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凌天阳当做听不到,里面,说好的有,说不好的也有。在这个时代,人们眼里的孝悌那是头等大事,所以当听到凌文福和熊氏的申诉时,大部分都骂凌天阳,说她不孝顺。
凌天阳也不想管那么多,现在,她只想将铺子前面的一堆人弄走,看着凌文福还有熊氏她就闹心!
“三婶这是说的什么话?”凌天阳觉得很疲惫,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她四婶是个厉害人物,现在才知道,她这个三婶也不是个好人。难怪人家说会叫的狗不咬人,她三婶平时安安静静的一个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跳出来咬你一口。“三婶,小叔上次欠的钱大部分都是我娘他们拿的,我一个嫁出去的姑娘,有什么由头为你们出头?如果三婶你们实在拿出来,也可以学着小叔的,回去找爷爷和奶奶,还有我爹和四叔他们,你们在我一个晚辈这里闹着,这又是什么话?”
凌天阳毫不留情的将实话说出来,不管上次的钱到底是凌天阳拿得多还是凌文笙拿得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凌天阳再也不想揽他们的烂事。这些日子秋抢,几乎全部的农民都忙得热火朝天,他三婶倒是有空,又是赌钱,有事去青楼,还真看出来是这么一个大人物啊!
“易先生,麻烦你将他们请出去,我们今天不做生意了。”凌天阳说完,靠在燕天珣的怀里,不再说话了。
看出来凌天阳的疲惫,燕天珣很心疼,低头轻轻的揉了一下她的太阳穴,轻声说道:“媳妇儿,既然觉得累我们进去可好?”
凌天阳闷闷的点点头,现在她只想当一只藏着脑袋的母鸡,闭着眼睛,不去看,不去想,任由燕天珣一下子将她拦腰抱起,进屋去了。
后面来的袁大夫他们,看到围在一起的这么多人,加上现场还有伤患在,他稍微问了一下,就问出来了。袁大夫也有点心疼凌天阳,自从那个小丫头发家以来,他们家的三姑六婆都找来了,这不,连赌钱输了,去青楼没钱都来找她,真是无耻啊!
袁大夫在镇上的威望很高,加上他本人就是那种老顽童性子,没什么架子,镇上哪个不敬重。只见袁大夫走到铺子前面,大声说道:“你还真是好意思?赌钱输了找你侄女,去青楼找姐儿没钱了耶找你侄女,怎么着?你是觉得你侄女好欺负还是怎么的?”
“哼,真是无耻之极,那是你侄女,不是你女儿,何况人家已经嫁人了,还真的拉下这脸来找你侄女,你羞不羞啊?”
袁大夫说完,还很形象的用手指在脸上画了画,眼神里满是鄙夷。
袁大夫话一说出完,人们的风向标立马就变了,大家不是指责凌天阳了,反而指责凌文福一家人去了,当然,被骂的最多的还是凌文福本人。甚至有人说道:“原来是他啊,被打成这个样子,我还没有认出来,这个男的好几天前就歇在红梅楼了,我听到红梅楼里面的龟、公说,这个男的在红梅楼里面天天晚上点的都是他们楼里的头牌,那架势,说是大人物!”
“可不是嘛,刚刚没注意看,这个男的可不是在上个月特别牛气的那个吗?”
“是他啊!原来那天我在赌坊门口看到那个大人物就是他啊!”
“什么门口,二狗子,居然敢去赌钱?看老娘打不断你的狗腿············”
这时,人群中一个胖胖的女人揪住最后一个说话的男人的耳朵,将他拎回家去了。
跟在袁大夫身后的沈文韬夫妇两,相互对望了一眼,他们两个都是上流社会的人,大家就算在这么恶心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整出来,像这回的事情,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说实话,夫妻两个觉得有嗲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罗瑞看着燕天珣抱着凌天阳进屋去了,神情微微有些落寞,这次他没再进屋去,而是趁着大家不注意,转身进了人群,走了。
见正主都走了,易先生也不是光拿钱不干事的人,当下便对熊氏和她的两个孩子说道:“你们走吧,我要关铺子了。”
熊氏不肯走,死死的抓着易先生的裤腿,眼睛不时的瞄向门外的一大帮人,不管是穿着红衣服还是穿着藏青色的,她都害怕!他们家的干货店已经被砸了,铺子里面的东西被他们搬光了,什么都没有了。
前不久知道燕天珣是将军之后,越来越多的人来他们店里打听事情,最后,居然有人开始送礼。这可高兴怀里凌文福和熊氏夫妻两个,他们长这么大,什么时候收到过这种礼物,只是来打听点事情就给礼物的。凌文福和熊氏两个人就开始吹嘘,说他们和跟凌天阳和燕天珣的关系有多好,说燕天珣依旧给他们在县里找了事情。这样过了好几天,更多的热拿着银子直接找上凌文福,无非就是希望凌文福在燕天珣面前跟他们说个情,也让他们找个事情做。凌文福和熊氏是来者不拒,有了钱之后,凌文福开始出现在赌坊和红梅楼,当然,这些都是背着熊氏干的。
没想到昨天晚上突然来了一帮人,说是凌文福欠了他们赌坊几百两银子,说是昨天还,没找到人。今天早上又来一帮人说是昨晚上凌文福睡了他们红梅楼的头牌,那个头牌一晚上是三百两银子,凌文福银子没出,人就不见了。
早饭时间,红梅楼的打手没有找到凌文福,而,赌坊的一帮人也来了,也是找凌文福要钱 的,两帮人互相一打听,就成了盟友,大家一起找凌文福。
凌文福人藏得挺深的,两帮人差点没有将招福镇给翻了,依旧没有找到凌文福,熊氏带着两个孩子在家里,急得不行。凌文福又不出现,熊氏记得直哭,根本扛不起大梁,两帮人到后面找烦了,直接将干货店里面的东西搬完,将熊氏他们母子抓住,这么威胁凌文福,凌文福最后才出现。没想到凌文福本人挺能躲得,居然藏在距离官道上有一段距离的一个茅厕里面,也难怪大家都找不到他!
