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于大人相助。”
苏平安一走,李鸾儿便向于希道谢。
于希一笑:“大娘子真不必谢我什么,我这也全是为了自个儿。”
“哦?”这话李鸾儿倒是不明白了:“难道说君家和于大人还有过节不成。”
于希脸一拉,面现怒容:“前些日子官家予我银龙令,我在布置人手的时候顺带查了一下我于家当年灭门之事,竟是叫我查出好些事情来。”
李鸾儿请于希坐下,重上了茶水,之后细细的问:“莫不是于家灭门惨事和君莫为有关?”
“可不是么。”于希咬着牙恶狠狠道:“灭我于家的那个县令和君莫为的族兄是姻亲,而糟踏我侄女的那个畜牲便是君莫为的同族侄子。”
“竟然如此?”李鸾儿也没有想到君家族人会这般的为恶,且下死力的得罪了于希,于希如今和君莫为那可是不死不休的:“或者是君莫为并不知其族人的作为吧。”
“哈哈,不知道,好个不知道。”于希痛极大笑起来:“我虽不才,可那东府却也不是摆着好看的,东府查出来的事情还能有假,那君家族人在当地可是极猖狂的,不只侵占良田,欺男霸女,还收受贿赂,不知做下多少恶事来,君莫为若是不知道,傻子都不信。”
听到此处,李鸾儿也是咬牙恨道:“竟是如此,怕君莫为真知道族人的作为。”
她又看看于希:“如此,于大人准备如何?”
于希摆手:“自然是要公事公办的,大雍朝自太祖时就定下规矩,凡官员贪污三百两以上者便入以极刑。大娘子,你说君莫为这样的作为,可够不够抄家灭族。”
李鸾儿一时笑了起来:“自然是够的,怕是夷平十族都是够的。”
于希也笑了:“还是大娘子仗义执言啊,如此。以后有关君家的事,还请大娘子知会我一声。”
“于大人只管放心。”李鸾儿会意一笑:“这事必然少不了于大人。”
李鸾儿心知肚明,如于希这样的宦官身体残缺,心性上便有些偏执,这类人多是阴险之辈,甭看于希面上看着笑嘻嘻的很忠厚。可内里也比常人要阴狠的多,君莫为的族人杀他全家,他若是不将君家夷族,那是绝对睡觉都不会安稳的。
李鸾儿庆幸,当初和于希打好了关系。又帮于希寻到他侄子,凭着这份交情,以于希的心性怕是不会为难李家,这于希掌了东府令,以后,对李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就像是如今,于希一查知仇人是哪一个,便赶过来和李鸾儿达成协议。两方一同出手对付君莫为,有了于希的插手,金夫人复仇这条路可是好走许多。
又和于希说了一些话。李鸾儿请于希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助钱得海一臂之力,于希自然痛快的答应下来,之后,于希只说要带侄子去邢家求试题,便告辞出去。
等于希一走,李鸾儿就赶紧去后院将这个消息告之金夫人。
她进得门。便见金夫人歪躺在床上正暗自垂泪,李鸾儿小心过去。依在金夫人身边小声询问:“夫人该庆幸有生之年得知您的孩子是谁害死的,不然。您一辈子蒙在骨里,岂不便宜了那崔氏。”
金夫人回头,眼圈微红,她挣扎着起身,拉了李鸾儿的手长叹一声:“我心里是真真的难受,当时若是我能早早的查知我那孩儿中了毒,也不至于……叫他小小的年纪就去了,虽说崔氏害我儿子,可是,这其中也有我的缘故,都是我不小心。”
李鸾儿赶紧安抚金夫人:“夫人也听苏平安说了,崔氏用的是前朝秘药,当时以夫人的医术又哪里能查得出来。”
这句话倒是叫金夫人好受一些,她又垂泪一会儿便擦干净眼泪,打起精神来恨声道:“崔氏,她害我的孩儿,我也必不叫她好受,我要将她加诸在我身上的一点一滴还回去。”
“夫人您这是?”
