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仆妇送汤羹来的时候,说是郑氏叮嘱了给许嘉彤也送一碗,她趁势在里面下了**药。【全本言情小说】她让人引方瑞过来,好让赶来的长辈误会他们。
她要让许嘉彤失去待选的机会,要成全方瑞迎娶高门女的夙愿,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许嘉晴讷讷地看向自己的父母,立刻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五雷轰顶,正是此刻许孝贤和郑氏的心情,这……怎么会这么巧?
“你不知道,这倒是要好好查查了。老爷,我看五姑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事儿等一会儿李姨娘过来了,一定要让她严查,对这种死鸭子嘴硬的人一定要加倍严惩。”陆氏怒道。
许孝贤忽然上前,狠狠地甩了许嘉晴一巴掌,指着那很快浮起的红肿指印怒道:“你这个不孝女,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敢做不敢认,我许孝贤没有这样的女儿。还要让祖老爷和祖太太再动气么?还不快磕头认错?”
许嘉晴呜呜地哭着,轻轻摇头,想要否认。郑氏心疼地看着她,眼看着就要扑上去护,却被许孝贤从背后一把拽住。她看向许孝贤,这一刻恍然明白了什么。
郑氏心痛如绞,忍痛道:“嘉晴,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居然做下这样的事。你跟母亲说,是不是白定那个杀千刀的小子引诱你……”
“不,不是的,不是白定。我只是不想去西都,找药铺买了**药和发热的药,想要装病,没想到药铺给了我这些,我真不知道竟是这些药,白定只是误打误撞进来的。”许嘉晴面如死灰,泪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
许嘉晴已然明白自己已经被许孝贤和郑氏出卖了,她没有办法,不得不认合欢散是她自己下的。可是她也知道她不能认,又没有办法解释,只能胡说。
许劲风终于又开口了:“用这两种药装病,荒谬,我倒想知道你是从哪间药铺买的药。”
许孝贤在身后握拳,额角滴汗,显然是在盘算如何善后。郑氏接连两天受到许连平和许嘉晴的打击,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锐气,在一边掩面而泣,她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人为许嘉晴撑腰,可是李氏这时候了居然还没有来。
许嘉彤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觉心寒。许嘉晴只下了**药,这该是实话,那另一味药是许孝贤和郑氏下的。如果陆氏严查下去,必定会查到他们夫妇头上,到时不仅他们会被逐出许家,许连平也会受连累。既然许嘉晴已经承认了一件,不如再认一件。
一个犯了大错的女儿受到惩处,好过他们和许连平三人受苦。在许孝贤和郑氏心里,不管有多宠爱许嘉晴,女儿就是女儿,永远没有儿子和他们三房的荣辱重要。
“老爷,我看这事儿我们先审着,先送四姑娘入内守阁,不能误了吉时。四姑娘可是正正经经的嫡女,是不能和某些下贱痞子相比的。”陆氏和善地看向一旁的许嘉彤道。
许劲风颔首道:“如此甚好,这些污糟龌龊的事就让我这把老骨头盯着,你把四姑娘送过去。五姑娘这回就不必守阁了,至于跟着四姑娘去西都,依我看,省得过去丢人现眼。”
“五妹妹是三叔父和三婶娘的掌上明珠,自幼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不想离乡背井也是人之常情。她一个养在深闺的闺秀,哪里懂得这些药理,怕是出去走动时随便找了间药铺去问。药铺的伙计知道她不懂,故意蒙她,让她弄出了这样的误会。祖老爷、祖太太,五妹妹虽有错,可也不能一味地怪她,这样她就太委屈了。”许嘉彤上前道。
郑氏剜了许嘉彤一眼,明知今日之事与她脱不了干系,可还是要承她的情,她忍气道:“五姑娘说的是,嘉晴她哪里懂得这些,她要使人发热昏迷的药,别人给了她,她就以为是她要的。你这傻孩子,先不说你这样做是大错特错,就说这外面小药铺弄来的东西,你居然敢吃。有个三长两短,你可让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活?”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我就是按着小伙计说的放在吃的东西里,实在不知道他竟然敢这样蒙骗我。我……我要找他算账去,可是……可是我……当时慌乱,都不记得是哪儿的药铺了。”许嘉晴也反应过来,难得把话说得周全了。
把事情推到一间坑蒙拐骗的药铺身上,若是追查下去,定然要问这药铺叫什么、在什么地方。可是一向良善的许嘉晴头一回干这样的事,慌乱之下记不清楚了,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番话若说是滴水不漏倒也不是,真要查起来也并非不能水落石出,就看上位者是不是铁了心要追究了。
“四姑娘,依你看你五妹可是糊涂健忘之人?”许劲风抬眼,对许孝贤和郑氏视而不见,只注视着许嘉彤。
许嘉彤看了眼他们三人,轻轻地叹了一声:“五妹妹心思单纯,想什么是什么,会着那些不三不四之人的道,是可想而知的。她不像我,从前在外面走动的多,实是涉世未深之故,还请祖老爷、祖太太体谅。”
“嘉晴就是太单纯,不像有的人阴险狠毒。”郑氏咬牙切齿地道。
许孝贤强势地道:“养不教父之过,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教训。您二老虽是宗族的长辈,也该知道分寸。”
“李姨娘怎么还不来?再叫人去请。”陆氏心烦地道,扶了丫鬟的手站起来,到了许嘉彤身边,“四姑娘随我入佛缘阁,五姑娘是不能陪你了。”
陆氏拉着许嘉彤的手一路回佛缘阁去,许孝贤、郑氏气得想要大骂,可是许劲风还在这儿,都只能气得五脏六腑一起疼,对着许劲风一张老脸和哭得就快昏厥的许嘉晴。
陆氏一行还是先到了旁屋,头一间还是许嘉彤早先离开时的样子。陆氏的丫鬟拿了一个包袱过来,躬身关门退下。
陆氏老迈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她言语虽还利落,到底年纪不饶人,打开包袱时,已经看得出一双手有些不由自主地颤抖。
“看看,可还喜欢?”陆氏示意她上前,包袱里是一件苏绣裙装,颜色虽不鲜亮,却端庄大气,看得出是要用在大场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