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项满腹心思都在方才被赵元项抢了他的风头上,哪里会理会王柔的感受,无论寿宴后面的安排有多热闹喜庆,他都僵着脸,麻木地应对着。【】
待到寿宴散去,赵元项和抱着孩子的王柔上了马车,王柔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遗憾地道:“方才那样的情形,把重要的事儿给忘了。不是说要请父王给这孩子赐名么?恐怕要等到下回了,不如百天的时候,再向父王讨个吉利?”
赵元项看了她一眼,把气都撒在了她身上:“孩子不是你生的,你自然不知道爱护,不会真的事事挂心。明明说好了,你去向父王提,父王给王家面子,就算是不成也不会难堪。你倒是好,一句话都不说,平日里也不见你这般,这会儿倒是成了被锯了嘴的葫芦了。”
“殿下,臣妾并非故意为之,只是当时太过紧张,盛王殿下又紧接着被召了上去。臣妾的确不是故意的,还望殿下明察。”王柔委屈地说着,刚好这时候怀里的孩子醒来,一下子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大。
王柔连忙轻拍轻晃着哄他,赵元慎埋怨地看了过去:“连个孩子都哄不好,你还能做好什么?这孩子可是你连同母后非要要过去养的,若是不耐烦养育照顾了,索性还给他的亲生母亲去。本王看来,你身边的乳娘、仆妇也不通这抚育孩子的关窍,明日本王就派两三个京东此道的仆妇过去,好好照顾他。”
派两个人过来倒是没什么,可是……王柔有种不好的预感,许嘉岚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两个仆妇里该不会有一个就是许嘉岚吧?
“殿下该不会是要把她送到臣妾这儿来吧?不行,她已经答应母后和臣妾了,不能接近他,更不能相认。”王柔本就被怀里孩子的哭声弄得烦躁,这一回更是如此了,语气也强硬起来。
马车走在宽街上,两边的人群熙熙攘攘的,他们坐在马车里,只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却看不到一点的情形。可赵元项却偏偏觉得街上所有的人都会真真切切的把马车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如此一来,他更觉得王柔没有给他面子。
“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这一点永远无法改变。你若是不高兴养,刚好送回去,本王会请几位最好的乳娘照顾他,让嘉岚从旁观察。”赵元项冷傲地道。
王柔呜呜地哭了起来,马车在项王府门前停下,赵元项下了去,对王柔根本是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晚了些时候,安姑姑来见王柔,屏退了左右,低声道:“王妃娘娘,方才杜司制来传口信,说是盛王殿下的那幅百舸争流也是出自四姑娘之手。看来这四姑娘心里头还是向着给了她一切的戴家,对您,虽说用心,可无论如何都只是表面功夫罢了。”
王柔看着不远处已经睡着了的孩子,落下泪来:“我从来不觉得许嘉岚是个安分的,她早晚会想法子,洗脱恶名,再把孩子带回身边。四姑娘如此待我,我也认了,反正她们才是亲姐妹,平时不好的时候多,不代表以后这种就不好了。你还是清醒清醒吧,不要再和王爷对着干了。”
一夜过去,许嘉彤刚刚要回到尚宫局的局室,就有人慌忙来报,不同于王柔生产时的谨慎忍耐,此人是一脸慌张。
“彤点珍,你可是有一个族妹嫁到了杨都尉家里?那位公子昨儿夜里突然疾病暴卒,如今整个杨府乱成一团,刚刚已经派人来宫里报丧了。”王露安大呼小叫地道。
“可是嫁给了杨家嫡长子的那个?”许嘉彤见王露安点头,看来此事是没有错了,“帮我把箱子底下那件青灰色的宫装拿出来,我先去和齐尚宫告假。
齐尚宫见了她立刻笑道:“今日不是大家聚在一起议事的日子,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尚宫大人,臣女的一位族妹家里出了事,就是嫁给杨统领嫡长子杨仲天的那个。”许嘉彤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齐尚宫神色一凛:“这可是大事,好端端的人,如何就暴卒了?你快收拾一下,回去看看,我准你十日的假,你去俪凰殿和王后娘娘说一声,便出宫去。听说令妹刚刚生产,我这儿还有一株百年老山参,你也带过去,给她补身健体。”
从前就以为齐尚宫不是个给点小恩小惠就能对付了的,如今可不是了,何况她一直对曹氏和齐尚宫之间的关系心存疑虑。原想着齐尚宫怎么也要为难她一番,却也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让他拿到了。
许嘉彤道了谢,直奔俪凰殿,她不光要去告假,还要请一道护身符回来,这护身符不是给他的,而是给许嘉晴的。
方才这一路过上,已然听了两三拨人在私下议论,归结起来就是,杨仲天死的蹊跷,这死的也太蹊跷了,会不会和许嘉晴有关系?
吴王后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许孝祖更为不屑:“你父亲上杆子的巴结权贵,还要牺牲自己的侄女和女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那杨仲天想必是先天不足,脾气暴躁,想事情是难免要火上头,尤其前些日子又热,这一子恐怕是不行了。你过去帮帮忙也好,也见识见识杨夫人是如何治家的。只是宫里有规矩,到你回来的时候,恐怕多在外面住上十日再入宫来。”
“臣女谢娘娘体谅,只是……臣女这位五妹妹生性怯弱,她的父母又在昆山,亲兄又是个不争气的,恐怕她独撑大局,要受人欺负。也不知那杨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不知道会怎样对待她。臣女斗胆,像娘娘求一道手谕,保五妹妹平安。”许嘉彤央求道。
吴王后忽然想到在宫门赌局上也是见过许嘉晴的,是个乖巧又怯弱的姑娘,当时被许嘉岚拿捏的牢牢的。她提笔写了张手谕,又加盖了凤银,许嘉彤放心地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