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怎么了?”许孝祖有些厌烦,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
“老爷去看看就知道了。”林氏连着给许孝祖使眼色,许嘉岚的肚子和入府的事一直瞒着,许孝祖都还不知道呢。
林氏就不信,许孝祖发现许嘉岚的肚子已经鼓起来的时候,知道许嘉岚也将入府,那孩子还会养在王柔名下的时候,许孝祖还会这么无动于衷。
许嘉杏那个卑贱的丫头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吴王后和赵元项置气的一时手段,容貌只算清秀,才情更是没有,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赵元项抛在一边。
论长久还是她的嘉岚好,如今是美名美分,可是以后却不会,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许嘉彤笑笑,看着许孝祖道:“父亲,恕我直言,嘉杏那儿您还一句都没嘱咐过,若是她心声怨怼,将来到了项王身边,不和娘家亲厚……”她点到为止,又掩了下嘴,讪讪地道,“女儿出嫁,本事该做母亲的去嘱咐的,可二娘整颗心都扑在了三姐姐身上,自然是顾不上了,只能请父亲您多叮嘱一二了。”
许孝祖回了一趟昆山,深敢人情世故之重要。他从来忽略许嘉杏,将来许嘉杏本就未必会帮他。若是在这最后的时候,连点脸面都不给她,真就是要结怨了。
不听话,不能为他所用也就罢了,万一给赵元项吹点枕头风,他可就亏大了。
“嘉岚那边我晚些时候过去,先去看看嘉杏。听说戴府的火烧的很大,想必她也受了很大的惊吓,我去看看她,也让她安安心。”许孝祖说完就过去了,还嘱咐张管家多准备些补品,再把王老御医请来给她看看。
许嘉彤笑笑地看着林氏,笑道:“二娘也请回去吧,三姐姐那儿得有您这个母亲陪着不是。”
林氏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笑,隐隐带了一分狰狞:“嘉彤,顺风顺水的时候不要笑得太过,早晚有栽跟头的时候。”
“看来您意有所指?”许嘉彤问道。
“我倒是没什么意思,你也别在这儿站着了,不是要让连审冰儿么?记着了那是家丑,不能外扬。”林氏挑衅地道。
许孝祖虽然将此事交给了许连,可定然是不会张扬的了,不过是要找个名目让冰儿闭嘴。正逢多事之秋,这种事儿是不能露出来的。
许嘉彤八成也是想通了这个道理,才雷声大雨点小,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没有多做追究。
林氏心里冷笑,之前折腾的那么厉害,又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只能如此?也许许嘉彤是闹给许嘉杏看的,好让许嘉杏将来回报于她,可是许嘉杏的将来虚无缥缈,又哪里是能指望的上的。
许连方才除了应了一声“是”,其余时候一言不发,他隐忍多年,这个时候最是知道小心谨慎。等林氏和许孝祖都走远了,才对许嘉彤表示了一番感谢。
一谢她提出将自己记于她的生母名下,给了他如今的体面身份。二谢将冰儿此事交给他,这正是体现他圆滑手段的绝好契机。
“二哥休要谢我,如今你我都是一母所出,是真真正正的亲兄妹,再说这些就见外了。”许嘉彤笑道,和他一起往园子里走了一段路,“二哥这件事可要办好了,既要让父亲知道当中的来龙去脉,对她们多有提防,也要顾全父亲的面子,还要让府里的人都看看,帮着她们做事的人最终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这些为兄都自有分寸,你只管放心。”许连颔首,真心实意地关切道,“戴爷这一走,你就落了单,虽说过上两年凭你的人才品貌,总会有好亲事。可是这两年在府里却是难熬,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不许对我见外。”
许嘉彤如今的身份有些不上不下,许连十二三岁时就走马行商,见过如此情景的也有一些,日子过得尴尬,十分辛苦,可是这些话,他又不好对他眼里未经世事的许嘉彤说。
“我已有了打算,过几****就入宫,先见娘娘,再见盛王殿下,若是可以,我就住到戴家给我的庄子上去。”许嘉彤笑道,神态平和,虽然仍有忧伤,可看得出来,她想开了,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
许连想了想,颔首:“也好,等过了这个坎儿,再回来就是了。”大同法度开明,那样守着也的确不用一辈子。
“倒是二哥,这一路受委屈了。”许嘉彤体谅地道,“大堂兄自幼被族里宠坏了,行事娇纵。明知道如今你已经是父亲的嫡长子了,他却仍有觊觎之心,方才那样子,仍是不将你放在眼里,这一路上少不得跟不明内情的外人炫耀。我看在别人眼里,恐怕他反倒成了父亲的嫡子了。”
“他如此行事,反倒是好了。父亲如今对他甚是反感,他越是这样,父亲越是不想让外面的人误会。这一路上在客栈、茶肆打尖,父亲都刻意说出了我的身份,让我和那些有身份的人攀谈,气得大堂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许连开怀而笑。
这的确像是许孝祖会做出来的事儿,他只有被别人轻贱了,丢了面子,才会重视起来。
“这一点倒是不妨多利用一下,说起来我与三姐姐和二娘虽有矛盾,可关起门来都是咱们定安侯府的事,大堂兄把手伸得太长,却是不该。”许嘉彤和他目光一触,二人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许连又说了曹氏如今的病情,依然没有清醒,可是自吃了泰公公请去的那位御医的药之后,有时候嘴里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了,可见不是全然的意识全无。
许嘉彤心里好受了一些:“这病要慢慢养,过段日子,我也回去看看祖母。若是祖宅里不好呆,我索性在昆山买个宅子,单独给她老人家养病。如今手头宽裕了,这倒也不难。”她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事,“方才忘了和父亲说了,五妹妹有喜了,等下我去看看,那儿也是需要照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