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皇帝驾崩后的第三天清晨,整个京城依然四门紧闭,就连城中也实行了宵禁和限行令,除了晚上不能随意外出之外,就连城门附近的道路都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负责就地格杀。
不过城门外这两日却聚集了不少等待进城的百姓,这些人要么是因为某些事情耽误了回家过年的日子,要么就是想要进京探亲的,如今毕竟还没出了大年,这些事情都是不可避免的,不过余乔却也不可能破例放他们进来,这种事情只要有了第一例,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一日等到将近正午的时候,成为聚集的车辆和人都越发的多了,不知为何余乔总感到哪里似乎有什么不妥。可她一时却也抓不住问题的结症所在,只能命令手下将士们打起精神加紧巡逻。
到了下午,余乔坐在屋中喝茶的时候,门外两个给她站岗的小校的对话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方哥,你说这城门还要关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另一个声音回答道。
“可这城外的人都快把四个城门都包围了,往日里进城的人有这么多吗?”
“这可说不准,这毕竟是过年……”
余乔的脑海里忽然仿佛惊雷闪过,那小校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重复。“人多的都快把四门都包围了?”余乔自言自语。“不对,不对。糟了。”余乔忽然大喊一声,额头上的汗水也忍不住渗了出来。
“快来人,让所有士兵到城墙上驻守,准备战斗。”余乔几乎是嘶吼着说出了这句话。假若城下的那些“百姓”其实都是敌军所装扮的,那丝毫不作防备的他们不是就危险了吗。
余乔的命令被快速传达下去,整个城墙上每隔一米就会有两个将士驻守,那一支支散发着寒光的箭支,让整个京城上空都有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虽然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可余乔心中的不安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大了。她在屋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的不知在思量些什么。这京城身为一个国家的首脑所在,城墙的高度和厚度都不必说,就是城门外来了几十万兵马,几个月之内也不可能攻下京城任何一座城门。可这正是余乔担忧的所在,京城的利于驻守的优势对方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战役一旦开始打响,京城周围的驻军必定会前来围剿,想以一己之力对抗全国的兵力,则似乎有些异想天开了。不过若是对方攻城是假,进攻皇宫才是真的话,那如今的京城内不知有多少敌人潜藏在暗中,这才是最致命的。
焦躁的等到傍晚,余乔命令城楼上的将士随时准备迎敌,她又将指挥战斗的权利细分到下面各个小队。之后她便再次偷摸回了周家。这城门上就是没有她,发生什么事也能守得住,就算是有人想从内到外突破城门都是不可能的,余乔早就在城门内的街道上布置好了伏兵。
余乔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周家上下也是戒备森严,几个主事的人都聚在前厅,看情形也是在商议什么事情。
“雪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去。”余乔见到李雪也在其中当下神情就是一沉。不论是他们家跟太子的关系,还是她如今这四门守将的位子,周家如今可是处在风尖浪口上。这从哪君神对她出手就能看的出来,而且这一天过去了,也不见那人再有什么动作,余乔估计那人是想趁着进攻皇宫的时候对他们家发动攻击。可这样的话留在周家的人就都有危险了。
“我这不是想为家里出点力嘛。”李雪说。
“你能出什么力,纯粹是添乱,趁现在外面还没宵禁,我让人送你和袁振回去。”余乔毫不客气的呼喝。
“师父。”李雪委屈的叫道。
“叫什么都没用,赶紧回去。”余乔一边说,一边充袁振使眼色。他们两个不比他们,毕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这万一要出点什么事,可怎办。
“雪儿,咱们还是走吧,咱们留在这里真的帮不上什么忙,还得让那让他们分心照顾我们。”袁振也急忙劝解自己的妻子。他知道余乔说的没错,他们留下来确实会成为负担,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可是……”李雪还要说什么,可却再次被余乔打断了。
“没有什么可是,你要还当我是你师父,那你就听我的。赶紧回去。”
李雪委屈的看了余乔半晌,终于委屈的说。“好吧,我走还不行吗。”
“多找几个人护送他们回去,一定要安全把他们送回家。”余乔冲站在一旁的顾硕说道。
“好。”
“还有,你们两个记得这几天没事不要出门,就算听到街上有什么动静,最好也不要管,只管在家里呆着。”余乔又对李雪嘱咐一番。
等送走了两人,余乔、惠儿和顾硕三人围坐在桌旁。开始讨论周家即将发生的危险。
“你们也猜到今晚京中可能会发生****吗?”余乔问。
“你说今晚京中要发生****是怎么回事?”顾硕问。
余乔将她的猜测全都说了出来。“虽然现在皇宫中那些人还在争执不下,可这事情本来也就拖不得,我估计明早诏书就该发下来了,这样的话,那些人就一定会在今晚行动,因为若是诏书一旦发出,那就形成了事实,再想更改那就要耗费大气力,而且还可能会落下一个谋反的罪名。那人既然想要假借大皇子名义行事,那就说明他还是很在天下百姓的反应。”
“你说的没错,若是真是像你所想的那样,那今晚他们一定会动手,而且说不定他们还会劫持周家的人来逼迫你就范。”顾硕将目光在惠儿身上一转。
“这就是我这么着急回家来的原因。那为何在我回来之前家里就已经开始戒备了?”
