他仿若天上星辰般的耀眼,俊美如仙,气质却又低调毫不显张扬,他的肤色不似一般男子的古胴,而是有些偏白,是那样像久病缠身而显出的那种苍白,只是,唇却是殷红的,他身上的气息很是干净,就像是从未沾染鲜血一般,给人的感觉很是舒服,尤其是那双眼眸,清澈见底,带着一丝丝令人沉迷的温柔。
这是一个白玉般的男子,在他的身上仿佛能感觉到宁静的气息,能让人轻易的缷下防卫的心。
“早饭好了,过来吃吧!”男子把小沙锅放在桌面上,抬头冲她一笑,清澈的眼眸对上了唐心探究的目光,俊美的脸上露出了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
听了男子的话,唐心一怔,清眸微闪着,定定的看着他:“你知道我在这?还为我准备早饭?”
“嗯,昨晚就知道了,见你在调整气息就没打扰,身体好点没?”他的声音温柔而轻缓,像春风一般轻轻的拂过,语气自然得像与唐心是相识已久的朋友,如果是别人看见了,一定不相信这两人才第一回见面。
昨晚就知道?她心一怔,昨晚她并没有感觉有人出现在她的周围,但这男子却是昨晚就见到她了,还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由的,朝他看去,细细的打量着,却发现,对方的气息如同一汪深潭,窥不见底。
“好多了。”她走过去,自然的在桌边坐下,看着桌面上的菜,闻着那散发着阵阵令人嘴馋的菜香味,她不由的露出了一抺笑容:“很少看到男人会做饭,而且还做得不错。”
男子一笑,声音不紧不慢,道:“我的厨艺是我娘亲教我的,现在娘亲不在了,自己想吃时就动动手。”他说着,一边拿起一旁的碗给唐心盛了一碗沙锅粥:“里面还有两个小菜,你先吃,我再去端。”
“谢谢。”她接过他手中的白粥放在自己的面前,轻声道了声谢,看着他转身进入里面端出了两个小菜放在桌面上,她笑问:“你都是这样不问来历就请人吃早饭的吗?”
“我这院子平时不会有人来,你算是这里的第一个客人。”男子温和的笑着,自己也盛了一碗粥,拿起筷子,道:“试试吧!都是一些家常小菜。”
“好。”
她点了点头,夹起了摆在面前的小菜,那是咸菜炒鸡蛋,切碎了的咸菜和鸡蛋混在一起,然后用油炒熟,成了一片一片金黄色的咸菜鸡蛋,这道菜酸中带咸,又有鸡蛋的香味,也有咸菜的开胃,配上白粥,最好不过了。
另外的一道是青菜,一道是炸的咸花生米,一道是炒虾球,几个小菜配要白粥,这样的家常便饭最好开胃了。唐心本来就饿着肚子,对于喜欢吃的她而言,看到美味的饭菜心情也会跟着轻快起来,不用对面的男子再说什么,她便不客气的动筷吃了起来。
看着唐心吃得津津有味,男子目光一柔,唇边绽开了一抺温柔的笑意,也夹起了一些咸菜炒蛋放进碗里,细咽慢嚼,像一位贵公子一般,一举一动皆散发着一股迷人的优雅气息。
两人静静的吃着,也不言语,只是,当唐心碗里的粥吃完时,男子自然的接过,帮她又盛了一碗,看着碗里的粥,唐心笑了笑,道:“我可是好久没吃两碗粥了,等会吃得太饱可就走不动了。”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若不急着走,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
闻言,唐心一笑,问:“我叫唐心,你呢?”
“纳兰若尘。”
“星辰的辰?”
