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的夫妻一样,他为她绾发,画眉。相依则是享受着他的服务。
吃过早膳后,纳兰月对相依说道,“相依,我想把我母后接回来。”
相依这才想起了,当初为了葛云被休弃的事情,太后一气之下跟纳兰月断绝了母子关系出家的事情。当时的她觉得没有什么好愧疚的,可是现在想起来,心里是有一丝愧疚的。她给他带来了那么多的麻烦……
“好,我和你一起去。”相依微笑着说道,“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作为子女,要好好的孝敬父母。”
纳兰月感动的看着相依,紧紧的抱住她,呢喃道,“相依,谢谢你,谢谢……”
“我们是夫妻对不对?所以你不必跟我说谢谢,而且作为儿媳妇,要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那么我还真是一个失败的妻子和儿媳了。”
“相依,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一定不会的。”纳兰月郑重的说道。他的母后对相依做过了那些事情,她还能原谅他的母后,他真的是太感动了。他没有想到的是,相依的胸襟会比他一个男子还要宽广。如果是他的话,就一定会报复那些对不起他的人。
相依轻轻的闭上眼睛,她可以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她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去维护他们已经是遍体鳞伤的感情。
第二日,纳兰月就带着相依来到了太音寺。当然少不了小念念这一个太后的心肝宝贝了。
他们是秘密出宫的,所以他们并没有惊动多少人。
主持带着几个出家之人在寺门迎接。
主持将他们带到了太后的禅房,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了木鱼声。纳兰月只是沉寂着,相依知道他很自责,作为一个儿子却让母亲走进了这个地方,这是任何一个孝子,都不能接受的事情。
主持离开后,纳兰月站在门前,迟迟没有敲门,相依牵着小念念的手站在他的身后。
很久,纳兰月抬手,竟是颤抖无比,他轻轻的敲了敲门,木鱼声不一会儿就停了下来,随后,门打开了。
太后一身蝉衣,看见纳兰月,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但是在看到了纳兰月身后的相依的时候,她眼底的光彩瞬间暗淡了,她合手,礼貌而疏离的说道,“不知是施主找贫僧有什么事?”
纳兰月原本因为看到太后时的笑容僵化在脸上,继而,他急切的说道,“母后,我们是来接你回宫的。”
太后对着纳兰月拜了一下,道,“还请施主叫贫僧的法号,静空。”
“母后,我……”
“请施主莫要叫错了。”太后的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就好像是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怀胎十月生出的儿子,而是一个陌生人。
“母后……”
“皇祖母。”小念念走上前去,看着太后,真诚的说道,“皇祖母,在念念的心中,你永远都只是疼爱我的皇祖母,不是什么静空。皇祖母有我,有父皇爹爹,怎么会空呢?”
面对着小念念童真诚挚,太后显然说不出什么话来,她张了张嘴,却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母后,你跟我们回去吧。”纳兰月见缝插针的说道,“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听到纳兰月这样说,太后淡淡的瞥了相依一眼,漠然的说道,“要我回去可以,但是我要你和常相依分开。”
在佛门之地呆了两年,太后对生命已经有了尊敬,所以她才提出要纳兰月离开相依,如果是以前,她说的,就是纳兰月杀了相依了。
纳兰月是不会离开相依,可是他不能将他的母亲丢在这里不闻不问,他为难的看着太后,“母后……”
“如果皇帝舍不得这个女人的话,那就不要再提出让我回去的话了。”太后说完,看了小念念一眼终是有些不舍,小念念眼巴巴的看着太后,说道,“皇祖母,念念不能没有父皇爹爹,不能没有你,也不能没有娘亲。”
“太后。”这时,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相依走向前来,在三人或冷漠或诧异的目光中,直直的跪了下来,“我是真心真意的和皇上一起来请你回去的,太后不要因为我一个人,而拒绝了皇上和念念的心意。”
太后不为所动,道,“常相依,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那么你就应该离开,而不是在皇上和我的面前装可怜。我不是皇帝被你鬼迷了心窍,所以你的这一招在我的面前是没有用的。”
纳兰月正要为相依说话,相依拉了拉他的衣袖,纳兰月低头,相依看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她又对着太后说道,“太后对我以前的事情不能介怀,我知道。以前,相依对皇上只有恨,所以,我才会作出那样的事情的。”
“那你现在对皇帝就没有恨了?”太后反问道。
“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相依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我想要和皇上在一起,一生一世不分离。”相依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爱皇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不是很爱那一个夏子夜吗?”
