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彤上前行礼道:“回祖老爷的话,在许家这一辈的姑娘里我行四,名嘉彤,家父正是二老爷。(全本言情小说)”
“都长这么大了,三老爷,你看看,这才像是许家嫡出的姑娘,行事端正,有爱护姊妹的慈心,还处乱不惊,有大家防范,不愧是由曹太夫人抚养大的。”开口的是一旁端坐的陆氏,由最初的生疏,多了几分赞许。
“祖太太,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怎知我们嘉晴不是清白的?她也是嫡出,何尝不是行事端正的大家闺秀。”许孝贤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郑氏正在低声和许嘉晴说话,这时也抬头反驳:“二老还不知道吧?四姑娘自小在私宅长大,行走于市井之间,沾染恶习,哪里算得什么大家闺秀,嘉晴才是许家真真正正的嫡出千金。”
陆氏嗤之以鼻,叫了许嘉彤到她身边坐下说话,冷冷地嘲讽道:“二老爷幼时养在曹太夫人身边,族谱上也是记了嫡出,后来又入朝为官。可是三老爷你恐怕还不知道,当年你们老爷子过世的时候,把你从曹太夫人名下重新改回了李姨娘名下,你是不折不扣的庶出。”
这句话一出,宛如一道炸雷,许孝贤、郑氏、许嘉晴三人面面相觑,许嘉彤也吓了一跳,都不明白如果真有此事,为何这十几年都没有人提起。
许劲风正色道:“你说这祖宅是你们的地方,这明明是许氏宗族的地方!若是二老爷要占这地方,谁都没有二话,他是嫡出,又光宗耀祖,这祖宅该是他的!可是你,一个庶出,成日的不务正业,到处耍威风,让你们三房住在祖宅纯粹是冲着二老爷和二房的面子!四姑娘是二老爷的嫡出女儿,就是这祖宅的主人!”
“你胡说……这……不可能,我父亲不会这么对我。”许孝贤急头白脸地道。
许劲风道:“你父亲和曹太夫人是结发夫妻,伉俪情深,当年为了许氏宗族,娶了你的姨娘李氏。你父亲的弟弟无子早夭,你父亲可以肩挑两房,抬你姨娘为平妻,可是他没有,他就是怕你的姨娘能够和曹太夫人分庭抗礼。当年他去世之前,你姨娘做了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若不是当时二老爷已经位居朝堂,恐怕现在沦为庶出的就不止你一个了。”
“祖老爷,东西搜出来了。”这当口有管事的领着两个仆妇进来了。
既然敢搜,就不怕搜不到么?郑氏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道:“无论嫡庶,这都是许家人的事,让这么多下人看着,祖老爷和祖太太这么做对不起祖宗。”
“祖老爷,祖太太,即使我是庶出,二老爷他也是我同父同母、一奶同胞的亲哥哥,你们如此欺我,就不怕他们找你们算账?”许孝贤也反应过来,狠狠地往地上唾了一口。
嫡出的名分没有了,许孝贤当然心痛如割肉,可是仔细一想,他和入朝为官的许孝祖不同,这些年在昆山,本来也没几个人当他是嫡出。可是谁也不敢对他怎么样,为什么?就是因为他有许家的实权,而许家的实权恰恰是许孝祖他的亲哥哥给他的。
祖老爷、祖太太是长辈又如何,权势掌握在谁手里谁才是大爷。许孝祖的慌乱很快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势在必得的神色。
许劲风看看他,嘲讽地哼笑一声道:“三老爷,虽说二老爷是你的亲哥哥,可是你并不了解他。他这个人,要面子,要官声,恨不得人人交口称赞。你若让他脸上无光,不要说护你,他会恨不得宰了你。”
许孝贤浑肩头一震,刚想还嘴,就听陆氏干脆利落地对那管事地道:“还不把东西拿过来?三老爷你放心,不管今日之事始作俑者是谁,事后我家老爷都会给二老爷修书一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若是冤枉了你们三房,二老爷怎么拿我们两个老骨头怎么样都行。”
从前族中就有人说,许劲风和陆氏伉俪情深,年轻时更是携手许老太爷闯下了这份家业。虽然后来二人年事已高,不再插手许家有着实际意义的事物,可是每到关键时刻,他们都能敏锐地察觉端倪,并把那些端倪扼杀在还没能形成气候的时候。
原本许孝祖、许孝贤的辈分,在许家长辈口中他们会被称为老二、老三,是因为许孝祖做了官才被尊称了一声二老爷,而许孝贤只是沾了他的光被连带着叫了一声三老爷。此时许劲风心怀讥讽之意,这一声三老爷听起来显得阴阳怪气的。
那管事的把东西呈上,赫然是几个小纸包,里面是尚未用完的药粉:“这都是在五姑娘那里搜到的,都在首饰匣子底层的暗格里。”说罢示意身后的一个仆妇把首饰匣子呈上。
郑氏看到匣子的那一刹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用力推了许嘉晴一把,怒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母亲,我……”许嘉晴无力地坐倒在地,掩面大哭,她没有否认,自然是默认了这些东西是他房里的。
这时一个小厮赶到了门口,管事的过去与他耳语了几句,管事的快步上前低声与陆氏说了几句。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可是还是有两种药名传到了诸人耳中。
陆氏指着许嘉晴大怒道:“已经拿到外面的药铺看过了,**药和合欢散,丢人,许家的人都让你给丢光了。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可你的父母也不是不给你安排婚事,你怎么就一刻都等不了了?还居然私通小厮,你哥哥和看着他的人可都说了,白定自你哥哥被关进柴房之后,并没有见过他。你倒是好,趁着这佛缘阁缺人服侍,白定也不用伺候你哥哥,就把他引过来私会,还打算……这样做出这等龌龊的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么?”
“不,不,我没有合欢散……”许嘉晴大叫道。
“你只放了**药?”陆氏已经完全主导了这场审问,她阴冷地目光看向郑氏和许孝贤,“看看你的样子,分明还中了合欢散,你倒是说说,明明是在你的首饰匣子里搜到的,还有谁会陷害你?”
“祖太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许嘉晴叫苦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