找到凌文福之后,他说他有钱还,他说他有个当将军的侄女婿,众人当时还愣了好久,因为他们镇上确实有一位前将军。听到凌文福说了名字之后,众人没有继续打他,而是提着他和熊氏,来了“唯一”。。
一这时现。“我求求你,我不出去,我不出去。”熊氏大声嚷嚷着,易先生毕竟是个男人,熊氏那里闹得过他,后来熊氏干脆直接放开凌天晨,转身朝后院跑去。凌天晨和凌天洪看着熊氏跑了,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凌天洪一个十二三岁的大男孩子,哭起来像是眼泪不要钱似的,一颗一颗的直往下滴。不一会儿,凌天洪的脸上都满是眼泪和鼻涕,倒是凌天晨,没有像凌天洪那么邋遢,而是小声的抽泣着。
熊氏冲进去之后,被还没有完全走进院子的沈文韬夫妇两个拦住了,要知道,沈文韬身后跟着十几个当兵的大汉呢,熊氏被拦下了。沈文韬直接跟后面的人吩咐:“直接送出去!”
熊氏被架着送出了“唯一”而坐在地上的凌天晨看到熊氏被架出去了,哭得更凶了,熊氏也顾不得那么多,朝凌天晨大声吼道:“晨晨,不要哭,赶紧去找你天阳姐姐,求她救救我们母女!”
凌天晨反应很快,站起身来,迈着小腿就往屋里面冲,这帮当兵那是铁血汉子,让他们对一个几岁的小姑娘下手,他们还真下不去,于是,凌天晨就这么跑了进去。
凌天阳刚刚被燕天珣放下来,脸上红红的,呼吸有点粗,可能刚刚捂紧了一些,燕天珣低头看了一眼胸前那一大块湿润的衣裳,笑了笑,轻轻揉揉凌天阳的发丝。
凌天阳嗔怪的看了燕天珣一眼,说道:“你怎么···········外面那么多人看着,你·········”
燕天珣好笑的挑了挑眉,一副无赖的样子,说:“我怎么了?我抱我自己的媳妇儿还抱不得吗?谁还想管我不成吗?”
凌天阳见燕天珣这副无赖样子,难得的羞愧了,红着脸别过头,走进来的袁大夫看着他们小两口这个样子,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花,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嗯嗯,看着就有夫妻相,明年是不是就能生个小丫头出来玩玩啊?”
燕天珣听到了袁大夫的嘀咕,但是他没有说话,好笑的看着凌天阳,心里则是想着他也想啊,这不是他的小媳妇儿还未及笄吗?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以飞快的速度出现在凌天阳的面前,大力的撞击差点让凌天阳摔倒在地,要不是她旁边燕天珣,她已经摔在地上去了。凌天阳揉揉自己的肚子,看着这个朝自己冲过来的小身影,惊讶的问道:“凌天晨,你怎么进来了?”
凌天晨一听到凌天阳的话,一把抱住凌天阳的大腿,一边捶打一边哭着说道:“天,天阳姐姐,你,你救,救我们吧,我不想跟娘一起被卖掉,我不要,天阳姐姐,我求求你,我以后在也不会在外面说你坏话了好不好?”
“天阳姐姐,我知道你们家很多钱的,求求你,你,你拿一点点出来救救我爹好不好?我不要当没爹的孩子,哇哇············”
不得不说,凌天晨的哭诉让凌天阳很反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那种想法在里面,这样的哭诉让她提不起半分想要帮助的感觉,很反感!
燕天珣等人也是皱着眉头,后来的沈文韬夫妇看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凌天晨,十分恼火,而且,还哭的那么凶,句句都在指责凌天阳没有帮助他们。
沈文韬一招手,身后跟上一个大汉,沈文韬沉着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将他们请出去吗?怎么还有一个在?而且,还跑进屋来了?”
