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听完冬雪的哭诉,眼中一片清明。
“秋雨,找个信得过的人,往静王府跑一趟,让世子立刻过来一趟!”
“小姐,是想将这事……”
“这暗亏咱们岂能咽下去,摆明了是下三滥的手段!”
“是,奴婢立马让人去请!”
……
秋雨出去片刻,再进来时冲林西点点头。
林西心下安慰,略略一思,冷静道:“冬雪,你在大小姐房里,可有喝过什么东西?”
冬雪泣不成声道:“姑娘,奴婢喝了几口翠儿递来的一盅温茶,吃了几块玫瑰酥,旁的就没有什么了。”
“屋里还有谁在?”
“屋里三奶奶在,**奶跟前的素云也在,还有几个大小姐跟前的贴身丫鬟,都在一旁瞧热闹。”
“你可看清楚,茶是谁冲泡的?”
“奴婢不知道,奴婢光顾着给大小姐梳头,未曾留意?”
“那个青衣小丫鬟,你可认得她的模样?”
冬雪一边抹泪一边想道:“奴婢那时眼前迷迷糊糊的,只记得是个圆脸。”
“倘若我将府里今日所有的,穿青衣的丫鬟聚到一起,你可能认得出来?”
冬雪忡怔,半晌,摇了摇头道:“奴婢……认不出来!”
秋雨听得眼泪直下,泣声道:“你个傻子,你连人都没看清楚,怎么就能跟人家走。这分明就是设了个局,让你钻,素日宫里嬷嬷教导的那些……你怎的半点都不设防?”
“我……我……”冬雪泪如雨下,捂着嘴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西深吸一口气,嘴角擒上苦笑。
“冬雪。有没有人害你,是谁害的你,暂且不想,这个仇,我会替你报。我只问你,你有何打算?”
秋雨见姑娘句句问在要害上,脸上半分惊慌之色也无。仿佛天塌下来。姑娘瘦弱的身子都可以将它顶起来,心中莫名的笃定。
冬雪含泪茫然摇头。
林西缓缓蹲下,直视着眼前头发凌乱的女子。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手中。
只见她一字一句道:“你跟着我从宫里,到侯府,虽然只短短半载,你等我亲厚。我也视你如同姐妹。眼下,无非就是两条路。一条路是你跟着大爷,凭我之能,一个姨娘是跑不掉的;另一条,是你出府去。我师姐入了宫,府里正少一个得用的管事。冬雪,无论哪条路。我林西发誓,必护你一世周全!”
“姑娘……”冬雪扑在林西膝盖上嚎啕大哭。
她的清白莫名其妙的没有了。还被冠上勾引主子的名头,说又说不清,辨又辨不明。
没有人相信她是被人陷害的,都以为她贪图荣华富贵,对她嗤之以鼻,甚至朝她身上吐口水,骂她是*,唯有她侍候的主子,言词灼灼说要护她一世周全。
……
李从德盘腿歪在塌上,喜滋滋的接过周氏递来的酒盅,砸摸了两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周氏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男人的碗中,一语双关道:“大爷,滋味如何啊?”
李从德抚了抚眉心,笑道:“到底是宫里出来的,滋味确实非同一般,大爷我恨不能……”
李从德眼尖的发现周氏微微一变的脸色,将话生生咽了下去,陪笑道:“这事,辛苦你了。你放心,爷心中有数,决不会亏待你和欣姐儿。”
周氏心苦面甜,哀声道:“爷心里存着我们娘俩就好。”
“我不存着你们,还能存着谁。你是我明媒正娶抬进来的,那些个外头的,如何能跟你比。”
周氏锦帕一甩,似嗔似怨的看了男人一眼:“我亏了良心,帮大爷做了这事,旁的也不求,只求大爷听我一句劝。”
“你说!”
