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小心绊了裕嫔娘娘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眼下木槿非但没事,皇上还关心她的伤势了。”翊坤宫里,待芍药一走,喜儿便收齐了笑脸,冲着旁边一个小宫女低斥了一声。
年静怡觉着是当初在潜邸的时候,是皇后派人害了翩翩,心里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喜儿今儿看到皇后与木槿过来,脑子里念头一转,便做了这样一出安排,只是事与愿违,没能帮主子出口气。但是主子看到木槿被烫伤,心里也该放松些了吧。
她想到年静怡一直紧绷的神经,还一直为已故的小主子们伤怀,便止不住唏嘘。
“方才芍药进来,也没挂着笑,怎得不罚她?”喜儿走进去后,身后两个宫女也退到了自己歇息的耳房。
“芍药是熹妃娘娘的人儿,怎能说罚酒罚?听说今儿熹妃娘娘还同皇上一起坐御辇了。”
“皇上待娘娘们可真够深情的,后宫里的人儿也不多,怎得不见皇上选秀女啊……”
“你个小蹄子动心了吧,你长得好看,说不定哪天皇上过来就看上你了。”
“快别胡说……”两个小宫女窸窸窣窣地聊了一会儿,见有人过来,门边赶忙闭了嘴……
有熹妃坐守,太医来了延禧宫之后自是不敢轻易离开。如今翊坤宫日头高照,谁人不想去翊坤宫分一杯羹呢?况且皇帝都发过话了,若是保不住贵妃的孩子……太医缩了缩脖子,无端觉得有冷风往脖子里钻。
他纳闷地偷偷瞥了瞥四周,宫女都已经回避,身边只有两个太监在伺候着,没人瞧他。无意中往幔帘里看了一眼,里面似乎有冰冷的眼风刮来。他赶紧干干咽了下口水,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裕嫔的病如何?可是有得治?”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透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跪在地上的太医,忙讪讪点头:“回熹妃娘娘,裕嫔娘娘只要退了烧就好。裕嫔娘娘只是寒气入体,好好将养着,很快就会痊愈。”什么有得治没得治,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熹妃娘娘说地也忒严重了些。他偷偷抬手,揩了揩额角的虚汗。
“那你便在此守着,等裕嫔的烧退了再走。”妍华的威仪不请自来,每说一个字,都仿若天生贵胄,不容人小觑。
“这……”他还想把完脉开完方子后,赶紧赶回去呢,若是翊坤宫出了什么事情,他都不知道自己脑袋是什么时候掉的。不过话岂能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说出来可是要得罪人的,毕竟贵妃是病人,裕嫔也是病人,他作为太医,焉能在熹妃面前顾此失彼。
“臣在内务府只登记了一个时辰的工夫,久了恐怕……不好。”再说,内务府记录的明明是他要来给熹妃娘娘诊脉,如今他却出现在了延禧宫,若是被人瞎传,他的脑袋可是有风险的。
“不是有内务府的人在吗?一个时辰内,裕嫔的烧若是退了,你自然就可以走;若是没退,便是你医术不济,自然要继续留下来等治好了再走。”妍华看着眼前的幔帘,声音越发清冷起来,临末听到外头的太医似乎又要开口说话,她便又补了一句,“我知道裕嫔不急贵妃尊贵,可你们能在翊坤宫待半天一天的,在延禧宫候上个把时辰应该也是不成问题的。你说是吧?”