大汉弯着腰,挠挠头顶,有点委屈的说道:“大人,不是我们不尽责,是这个小丫头,您说我们哥几个,大男子汉的,挡着一个小丫头的路,这个·············”
跟沈文韬混熟了之后,十几个当兵的有时候不太在意他们之间的阶级观念,所以,说话呀,动作呀什么的,都挺随意的。而沈文韬觉得这样的他们看起来舒服一些,也就随着他们去了。
“哼!”沈文韬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将她请出去吧!”
凌天阳想说什么,但是沈文韬说的很快,“燕夫人,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到底我们都算是外人,只是你自己的家人你也看得清楚,这样的嘴脸,不说别人,反正本官十分看不惯!而且,你要是在这样惯着他们,你确定是他们好吗?”
燕天珣沉默的看着凌天阳,这个时候,他是最不适合跟劝解他媳妇儿的,作为凌天阳的丈夫,凌家的女婿,要是劝凌天阳帮助他们,又会助长他们的坏脾性,而且还会让他们得寸进尺。这话是燕天珣自己猜出来的,因为刚刚在外面他明明听到凌文福说凌天阳去年帮助凌文明还了几百两银子的债务,要不是因为去年那件事,凌文福今天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二是,他是女婿,要是劝他媳妇儿不帮凌家那帮人,要是他媳妇儿想歪了,又会觉得他膈应她娘家,所以,不说话才是最好的办法。
燕天珣的沉默着,当然,这屋子里面的人都不是傻子,他们自然知道燕天珣的难处,这话要是燕天珣说出来,说不定会让凌天阳想歪,但是若是由他们说出来那就不一定了,因为他们是外人!
袁大夫点点头,对凌天阳说道:“丫头,可不是嘛,你看看你那是什么亲人啊!不是我说啊,老头我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还真是没有见过这种人。你是他们的晚辈,哪有一个长辈这样不知廉耻的过来找晚辈要钱的,何况,你还不是他们的亲闺女呢!”
袁大夫心里很是膈应,上次去芭蕉窝的时候,袁大夫在凌文笙家呆了一天,他知道凌文笙家对这个闺女其实很疼爱的。凌家其他的人袁大夫没有见到,不过今天见到了,对他们印象直线下降。要是这会儿杜仲在这里,他肯定认得出来,外面的凌文笙正好就是一个月前逼着他去给他女儿消疤痕的男人,十分无理也就算了,抬出燕天珣来威胁他。到最后,将凌天阳和他们家的关系拉出来了,这样杜仲才出来给他们看的,要不是因为凌天阳的名字在那里,就他们这个态度,哪里请得到杜仲?
凌天晨不小了,他们说的话她听得明白,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害怕。在镇上混了这么久,凌天晨哪里不知道红梅楼是什么地方,那帮人说了,要是她爹还不了钱,那么,就要将她卖了,卖给红梅楼。
此刻凌天晨心里恨着的,她很凌文福,恨他为什么要去赌钱,为什么要去青楼,她也恨凌天阳,恨她为什么比他们家有钱,恨她为什么有钱了又不帮助他们,恨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硬?
“姐姐,天阳姐姐,我求你,他们说把我卖到红梅楼去,姐姐,我没有做错什么,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不要当青楼女子,姐姐··············”
凌天晨的这句话到底是说进了她的心里,诚如凌天晨所说买这些罪孽不是她造成的,为什么到头来她要承担?凌天晨是无辜的,这毫无疑问,凌天阳心里很纠结,她将目光看着燕天珣,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看着燕天珣,希望她能帮她找个方法出来。
燕天珣此时心里有点得瑟,正想着跟罗瑞显摆一下,这时候才发现罗瑞根本没有跟进来。凌天阳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还好罗瑞识相,不然··········哼哼·········那个男人看着真的很不爽!
燕天珣得瑟完之后,看着凌天阳的目光越发的柔和,淡淡的说道:“媳妇儿,怕什么,我们这里不是有个当官的吗?这些事情交给他就是了!”
燕天珣的话一出口,惹得韩晴儿当下就笑了出来,沈文韬也淡淡的笑了,看着燕天珣,良久说不出话来。
最后,沈文韬无奈的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既然是你爹惹出来,那么就由他自己去承担吧。回去吧!来人,派两个人送她回去,告诉外面的那些打手,他们可以去抄家,但是,不能将这个小丫头给卖了,就说是我说的!”
完了之后,沈文韬有对凌天晨说道:“看你的岁数也不小的,应该听的懂话。不管是谁,做错了事都得为她着急所犯的错误负责,还有,以后你们少去占人家便宜的好!”
沈文韬说完之后,他背后的韩晴儿含着笑说道:“相公,哪里是占人家便宜,他们明明就是想着让阳阳他们负责嘛?真是的,阳阳一个晚辈,倒像是成了人家的生身父母一般,什么都要阳阳负责。”
“娘子,乱说什么?”沈文韬瞪了韩晴儿一眼,韩晴儿也不理他,反而跟凌天阳对起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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