李鸾儿有几分不解。
金夫人冷笑起来:“我只一个孩儿,我儿子出事后我就痛彻心靡,这崔氏可是有三个孩子,我定叫她尝上三次我受的那些个苦。”
见李鸾儿不语,金夫人挑眉冷声问:“怎么,我得我心肠狠了?你可莫要与我说这都是大人造的孽,与孩子不相干。”
李鸾儿赶紧摇头:“我若是那样想我成什么人了?万事自有因果,既然他们都是崔氏的孩子,那崔氏做下的恶事,他们也自然该承担的,再者说,夫人的孩子又有什么错,不还是叫人给害了么,我又不是那等软心肠不分是非的,又怎么会觉得夫人错了呢。”
金夫人心情这才好受了一些。
“夫人打算如何?”李鸾儿趁空问了一句。
金夫人呵呵笑了好半晌才道:“原苏平安求咱们,说是不愿意叫君绍旭将如意给糟踏了,我原还想着要什么法子叫如意脱身,如今,倒可不必想那费力气的法子,直接叫君绍旭没了那惹祸的根子岂不是好,想来,于公公也很乐意见到。”
李鸾儿呵呵笑了两声,心下替君绍旭默哀。
话说这日君绍旭又跟着常宽几人去了瓦栏,左拐右拐进了一户外面看起来挺寻常的人家,待进得二门,便听到一阵莺莺燕燕之声,君绍旭一听这声音心头一热,步子也忍不住加快几分,才走没几步,却听有人比他更急:“快些走,今儿又是胡姬要赌相扑呢。”
君绍旭不由的走的更快了,待进了一间宽大的屋子,就见里边已经坐满宾客,屋子正中间放了一张又大又厚的毯子,毯子是西夷来的羊毛毯,织着漂亮的花纹,瞧起来相当的精美。
而毯子上并没有胡姬,却有一个机灵嘴巧的伙计在中间叫大家投注呢。
却听那伙计大声道:“诸位看官,今日是我们佳人馆最有名的胡姬丽丽安与薇娜之间的决胜之战,各位不管看好哪一个都可以下注,丽丽安一赔二,薇娜一赔五,各位想好了再下注,无论投多少注,我们佳人馆都是接的,大家不要抹不开脸不好意思……”
君绍旭想了一下,看向常宽:“常兄准备下多少注?”
常宽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君绍旭拿了才从家里要出来的银票也笑了:“我下一千两……”
等到各人下了注,便有两个胸高臀大的胡姬*着出来,两个人出来就是一阵骚首弄姿,看的那些宾客差些把持不住。
常宽趁君绍旭正定睛瞧胡姬的时候,将袖子里的一包药放进君绍旭的茶杯中,端起茶杯递给君绍旭:“君兄且喝杯凉茶去去火。”
君绍旭一双眼睛全都粘在胡姬身上,哪里还会去注意什么茶不茶的,接过来便喝,一口气喝干了放下茶杯又看向胡姬,常宽趁此时将自己的茶也喝了,把两个的茶杯换了过来。
林默之在一旁全瞧了,对常宽一笑,常宽对他点头,两人就各自别开眼,自去做自己的事。
丽丽安和薇娜之间的比赛很快开始,两个胡姬扑向对方,腾挪躲闪各使绝招,也叫周围的客人过足了眼瘾,最后出乎竟料的竟然是薇娜险胜。
君绍旭等到比赛结果出来一阵沮丧,他刚才投的是丽丽安,这下子,一千两银子全赔进去了。
林默之笑着拍拍君绍旭的肩膀:“君兄莫要丧气,前儿我去春风得意馆,紫辰姑娘还问君兄呢,想来,她可是对君兄有意的紧呢,不如这样,我做东,咱们再去春风得意馆如何?”
君绍旭一听大喜:“紫辰姑娘真的问我了?”
林默之点头:“这还有假不成,君兄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去,自是去的。”君绍旭哪里还有心情去看胡姬,拉着林默之便走。
常宽走在最后,低头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唇角也勾出冷笑来,看君绍旭的目光便如看死人似的。
这夜,君绍旭就宿在春风得意馆,自然,陪他的并不是紫辰姑娘,紫辰姑娘也不过出来和他见了一面,又谈诗论词一会儿子,接着弹了一曲就走了,不过,即便是如此,君绍旭已经很满意了,紫辰姑娘名头甚大,轻易不与人相见的,他能听得一曲,就已经足够和人炫耀了。
陪君绍旭的是春风得意馆有名的艳姬夏云烟,这夏云烟有一副惹火的身材,一张脸蛋媚意十足,要说长相,自然不比紫辰差多少,只是,她没有紫辰那样好的才学,整个人又俗气了一些,便只能出卖身子多赚些钱。
这一夜君绍旭可谓快活之极,夏云烟手段十足,十二分精心的服侍君绍旭,弄的君绍旭如坠云端,简直不知今夕是何夕。
等到第二天一早君绍旭起身,几乎是飘着回家的。
此时,崔氏正和如意谈通房之事,照崔氏的意思已经寻好了日子,便是入秋前,也就是这月的十八便给如意开脸,如意到底伺侯崔氏多年,崔氏愿意给如意一些脸面,对待如意自然不能像君绍旭另几个房里人一样随意,照崔氏的意思,那日还要给如意摆一桌酒席呢。
虽然说崔氏这样重视,可如意一点都不开心,脸上强作笑意应了,退下去之后便寻管事的婆子,只说家里有事情要回去一趟,待如意一回到家就把自己锁到屋里哭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