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不绝的绿色海洋,静悄悄的从地平线那边蜿蜒而来,阳光懒洋洋落在葱绿的树冠上,在那小小的叶片上漾起一阵微薄的光晕。几只鸟儿叽叽喳喳的在树枝间跳来跳去,演奏起一支美妙的乐曲。
树下,厚厚的落叶间升腾起阵阵烟雾,将整个森林渲染的如梦似幻。
这一切初看来是如此的美好,如果这是一幅画,恐怕没有一个人会忍心不将它放在家里珍藏。只是,若让身临其境的人来说,清晨的森林是最让人厌恶的。先不说那些吵来吵去扰人清梦的鸟鸣,就只是清晨升起的瘴气就够让人头疼的了。
躺在树枝上的余乔,极不耐烦的挥挥手。整整一个晚上,飞鼠,野猫那些夜行动物不断在树上树下走来走去,吵得她根本就不得安睡,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鸟儿们又来寻她的晦气。
这世上虽说驱虫药不少,可以在树林里不受蚊虫的叮咬,可是怎么就没有驱除鸟类的药物呢?
多日以来,余乔和李岩走了不少地方,每到一个处,两人最常做的就是找那些会武功的人打架,当然师父是不会出手的,这些人全都是给余乔用来积攒经验的。而起这方法也却是管用,一次次的挑战,真让余乔的功夫长进了许多,就连李岩也是在心中暗自夸赞。
这样边走边练手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大约一年,这一年里没到一座大城,余乔就会写信回家,不过由于居所的不固定,她从来也收不到回信。
那些医者能顺路的余乔都去拜访了,只是往往让余乔失望而归。而一路上余乔也一直在自己寻访当地的名医,可是这些所谓的名医看诊水平却连悟空大师的一半还不到。
直到昨天,李岩忽然将余乔扔到这个山下,让她自己上山去找山顶的人比试武功。他自己却转身离开了。
从那之后,就成了余乔的噩梦,她是个不大能分清东南西北的人,虽然晚上的星空很亮,可是她迷迷糊糊找了半天,还是找不到北极星的位置。她走了半夜,还是没有找到什么能证明她身在何方的东西。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就凑合着在树枝上睡了。
“真是见鬼。”余乔生气的说。“还让不让人睡了。”
既然睡不着,余乔干脆从树枝上起来,胡乱用手把把自己的头发。伸了个懒腰,就要往地方下。其实外出真的没有想中的那么美好,想想一路上,多少天都不能洗澡,不能洗头,身上也穿着脏的看不出颜色的粗布衣裳,如果这样谁还能觉得美好,那他就真是神人了。
余乔坐在树枝上,等到林间的瘴气散尽,这才返身落在地上。站在林间,似乎太阳也离得远了,视线所及全都是绿色。余乔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听着落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该往哪里走啊?”看不到太阳,这让她连东边都不知道在哪里。余乔重新爬上树顶,确定了东边在哪,这才跳下树,往自己选定的方向去了。
路上,七拐八拐的,没走一会儿,余乔都得爬上山确定一下方向。只是,师父所说的山顶的木屋,她到现在连个影子没看到。
渐渐的又到了傍晚,余乔的身体虽然强健,可也架不住不吃东西这样跋涉啊。
她晕晕乎乎的又走了一会儿,这才靠在树边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她忽然感到身边有人。被李岩训练出来的警觉,让她一瞬间惊醒了,手下意识就劈了过去。
可是手举到一半,余乔就停了下来,眼前正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她正圆睁着双眼好奇的打量余乔。
“你是谁?”余乔虽然将手放下了,可是她依然没有放松警觉。这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女子存在?而且,虽然现在是晚上,可是借着月光,余乔还是能看着出她的衣着十分整洁,根本就不像是在树林里跋涉的样子。
“你又是谁?”那姑娘问道。
“我是路过的。”余乔说了句废话。
那姑娘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原来你是走累了在睡觉,我还以为是个死人。”
余乔一阵无语。“这位姑娘,请问你就住在这里吗?”
那姑娘想了一会,然后摇摇头。
“那你知道往山顶的路怎么走吗?”余乔接着问道。
那姑娘更是拧了拧眉。“我不知道。”
余乔叹了口气。感情这位什么都不知道啊。难道这就是所谓迷途的羔羊,专门放在这里让某位英雄前来解救的?谁曾想却让她个碰上了。“那你知道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让姑娘来了兴致,她对着余乔扬起了笑脸。“我知道的东西可多啦,我知道林子里的什么东西能出,什么东西部能吃,我知道天什么时候下雨,我还知道……”这位姑娘滔滔不绝的说了好一会儿这才停下。“我还没说完呢,不过现在我有点口渴了,你有没有水?”
这姑娘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客气。余乔解下腰间的水囊,冲那姑娘扔了过去,那姑娘轻巧的一转手,水囊就她的手中,她拔下塞子,鼓咚咚的喝了几口,又将水囊扔了过来。余乔凝重神,提气去接水囊,不想这水囊却毫无力道,直接就被她握住。余乔顿时感到有些奇怪,她方才明明用力几分力道试探对方,她也确实轻易就化解了余乔的挑衅,可是在她本应该回击的时候,却根本毫无动静。余乔真觉得这姑娘很是怪异。
“对了。”那姑娘对余乔轻轻一笑。“爹说要知恩图报,你请我喝了水,我就请你到我家去睡觉吧。”
余乔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跟呛住,明眼人都能瞧出她是一身男装,可这姑娘却请她去她家睡觉?余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不会就是深山中遭遇某些超自然现象某个场景吧。“你不是说你家不住这吗?”
姑娘眨眨眼,说的理所当然。“我家是不在这里,我家在前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