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坐在那里,神游了好一会儿,青竹吃过晚饭后端了水来,锦云洗漱一番就上床歇下了,听到隔壁有大动静,锦云扭了眉头,“顷王爷在干吗呢?”
青竹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如实回道,“顷王爷在翻跟斗,说是体验下筋斗云是什么样的感觉。”
锦云满脸黑线,在床上翻跟斗?一米都翻不了,还想体验下十万八千里什么感觉?完了,她不会祸害了个小盆友吧?
锦云还真的没想错,第二天一早锦云起来,洗漱完,就见叶容顷拎了个大棍子摆了个造型站锦云跟前,还转了下,十分得意的道,“怎么样,像石猴么?”
锦云石化,眉毛一抖再抖,“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
“……真像。”
叶容顷恹恹的把棍子收回来,摸了摸自己的脸,“肯定是因为没长毛。”
然后,一把掀了珠帘,扯着嗓子喊,“小栗子,小栗子,喊错了,赵章,赵章,赵章……。”
赵章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叶容顷,叶容顷吩咐道,“你去皇宫,把皇兄养的那两只猴子的毛给我剪了拿来,我要变身。”
赵章,“……。”
赵章很凌乱,让他去皇宫取猴毛?赵章无力的看着叶连暮,叶连暮头疼,“还是你自己回去取吧。”
叶容顷不干了,撅着嘴道,“故事还没听完呢,皇宫我早玩腻了,我过几天再回去。”
锦云双手拍着脸颊,叶容顷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睛看着锦云,“你干嘛自己扇自己?”
锦云额头青筋一蹦一蹦的,青竹抿了下唇瓣,当初她们见锦云拍脸。也是这样问的,谁见了都问一次,少奶奶早受不住了,忙替锦云回道,“我们少奶奶这是在美容。不是自虐。”
锦云却是反问叶容顷。“你都不用回去上课吗?”
叶容顷坐到椅子上,甩着双腿,“读万本书。不如行万里路,先生说的,本王爷很听话。”
叶连暮扫了他一眼,打击道,“你读的那几本都不够你出宫的。”
一屋子的人都捂嘴笑,叶容顷一张脸涨成青紫色,锦云也知道他比较可怜,宫里头没有他这么大的孩子,能跟他玩的只有宫女和太监。那些人不敢放肆,他要做什么,哪怕是简单的翻个跟斗,都会担心他有个万一要担责任出言阻止,叶容轩也搬出宫住了,皇上忙着处理朝政。没空照顾他,太后和皇后她们各有各的事,也只能做到不短他吃穿罢了。
锦云一时心软,道,“读书很重要。不可只图玩乐荒废了,我许你在小院多玩一天,明天再回宫。”
叶容顷微黯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瞥头瞅着叶连暮,叶连暮点点头,锦云都同意了,他有什么话说,但还是叮嘱道,“下次出宫前记得跟皇上说一声,免得皇宫上下都找你。”
叶容顷鼓着腮帮子,“说了皇兄就不许我出来了。”
“回头我跟皇上说一声,带几个暗卫,每月许你出来玩一天。”
“才一天啊?”叶容顷有些不满,转头一想,一天就一天,回头遇上七王兄,再求他带自己出宫,怎么也能玩两三天,当下绽颜轻笑,粉嫩如玉,锦云真想去捏两下。
吃过早饭后,锦云想了想,还是把身上的女装给换了下来,谁知道她会不会倒霉透顶,再遇到那有眼无珠的纨绔子弟,一次可以说是意外,再多两次,她的闺名可就真荡然无存了,叶连暮本来不愿意,可是锦云说的又有理,便提了两个要求,可以装男装,但不许去那不该去的地方,如青楼、赌坊。
不止这一回,即便他没有陪着,也不许偷去,否则禁足半年,那些不知劝阻的丫鬟全部发卖,吓的几个丫鬟直勾勾的看着锦云,锦云想了想,不去就不去,她能做到,再说了,他话都说到这份了,她要真偷溜进去,行吗?
上了马车,叶容顷就拽着锦云给他继续说故事,经过昨儿,叶容顷对锦云的脸色好了很多,没再提让叶连暮休了她的话,反而在心底觉得,她其实很不错,虽然时常瞪着他,但是眼神清明,不像皇宫里那群女人,即便脸上挂着笑,但是眼睛却冷冰冰的,看着就觉得心里发毛,恨不得离的远远的才好,而她呢,虽然脾气不大好,可就喜欢凑到她身边,从来没有人给他说过这么精彩的故事过,她还会医术,听小院里的丫鬟说,她还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这一点有待考证。
马车在正街前停下,锦云下了马车,看着街上车来人往,清澈的眸底,如冬日初雪般纯净晶莹,叶容顷也被锦云那兴奋的劲头所感染,直问道,“去哪里玩?”
