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妈,你看一下,可烫好了。【全本言情小说】”不理会屋里的赵妈如何的暴跳如雷,许嘉彤都镇定自若,一步一步地做好预想好了事儿。
成妈坚持着爬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到窗边上看了看,又拉了拉:“烫上了,前面阿湘也得手了吧?四姑娘神机妙算,这样就把她们都关在里面了。”
“方才赵妈、张婶进了屋,王婶呢?”许嘉彤忽然觉得不对。
“还有一个人?”成妈也是一惊,她醒来的晚,不知道还有一个王婶。
许嘉彤扶着墙站起来:“你看路,告诉我往那便走,我要去找阿湘。”
阿湘知道许嘉彤腿受了伤,行动不灵便,眼睛又几乎不能见物,出来之后一定会立刻绕到后面找她,可是如今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八成是出事了,许嘉彤按照成妈的提示,一点点地往前面挪动,刚走出几步,就听见阿湘痛呼出声。
“这丫头被我制住了,你们在里面呆会儿,都制住了就想法子放你们出来。”王婶大声笑道。
许嘉彤停下了脚步,对还在墙角的成妈道:“你爬到我身后来,一会儿王婶过来,我在前面应对,你从下面抱住她的腿。”
“是。”成妈用了很大的力,想快一点到她说的那里。
王婶过了一会儿才到了屋后,许嘉彤指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厉声道:“王婶,我的人就快到了。你把我、阿湘还有成妈放了,你立刻离开,我不追究于你。”
“四姑娘,您说这些都没用。奴婢也不是爱作恶的人,可是奴婢一家都在夫人手里捏着,奴婢不作恶也不行了。您就当自己这辈子命不好,下辈子投个好胎。”王婶将手里一大捧干柴丢到了许嘉彤脚下。
“你要做什么?”许嘉彤听到声音,却还不知道她扔过来的是什么。
在她身后躲着的成妈也是一惊,她想从下面将王婶扯倒,却被一大捧干柴给挡住了。她刚刚就看到了,王婶是抱着一满怀的干柴过来的。
“这庄子别的没有,柴禾很多。既然您不想踏踏实实地上路,阿湘也不老老实实地给您披麻戴孝,那就葬身火海吧。死了化成灰能在一起,也全了主仆之情。”王婶阴毒地道。
“那你先把阿湘带过来。”许嘉彤听着王婶的声音,想着王婶的位置。
“不急,路上早晚会见到的。”王婶又从身后抱了一捧柴,扔了过去。
“是不会晚,可谁跟谁就不一定了,还等什么?”许嘉彤大喝一声,脚下轻踢了成妈一下。
这一瞬,许嘉彤准确地朝着王婶扑了过去,成妈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臂上用力一撑,在低处跃了一下。王婶被许嘉彤抱住了上身,这一下腿也被成妈抱住了。
成妈猝不及防,身子向后倒去。先前进来的时候没有人留意到主屋后面,许嘉彤目不能见物,成妈也自顾不暇,这时成妈身子倒了一半就稳住了,二人才发现这里竟然堆了很多柴禾。
许嘉彤顺势一摸,心下大惊,这里竟堆满了柴禾,这竟是一开始就想将她们烧死啊……
许嘉彤心惊之下,手上不由自主地用力,若是平常,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可是两个受了伤同样靠着一股精气神撑着的人能在一时占得上风,却远远不是身强体健又早有准备的王婶的对手。
王婶挣扎了几下,脚下一踹,先把成妈踹到一边,又用力一甩,将许嘉彤摔到了地上。
“四姑娘,你的性命今日绝于此,等您头七的时候,奴婢一定会为您上柱香。”王婶喘了几口粗气,平复了气息,狂笑道。
许嘉彤这一摔,只觉得出气多进气少,捂着心口说不出话来。
王婶的火折子还没有落下,许嘉彤却仿佛已经感觉到了那汹涌而来的滚烫热流将她吞噬,眼前仿佛有无数的火苗在跃动起舞。
她用尽了所有才来到了西都,才站到了吴王后面前,却要死在一个下人的手里。
对,连林氏都不是,王婶只是林氏手下的一个小卒子,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卒子眼看着就要结果了她的性命。
“啊……”耳边传来一声惨叫,预想中的灼热没有降临,这一刻许嘉彤甚至分不清正在惨叫的是王婶、成妈还是她自己。
“四姑娘,姑娘,他是……是您的人吗?”成妈颤抖的声音响起。
听到成妈的声音,许嘉彤醒觉过来,那惨叫声是王婶的?她们没有死,火也没有着起来,王婶被制住了。
王婶还在惨叫,有人却在朝她们走来,许嘉彤难掩重获新生的激动:“是赵管事,还是庞护卫?碧水呢,她还好么?”
一双布满厚茧的大手包住了她磨破了满是伤痕的手,力道渐渐收紧,将她一点点拉了起来。
“啊,我的腿。”许嘉彤隐隐觉得不对,可是腿上的巨痛这一刻容不得她多想。
那力道立刻收住了,下一刻,许嘉彤双脚离地,被他抱了起来,那一道扶着她的腰,她的脸埋进了男人厚实温暖的胸膛。
“想到了棋篓子,也想到了庞泰,却想不到我。”赵元慎自嘲地掀唇一笑。
“戴爷?怎么是您?”许嘉彤看不见他,却感到一阵暖意。
她所认识的戴元冠总是一身肃杀之气,运筹帷幄,杀伐决断,精明而冷冽,几时与她这样说过话?
赵元慎意识到了什么自己也是一震,手上一僵,下一刻弯腰将她放在旁边放着的一块平滑大石上坐好。
“你是定安侯夫人林氏的人?”赵元慎皱了皱眉,看向仍在不住哀嚎的王婶。
“你是什么人?”王婶目光含恨,说完这一句疼得又哀嚎起来,“夫人还会派人来,你敢伤夫人的人,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王婶手里的火折子落到了柴堆上,柴堆没有点着,旁边都有几根细小的木柴被烧着了。
火影当中,一道暗光飞过,一朵火焰在墙上燃起。
“啊……”王婶又是一声痛叫,这一回比方才还要痛上万分。
王婶好不容易忍住了不叫,嘴里“呜呜”地哼哼着,慢慢地回转身子。此刻她一手贴着土墙“举”着,却不是她真想举着。
方才她拿火折子的手被眼前的人折断,而就在刚刚,她的另一只手被一根燃烧着的木柴钉到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