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卖鸡仔的?"老二不悦的看着街道,今天不是赶集的日子,所以除了街道两旁的鳞次栉比的商铺,几乎没有看到卖鸡仔的。

  "爹,怎么办,没有鸡仔卖?"凌天阳也不知道怎么办,现代的都市哪天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可是这个偏僻的小镇却不是。

  "这个,这个··········"凌文笙一个大男人他哪里知道该怎么办,憨厚的脸上露出一抹红晕,女儿儿子好不容易问他个问题,可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凌天阳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古代啊就是这样,很奉行男主外,女主内,所以凌文笙一个大男人你让他下地种田那没的说,肯定是一把好手,但是,关于一些小事情,他就一问三不知了。

  "算了爹,我们回去让娘去问问,看看哪家有鸡仔卖。"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老二紧张兮兮的问凌文笙,他第一次来镇上,不想那么早回去。

  "爹,哪里有卖冰糖?"凌天阳想难得来一次镇上,要不先去问问糖怎么卖,到时候自己真想酿葡萄酒的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冰糖?阳阳,那可是稀罕物,我们镇上也只有一家在卖,贵得很!"凌文笙不解的看着女儿,买糖干什么?

  "爹,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们先去看看吧!对了爹,娘昨天让你买什么了吗?"凌天阳兴奋得想直接老者凌文笙和老二去买糖,一张削瘦的脸上满布喜悦。

  "你娘没让我买什么啊?"凌文笙抠抠脑袋,昨天秀英确实没让直接买东西啊,阳阳这么问,难道秀英真的有东西想买,那她怎么不跟他说呢?

  "哦,这样啊,那爹,我们买头猪崽回去喂吧?"现在喂猪过年的时候还不能杀来吃,但是,想要发家致富靠五倍子真的不行,还有酿酒,他们家要是连粮食都没有,她拿什么酿,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嘛。养头了猪既可以卖,也可以自己杀来吃,猪粪可以肥田,好处多多啊!

  "猪崽?阳阳,我们的钱好不容易···········"

  凌天阳知道凌文笙是有些舍不得了,在她的记忆中,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钱,其实这些年要不是时不时有王氏的娘家接济,他们家这么多孩子,能活下来的真不知道有谁。

  "爹,你想我们买了猪崽把它养大,然后卖钱,这样一来,我们家的钱不就越来越多了吗?"凌天阳生怕凌文笙脑子反应不过来,挽着他的手,仰起小脸期待的说道。

  "呵呵············是这个理,那我明天就去你外祖父家问问,他们那边应该有!"凌文笙憨厚的一笑,立马就答应了。"只是···········阳阳,我们家养得起吗?"养猪本来就是庄稼人的大事,有哪个庄稼人不想养猪,只不过没钱罢了。

  "爹,你放心,虽说今年大旱,但是我们家两亩旱地不可能一点包谷也没有吧!再说,我们不需要全部喂粮食,我跟老二还有老三可以去打猪草,应该没问题。"凌天阳还有一个可能没有告诉凌文笙,要是今年他们家的包谷有些的话,她不准备拿去交秋税,拿来酿酒,酒糟可以喂猪,也可以拿来喂鱼,只是他们家没有鱼塘,不仅他们家,整个芭蕉窝没有哪家有鱼塘。凌天阳这些事情现在也只能想想罢了,他们家不可能一口就吃个大胖子。

  凌文笙心里还是有点打鼓,但是一想到怀里的三两银子,又觉得这有可能,便点点头,带着凌天阳和老二去了一家名叫来财的杂货铺,据凌文笙说这家便是招福镇最大的一家杂货铺,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对于这话凌天阳直接忽视掉,笑话,什么东西都有,有北京烤鸭、有蛋糕吗?真是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凌文笙还说,这家杂货铺的掌柜就是镇上王员外家的女婿,凌天阳嗤笑一声,怪不得他家是镇上最大的一家杂货铺,原来还有裙带关系。

  他们一行三人刚走进来财杂货铺,一个小二模样的青年男子就将他们拦在门口,趾高气扬的说道:"你们干什么?不知道这是来财杂货铺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随便能进的吗?"小二一看进来的三个人,穿的尽是打补丁,一看就不是有钱人,能买得起什么?

  凌天阳怒了,他丫丫的,在这个地方重生了快一个月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要是换在现代,她肯定投诉去了,难得跟他废话。但是这里不是现代,于是她双手叉着腰,冷笑一声,说道:"我们不能进?你一个下人都能在里面,我们为什么不能进?你以为你鼻子上插着一根葱,我就不认得你了吗?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凌天阳从来都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说的你妈都不认得你!小二被凌天阳的话气得脸色苍白,他可是此处掌柜的侄子,竟然说他是下人,扬起手就要甩凌天阳一巴掌,凌文笙和老二走到凌天阳跟前,挡住小二的手。

  这次凌天阳真的生气了,尼玛,说不过就要打人,真他奶奶的不是人!怒火“噌”的一声便窜了起来,一步走到小二的面前,小二的手背凌文笙抓在手里,小二那里挣得脱,怒气冲冲的看着凌天阳,"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最好不要在我们铺子里面打架,不然·······哼哼······我告诉你们,员外也可是我堂哥的外祖父,要是你们得罪了我们,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小二的话让凌天阳想也不想的一巴掌甩了下去,打的她手生疼,顿时,小二脸上五个鲜红的拇指印,胸膛上下起伏,"好,好,你敢打我,好,坤哥!"

