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颜池打断了殷祗利的话,“我对素秋,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妹妹一样,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你…”殷祗利还想说什么,却被猛然的推门声打断,他抬头,看着门口站着的人。
殷素秋背光而立,浑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悲伤。
殷素秋直直的看着颜池,迈步向颜池走来,在他的面前站定。她的脸上,是一股难以言说的悲愤。
“她就有那么好,让你不惜与世界为敌?”她质问道,“在你的心里,真的是那样吗?”
颜池看着殷素秋,坦然说道,“是。”
殷素秋睁大眼睛看着他,带着讽刺,怜悯,“呵呵…,颜池,你这样伤害我,就算你救出她,你们也不能相守一生。”
“你什么意思?”颜池的语气有些冷。
殷素秋勾出一抹淡然美丽的笑容,“我的意思,难道颜大人会不懂吗?”
殷素秋眼中的阴狠和得意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沉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殷素秋看了看一眼疑惑的殷祗利,轻松的说,“我的意思,就是常相依命不久矣。”
颜池脚下一个踉跄,但是他很快的站稳,双手紧紧的抓住殷素秋的肩膀。他太过用力,殷素秋有些吃痛的皱了皱眉头,又听到他问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他的语气里,有说不尽的恐慌,阴冷。她知道,恐慌是因为常相依,阴冷是因为她。
殷祗利看着颜池猛然攥住殷素秋的肩膀,生气的正要走上前去,却被颜池一记狠辣的眼光钉在了原地。
殷素秋忍住肩上越来越重的力道,巧笑倩兮的说,“怎么回事?颜大人不会去查吗?难为颜大人还口口声声说自己爱着常相依,却连她命不久矣都不知道。”
颜池募然的推开殷素秋,殷素秋几个踉跄,若不是殷祗利眼疾手快的上前开扶住了她,她一定已经重重的跌在地上了。
“颜池!”殷祗利生气的说,“妄我那么尽心尽力的栽培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颜池回过身来,意识到自己的无礼,有气无力道,“是我无礼了,我在这里给素秋和伯父赔罪。”
殷素秋心中苦涩,但是她是一个懂事,孝顺的女儿,在站稳身子后便安慰着父亲。
殷祗利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现在,已经不奢望你可以回头,但是我告诉你,你如果再伤我素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和常相依的。”
颜池自知自己理亏,不再说什么,只好转身告辞。
颜池的背影消失再殷素秋的眼中,她感觉自己的心,也一下子被掏空了。
“素秋,世上好男儿多得是,你又何必偏偏要和他在一起呢?”殷祗利无奈的声音传来。殷素秋转过头,看着殷祗利,“爹,女儿不知道,可是女儿就是喜欢他。”
殷祗利摇了摇头,拍拍她的肩膀,道,“不管怎样,为父都会站在你的一边,只是素秋,你说常相依命不久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殷素秋看了眼颜池离开的方向,道,“父亲,常相依和我中了同样的毒。”
殷祗利愣了愣,不可思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清楚。”殷素秋转身走到门口,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雪,又开始下了起来,“我中的毒服了家传的密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体内只有一些余毒在作祟,但是是够不成生命危险。纳兰月曾向我求药,你知道的,为了救颜池,我们家传的密药最后一颗都给他服了。”
殷素秋顿了顿,又道,“我觉得此事定有蹊跷,于是我派人去查了查,在常相依的身上,发现了这种毒,而且,她本来因为长期的调理已无大碍,可是却因为一系列事情引发了体内的毒。”
殷祗利笑了笑,道,“那是老天爷都要亡她。”
殷素秋不可置否,道,“我想,站在纳兰月一定在四处寻找可以救常相依的药。”
“纳兰月对常相依,似乎不一样。”殷祗利恍然道。
殷素秋点点头,以纳兰月的个性,就算是常相依不死,颜池也休想和常相依在一起。
忽然想到了什么,殷祗利有些忧虑的说,“我知道,谁的手里,有这样的两颗药。”
颜池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如今,他已是御史大夫,以文武状元之衔夺得皇帝的赏识。是的,纳兰月是以文武状元步入朝堂,而他,就一定不可以比他差。