“我不否认我爱过夏子夜,但是我好肯定的是,现在我爱的,是皇上。”
“夏子夜死了不过两年多,你就移情别恋爱上了自己的仇人,常相依,你觉得你说的话,我会相信吗?”
“不管太后怎么想,我现在一心一意爱着的人,就是皇上。”相依坚定的说道。
“好好好。”太后看着相依,道,“既然你真的爱皇上的话,我就要你在佛祖面前起誓,如果你今天说的有半句假话……”
“我愿意。”相依目光坚定的看着太后,复而又看着纳兰月,道,“如果我常相依今天所说的有半句谎言,那就让相依死无葬身之地,生生世世永不超生。”
“娘亲……”小念念轻轻的唤了相依一声。
相依侧脸对小念念释然的一笑,又对着太后说道,“太后担心的,不在乎就是怕我欺骗皇上,对皇上不利。”
太后打量着相依,似乎是要辨认出相依话中的真假。而她也实在看不出相依在说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太后答应了回宫。相依知道太后并不是相信了她说的话,而是太后觉得她这样的表现实在是觉得她心机城府深,她再怎么和纳兰月决裂,但是她们终究是母子,没有那个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儿子的,即使这个儿子忤逆违背她。相依知道这一些道理,也是因为她也是一个母亲可以体会到那一种担心儿子安危的事情。况且当初的决裂,她放出了话来,就算是她后悔了,也不能不顾皇家颜面,而这一次他们亲自去请,是在给太后一个台阶下。
夜,纳兰月从相依的身后将她搂进怀里,将脸埋入她的发间,嗅着相依淡淡的体香,呢喃道,“谢谢。”
相依笑了笑,说,“我昨天才说过要你不要跟我说谢谢,你这样,是在跟我见外,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妻子了?”
纳兰月吻了吻相依的发,温柔的说道,“怎么会,此生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为了相依,他可以这辈子都不再纳妃。弱水三千,他独取相依就够了。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让纳兰月最烦心的,就是在立相依为后的这些事情上,朝臣极力反对他立相依为后,纳兰月当然知道他们心里的主意,想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宫中当皇后,也要看看,皇帝对自己的女儿对不对眼,要不然葬送的,只是自己女儿的青春和生命罢了。可是就是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那些个饱读圣贤之书的人,却是懂不得。
纳兰月的手段,又岂是这些人可以抵挡的,于是相依封后的事情,已经传入了大江南北。
朝臣们都知太后不喜常相依,纷纷拜访,以期太后可以阻止得了皇帝。可谁知太后知道之后,只是一笑置之,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而且还放出话来,说是皇上一国之君,他做的决定,不是我一个母亲可以决定的。
太后这句话的意思,所有人都懂。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由父母做主,太后是纳兰月的亲生母亲,要是连太后都没有办法做主的话,那么他们这些臣子,更没有干涉的权利了。
于是相依和纳兰月的大婚成功举行。
婚礼那一天,相依一身大红色凤冠霞帔立于纳兰月的身旁,接受着天下人的膜拜。他们的容貌和气度,都是无可挑剔的,两人站在一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也是世间最耀眼的一道风景。
今日,她终于成了他的正妻,他向她发誓许诺,此生此世不再纳妃,弱水三千,独取一瓢。
她依旧住在相依殿,她坐在床榻之上,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而纳兰月,只是形式上过了一边就早早的回到了他们的新房,他忍受着各种繁文缛节过去之后,将那些人全部都赶出了寝殿。
相依蒙着红盖头,虽然看不到那些宫人离开时的表情,却也听到了他们的离开时的一些细微的笑声。他们都在想,皇上已经等不及了。
关上门,纳兰月一步一步的走在相依的面前,看着她窈窕的身姿,他知道,红盖头之下,她的容貌堪比天人。和她在一起也是那么久了,可是今天的他格外的紧张,以致于想要赶走多余的人,免得自己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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