“老爷是快六十的人了,身子骨也不比从前硬朗。大爷虽说是长子,却不得老爷宠爱。如今老爷禁足,将外头的生意交给了三弟和林姑娘,摆明了是要把爵位传给三弟。”
李从德渐渐敛了神色。
周氏见男人听了进去,心下微喜道:“虽说都是手足兄弟,可到底得分个长幼,按情理,这爵位怎么着也该落在大爷头上,可偏偏……”
说至此,周氏神情一哀,叹道:“三弟快娶媳妇了,若是媳妇进门,生下个嫡子,凭着老爷对他的偏爱,这爵位十之*……我旁的也不想,就想替大爷怀个哥儿,到时候看看大爷能不能争上一争……”
李从德捏着酒盅的手,渐渐泛白,眼神一寸寸的冷了下来。
父亲宠爱三弟,他早就知道,但说到要将爵位越过他,直接给三弟继承,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李从德想了想,心道果然还是得生个嫡子才保险。到时候就算是父亲心下有这个意思,也得顾忌一下外头的闲话。
遂道:“这两个月你调养调养好身子,我多往你房里来几趟,看看能不能怀个哥儿。”
“大爷!”周氏欣喜的唤了一声。
李从德叹了口气道:“姨娘,小妾生的,到底是庶出,扶不上台面。我堂堂侯府大爷,连个嫡子都没有,没的让人笑话。”
说罢,李从德扫了周氏的肚子一眼:“你也替我争口气,别忙活了半天,又是一场空。”
周氏只等男人开口说这一句话,含羞道:“太医说,我的身子没有任何问题,倒是大爷,需得……
眼角扫到李从德的脸色板板,周氏忙笑道:“大爷得了心头好,自然也无暇顾得上别人。呆会我去林姑娘房里瞧瞧,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大爷你说,将人安置在哪一处好呢?”
李从德刚刚尝了滋味,正在兴头上,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有了笑意,道:“这事,你且看着办,早些将人弄进来,方是正经。”
……
李凤津一边听翠儿回话,一边连连冷笑。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我早就说过。那林西不是什么好货色。瞧瞧,这才几天,身边的丫鬟就爬了大哥的床。一样的贱货!”
翠儿瞧着小姐耳上水绿翠玉水滴耳环,笑道:“还是宫里出来的人,瞧着也不过如此。听人说,半路就把大爷给拦住了。不管不顾的将身子缠了过去,真真是没皮臊的。呸。跟个狐狸精似的!”
李凤津得意的冷笑道:“禁足这些日子,就数今日最趁我心。”
翠儿笑道:“可不是吗,**奶送了一套华贵的头面,大奶奶虽说早已添过妆。又巴巴的送了些私自房银子给小姐傍身,真真是个好日子!”
李凤津眉飞色舞道:“我的好日子,自然就是她的倒霉日子。等着瞧。她林西的倒霉日子,还在后头!哼。早晚一天这仇,我要报回去!”
……
繁冗的仪式过后,林南被人扶着入了华阳宫。
华阳宫离皇帝寝殿最近,起脚也就小半盏茶的时间,并不怎见金碧辉煌,尤以精雅舒适见长。
林南看着脚下柔软厚密的地毯,心跳得飞快。
“春夜,帮我将珠冠卸下来,压得我脖子都快折了!”