他知道,殷素秋所言句句属实,所以,他必须马上查出相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在他回府的路上,却被段逸飞阻拦了下来。
对于和纳兰月是一伙的人,他都厌恶。只是他却说,他来找他,是想和他聊一聊常相依的事。
思绪回忆到段逸飞将他带入十里香酒楼里。
“不知王爷找我,所谓何事?”颜池语气淡淡,听不出一丝情绪。
段逸飞倒了一杯酒递给他,他没有接,只是目光犀利的看着段逸飞。段逸飞毫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仰头一口气将酒喝了。
颜池有些不耐,他不喜欢和段逸飞相处,而且又因为相依的事情,他根本坐不住,正要起身告辞时,段逸飞邪气的说,“本王来找颜大人,是想和你聊一聊平乐公主的事情。”
颜池愣住,又听得段逸飞道,“颜大人是聪明人,也知道,本王请命去体察民情不是那么简单的。”颜池当然知道,段逸飞请命去与百姓一起抗冻灾不过是一个幌子,他最终目的,是去永盛与纳兰月勾结营私。
段逸飞径自独饮独酎,道,“这一次本王去了永盛皇宫,看到了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本王想,那便是平乐公主了,毕竟,这样的美女不多。”
颜池默然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段逸飞瞥了他一眼,道,“本王呢,不知看到了平乐公主,而且还知道,她性命垂危。”
说到重点,段逸飞停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颜池。
而颜池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淡漠以外的神色,很浅很浅的担忧,浅的令人不易察觉。
段逸飞知道,颜池在他的面前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所以,略有些好笑等着颜池开口。
过了很久,颜池再也没有忍住,他问道,“然后呢?”
“然后…”段逸飞笑着说,“本王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颜池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段逸飞欲意何为,但是他不可能与他狼狈为奸,他起身就要走,有听得段逸飞道,“颜大人何须着急,本王只是和大人开一个玩笑。”
然后,他听段逸飞说,“平乐公主因为一些经历引发了她体内的毒,我想,她体内的毒大人是非常清楚是什么吧?”
颜池怅然若失的回了府中,他当然知道,相依体内的是什么毒,只是他没有想到,一直以来,他们都小心翼翼的给她调理,明明已无大碍,却是因为那些遭遇引发了体内的毒,他刚才他就怀疑,而下一刻段逸飞就证明了他的想法。只是他一直纠结于怎样将她解救出来,竟是没有注意她的身体状况。他口口声声说自己爱她,却是忽略掉了这一截,他真的,不配爱她。
他以前听华帝说过,如果相依体内的毒是不易被唤醒的,惟有她食用了曼陀罗。他们都以为,相依是因为遭遇了这些事悲痛欲绝而引发了体内的毒,只有他知道,她是食用了曼陀罗。
曼陀罗在永盛广泛的生长着,但是因为华帝害怕会威胁到相依的生命,所以在皇宫之中是看不到曼陀罗花的。本来再平常不过的花,却是可以引发相依体内的毒的引子。当然这一些,只有他和华帝,还有段礼德知道。
他知道,要么是相依误食了曼陀罗,要么,就是有人蓄意谋害。只是相依在纳兰月的身边,又有谁那么大胆敢在纳兰月的面前动作?而且,这个人一定不简单。要是他知道,是谁要害她,他一定将那个人碎尸万段。
他现在,十分担心相依的状况,他知道,如果相依体内的毒引发,如果没有找到可以救治她的药,那么她必死无疑。目前,最要紧的,是找到解药,他听华帝说过,香兰夫人的家传密药可以完全解相依体内的毒,只是,香兰夫人已死五十多年,而且她的子孙后代也不知在何处。
“
香兰夫人,是元国人士,十六岁嫁给了一个商人,宋宇。后来,宋家却在一夜之间被大火焚烧成灰,而宋家的人,也是一夕之间销声匿迹。
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香兰夫人的后人。那么,只能从殷祗利那里打听了。
他记得,那一次他被纳兰月的内力震得五脏俱碎,是殷素秋拿了药救他。后来,他听殷素秋说过,那是一位高人赠送给她爷爷的,只有两颗,他们将这药流传了下来。殷祗利疼爱殷素秋,将两颗药丸全部给了她。她说,她一颗用来替自己解毒,一颗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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