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可以利用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这一点,得到一切?”许连自嘲地道。(全本言情小说)

  他的确是许孝祖唯一的儿子,小时候他身边的奶娘、仆妇经常会在没有别人的时候,说他会继承定安侯府的一切。那时候他年纪小,憨傻的很,曾以为就如她们所说的那样,他会顺理成章地得到一切。

  可是没过多久,在他本该延请先生开蒙读书,而被打发去跟着管家学字的时候,他就渐渐明白了。许孝祖的儿子又如何,他没有一个体面的生母,不,只要他的生母不是林氏,他就没有出头之日。

  “你一定想说,你一直都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可是这一点却一直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可是世易时移,如今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三姐姐这个样子,招婿入赘,在西都也难继承家业,即便是能继承了,上门的女婿也继承不了定安侯的爵位。而这个时候,又无巧不成书地来了个大堂兄许连平,他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夺产,这可触动了父亲的逆鳞。”许嘉彤看着他,脚步缓慢地移动着。

  “父亲把家业交给你,或许算不上心甘情愿,可是他更不想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家业给了别人。三伯父、三婶娘还有大堂兄折腾得越欢,他就越看重你。就算是二娘和三姐姐,也不会想要看到侯府的家业落到三房手里。二哥,恭喜你,你的机会来了。”许嘉彤道。

  “多谢四妹妹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让他们折腾得更欢一些。”许连平是个通透的人,一点就通,“可是你为何要帮我?单就只是因为你要对付母亲?”

  “对付她或是不对付她本来没什么重要的,可是她要去死,我总不能不反抗吧。何况我的亲生母亲跟她总会多少有些瓜葛吧,我才不会相信,她一个高门千金自荐枕席上门做妾之后,能老老实实地等着正室夫人寿终正寝。我跟你绝对有理由站在一起,将来你得到定安侯府的一切,而我只要你的支持。”许嘉彤转过身去看着他。

  “支持有很多种,就是不知道四妹妹要哪一种,要支持到什么程度?”不得不说许连是一个谨慎的人,不会夸下海口。

  “人各有命,我不会把宝押在别人身上。我只求定安侯府不会成为我的拖累,能在我回娘家的时候不大门紧闭,我就知足了。”许嘉彤半是认真半是打趣儿地道。

  许连忍不住笑出声来,自己都觉得很惊讶:“如果只是这样,我一定办到。”

  二人行着行着,到了那照壁处,一抬眼就看见五花大绑的兰英和赵妈跪在那里,二人的嘴被用破布堵住了,这两日经历了牢狱之灾,此时早已身心俱疲,一点儿也没有留意到他们二人过来了。

  “看那就是夫人身边最厉害的丫鬟兰英,没想到她也有今天。”一个仆妇在不远处小声嘀咕着。

  那仆妇旁边站着一个小厮,低声说道:“我听说就是这个兰英,身上有好几条人命。二公子从前那个丫鬟冰儿,就是她推到井里去的。”

  “这事儿是真的么?我也听说过,看来是真的了,这就是报应。”那仆妇声音高了许多。

  “走了走了,看那边,快走……”有人留意到了许嘉彤和许连,赶着围观的几个人离开了。

  许连脸色铁青,快步走到兰英面前,一把将她嘴里的布巾揪了出来。此刻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兰英已经死了一百次了。

  “二哥。”许嘉彤快步上前,从身后拉住了他,“不要让二娘知道你已知情,不然只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我惹的是非已经够多的了,不在乎再多这一件。”

  “二公子,四姑娘,救救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从前做了的错事,对二公子、四姑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兰英憋了几天了,总算找到一个告饶求情的机会。虽说她也害过面前的两位,可是他们也一定想要扳倒林氏,可是只要她可以为他们所用,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许连退后了一些,这时候许嘉彤站的离兰英更近一些,兰英挣扎着跪着往她身边蹭去。

  许嘉彤向旁边一闪,随手把赵妈的堵嘴布也揪了出来,一一看向她们,平和地微微一笑。

  “二哥,这都是内宅的事,还是交给做妹妹的来问吧。”许嘉彤刻意提高了声音,让那些还没走干净、刻意等着看热闹的人听见。

  “那我就到前面等着四妹妹了。”许连说罢也不停留,过了照壁,出了半月门,到那边的路上等着去了。

  许连方才也是一时冲动,不管那些下人说的是真是假,兰英都会尽力开脱,要么说全不知情,要么就推到林氏身上。

  兰英这番话他听与不听都无甚用处,听了反倒是让旁人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已知情,他和林氏之间隐藏的不和也就摆上了台面。

  还好没有留下和那兰英二人纠缠,许连捏了一把冷汗,不由得对许嘉彤多了几分感激。

  “其实这件事上要伏诛的只有首恶之人,仆从或许会被发配到边远之地,可还是能保住性命。我看你们当中还是有一人招认了比较好,赵妈,是兰英指使你做的么?”许嘉彤挑拨道。

  赵妈反应很快:“是,是兰英指使的,奴婢地位低微,没有兰英指使,怎能算计得了四姑娘。”

  “你胡说,分明是你主动请缨。您别她胡说,分明都是她的主意。”兰英反唇相讥。

  “一个有地位,一个有人手,我怎么还是觉得你们两个是一伙的呢?再说另一件,冰儿那丫头是怎么没的?说说出真相,我就信谁。”许嘉彤笑道。

  赵妈慌了一下,眼珠子转了一下:“是她,一定是她,不然谁敢在府里杀人。”

  “你胡说什么,四姑娘,不是奴婢,也不是她,她是乱说的,杀人的分明是珍姨娘。冰儿和她积怨已久,白日里又说了她几句不是,当晚就把冰儿给收拾了。”兰英道。

  “珍姨娘?”许嘉彤目光一滞。

  “奴婢说的可句句是实话,您放奴婢一马,奴婢唯您马首是瞻。”兰英到底是做大丫鬟的,这一来二去的,谈吐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