“娘娘且忍一忍,宫中规矩,皇上还没来,娘娘不能随意却了装饰。”
“他若一夜不来,我便一夜要戴着?”林南不悦。
春夜捂嘴笑道:“皇上如何会不来,刚刚行大礼前,娘娘没瞧见吗,皇上的眼睛都直了。这会子,只怕已在来的路上。”
林南面色微红,目光落三尺之外的紫铜鎏金大鼎上,兽口中散出的淡薄的轻烟,徐徐的很是好闻。
榻前一双鹤顶双花蟠枝烛台,小儿臂粗的红烛皆是新燃上的。烛光跳跃,照着那大大的喜字,如寻常人家的新房一般无二。
脚步声渐近。
林南忽然握住了春夜的手臂,神情紧张。
“娘娘别怕,奴婢陪着娘娘!”春夜心中好笑。
娘娘平常也算是个极厉害的人,连世子爷都常常吃瘪,听说以前还常常到万花楼偷看。临了到了自己头上,终免不了紧张。
林南一听这话,紧张之色慢慢逝去。
她长吁一口气,优雅的直起了身,按着宫中嬷嬷所说的,手很自然的搭在腿上。弯曲着的白晳脖颈,就像汲水的天鹅般,露出优美的弧线。
春夜会心一笑。贵妃娘娘到底美丽无双,只一个脖颈便让人移不开眼去,也难怪皇上心心念念。
赵靖琪一脚踏进,目光便落在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身上,一双眼睛骤然放了光芒。
松公公将托盘放置几上,虚咳一声,四周宫人尽数散去。
春夜低声在林南耳边交待几句,与松公公对视一眼,反手将寝殿的大门缓缓合上。
一切,终于安静了下来。
赵靖琪慢慢上前,坐在林南身边,偏过脸目光灼灼盯着她,空气中似乎有她似有若无的体香,一缕缕的钻进鼻翼,赵靖琪顿时觉得口干舌噪,身下有了反应。
为了掩饰,他迅速起身,拿过托盘上的两杯合欢酒,递到林南手边,柔声道:“小南,在我心中,你从来都是我的妻,这交杯酒,是我特意令人准备的。”
林南一言不发,只幽幽叹息了一声。他到底是有心的。
赵靖琪痴痴的望过去,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上了她的面庞。
烛光摇曳着身姿,将寝殿里照得忽暗忽明。两人如寻常新婚夫妻一般,饮过交杯酒。
重重维幔深深,赵靖琪望着只着中衣的林南,深深的咽了口口水,猛的将人压在了身上。
他清晰的感触到身下这具身体滚烫撂人的热度,以及那对极为丰满柔软的高耸。
身子一僵,赵靖琪结巴了。
“小……小……南……我……”
一双玉手抚上他的唇,止住了所有的言语。浓密而黝黑的剑眉,衬着如星月一般的双眸,这双眸中清楚的倒映着她的面庞。
玉手从敞开的领口伸进去,像条蛇一样的缠上了赵靖琪的胸膛。樱红的唇慢慢的贴上他的耳边,无声的喷吐着富含甜蜜的热气。
赵靖琪嗡的一声,血气直往上涌,跨下早已蠢蠢欲动的凸起,气昂昂的喧嚣着它的渴求。
妖精,果然是他朝思暮想的妖精。
“小南……我要……我……”
林南含笑,慢慢闭上了眼,仰起了绝色的面庞,迎了上去,主动寻觅男子唇齿间的温柔。
赵靖琪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了抱住了身下的人,急切的褪去彼此身上的阻碍。
偏那衣裳像他作对一样,如何解也解不开。
林南含情的双眸似嗔似怨的瞪了他一眼,身下稍一用劲,人已被她压在身下。
“小南……”
粗重的喘息声,带着压抑,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声响。
“你是第一次……会疼……这事……该我来……”
林南双眼含媚,却不说话,素手挑上身上之人的扣子,一颗一颗。
指尖划过肌肤,微凉,引得身下的人阵阵颤栗。
烛火下,健硕的胸膛泛着耀眼的光泽,坚实的腹部延伸之处,某一物什已雄纠纠气昂昂。
林南耳根烧灼。原来这玩艺,竟然长成这样。
手忍不住轻轻抚上,赵靖琪浑身一颤,倒吸一口凉气,反手将她的手捉住,猛的将人压在身底下。
“嘶”。
“流氓!”林南胸口一凉,低骂了一句。
赵靖琪强忍的**,终是在这一刻暴发,俯下身,将热烈的吻埋在她的胸前。手不安份的开始游走产。
细碎的啃咬让林南周身软麻,半丝力气也使不出,神色渐渐迷离,唇齿间低低了发出了一声**……
……
“太后,该歇了!”春阳熏完香,走到塌前,轻声道。
李太后放下奏折,想了想道:“四妃的寝殿,都已安排下去了?”
“回太后,奴婢已经去瞧过了,都已安排妥当。”
李太后点点头道:“皇上这会已经往华阳宫去了?”
“已经去了!”
“你瞧着那孩子如何啊?”
春阳心中微微一顿,笑道:“虽说出身不高,经过宫里嬷嬷一个月的训导,今日封贵妃仪式上,半点差错也无,可见是个聪明的。”
李太后轻轻一叹:“出身还是低了些啊!按哀家的意思,先封个妃也就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