“我早就发先有形迹可疑的人在周家附近徘徊。可今天下午那些人忽然全都消失了,我觉得此是蹊跷,所以就找了顾硕前来商议。”惠儿说。
“家中的下人全都遣散了吧?”余乔问。
“人都已经走了。”顾硕回答。
“那就好,那些人总算在咱们家做了那么久,也不能让他们白白承受无妄之灾。”余乔叹了口气。“只是我的左臂还不能用力,若是那人来了,我们都不是对手。”不过这种话余乔自然不会说出去给顾硕和惠儿听,她只是在心中说说罢了。
“不行,坐在这里等这别人来可不是我的风格。这样吧,大哥,你和顾硕沿着密道到那边的宅子去。这府中反正也空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我一把火把这宅子烧了。”
“可……”
“好了,你们别说了,这宅子我本来也没想能留得住,不过咱们的人不能有任何损失,要是不来人便罢,真来了,我也不会跟他们硬拼的。”
“我要留下来。”顾硕却坚定的说。“我可能是帮得上忙的。”
“好吧,大哥你留下来。”
顾硕虽然心中不情愿,可他也知道,若余乔他们真的不硬拼,即使留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反而他这个毫无武功的人在这里却有可能给他们造成危险。“那,你们多加小心。”
“放心吧。”余乔自信的对顾硕一笑。
等到屋中的人只剩下余乔和惠儿时候,两人却是相视一笑。同生共死的事情两人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还会怕如今的小阵仗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屋中枯坐半夜的余乔和顾硕都有些昏昏欲睡。余乔因为作晚的战斗再加上今天一天在城门上忙碌的一天早就疲惫不堪,要不是因为如今形势不妙,她这时候应该是躺在床上养伤的。而惠儿更是因为昨晚为了余乔的伤势一夜未眠。
就在两人相互依偎着,强打精神的时候,远方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
余乔激灵一下清醒了过来。听那声音发出的方向正是皇宫所在。
“这是什么?”这种隆隆作响的声音几乎惊醒了整个京城,而皇宫方向也很快发出火光。
余乔心中此时却是万分惊讶,因为这声音分明就是炮声,就算是她没有见过真正的大炮,可在信息爆炸的现代,总能见到些相关的影像资料。这时代不是没有什么重型的火药武器吗,这些大炮到底是哪里来的。
听着那连绵不绝的炮声,余乔甚至怀疑这世上是不是还有一个现代人的灵魂跟她一样来到了这个世界。要不然这些远超现实的东西要怎么解释。
余乔和惠儿在家中等了半晌,却并没有人来攻打他们周家,看来那些人有了大炮这种凶器之后,已经不把她这个城门官放在眼里了。想想也是对方只要放几门大炮在城门前,几炮下去,哪里还会有城门的影子。这城里的人又没有枪支大炮进行还击还不是等着挨宰呀。
“走,咱们去皇宫。”惠儿忽然拉着余乔向府外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