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与奸臣

作者: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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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子西路有一处王府王宫,里面住过许多名不见经传的王爷,还住过一个大名鼎鼎的太监,刘瑾。

  说起这刘瑾。牛呢,他一瞪眼睛,官员全他娘的变成脑血栓患者,浑身发抖。子牛就晓得一个搞笑的:成化进士、右副都御史、总督漕运邵二泉上京奏事,因为文件里没避刘瑾的讳直接写了名字,好,刘瑾暴怒!邵二泉的反应是:遗尿于堂上。

  如今,都知道住着顺位三把手,韩正。

  “来我家坐坐。”谢华说的家常,你知道子牛得多大的心理压力!

  她也是有组织纪律性的同志,一下能深入这样位高权重之所……只能用诚惶诚恐来形容。

  更加慎言慎行。

  “下来了么,”

  在她西厢的小客厅。谢华果真拿出曾经跳舞的相册和她同看。这会儿抬头问进来的张承就是问首长从前头战略室出来没有。

  “下来了,在右书房。”

  谢华点点头。微笑看向子牛“我这后头有个小月季园,叫张承领你去看看。”

  子牛唯有遵命。

  哪里有心看啥玫瑰月季撒,超级不自在,子牛就想回家。……上个厕所也行,只要能独处透个气……

  张承给她指了指卫生间的位置,不远,子牛独自走过去。

  哪知才拐个角儿,迎面走过来一人,子牛真的是看都没看清是谁,那胆儿吓的,又往回走。

  却。

  咳,殊不知,这就埋下祸根了。

  走过来的是廖学谨。

  子牛一见他转身就走,还显得挺紧张的模样,只能更加深廖学谨的阴沉心:她是看到不该看到的才会这样怕我呀……

  其实,子牛又何尝是针对他呢?这地方呆得她超级不爽不放松,都草木皆兵了!子牛也是冤枉,她确实连看都没看清来者是谁,就这么被“怀恨在心”,就这么被激发出一条毒计了……

  “诶,子牛,没找到么?”张承见她这快又折返,

  子牛摇头“算了。”

  张承正要体贴地带她去。护卫员徐元过来叫他去右书房,张承知道这是夫人叫他带子牛过去,于是领着她转去右园。

  子牛的紧张达到顶点,

  只在新闻报道里看几眼的人物,现在,就在面前。

  “首长好。”礼节还是知道,声音也还稳。

  韩正为人严肃,他是保守派的代表人物,搁从前,人们甚至会用“迂腐老臣”来形容他。

  “你好。坐。”声音还算温沉,但威严不减,子牛甚至不敢抬眼看他!哪里敢坐……

  “子牛,好孩子,别拘束,我刚和首长还提到你,读大二是么,舞蹈学是个新专业吧,主要研究方向是?……”谢华一手扶着她的胳膊一手环着她的腰,做润滑剂,安抚她坐下,又亲和地引她说熟悉的事儿,

  子牛也好好答“我们主要研究……”话语不长,言简意赅,却也将专业性概括得很好,

  这点,首长初步印象不错。

  他当然主要不是看长相。得看性情。

  子牛答话也好,情态也好,举止得体,条理清晰,是个乖孩子。

  初次见面并未谈多久,夫人笑着说“瞧把个孩子弄得多紧张,喜欢那些月季么,张承,给子牛泡点花茶喝。”子牛随张承就出来了。

  门口,这才是她真正遇见廖学谨,这时候她还是很有礼的,毕竟同桌吃过饭,稍一欠身。

  廖学谨也一点头,微笑,“不用走远了,縢亭那里也可以赏花。”

  张承也恭敬,“是的,我正要带她去那里。”

  错身而过。

  子牛不知道的是,她前脚才离开右园,韩千岁拎着车钥匙正向右小书房而来。

  千岁当然不知道此会儿子牛正在府邸,

  更不知道他的父亲在他母亲的“引荐”下也才见过“准儿媳”,印象还可以。

  “什么事火急火燎把我叫回来,妈,您现在越来越会用急令招我的魂了。”

  千岁钥匙放桌上,就潇洒地靠坐在父亲书桌边,微笑说。

  谢华嗔一眼儿子,“我会招你的魂做什么数,将来你媳妇会笼你的魂才有用。”

  千岁听出点小猫腻,不过也就笑笑,没吭声。

  谢华过来邀住儿子的胳膊,“千岁,你也该到考虑婚姻大事的时候了,我和你爸爸现在就操心这件事呢。”

  千岁心里玩味儿,终于要明说了?

  他扭头看他父亲,“爸,你真操心我这事儿?”

  首长一直安坐书桌后戴着眼镜看文件,“嗯”了一声,也没抬头,

  千岁笑,“行,我听我爸的。”

  谢华明显一喜,倒真是千岁没想到,难道,父亲见过那个子牛了?……他之所以如此爽快,因为他了解父亲,这样古板的人,就算确实关心儿子婚事,岂是母亲一面之词就能同意的?……好,就算见过一两面,他家老爷子绝不是那种仓促间就会做决定的……状团序弟。

  其实,千岁也没想错他父亲,

  首长刚见过子牛,印象还好,却并不意味就同意了这门亲。

  像千岁所想,太仓促了,这是儿子一辈子的事,哪能这样不经深入了解就定下来了的?

  可,夫人太着急,

  首长听过夫人的分析后,又觉得夫人说的也有她的道理,

  千岁太野了。

  这种野也并非无法无天,千岁在京城纨绔圈有如此大的号召力,定有他不可忽视的实力所在。但,这不是首长乐于所见。说过他为人保守,崇尚“韬光养晦”,千岁的张扬总给首长不安分之感,他还是希望儿子能更稳重些,婚姻确实是叫一个男人能沉下来的方法。

  再,子牛确实也符合他“择儿媳”的要求:出身单纯,家世清白,性情温和,也有学识气质……

  一时,首长也迟疑了……

  “千岁,我和你爸爸的意思,那天我们见过的子牛,那孩子就不错……”

  挑明了。

  谢华还是稍有些小心地看着儿子,怕他有反弹,

  首长虽手里翻着文件,其实也在注意儿子的反应,他如果不同意,首长并不想逼迫……

  千岁的态度,倒给父母也来了个“太极”,

  “再看看吧。”

  看什么?

  是看子牛,还是看看别的女孩儿?

  千岁说单位还有事,这话题就这么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