“呵呵,星辰的辰?怎么可能呢?星辰的辰,高高上在,悬于夜空之中,熣灿夺目,而我,只是尘土的尘,轻如尘,渺小而细微。”他轻笑着,语气虽然云淡风轻,但却隐隐透着一股悲戚之意。
唐心目光微闪,纳兰这个姓与她本姓相同,这个纳兰轻尘,会不会跟他所要寻找的纳兰家族有着什么关系?从他的语气中不能听出落寞孤寂之意,那是一种悲凉,像是看透了人生的悲凉。
“轻尘不染真君子,超凡飘逸云中仙,这两句话我觉得跟你蛮配的,你的气质干净得让人惊讶,若尘,清雅若尘,这名字真是好。”她笑了笑,清眸对上了他错愕的眸光,道:“吃饱了不能久坐,我就先告辞了,谢谢你的家常早饭,真的让我胃口大开。”她轻拂衣袍站了起来,面带笑意的说着。
“你要走了?”他微怔,心中竟生出一抺不舍,不知为何,他给他的感觉很是亲切,让他想要挽留。
“嗯,我要离开了,很高兴认识你纳兰若尘,我们有缘再见了。”她轻笑着,脚尖一点,跃身飞离地面,当纳兰若尘再看去时,唐心已经站在了那墙上面。
“保重。”他缓声说着,露出了一抺柔和的笑意,脑海中回荡着唐心所说的话,心头划过了一抺暖意。
飞身离开,唐心直接便是出了城门,初入飞仙界一切都充满着危险,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中,她的实力在这里并不能算得上什么,所以,她得找个地方再努力修炼才行。
那夜击杀了那名仙者级别的强者她只是侥幸取胜,如果再来一名强者的话,只怕她想要抽身离开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昨日只是穿上了银雪战衣竟能引来那些强者,她不得不说,神皇器果然是神皇器,真的是非同一般,一出现那股光芒与气流竟能让那城中的强者感应得到,看来,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她以后不能轻易的使用那件银雪战衣,否则,只怕会为她招惹来不少麻烦。
离开了那城镇,她专往深山老林而去,打算再炼制一些丹药出来可以防身,以及提升自己体内的灵力,当她在茂盛的树林中落脚后,休息了片刻,用神识查探这周围没有人之后,这才从空间中拿出的炼炉,又在空间药田中取出了所需要用到的灵药摆放在一旁,运用了本命火焰点燃了真龙鼎,开始着她的炼丹步骤。
与此同时,在飞仙界的另一边,进入符箓仙门中的天音正在符箓室中与众多弟子一同画着符箓,她的容颜被唐心易容掩去,此时的容易只能算得清新,在一堆的仙门女弟子当中若不仔细寻找的话还真很难发现她,尤其是她每回上这符箓课时都异常的认真,很是下苦功,再加上她在这方面的天赋也非同一般,经过发掘,天赋也被激发了出来,经过门中导师的指点,她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十张中只有几张成功,而是,现在的她画十张就有十张是成功的,这一惊人的天赋,让同门的不少师姐师妹妒忌死了,一找到可以收拾她的机会自然也不会放过她。
“顾天音!把这些画好的符箓送去给师尊过目!”一名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一副趾高气昂的将一叠符箓放在天音的面前,一手叉着腰,道:“你要小心一点,不要弄出什么意外来了,这些可都是众名弟子所画的符箓,今天就要上交的,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的皮就得绷紧了!”
低着头手指沾着朱砂正在画着符箓的天音抬头看了那些符箓一眼,道:“知道了。”说着,又再度低下了头画着符箓,由始于终都没正眼看过那个女子一眼。
如此不被重视,那名女子气得美眸冒火,娇叱道:“你不知道师姐跟你说话要抬起头来看着吗?是谁教的你?这么的没礼貌!”
天音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抬起头时却是露出一副胆怯的样子,朝周围看了一眼,小声的说道:“白师姐,现在是画符箓的时间,这外面的钟声还没响呢!你就在这里大吵大闹的,要是让金导师知道了,少不了一顿训。”
“你!”
姓白的女子喉咙一哽,竟是就不出半句话来,她朝周围看了一眼,眼底划过一抺惧意,那位金导师严厉得很,尤其人又古板,如果栽在他的手里只怕真的少不了一顿训,当下,咬了咬牙:“钟声响后把那些符箓送过去给师尊!”