锦云把袖子里一把玉扇拿出来,吧嗒一下打开,“逛过几次街,都没好好享受过街上的美食,今儿我们从街头吃到街尾!”
叶容顷踮起脚尖往前面望去,这一路有多少卖吃的,只怕得把肚子吃撑了,难怪她早上吃的那么少呢,她不早说,叶容顷狠狠的点头,然后就蹿到买棉花糖的地方,要了一串,一想不成,就要了八份,锦云和四个丫鬟,叶连暮以及赵章,人人有份。
先做好一份,叶容顷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很不错,忙转身让锦云等人快点,谁知道转身那一瞬间,一阵风吹来。
锦云看到那白茸茸的一团棉花糖被风一吹,就只剩下一根棍子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下一秒,一个咬牙切齿,暴跳如雷的声音传来,“啊!我的衣服!”
锦云瞅过去,只见那一团轻如柳絮的棉花糖被吹散,好巧不巧的吹到一位姑娘身上,只见她那一身石榴红的裙摆上,全都是糖渍,女子面容白皙,肌肤吹弹可破,身侧跟着一个丫鬟,长的模样清秀,不过此刻眉头竖起,一边拿了帕子帮她家姑娘擦拭,一边瞪眼看着叶容顷,“谁家的笨小孩,吃个棉花糖都能洒别人一身!”
叶容顷一张脸窘成青紫色,弄脏了别人衣服是他不对,可他又不是故意的,是风弄的,叶容顷把手里的棍子扔掉,气呼呼的瞪回去,“你说谁是笨小孩!”
丫鬟双手叉腰,“连话都听不懂,你说谁笨?你把我家姑娘的衣服弄脏了,你说怎么办!”
叶容顷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骂过,气的眼睛冒火,“不就一身衣服,我陪你就是了!”
丫鬟上下扫了叶容顷一眼,衣裳布料一般,跟小厮穿的差不了多少,丫鬟耸了鼻子,“你赔,你拿什么赔,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我们姑娘身上这套裙裳,你……。”
“巧儿,够了,”那姑娘皱紧眉头,眸底一抹寒意一闪而逝,有些咬牙切齿,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都是瞧热闹的人,他一个小孩子也赔不起,为难他也无济于事,为了一套不喜欢的衣服让人觉得她们容不得别人,气量短小就得不偿失了,那姑娘眼睛四下一转,大方道,“他也不是故意的,算我倒霉。”
巧儿恶狠狠的剜了叶容顷一眼,然后看着自家的姑娘,有些不解,姑娘今儿怎么这么好脾性了,上回翠儿不过在姑娘身上撒了两滴茶水,都被打了十大板子,今儿怎么就这么轻易饶过这笨小孩了,巧儿怕姑娘嘴上饶过,回头责怪她没有替她瞧清楚路。
叶容顷头冒青烟,卖了他都赔不起她一身衣裳?!小粉拳头捏紧了,从袖子里掏银票,忽然眉头一皱,荷包怎么没戴在身上,叶容顷回头朝叶连暮望过去,就见他们站在人群里看热闹,叶容顷鼓起腮帮子,“二表哥,你替我赔她银子。”
锦云打着玉扇,这臭屁孩求人还算懂礼,便给了青竹一个眼色,青竹走过去,从荷包里掏出来一张百两银票,福身道,“方才是我们小少爷不对,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巧儿很不客气的接过银票,看了眼银票,脸上一喜,这赔的钱可以给姑娘买两三套衣服了,巧儿正要收好,那姑娘却呵斥道,“还不赶紧还回去!”
巧儿抿了下唇瓣,要把银票递回,叶容顷很生气,最讨厌这样口不对心的人了,“不收这银子,难不成你真想把我卖了赔你们?只怕我敢卖,还没人敢买!”
说完,霸气十足的转了身,并吩咐青竹付棉花糖的银子。
叶容顷瘪着张小脸走到叶连暮身侧,锦云打着玉扇,那姑娘亲自拿着银票走了过来,无视锦云,眼睛望着叶连暮,微红了脸,福身轻声道,“丫鬟不是有意冒犯小少爷的,这银子我们不能收。”
锦云无语,用力的扇了两下扇子,拜托,明明吩咐青竹给钱的是她好不好,即便要还回来也该找她才对,竟然无视她直接找叶连暮,这姑娘什么意思,还有那眼神,锦云暗扫了叶连暮一眼,转身走了,叶连暮皱眉看了那姑娘一眼,面无表情的丢下一句,“不收就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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