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与奸臣

作者:喜了

  3

  胡滚滚可开眼,哎哟喂,那男的被凶残捶打得……不死也半残。

  专业滴打手咧。

  甲兵们负责看守围观群众,一些马屁虫呼天抢地,“赵局诶赵局!”却没一个有胆的上来护驾。

  乙兵们负责威胁围观群众,棒子直点,“谁敢报警试试!”谁敢?木有人敢。

  丙兵们负责,打!

  有人负责皮肉,有人负责骨头,有人负责擦血……咳,全方位服务,无死角地叫你难受。

  桃花急着喊了几声,“你们住手!”弱女子无缚鸡之力,喊了也白喊。

  滚滚捂着一脸血跑过去拉她的胳膊,“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也算倒霉被他们误伤了,走走!”这话估计被邻近的围观群众听见了,露出鄙夷之色,当然,是冲桃花滴,滚滚没留意就是。

  桃花却撇开他的手,掏出手机又急着往外走,滚滚忙跟在后头,看见她泪眼盈盈的,对电话里说,“出事了,有人来打赵局长……就是冲我的!你不信?你不信自己过来看呀!”说完,电话一挂,抹着泪往外走,倒又显得不急了。

  “桃花?”滚滚喊一声,

  她回头,有点不好意思,“我送你去医院吧,看你……”又十分关切地稍抬手想去碰他的额头又没碰着儿。滚滚心里一跳,她这模样真是醉人,温柔可人,最是男人爱的样子……

  滚滚有点慌地一让,心想我老婆有她一半娇柔就好了,“没事没事,别看流这么多血,我到底也是医学院毕业的,晓得斤两。”

  桃花边抹着泪微笑了下,“忘了你还是复疍医学院的。”

  滚滚在卫生局也算混得风生水起,去哪个医院包扎那都是后门溜溜滴。见确实没有大碍,桃花也就放心了。竟然两人依旧去参加同学聚会,像没刚才那回事儿一样。

  嗯,像没那回事儿的是桃花,滚滚心里还是存大事儿滴,

  她自己说这事儿冲她,怎么一个电话一打,倒像啥都可以不管了?你看她心安理得端坐那儿的样子,娴静美好,一朵雍容的淡桃……

  都是趋炎附势滴哇,一听说桃花在教育局,还是副科级,特别是有孩子的愣像挖到宝,

  “桃花,我儿子今年小学毕业,崇小不对口13初是吧……”

  “桃花,我闺女明年上初三,是不是要取消位置值了……”

  叽叽喳喳,各有所图。

  桃花一点不像领导,反而像被一群大灰狼围攻的小白兔,答是答,政策也都说得对,但是就是显得十分柔弱,特别叫人怜香惜玉……

  滚滚才要上去护花,哪知一人先他而行,

  “桃花,你老同桌来了怎么也不接接?快,抱一个!”

  好呢,梁冀来了,

  他一出马,谁与争锋。

  4

  梁冀是谁?那可是他们高中赫赫有名的霸少!

  成绩稀烂无所谓,人品全无也无所谓,只要帅,只要家里有钱,那时候就是尖儿上的人王。

  现在看上去也是人模狗样,还不是一般的人模狗样,偏深水红的皮夹克不是谁都穿得出来这种味儿。一来,张开双手把桃花熊揽进怀里抱得可紧,脸还在她脖子那块儿娇zhe地蹭了蹭,“抱抱……”

  对桃花来说,绝对不一般的感受。

  她和梁冀是同桌没错,那时候梁冀成绩太差,桃花成绩太好,老师把梁冀安排在老实的桃花旁边,不能再放心了,闷葫芦只顾学习的土桃花是不会受梁冀影响,且,梁冀也绝对正眼瞧不上她。

  但是,错了。

  老师想得到么?

  课桌下,梁冀拽过桃花的手夹在两腿间,桃花一动都不敢动……就这么生生上了一堂课呀!

  得寸进尺,

  午休时,全班趴下一片,静悄悄,班主任也趴在上头的讲台上小憩。

  第四组,靠墙第三排,

  梁冀是鞋带子松了么,一直弯着腰在系?

  哦不,如果此时谁真有心去细看……蹲在地上的梁冀是仰着头的,桃花额头俯在自己手臂上,眼睛紧闭,睫毛扇啊扇,梁冀的唇碰到她的唇角,她稍扭头躲,梁冀锲而不舍……一声响,好像前面有同学的笔袋掉地上,桃花彻底扭过头去,梁冀低笑,拍了拍她的膝盖,终于直起身……

  平常你真看不出来什么,梁冀玩他的,张扬他的;桃花默默学她的,无闻她的。两人同桌也极其正常,梁冀会把作业本往桃花跟前一甩,“给老子把字儿签上。”桃花学谁的笔记都像。桃花就老老实实把本子拿过来签上他老子的名。同学眼中,梁冀简直把桃花当乡下妹子欺负尽了,谁又知道,“隐秘桌下”,梁冀多少次扣住她的手细把玩,时常放进自己裤腰那里,桃花指甲间都是他皮带扣的味道……

  其实,两人就算私下也没有多少交流,就像人们想的,梁冀的世界桃花算个啥玩意儿?根本没交集。

  但是好似梁冀迷上这种“偷”,他也从来没有揭穿过桃花的“欲迎还拒”,更没在任何场合下嘲笑过她。桃花呢,也如梁冀所期望,没把这种“偷”当真,她尽职扮演着“受欺负者”……

  如今,这一抱,好似当年“偷”的感觉有了延续,两人抱得紧,外人看来就是同桌之谊,理应更亲热些。显然梁冀一声轻小的只有两人听得到的“抱抱”,两人心里都有些不为人知的异样。

  松开,两人都正常地退后一步,

  梁冀笑着指她,“全变样了,变漂亮了……”话还没说完,“梁冀!”嗯,他可是绝对红主儿,这一来多少应酬,梁冀朝那边一招手,正好一位侍者从旁走过,梁冀潇洒地两手分别夹起两杯酒,一杯递给桃花,小声,“一会儿电话给我。”另一杯拎着向人堆儿里走去,“好小子,老子多少年没见你了……”帅得依旧没法说儿,引得多少慕恋眼神跟着……

  这时候桃花好像电话响了,她掏出来看了看,胡滚滚忙跑过来,“这里吵是不是不好接,那边包房也是我们的。”

  桃花低头按着手机,轻轻摇头,滚滚看她侧脸滑下来一些发丝,心都醉了……

  收了手机她抬起头刚要笑,“没事儿。”手机又响了,桃花眉头一轻蹙,总之那抹愁与不耐就是这样动人,“好吧,包房在哪儿。”滚滚赶紧领她过去。

  滚滚手里一直也捏着高脚杯,心想,我这不是醉了,就是这女人确实修炼成这样了。

  我们有一类词形容这种女人,男人明知道她有害却偏偏犯贱就想讨好她……叫,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