  "阳阳,你怎么············"

  老二没有说话,紧紧护着凌天阳,凌文笙虽然有些责怪的看着凌天阳,但是也怕小二恼羞成怒,赶紧护着她。

  小二扯开嗓子一嚎,很快变出来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为首的男人一出来便急切的问道:"晓春,你怎么了?"

  "坤哥,他们几个在店里捣乱!"小二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凌天阳他们。

  "什么?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我们来财捣乱?"坤哥是个身材较矮,但是却长得很粗壮的男人,几步走到凌天阳他们跟前,"便是你们捣乱?"

  凌天阳也知道自己那一巴掌惹了祸,赶紧一步走到坤哥的面前,将老二和凌文笙护在后面,对着小二就说:"怎么?你打不过我又想叫人来跟我打?你们来财原来喜欢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啊,今儿个我算是长见识了!"

  "什么?晓春,你没打赢她?"坤哥鄙视的看着晓春,脸上还顶着巴掌印,眼前这个瘦巴巴的小丫头他都打不过,真是丢人。

  "不是,坤哥,我············"

  "我什么我?坤哥,一看你就是个懂理的,你说说,我们进来买东西,他狗眼看人低,不让我们进来,这,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吗?我一个小丫头,哪里说得过他,没想到他还要动手打我,我爹看不过去,只好抓着他的手,我爹身体不好,我怕他力气太大了,伤了我爹,便上去阻拦,没想到一不留神,就不小心··············"凌天阳说完,还作势哭了起来。

  坤哥先被凌天阳那句一看你就是个懂理的人给高兴的,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他,只有那些读书的,才被人们说他们懂理,没想到现在自己也成了懂理的人,但是后面一听,眉头越皱越紧,晓春是什么样的人他能不清楚吗?今日要不是陪着权哥儿来这里,晓春也不一定仗势欺负人家父女三人,当下,坤哥便朝身后的人递了个眼色,沉着脸对晓春说道:"这事还是交给权哥儿吧!"

  权哥儿就是这家铺子的少东家,今日刚从外祖父家回来,他们几个便是送少爷回来的,不然,晓春哪来的胆子敢动手打人?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这声音,晓春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眼中带着些恐慌,低着头不敢看从店里走出来的人。凌天阳一听这声音,清爽中带着男子变声期独有的沙哑,一看,果真是个小男生,长得还行,就是脸太白了,身上穿着暗绿色绣花缎子,头发高高拢起,一只白玉簪子插在中央,一看就是现代说的小白脸,不过,他没有小白脸帅!

  坤哥走到小男生的身边,将刚刚凌天阳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给他,小男生越听脸越黑,到最后狠狠的一拍柜台,柜台上的算盘微微震动了一下,"要不是看你是我的堂弟,我绝对不会留你!"

  "坤哥,回去告诉我娘,我要辞退他!"小男生转头对坤哥说,刚刚他在里屋看账簿,听到老张叫他这才出来。其实他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说他们家门槛高,连买东西都要看人,可是一直不知道原来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便是他的堂弟。

  "堂哥,你听我说,我刚刚···········"晓春急得不行,刚刚他就想说,但是被哪个臭丫头打断了,她那老爹像有病的样子吗?那力气,大的像头牛似的,还有,哪个臭丫头才不是不小心打他的,他就是故意打的。

  "爹,你有没有怎样,爹,你不要丢下我们啊!"凌天阳急得不行,哼,她就是要好好惩罚一下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只是委屈了她爹。

  凌文笙开始的时候还是懵的,他根本不知道阳阳哭什么,什么他怎样了,他很好啊,但是看到老二的眼神,还有阳阳那双在他腰上的手,立刻就跟凌天阳说他有些头晕!

  杨得权刚才根本就没注意到店里还有一个瘦瘦的小丫头,这下听到凌天阳的话,这才抬头看她,一身灰布做成的衣裤,脚下穿着一双破布鞋,但是看起来很干净,很清爽,发黄的头发被凌天阳随意扎在脑后,因为没有头绳,所以用的是前两天王氏做衣服剩下的粉红色碎花布,额前的刘海很长,几乎遮住了她的双眼,其实,这是凌天阳故意为之,人们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要是有人从她的眼睛看出她不是本尊,那这事可就闹大了!