话已至此,太医自是不好再推脱。他在延禧宫候了一下午,待裕嫔的烧退去之后,才匆匆离开。
妍华自然也在延禧宫里陪了一下午,待回到景仁宫传晚膳的时候,她才想起来本来说好了下午再去养心殿陪胤禛的。她方才在延禧宫竟是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她想起胤禛的繁忙,只想着他自己定也没将她那番话放在心上,所以便稍稍安下了心,只待明日请完安后再去给他赔罪。
只是入夜没多久,便有敬事房的人过来传话,说今儿夜里皇上翻了熹妃的牌子,要她侍寝。妍华愣怔了下,一想到侍寝的那些繁琐流程,禁不住有些反感。不过胤禛如今已是皇帝,她自是不能因为不喜那些流程便将不与他亲近。
她正准备沐浴,来传话的太监又道:“皇上请熹妃娘娘先去养心殿,准备侍寝的事宜先不着急。”
她暗自吐了口气,到了养心殿,才发现胤禛还在批折子。
这折子真是只见增不见少,永远也批不完。他刚刚登基,各省的折子多不胜数纷拥而至,各地官员都是各种试探与讨好,谁都想在新帝面前留个好印象。
胤禛看到她来了,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磨磨蹭蹭地移了过去,又期期艾艾道:“皇上还在忙啊?皇上日理万机,委实太忙了……臣妾下午本想过来给皇上赔罪的,可一想到皇上这么忙,便又想着不该扰了皇上……皇上真是太忙了……”
“朕也没怪你,你这般心虚是做什么?”胤禛好笑地睨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妍华收起自己的傻性,心疼地上前给他揉了揉肩背:“皇上不累吗?日日如此操劳,身子哪里受得住?今儿便早点歇下吧。”
“朕偷闲半刻,外头说不定就有多少百姓在受苦了。这些折子,有的事关紧急,送来的路上便已经浪费了些许工夫,朕若是再批得慢一些,送到他们手里时恐怕也没甚用处了。”他指了指手边的一摞奏折,眉目间没有半分轻松之色。
“可皇上也要顾惜着龙体,皇上歇息好了,定能事半功倍……”
“婵婵~”胤禛打断了她的话,突然换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烛火在他眸子里闪烁,勾勒出些许旖旎的神采。
“嗯?”她好奇地看了过去,却是被他轻轻一拉,带进了怀里。
“呀~还有人在呢……”妍华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的苏培盛,见他眼观鼻鼻观心做得很好,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婵婵莫不是急着侍寝,才一直劝我早点歇息的?”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搅得她整个人都酥了。很久没有这样亲近了呢。
怀里的娇柔屋子挣扎了一会儿,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她红着脸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怎得做了皇帝还是这般不正经,逗弄她便这般好玩吗?她不过是心疼他而已,就他会想歪。
嗔怒也不过是一瞬的事情,她收敛好紊乱的气息,却反而一改主意,索性点下了头:“臣妾正是这个意思。皇帝既然召了臣妾来侍寝,自是不该让臣妾久等。”
啧啧,奔放如斯……胤禛抿着笑意扫了一眼旁边的太监与宫女,一个个都屏息敛目当自己是木头,很好。
“那婵婵便去沐浴吧。”胤禛好笑地抬手去捏她的脸颊,被她躲开了。他轻轻摇了下头,又低头批起折子来。
妍华也不再与他多话,这人,今儿召她侍寝,却没有让人按照宫里的规矩来办,自是顾念着她的感受才会如此。她也想着早点侍寝便可让他早点歇息了,也不再扭捏,随着宫女的指引便去沐浴。
不过洗好后,她还是照着规矩,赤着身子被锦被裹成了粽子,然后便被背进了胤禛的寝宫。这感觉委实怪异,以至于妍华管不住脸上的热度,一直都红着脸。
好在胤禛并未让她久等,她被背进去的时候,胤禛已然躺在了龙床上,赤条条的等着她呢。
她依着规矩从床尾钻了进去,待摸索到床头时,已经面红耳赤到要滴血了。她脸上的红晕仿若熟透的樱桃一般,鲜嫩欲滴。胤禛放下手里的书,将她脸上的娇羞瞧了个彻底。
“都老夫老妻了,怎得还羞成这样?”他说着便将她拥住了怀里,惹得她一声惊呼。
“因为以前也没这样过……”她话未说完,便被他吻住了,满室的旖旎漾开,若春日的桃花热闹非凡……
“皇上,是时候了。”正淋漓尽致之际,外头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喝,扯着嗓子的怪异声调,就像被踩了脚的鸭子在嘶鸣,是个太监的声音,在提醒皇上适可而止。
妍华的身子立马僵住了,伏在胤禛身上半晌不再动弹,身下的人不耐烦地动了动,哑声在她耳边道:“继续。”
方才妍华明明听到屋子里头的人都退下去了,只当胤禛顾念她第一次在宫里侍寝会害羞,所以不让人在旁伺候,却原来那些太监都在外面听着呢。想到她与他方才兴致酣畅的时候,一帮子公公在外头引耳细听,她便彻底没了心情。
身下之人见她不动,自是很不满意,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又继续动作起来……
外头的太监催到第三次时,俩人终于事毕。自太监第一次出声起,妍华便咬紧了嘴巴不再出声,眼下已是浑身发烫,热得直冒汗了。
宫女与太监进来给她们净身的时候,妍华听到敬事房的太监问胤禛留不留?胤禛只呢喃了一声:“自然留,朕还想她能再生几个呢。”
“娘娘习惯了就好。”芍药伺候她净身的时候,看到她一脸的羞赧,忍不住轻轻安慰了一声。妍华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便将眸子转到了一边,不知在看什么。
她有些悔,方才那么好的机会,她只顾沉浸在欢愉中了,倒是忘了探探他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