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与奸臣

作者:喜了

  3

  美美问他“我烧的那只乳色裂纹瓶子,你说放尤州的还是放这里的。”

  分离说“放这里的吧,你那瓶子烧的一身苦相,不是冤家不聚头。这里甜腻点,一综合,反而讨巧。”

  美美喜欢他就是喜欢他的思维奇崛,难得,和自己都能合拍。她一笑,小心扎紧袋子。

  分离望着她“你没闻出来?”

  美美看他一眼,“闻什么,”

  分离弯下腰点了点自己的脖子“这里有墨香。”

  美美立即一手勾住他脖子鼻子凑上去“咳,松烟墨。起灵山的。”

  分离扭头看她,两人鼻尖儿顶鼻尖儿“你这都闻的出来?”

  美美头一歪,继续闻烟墨香“起灵山的松烟和别处不同。古代制墨,将松木烧出烟,烟遇冷凝固成烟炱,一般地方大抵就用这种普通烟炱制墨了。起灵山多橘,当地人风干烟怠时会选在橘园里,所以它的墨香里有清淡的橘香。”

  分离靠在她额头上。他最喜欢看美美陶醉低吟的模样,软软的,却似一挤,全是丰厚的杂识。他觉得美美一定去过很多很多地方,有些知识绝不是呆在家里傻做学问的人能教给她的。美美看似娇软,那是她的貌相、她有时候表现出来的性子,给人的第一感。实际,她人很直硬,当然也懒散,会享受。有人伺候,只要她觉得应该。她一定不矫情地接受。就像她说的“有人靠,我为什么还要站着?有床睡。我为什么还要坐着?”当然,她独立性执著性也很强。只有在她最专注的时候,你才会感受到美美那强大得叫人吃惊的韧性!她烧制玻璃瓶时,那么艰苦的环境,美美在里面泡六个小时啊!一件精美的东西出来,她一边扒冷饭一边还在琢磨怎么能叫它更好……

  哦,还有一点,可能这也是美美看上去叫人觉得特别娇气的一点,她好哭。

  分离直言过,你爱笑也爱哭,多笑一点无所谓。哭,伤神,有时候也太示弱了。

  美美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不舒服就得哭,问题不在‘哭’这个行为,是‘哭’了后,人舒服了,豁然开朗。想开了,糟糕的情绪发泄了,这种‘哭’都值得。我见过太多不会掉泪的人,都没我外婆活的时间长,我外婆就好哭,她长命百岁。”

  分离捂着嘴笑。原来她是为了保命,要“哭笑平衡”呐。

  从旁人看,亭子里这对儿小情人就是依偎着你侬我侬呢。女孩儿一手勾着男孩儿的脖子,男孩儿倒是两手垂立,不过扭头抵着女孩儿的额头,很深情地看着她……

  “诶,小美人们,打搅了啊,刚才还站这里的还有个小美人儿呢!”

  亭子旁又开来两辆越野,前头一辆车副驾上的男人摇下车窗冲他们喊。

  美美看过去,

  看了会儿,

  “没看见。”

  “诶,你这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刚才还有人看见你们叁儿站一起!”

  “那你去问看见的人呀。”

  “哎哟,这小东西她蛮会顶嘴咧……”那男人就要推开车门下来,分离已经把美美拽到身后,

  不过驾驶位上的男人还是把他拦住了,后面车也摇下车窗,“少立,走了,接人要紧。”

  那人回头“上哪儿接!”

  “肯定是学校。”

  “那就不慌了,王乾他们已经在学校门口等着了。”

  两辆车开走,分离两辆车的车牌儿都看了两眼。

  美美给那女孩儿打电话“你到了么。”

  女孩儿只快速说了句“到了。”就挂了?

  美美看着电话疑惑了会儿,后一想她自己都说到了应该没问题了吧,也就没再想这事儿。

  殊不知,

  美院门口,

  一爱“单枪匹马”战围攻啊。

  美美有眼不识泰山了,

  女孩儿名叫徐烟,是正经小都美院校花,

  多少人追着后面掷重金砸背景求相识,徐烟人如其名,清高如烟。

  校门口,徐烟才下车,就被围了。

  一爱的后车门还敞着,徐烟握着门沿,眉头轻蹙。

  “徐烟,”

  一个男人下车来,直呼其名,

  “我们这也接你好几天了,就不能给个面子么。”

  徐烟似往车门里又退了一步,淡冷开口“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

  哪知男人往里一瞄,“一爱,是你啊。”笑是笑,那口气可不像见着朋友。估向贞巴。

  一爱只淡淡看了眼那女孩儿,“门给我关上。”

  女孩儿似有不好意思,刚准备走出合上后车门,

  男人两手背后,稍弯腰看看一爱,又看看女孩儿,啧啧摇头,

  “你说你和文艺咋就真这么有缘呢,

  段晨不是跟你了么,她抛下和文艺三年的感情呐,头都不回,一面都不肯再见。

  好容易现在文艺缓了些,我们说找个舒服点的,不像段晨性子那么烈的,咋这种型你也跟他抢呢?”

  女孩儿突然上车,用力合上车门,“你送我去警局吧!”

  一爱心里好笑,他们就是一帮警局的狼,你这是“投怀送抱”。

  外面背手的男人向后退了一步,眼神冷厉起来。

  一爱丝毫不怵,甚至没见激起半点异样情绪,

  他不过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女孩儿,“他们就是警察,送哪个警局你都是羊入虎口。你坐我车上没用,只会火上浇油。你人缘好的话,给你同学打个电话,多几个女生出来接你,大大方方进去,他们还不至于当街抢。”

  “那我就连累你了。”

  “你已经连累我了。”

  女孩儿低下头按了手机键,“裴晗,你们出来接一下我吧……”

  不一会儿,跑出来几个女孩儿,

  “对不起。”女孩儿很真诚地说一声,然后,沉口气,打开车门,下了车。

  一爱知道他们不敢动他的手,也就这么围着耗他的耐心。这是文艺的一贯主张“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必借机将其灭得翻不了身!狠辣十倍。”他总想站在一个“理”字上,假仁义。

  殊不知,一爱是不怕你“后发制人”的,女孩儿一下车,一爱一踩油门,管你前面拦的是车是人,挡老子道就是活该!

  打围的人慌了神,追着后面骂呀“你他妈就是个没阑子的畜生!就会玩阴的!王一爱!等着瞧!”

  正好茉湖过来的车也来了“怎么了怎么了!”

  一听是“王一爱”都似血海深仇的,要追,

  偏偏这时候“砰!”一声响,

  女孩儿搬起路边一块砖头砸了他们一辆车的车窗!

  女孩儿飘逸的气质怒气冲冲,真是一种风情,

  “你们才不是人!有这么围在校园门口为难一个老百姓的吗!”

  一个男人拍了下大腿“得,又一个被王一爱收了的。”

  是夜,

  在茉湖出现过的那两辆车被烧得只剩骨头架子。

  虽然他们也觉得不像王一爱所为,可,还是算他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