  杨得权用略带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凌天阳,这姑娘,怎么哭的这般大声,凌天阳脸上还挂着泪珠,看到杨得权愧疚得很,连忙吩咐人将晓春带下去,对凌天阳说道:"这位姑娘,真是对不住了,今天的事情我们来财杂货铺一定会好好处理!"

  凌天阳没有理会杨得权,和老二一起假意将凌文笙扶到杂货铺里,坐下,"哦,只要我爹没事就行了!爹,你还难受吗?要不要喝杯水?"

  杨得权见状,自己过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凌文笙,弄得凌文笙不好意思极了,凌天阳看到杨得权的所为,恩,这家杂货铺也不是没好人的。假装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收敛住哭声,这才沉住气问道。

  "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冰糖?"

  今天本来就是来买冰糖的,被哪个讨厌的小二一扰,差点忘了正事。

  "冰糖?我们这里怎么会没有,坤哥,你去把冰糖拿来给这位小姑娘看一下。"杨得权一惊,这冰糖可是稀罕物,这个看起来有些清苦的小女孩买得起吗?不过,秉着客人就是错的也是对的的杨得权还是微笑着吩咐坤哥将冰糖拿来。

  看到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冰糖,凌天阳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心里也不再嘀咕了,笑米米的接过去看了一下,问道:"这个怎么卖的?"

  "咦?你要买?若果是你的话,那就以本钱给你吧,算是给姑娘和令尊压惊了!六十文一斤!"

  "天啊,这么贵?阳阳,我们·············"凌文笙不知道凌天阳拿来干嘛,一听六十文一斤,就想一把将冰糖扔出去,他们辛辛苦苦了这么多天,才得了三两银子,这个东西小小的一包就要六十文。

  老二看着凌天阳没有说话,昨晚他们还说了要相信姐姐,姐姐说了要送他去上学,还有学医,他相信她。

  果真是很贵啊,这里的猪肉也才十七文、十八文一斤,这个冰糖竟然要六十文一斤,"你们还有多少?"

  这下连杨得权也不淡定了,急忙对凌天阳说道:"姑娘,我们店里有十五斤,你········"杨得权想说你有那么多钱吗?今年大旱,很多地方颗粒无收,他们招福镇差不多,人们别说钱了,就连吃的也没有,他们铺子要不是有外祖父撑着,肯定也垮了。现在,这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小丫头难道是他们的大主顾?

  "你想问我有没有那么多钱?还是想问我能不能做主?"凌天阳直直对上杨得权,转而看着凌文笙和老二,凌文笙微微犹豫了一下,重重的点点头,心想,反正这些钱都是阳阳赚的,就算被她败完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现在我还用不着,何况,你们只有十五斤根本就不够!"

  凌天阳话一出口,整个来财杂货铺都安静了下来,坤哥等四个人纷纷不屑的看着凌天阳,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就吹吧!

  杨得权看到那双真诚的眼眸,微微定了定神,"姑娘,只要有钱,你要多少,我们来财杂货铺就为你提供多少!"

  "这么说吧,我也不知道要多少才够,但是,十五斤肯定是不够的,我知道你们可能不相信我,所以,我可以交些定金,我们在写张条子,怎么样?"

  "好!"

  "另外,我还要陶缸,没有用过的,新的,大概这么大。"凌天阳用手比划了一下,"要五十只!"

  "好!"

  出了来财杂货铺,凌文笙再也忍不住问道:"阳阳,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老二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凌天阳,凌天阳抱着凌文笙的手,说:"爹,要是我们今年能成功,那么明年我们家买些地将不再是梦想!但是现在,等回家之后我会好好跟你们说。现在,我们去买些肉回家吧!对了,还有老三跟小四的糖葫芦!"

  刚一回家,就看到三婶在跟王氏在院子里说话,王氏手中拿一只鞋底,正在纳,熊氏的手里拿着一只鞋垫,两人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凌文笙去还牛车去了,带去的还有十文钱,这是租车的费用。

  "娘,我们回来了!"

  "阳阳,你们回来了,你爹呢?饿了吧,来,娘去给你们盛饭去!"王氏放下手上的活计,朝凌天阳身后看了一眼,"爹还车去了!"听到凌天阳的话,她才去厨房盛饭去了。

  凌天阳将背篓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老三和小四两人紧紧围着凌天阳,只要她走一步,后面两个小鬼就跟着走一步,气得凌天阳哭笑不得,直到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这才欢天喜地的跑到院子里面,小心的舔舐着红红的糖葫芦。

  今天天气不错,夕阳的余晖火红火红的,看来明天有是一个艳阳天,院子里面有一张破木桌,四周围着四块石头,凌天阳和老二就在院子里吃起了饭。

  "娘,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还说什么?不就是你四婶又出幺蛾子了!这次回娘家了,我就说嘛,那天四叔那么对她,她怎么可能静得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