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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牛大致和老张讲了始末,没讲用嘴衔那么细,毕竟荒诞,但是也在她接受范围内。她表示可以答应张曼。
小记和她单独约好时间去茶园看看。于是兵分两路,老张就跟进张曼这头了,她去圆这个“交换条件”。还是有防范的,老张把随身带的唯一一把枪给了她,并再三嘱咐“虽说开枪要慎之又慎,但如真遇险保全自己要紧。”
子牛出门前在自己房里想半天,最后决定换了裙装,把枪绑在大腿上。别说,还蛮有安全感咧。夹杂宏扛。
来接她的还是那男的,子牛暗记下车牌号。
她坐在后座儿。男人微笑回头“上次你都没说,贵姓?”
子牛扭头看着车窗外“贾。”
男人舒适地靠向椅背启动车,“二爷总说找个娇花照水的,看来这次该如意了。”
子牛不搭理,冷淡地还看着窗外。
子牛是不知道,后海这条四一胡同,是从元大都时期的地图上就可以找到的胡同,北京成为国都的那天就有了它。
胡同中心有了这个叫“里厢”的大宅子。
坐北朝南东西厢的经典四合格局,只是原本安放照壁的位置换成了西式的喷泉墙,颇具匠心。极目可见手绘的胡同文化壁画。回廊内不时学语的鹦鹉,院内恣意摆放的藤椅,都能找到当年提笼、架鸟、下馆子的八旗悠乐生活的影子。
小记一身银白嵌梅的旗袍在门口迎接她。
“欢迎。”递上手来一握,还是这么客气。
“巧了,今天二爷也在,正好会会。”
这子牛得问,她可是警察,“二爷是?”
“朝二元。”只说了名字。子牛也记下了。
天井里,一人正在青砖砌起的鱼池边喂鱼。
子牛从背影上看是个老者,
齁着背,
深绿军裤。
白衬衣外面套着一件深灰背心,
就是离休老干部形象。
“二爷,”小记轻喊,透着娇嗔,透着呵护般的怜惜感。
老人单手背后扭脸过来,子牛倒一怔,他面相可不老!相反,zhe艳惊人。
他眼睛不大。凤眸一眯,怎么看都是笑样儿。
当然眼角的纹路还是体现道行,飘摇老几辈子的精明算计,看人温和不侵略,不自觉喜欢上他。
他是直汪汪看向子牛的,
忽然指了指那供仙人的楼台,“我把这小妖妇供那上头都不为过的。”子牛刚显不悦,什么小妖妇。突然他连打几个喷嚏,打的子牛呵呵直笑,她自己都不知道为啥他跟前自己能这放肆的,像没顾忌的。想不高兴就不高兴,想笑就笑……他直摆手“错了错了,小神仙,小神仙好吧。”小记也掩嘴儿笑。
他朝子牛招招手,“祖宗,过来。”
子牛大方过去,
鱼儿真灵性地全朝她拢来,
他虚护着她的腰,手心上的鱼食儿递她跟前,
子牛捻点儿往里撒,他忙叫“乖乖,这得撑死它们,”
子牛摩梭一点下来,“这些?”
他摇头“你说鱼肚子能多大点儿,”
子牛又撒点下来,他还摇头,
子牛有点烦了,全撒了不喂了。他跟前就这么肆无忌惮地任性。
他扭头看小记,“看看,这就是我天生的祖宗,你见过有在我跟前敢耍脾气的主儿么。”
子牛一听,拍拍手往旁边走。他忙一捞,这回儿扎实环住腰,“耍吧,我总说一物降一物,别不信天缘,这就是我认的小祖宗。”
子牛又觉得他说的好笑,“放开。”像嗔又像霸道。是挺奇妙,自来熟不说,好似多少辈子了,他就一直是她的个老玩意儿,怎么娇怎么横,他比冲冲还逗还听话。
他也松了腰上的手,又把手心递过去,
子牛这回捻一点点,也不看他,搓进去。他笑“几聪明喏。”老王卖瓜般。
负手站在门廊送她来的那男人,神情了然却还是有意外,老爷子表现出的入迷太快了,难道真是一眼钟情?
小记有点稍许玩味儿,第一眼看见这女孩儿,已经肯定二老爷会喜爱,不过再好的玩意儿他表现喜爱都会信奉“缓一缓”,就像他自己所说,好东西得慢慢捋。今儿的表现也不能叫急切,全不想遮掩罢了。
女孩儿确实也讨人喜欢,特别讨玩家喜欢。
小记识人无数,一看就知,女孩儿绝不简单,背后定有人宠养。她偶尔流露出的小神态,那个味儿独一无二,再娇贵的千金学不出来,因为没她所得的荣宠多。
受职业影响,她又很谨慎;也许受家庭影响,她又很自律,稍许小市民。她能把肤浅调到一个很高级的位置,同时也能把高贵降到一个很亲民的层次。
她一定很自私。被玩家惯养出来的孩子一定自私至极。太善解人意,玩家们会觉得缺少挑战性与征服欲。
她又一定有大爱。大度的时候定是叫玩家们都瞠目结舌。本质的善与性情的不好相与巧妙结合,一定是玩家至爱。
小记暗自叹口气,她识人明人,明知这样的女人最致命,为何自己不向这样的女人靠拢成为呢?这就是悲叹的原因了。天生的,这样的女人一定得天生,后天稍雕琢一点儿,玩家们的心是最纤细敏感的,一眼就知!何况像朝二元这样的老妖精,他喜欢最本源的东西,你坏就是坏,好就是好,纯就是纯,荡就是荡,装一点,他唇角一笑,你羞得都能不想活了……
一老一少,
她在左,他在右,
左为大,这点顺序他都注意到了。
“叫什么,”话儿还是长辈的语气,
“子牛。”她也礼貌,
小记明白,他们的“不庄重”一定会在最亲密的时候,表面上都不会乱纲常。
“以后常来二叔这里玩儿吧,二叔专门给你留间房。”
子牛没做声。
她对他本能放肆,可,又本能防范。
这老头儿身上有邪性儿,甚至比之前任何鬼都坏!
子牛确实不明白为何见到他直觉这样强烈……
是的,她这直觉不仅强烈,还很准呢,
子牛留在书房里稍歇,
二元出来,低声对小记“去把红药拿来。”
这下小记是真惊了!老爷子这是晚节都豁出去的意思?
二元叹气“她是个不上床不服管的,我再力不从心也得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