“是。”她应了一声,目送着她离开,唇边这才扯出了一抺笑意。
她所在的这个仙门以符箓为主,她们有着一个师尊,共他的则只能称之为导师,每一位导师所教的都是不同类别的画符技巧,师尊与导师这就两当于一两个级别,导师如果想要正式收徒,那就得有符箓宗师的徽章才行,否则,也就只能在仙门中担任导师的职位。
她因为是拿着推荐信来的,因此也被收录于内门之中,成为内门弟子,平时所学都是一些核心的,真正有用的符箓之术,来这里快一年了,她的符箓之术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不过,她牢记着唐唐和萧轩尔的话,不能太出风头了,否则会惹祸上身的,因此,她现在虽然画符箓时百分之百能画成功,但在众多人在的场合上她也知道收敛一些,她来这不是来出风头的,她是来学习符箓之术的,能够精准的掌握符箓之术对她来说才是最为重要的。
“咚!咚咚!”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敲钟的声音,原本手点朱砂的弟子们也停下了手,规规距距的在位子上坐直了腰,看着那从外面进来的那名中年男子,符箓门中出了名严厉古板的金导师。
“下面我给你们布置一下功课,三天之后的课程上,你们每个人都要交上十张七阶灵兽符,如果到时谁没完成的就自行到苦思崖静修三天,直到画出为止!你们都听清楚了吗?”台上的中年男子沉声喝着,威严的声音传入底下的每一个弟子的耳中,只见众名弟子当即一应。
“听清楚了!”
“好,现在下课。”中年男子将桌上符纸和朱砂收起,这才迈步往外走去。
天音抱起那些符箓就往外走去,而就在她走出室中不久,后面的几名女子便围在一起。
“怎么样?安排好了吗?”
“师姐放心,安排好了,她一定不能安然的把那些符箓交给师尊的,如果符箓弄掉了或者湿了,到时她少不了一顿责罚,到时就算是师尊再护着她,她也一定会受处罚的,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不过,这顾天音看着呆呆的,但有些也很精的,我们设计了好多次都没整到她,这次会不会……”
“你说什么呢?她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怎么可能每次都躲过去?再说,这一回可不是女弟子去对付她,我可是让门里最好色的那几个家伙去对付她,你们说,她还能躲得过吗?”女子嘴角扯出一抺狠毒的笑意,让那旁边的两人看了不由的心头一颤。
“师姐,让那些人去,这、这不太好吧?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怎么办?”其中一人有些担忧的问着,心下有些犹豫不决,那几个好色的家伙她们都是有所设耳闻的,这顾天音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若落在他们的手中,只怕……
“哼!有什么不好的的?谁让她第一天进来时就跟我作对?这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那姓白的女子冷着声音说着,不以为然,反正就算出了什么事她也有后台撑着,一个小小顾天音,能奈她什么何?
当天音往她师尊所在的山峰走去时,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敛下的眼眸中划过了一抺冷意,唇角也扯出了一抺冷笑来,她从空间中抽出了几张符箓拿在手中,以防着不时之需,这里是小道,并不是弟子经常走的地方,平时就也不会有什么人出现在这里,如果在这里下手倒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她抬眸看着前方,还有好远的一段距离才到她师尊的山峰,也许是因为她是拿着推荐信来的关系,也许是因为她本身在符箓方面有着不俗的天赋,师尊待她很好,只要她有不明白的地方师尊都会为她指点,她能进步神速,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师尊,因为师尊是真的很用心在教她。
“嘿嘿,你就是顾天音?”
就在她沉思着时,几道声音传入耳中,那带着猥琐的男声让她皱了皱眉头,停下了脚步朝那几人看去,在看到那几人时,目光一冷,她在这里面也快一年了,自然认得他们三人,听说这三人是用钱财买通关系进来的,品性不好,也正因为如此,符箓门的峰主们都不愿意收,因此,他们也一直只是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是不能进来的,你们三人是如何进来的?”她冷着声音问着,其实心下也明白,定然又是那姓白的搞的鬼,她不就在第一天进仙门时不小心害她被黄蜂扎了几下然后她把她推进泥塘里了吗?她就记恨到现在,一找到机会就跟她过不去,真是心胸狭窄的女人。
“你不用管我们是如何进来的,顾天音,有人让我们好好收拾收拾你,你说,你是乖乖自己过来呢,还是让我们自己动手?”三人分三个方向一步步的走近,低低的笑声,不怀好意的眼神,让她心中浮现了一丝杀意,只是,下一刻,她眼中的杀意敛去,却是浮现了几分的惧意与惊慌。
“你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不是外门弟子来的地方,要不然,要不然让导师们知道了,定然饶不了你们。”她声音颤抖着,抱着怀里的符箓步步后退着,一副受了惊恐的模样看着他们三人。
“哈哈哈,导师?导师有什么了不起的?虽然我们的品行是不怎么好,但是你看,有钱使得鬼推磨,我们还不一样成为这符箓门的弟子?就算我们把你怎么样了导师他们又会说什么?到时只要拿钱捂住他们的嘴,他们就什么也不会说了,你知道不?在这世界,除了实力说话之外,还有钱财。”
“你们怎么能这样说导师,你们、你们太可恶了!”她愤怒的瞪起了眼睛,却又像小兔般红着眼睛惊吓的退后着。
“呵呵,这里面的导师本来就没一个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要不贪钱,哪会有我们这些人在这里面作威作福?内门又怎么样?本少爷想进来,还不一样轻而易举的进来了。”那男弟子一脸不以为然的说着,只是,他的话才一落下,一声暴喝便从身后传来。
“放肆!”
