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彤再去戴府的时候,戴府的门脸已经修缮一新,庞泰接了她进去,去了正厅说话。【全本言情小说】

  “后面的园子还在修整,大概还要一个月的功夫,里面好些个工匠、下人,就不请四姑娘去看了。这么多年了,从没见戴爷对哪个姑娘这么上心,四姑娘可是头一个。以后小人可就要托您的福了,若是您对这宅子满意,不知道能否在戴爷面前为小人多美言几句?”庞泰半开玩笑地道。

  许嘉彤不置可否地道:“满不满意还是问戴爷吧,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这都是他的府邸。”她停了一下才笑道,“不过庞总管如此有为,不用我说,戴爷也会看到你的功劳。”

  “那就先谢谢四姑娘了。”庞泰拱手笑道,“戴爷去南疆也有小半年了,这段日子也不给您写个信,捎件东西。虽说他是小人的主子,可是小人也要忍住不替您埋怨他几句。不过如今都好了,再过半个月,戴爷就要回来了。”

  “半个月?”许嘉彤不由得目中闪亮,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南疆的生意可都安排好了?战事方歇,会不会还有别的事要重新安排?我原想着两三个月能回来就不容易了。”

  庞泰摇摇头,赶忙取出一封信交给她:“您看,这是戴爷的信,大概再有十四五日就会到西都了。四姑娘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赶紧告诉小人,正巧小人今日要给戴爷回信,给您捎个话过去,戴爷一定为您采办回来。还有棋篓子,这事儿根本不用戴爷张罗,他就给您备的好好的。”

  “戴爷这信里……”许嘉彤心里空了一拍,一刹那间斟酌了一下,“他怕是赶着回来的,匆忙准备,就怕会忙中出错,还是一路平安的好。戴爷他除了这封信,还有捎回口信来么?有没有提到别的人,别的事?”

  庞泰愣了一下,语气有那么一刻僵了一下:“南疆战事方歇,除了战事就是船队的事,这些戴爷很少会在这样的家信里提到,还能有什么事儿?”

  庞泰是戴元冠身边的老人了,自然更了解戴元冠的行事作风,在这样的信里不写生意上的事也属正常。生意上的事即便是要捎话过来,用个密函,或是另外修书一封不让她看见也属寻常。

  可是许嘉彤却觉着蹊跷,这信虽是给庞泰的,可里面多是关于她的,却没有让庞泰为她带一句话。他们可是定了亲的,这样做是不是太生疏了?

  再有戴元冠平日里与她说话,生意上的事并非一句不透,遇上不能说的,也会含糊一下说上两句,并非如此这般只字不提。何况,戴元冠都肯以真实的面貌面对她了,又怎会与她生疏至此,处处设防?

  “也不瞒庞总管,大概一月之前,我托人捎了封信到南疆,不知道戴爷有没有收到?”许嘉彤试探着,她刻意没有提那封信是阿湘亲自带过去的。

  “您给戴爷写了信?托谁带过去的?”庞泰皱眉。

  “是一个家里熟识的行脚商,给了他一百两银子,重金请他帮忙。只是他眼下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信送到了没有。”许嘉彤编了个话骗他。

  庞泰干笑了两声:“您该不会是被骗了吧?一百两银子捎一封信,这行脚商说不准拿了银子就到别的地方去了,哪里会明知道南疆战事未平,就以身涉险?您这一回怕是被骗了,唉,可惜了一百两银子。”

  “应该不会吧,许是战事未平,耽搁了,那人可靠的很,恐怕是在路上耽搁了。”许嘉彤做出很是信任此人的样子,在或许在庞泰眼里她只是很愿意把人往好处想吧。

  庞泰松了口气,见许嘉彤半低着头好像在沉思什么,那样子有些羞怯,应是在想着戴元冠吧?他暗暗点头,女人就是女人,遇见这种事平日里的心思聪慧就都少了一半,傻得可怜。

  庞泰收敛了神情,安抚道:“这也是有可能的,何况戴爷的住处想必也不止一处,他一个行脚商也未必就能见到戴爷。您这些日子可以跟家里说了,该准备的就准备着。王后娘娘赐了添妆,还会赐婚,这赐婚就不比寻常婚事了,说快很快就会办。戴爷可是个急性子,万一这一回来就要将您娶进门,可别来不及了。”

  许嘉彤轻点了下头:“这样是不是太快了?等戴爷回来,我跟他说,还是缓一缓吧。”

  “不能缓,戴爷事忙,过了这段日子,又不知道要去哪儿行商了,那可就耽误了……您很快就要是戴家的夫人了,小人有些话也就直说了。戴爷走南闯北的,万一再去个什么地方,再呆上个一年半载的,到时候您和他没有成亲,又不能随行,岂不是要被耽误了?”庞泰暗示着,她就是要许嘉彤快一点“嫁”过来。

  “这件事我回去商量一下。”许嘉彤又是不置可否。

  她看着再呆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就让碧水留了带来的茶叶,一路皱着眉头回去了。

  “来人,把大门关上,没有我的允许,这戴府再不许人进来。”许嘉彤一走,庞泰就站起来厉声说道。

  他话音刚落,几道黑影已从房梁、外面的园子里闪身而入,为首的那人说话干脆:“庞统领,主子不在西都,您真要这么做,会不会不妥?”

  “我要做的就是替主子除了这个祸害!出了事算我的,总之许嘉彤绝不能活到主子回来。你们都警醒些,她聪明的很,万一让她看出了端倪,就只能提前动手。”庞泰冷笑道。

  “是,属下唯庞统领之命是从。”为首那人领命,带着那些个人出去了,来去如风,竟是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

  这些一走,庞泰却又换了另一副神情,他转身去了厢房,写下一张字条系于飞鸽腿上,将那飞鸽放了出去……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谁真的分得清楚?他在赵元慎身边这么多年,历经多少考验,成为了他最信任的人。

  如今这个位子,这份信任,终于要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