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还没亮,余乔带着五个麻烦人物往山上去了,夙瑶告诉她顺着小路上去没多远有一个小木屋,这是以前她爹修的,原来就是挂个干货什么的,现在也空了有段时日了,让这几个人暂时容身,也算个不错的地方。
嘱咐这些人没事不要外出,余乔这才回了村,其实就是这些人全都跑了那也无所谓,余乔还真没把这些人给放在心上。就是那什么十里山的山大王余乔也没当回事。不过是些个泼皮无赖聚集在一起的闲散组织,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充其量也就会玩些暗里的勾当。这些余乔是根本不惧怕的。
等余乔进了村,却发现村里跟平常有些不一样了,往日里天光一放亮,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就都聚在村口了,可今天,村口却显得很清静,竟然连一个人都看不到了。
余乔正觉得奇怪,就看到大虎抱着几张皮子往村尾跑。余乔上前一把揪住大虎。“说,干什么?”
“余大哥,我正忙着呢,我娘让我把皮子抱过去。”大虎踢腾着双腿。
“村口的人都干什么去了,你娘又让你抱皮子去干什么?”余乔将大虎放在地上。
“村里来了皮货商,娘让我们把皮子都送去,说那人给的钱可多了。”大虎说完这话,一溜烟的跑远了。
来猎户这里收皮子的人不是没有,不过哪有人会开高价,现在天气正热,这皮子大多都是压着价的,这人怎么反而要出高价,这还真有点意思。余乔忽然来了兴致,她也要跟着去看看的所谓的皮货商到底是什么人。
鲁家村辈分最老的鲁三爷家里,此时围满了前来卖皮子的村民,余乔混在人群里,悄悄往人群中间看过去,站在人群中间的是一个皮肤白皙的身材圆滚滚的胖子,他穿着一件绣着花鸟的稠衫,可稠衫上早就布满的汗迹。
那些鲁大嫂们争着抢着将手里的皮子往前递。“看我的。”“先看我的。”
“都安静。”鲁三爷用拐杖用力敲敲地面。“看看你们都是什么样子。”
鲁三爷这一嗓门,人们顿时安静下来。
那皮货商人用帕子擦了把汗,连忙说道。“大家不用急,这些皮子我都要,我都要了。”
鲁三爷又用拐杖一顿地面。“听见了没有,着什么急。”
人们在鲁三爷的威慑下,终于自发的排起来了队。余乔也跟着人群往前慢慢移动。眼看着每个人手中的皮子都换成了钱,余乔心中更是觉得奇怪。这样的赔本买卖,怎么还有人做的这么高兴的。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余乔发现,那皮货商人挑挑拣拣的,大部分皮子都被他随手丢在一旁,只有鹿皮,鹿筋被他仔细码放在一旁的箱子里。
等轮到了余乔,她却空着两只手。这下子那皮货商人不乐意了。“去去去,你这什么都没拿,你这凑什么热闹。”
“唉,谁说我没东西了,这些个东西我家里多得是,我就来问问,你都收什么?”余乔将身子一挺,后面那些大嫂们吵吵嚷嚷的,可她就是不让地方。
“你还什么都有,那你说说你家里都有什么?”
“那可多了,熊皮,狐狸皮,獐子皮。总之什么都有。”余乔开始胡吹,一口气说了十来样,可她就是没有说鹿皮和鹿筋。
那批货商人点了点头。“鹿皮有没有,鹿筋有没有?”
余乔转了转眼珠,看来这人真是冲鹿皮和鹿筋来的。“有,有,要多少有多少。”
“真的?”那皮货商人眼睛顿时亮了。“你可别骗我。”
“我骗你,我有啥好处。”余乔一撇嘴。“先说好,我东西可多得是,你可别不给钱啊。”
“钱的事情你尽管放心,你的皮子我也全都要了。”那人和气的对余乔笑笑。
“你家在哪里啊,我派人跟你回去取。”
“我家在山上,你叫两个人跟我一起去吧。”余乔眯着眼笑的极其献媚。她并不傻,这个时代牛马都少,运输一般都是靠驴,而制作弓箭也就不可能用牛角牛筋了,这鹿皮鹿筋就成为了制作弓箭的材料,只不过一般的猎户都是自制一些竹弓,射程威力都是不大,其实山里的猎户们打猎靠的主要还是陷阱和套索,弓箭起的作用反而不大,也就只能打些小动物回来打打牙祭。所以也从来没人将这鹿皮鹿筋太当回事。
这事其实余乔本也不想多管闲事,这不管是什么人来这里收集这些材料,原本都是跟她没有关系的,不过那偶尔飘入耳中的一句土话却引起了余乔的注意,那些人交谈的声音极小,如果不是余乔的耳力远超常人,那她也不会听到这些人私底下说的是济渊州本土的语言。
跟济渊州人她已经打过不少交道了,这话她自然不会听错,现在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那就不是跟她余乔完全没有关系了,这件事情她必须要搞清楚。这些济渊州人到处撒网,这到底安得是什么心。当年那件事,顾硕可是将那些十几个济渊州人给骗得团团转,想想当年那国书弄得多像回事,什么都跟真的一样,就连余乔都给骗了。那些人呢从此之后还真的踏踏实实的就开始给顾硕干活去了。现在想想,这些济渊州人虽然可恨,可却一个个都衷心的很。对付这些人,那些审问的方法还真不一定管用,就算她讲这些人都给拿下了。可怎么处置那就成了大问题了,又不能跟那些山贼一样放任,她还真不能跟之前一样来硬的了,她也只能在暗中伺机而动。
余乔轻轻一笑。“你们谁跟我一起去呢?”
那胖子皮货商人转身跟几个正在分货的同伴小声嘀咕了几句。其中一个人点了点头,这胖子这才走了过来,对余乔说道。“我派两个人跟你一起去拿东西,只要你的皮子好,钱一定不会少你的。”
胖子说完,就有两个做下人打扮的瘦小男子走到余乔身边。“我们跟你去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