怒喝的声音一落下,只见三道符箓飞出,化成了三道风刃袭向了那三名男弟子,快如风的速度让人根本就没应不过来,就算是天音早知道那人就站在那暗处看着,也不免错愕非常,看着那三名男弟子被那三道风刃伤得遍体鳞伤,惨叫不已,她不由怔了怔,朝那随着步出来的身影看去。
走出来的是一名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正是那位严厉又古板的金导师,只见他此时面上满是怒气,双眼盯着那地上被那道风符伤得站不起身的三人:“真是狗胆包天了!是谁允许你们这些外门弟子进入内门来的?还想以三个男人欺负一个内门女弟子?还辱骂导师?我看你们是吃了豹子胆了!真是混帐东西,堂堂符箓门竟然收了你们这样的人渣败类!”
“导师饶命,导师饶命,不关我们的事的,不关我们的事的。”三人见竟然是那出了名严厉的古板金导师,吓得一张脸都白了,这符箓门中的导师如果说有一个不贪钱财的,那就非这金导师莫属了,他是出了名的铁面,这里面的导师就数他一个人向来独来独往,听说他还曾跟某个峰主就因弟子的事情而争吵,丝毫没有相让,栽在他的手里,可想而知他们的下场会是怎么样。
一听这推卸责任的话,他的脸更黑了,怒喝:“不关你们的事?难道关顾天音的事?是她叫你们欺负她的?是她让你们在这半路拦住她的?”
“不是不是,是白莲让我们做的,她说她看顾天音不顺眼,要给她点颜色瞧瞧才让我们对付她的,导师,金导师,我们知道错了,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三人连忙爬了起来,跪地求饶着。
“白莲?”金导师目光一眯,皱起了眉头,扫了那三人一眼,喝道:“就算是受他人指使,你们也罪不可恕!跟我去执法院见执法长老,我要把你们三个赶出符箓门,至于那白莲也一样不能放过!走!”
听了他的话,三人都吓软了脚,哪里还站得起来,只见下一刻,金导师从空间中拿出绳子将他们捆在一起拉着就要走,这时,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呆站在那里的天音道:“你顺便跟你师傅说一声,我有点事处理,晚点再过去找她。”说着,迈着步伐拉着他们三人便走了。
天音回过神来,怪异的看了看那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那手中的几张符箓,脸上露出一抺笑容,将符箓收起,迈步往山上走去。如果那金导师没来,她会用她手中的灵兽符箓对付那三人,被她的灵兽符追着的,不死也得成重伤,不过,既然有金导师出面,她倒是省起了几张符。
哼着小曲,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山上走去。来到那山峰上面时,看到那端坐在桌前的白衣女子,她的师尊听说已经近四十来岁了,不过那容颜看起来反倒只像是三十岁的女子,浑身散发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韵味,在这仙门中也算是一个出名的美人,尤其她在这方面的符箓造诣还不低,更是很受人敬仰。
“师傅。”她站在门外唤了一声。
“嗯,进来。”桌边的女子头也没抬,她的声音微冷,身上的气息也显得淡漠,有着一种薄情的气息,其实,她也就是这样的人,对每个人都是这样,不冷不热,不愠不火。
“师傅,我把今天众弟子的符箓拿上来给您。”她将符箓放在桌上的一旁,看着她在画的那符箓,有些诧异,不知那是什么级别的符箓,因为,这样的符箓她没见过,手才要伸回,却冷不防的被她师傅捉住。
“师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