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人与虎的争斗根本就没有任何悬念,双方的差距实在是太明显了,少年只凭单手就轻松制伏了老虎。另一只手只是几拳就送那只老虎上了西天。
这老虎若是让余乔来对付,当然会更加的干净利落,她只需出一拳就可以解决战斗,只不过若是那样的话,那只虎头也差不多就四分五裂了,那也就得不到一张完整的虎皮了,要知道一张虎皮的真正精华所在正是那展开来威风凛凛的虎头了。若是这虎头毁了,那也就毫无意义了。当然这样并不是说余乔的控制力不够,只会出重拳,只是她的内力并没有在全身融会贯通,所以于收发之间尚不能做到运转自如,可若是不运用内力,单凭她自身的力道恐怕一只手还真摁不住那老虎,更别提一拳打死了。
此番狩猎,单只有了这只老虎就已经不枉此行了,更何况那些将士们可没有一个偷懒的,各个也都是收获颇丰。等回去虽然不能每人都分到一大块肉解馋,不过用这些肉煮些肉汤那是足够了。这么久的干粮清水这些人早就吃的满嘴冒酸水了,现在好不容易改善一次伙食,那还不大吃特吃一顿呀。不过这样的暴饮暴食却没有谁因此而又什么不良反应,看起来这些庄稼汉子出身的将士们,肠胃可是比余乔好多了。
这趁着时光正好,余乔和她的狩猎队伍好好的在山上疯狂了一把,附近整个山林的野味差不多都被他们给打光了。这些肉类除了部分食用之外,其他的都被做成了风干的腊肉,以备在冬天来临的时候作为过冬的储备。
余乔他们在这里毕竟只是小打小闹,掀不起什么风浪,也就是让大家吃的开心了许多。而陆照升在对他的“三光政策”做出了一定的调整之后,已经开始大力执行了。原本预想是要将整个西南境内可以迁移的民众全部驱赶出西南,不给西南王留下一个可能成为兵丁的人口。这样做虽然是最最稳妥的办法,不过却太过耗费人力和时间了,那些老弱妇孺本就行动缓慢,若是大军也这样等着,那还不把人给急死。而且这样大规模的迁移若没有朝廷的批准和支持,那也是很难进行下去的。所以陆照升适时调整了计策。他收编了其中没有拖累的孤儿进入队伍,其他人却被他驱赶离开家乡,被迫往西南境内转移。这些流离失所的人群不断的涌入西南的各大城市,给那些城池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光是那些人的粮食问题就够那些城里的父母官们忧心的了。而且随着天气日渐寒冷,那些人的吃住问题要是不能妥善解决,那就有可能要出人命了。这样一来西南局势必乱,他们也就能够趁火打劫了。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那些百姓了,这之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而丧命了。
只是这样一来,营中却实实在在的多了许多生面孔,眼看着营中人员日益增多,不出一日,人数就要突破六万了。这已经是余乔心目中的理想数字了,只不过看陆照升的样子,还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这么多的新人想要在短时间之内训练出来,那几乎就是没有可能的。众人商议再三最终决定用最残酷的方法来练兵,那就是打仗。那些能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人自然就有资格成为老兵了。
他们到西南也有段日子了,那些在暗中一直关注这只队伍的人都有些不明白,这些人难道不是来剿匪的吗,怎么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见他们派人往那些贼寇活动的地点用兵,不过对方毫无掩饰的征兵行为却似乎昭示了他们所谋甚大。这样明目张胆的行动,这已经算是阳谋,而不是阴谋了。若只是因为他们征兵,西南王就公然扯起大旗造反的话,那他们见光死的特点势必会让他们从此灭亡,而若是对此不闻不问,那等他们的实力增大,转而来对付他们,他们也是凶多吉少。
这一天,天空中落下了第一片雪花,同时余乔也解散了自己的狩猎团队,让他们全部都回去继续正常训练。
“大哥,你看下雪了。”余乔穿笑着拍手说道。
“是呀,没想到这里也会下雪。”惠儿轻轻摇头感叹。
“又要清闲一段时间了。”余乔甩动一下双手,无奈的说道。
惠儿忽然正色道。“大军从明日开始就要开始就要去对付那些叛贼了,你怎么可能还是无所事事呀。”
“咦。”余乔轻咦一声。“要出兵了?”
“是呀。”惠儿点头,并将陆照升的计划和盘托出。
余乔听完也是倒抽了口冷气,该说这人狠毒呢,还是该说他有魄力,这种将来有可能被世人唾弃的事他也干的出来。“他这是以战练兵呀。”虽然这种方法很多人都能想得到,不过敢真正用出来的还真没有几个。
“以战练兵?”惠儿低喃了一遍。“没错,就是以战练兵。用这个来形容还是很贴切的。”
“这样说来,我还真的没有多少时间悠闲了。”余乔无奈的说道。让那些新兵直接征战,那要造成多少伤亡呀,倒时来不来得及救助,还真不知道。
两人进行完这番谈话的第三天,一只大约两万人的队伍开始进山剿匪了。眼看着那一张张憨厚的脸庞逐渐离开营地,余乔忽然觉得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让人说不出的烦躁。虽然结束在她手中的人命已经不在少数了,不过这样将数万人同时推向死亡,她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现在离开军营的是二万人,可等到他们回营的时候,能剩下一半就不错了。余乔摇头叹息一声,掩面转身力离开送行的队伍,往自己的营帐去了。
等她回到营帐,却发现惠儿已经在她的营帐中坐着了。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余乔问。
“傻丫头,心里难受了吧。”惠儿了解余乔,他完全能猜得到她的心情。别看这个女子有的时候表现的冷血而强硬,不过那是在她保护家人保护朋友的时候。她并不适合跟血腥为伍,即使可以一招取人性命,但她的心却还是柔软的。
“我没事,战争哪里有不死人的。”余乔自我安慰道。
“你就别逞强了。”惠儿叹息一声,若是有可能他真的想为她缔造一个完全纯净的天空,让她可以自由快乐的翱翔天际。可这只能是他的奢望了。
余乔垮下脸,撒娇的扯着惠儿的袖子。“大哥,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哎,这……”这种事又不能阻止,他们还能怎么办,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也就再无他法了。
“大哥,其实我们都知道在如今的形势下,太子唯有背水一战赢得胜利才能活命。这是通往那条道路上必须经历的,有些伤痛是不可避免的,我们也毫无他法,若不想参与进去,那就只能在远处看着了。”余乔叹了口气。
“你说的对。”惠儿点头。“如今太子想要速成这十万兵丁,真不知要挥霍掉多少条生命。看来通往那个位子真是一条血腥之路呀。”
“对,所以大哥你退出竞争绝对是明智的选择。”余乔插了一句。
惠儿笑着拍了拍余乔的头,却再没有说话。
而余乔经过跟惠儿的这一番谈话,心中已经平静了许多,既然有些事情她无法阻挡那不如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此后她就真的做个可有可无的摆设好了,反正天气了逐渐冷了起来。她就在屋里猫冬好了。
此后的两天,天空一直阴沉沉的,可是却没有雨雪落下来,余乔却整日窝在屋内拿着纸笔钩钩画画。耳边偶尔响起柴火的噼啪声,火光映照的整个屋子红彤彤的,只见余乔笔下出现了一个个简单的人形物体,只是这些人形物体的身上穿着却十分的华丽。原来她在为成衣铺子设计服装,随所这些图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派上用场,不过这也是余乔打发时间所用。而且这样兼具现代风格的服装,在这个时代怕是没有人敢穿出来呀。
就在余乔烦躁的搁下笔的时候,她听到房间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中间还夹杂着慌乱的叫喊。余乔心中知道那只出外的队伍已经回来了,只是对于是否要出外查看,她却犹豫了。
在房中来回踱步,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余乔这才下定决心,猛地推开房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几个身上染满斑斑血迹的随军大夫正紧急的救治满地哀嚎的伤员。
余乔并不是没有见过死亡,正好相反,她恐怕比这里的人见过的死亡要多得多了,可她从来也没有同时见到这么多的伤者,那些手臂腿部中刀的还好些,可是那些胸腹间中刀的人却只能凄惨的躺在地上,得不到救援,他们跟等死也差不多了。这种惨像,让余乔整个人都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