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黎家卖了那么久的烧鸭,从来没有听说过出事的。既然胡员外说你家牛姨娘是吃了我家的烧鸭这才出事的,我就想问问,你怎么知道她是吃了我家的烧鸭出事,而不是她吃了别的东西出事的?”黎春娇反问,而后又朝堂上的白敏知重重地磕头,说:“请大人明察,我家的烧鸭是一烤就烤二十只的。我不可能单单地给其中的一只下毒。”
“就像我爹说的,我家跟那个牛姨娘昨日无仇,今日无怨,我为什么要拼着毁了自己家吃饭的生意而害她?这要害,也总得有一个理由吧?”
黎春娇后面的语气,几乎是嘲讽的。
依她看,这个胡员外的计谋也不是很高明,也不知道是他自己想的还是那个牛姨娘或那个胡大小姐想的。
居然陷害她家!
“大人,草民说的句句实话。我家牛氏正是吃了这一家烧鸭才出事的。他们家的烧鸭非常地有名,前日,我家女儿去他家面馆吃饭,带了几只回来。当晚,我家牛氏就吃半片,吃后不久,肚子腹泄不止。若不是杏林堂的李大夫来的及时,我家牛氏恐怕就成尘土了。请大人明察。”胡员外一脸悲怆地痛诉道。
这几个人,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们不知道厉害!
让他们不娶他家女儿!
他家枝儿那么好,这些人竟然嫌弃!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敏知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喝道:“肃静,肃静!公堂上岂是你们喧哗的地方?”
黎春娇将准备到嘴的话给咽下去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只等着证据就好。
横竖有了证据,还怕什么。
“胡青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那鸭子的问题?据我所知,黎家前天可是卖了不少烧鸭和烧鹅,但是没有一个人你家牛氏一样,腹泄不止的。会不会是你家牛氏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会腹泄不止!”白敏知问道。
胡青光胡员外心里一突,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变。他道:“没有。我家牛氏喜欢吃肉。前天晚上就吃了一碗白粥。半片鸭子,还有几杯水。若是在那白粥是下毒的话,那么有味道的白粥。我家牛氏却是不吃的。就是那鸭子的问题了。前天晚上和昨天一天,我家牛氏都在施针,这才把小命给找回来。大人,这等恶人。不得不严惩呀。”
横竖有着杏林堂的大夫帮着做证,今天非将这个黎彦南给治了不可。
什么人呀。竟然敢嫌弃他胡青光的女儿!
“口说无凭,上证据吧。”黎春娇也懒得跟他分辨,直接道。
“既然黎家人都说上证据了,那么。就上证据和证人。”白敏知赞赏地看着黎春娇,道。
这么一个小姑娘,上到公堂来。不仅不怕,反而每次都掐住了重点。
在这堂上吵来吵去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无论是有罪无罪。那都得用证据说话。
胡员外道是,而后看见门口处的小厮,示意他将李大夫和那剩下的烧鸭给带上来。
“堂下何人?”白敏知问着那个跪在地上的白胡子老大夫。
“鄙人李又欢,杏林堂的坐堂大夫。”那白胡子的老大夫应道。
“哦,李大夫,本官问你,是不是在那烧鸭中找出问题?”白敏知道。
李又欢点点头,道:“是的。前天晚上胡员外让我去看他家的牛姨娘,说是腹泄不止。我以为是吃坏东西,谁知道,这一把脉,却是发现牛姨娘中毒了。若不是我及时让胡家人用绿豆给牛姨娘催吐,又施针,这牛姨娘昨天就香消玉殒了。”
“你怎么察觉是那鸭子的问题?”
“当时饭桌上的菜还没有撤下去。我便拿了银针,一个一个试了起来。待试到那烧鸭的时候,那针银通体发黑。我便知道,是那烧鸭的问题。所以,便让胡员外来告了官,抓拿了恶人。”李又欢道。
“仵作,你看看。”白敏知道。
只见一个身着长袍的中年男子拿着一个箱子应道,而后上前,小心地打开那半片鸭子,而后又拿出银针,往那半片鸭子上面一插。
黎春娇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一枚银针。
果然,那一枚银针通体发黑。
有毒!
众人骇然。
“想不到,这掌柜竟然黑了心肝--下毒!”
“这下子证据确凿,看那个掌柜的如何辩论!”
“这世上怎么会有那样子的人,竟然为了那么点银子,下毒害人。好在,这个李大夫来的快,若不然,那个小娘们也没命了。”
“以后,我们看病还是去杏林堂吧。看着李大夫这一手,靠谱。”
……
堂外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黎彦南意识地看向黎春娇。
黎春娇瞧他点点头,示意他别慌。
“大人,这下子证据确凿。我家牛氏正是吃了这下了料的烧鸭,所以这才会出事的。求大人明察。”胡员外恭敬地磕了一个响头,道。
“黎家掌柜的,事到如今,你们有什么话说?”白敏知的脸看不出表情。
黎春娇也磕了一下头,说:“虽然那针是黑的,但是不能保证这下毒的人将鸭子给买回去,而后在鸭子身上下毒!小人不服。”
“那你道如何?”白敏知道。
“证据都在这里了。你还狡辩?狡辩是没有用的!”胡员外瞪着黎春娇。
想不到一个乡野村姑竟然如此难缠。
若是别人,看到他亮出这些东西,早就被吓的承认了,却没有想到,这两人却还是很镇定地说话。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用,他既然做了,那就做了十足的准备。
今天不管怎么样,这黎家,必然要栽在这里。
“我想请我们村的唐大夫来验一验这半片鸭子。”黎春娇沉着脸说道。
唐大夫医术那么高明,那里会任眼前这个李大夫糊弄?!
“成。”白敏知道。
堂下的衙役便大声道:“宣唐大夫。”
小豆丁和唐大夫就走了进来,跪了下来。
他们早就等在那里。看到那个李大夫在胡扯。恨不得上前,去撕开李大夫的伪装。
这人,竟敢污蔑他们!
“来者何人。”白敏知问。
“鄙人唐时。是上河村的大夫。”
“小女子黎氏,是面馆掌柜黎彦南之女。”
“既然你是大夫,你就去验一下那一只烧鸭吧。”白敏知道。
胡员外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着李大夫。
李大夫却向他眨眨眼。安抚胡员外。
他的毒下的巧妙,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将毒给查出来。
唐大夫起身,走到那半片鸭子旁边,看了看,却不直接拿那一只鸭子。而是衙役拿来油纸。
他先是拿起油纸,这才将那鸭子给拿起来,嗅了嗅。
李大夫在心里嗤笑一声。若不是在公堂,他真想直接就嘲讽这个唐大夫。
也不知道这黎家是从哪里找到的人才?竟然想通过闻一下就将他下的毒给闻出来。
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
唐大夫却是没有看任何人。闻了一下,而后将鸭子放下,又的出银针,试探着探向鸭子的几处。
几枚银针都黑了。
李大夫看到这黑了的银针,脸色虽然压住了,但是还是非常地得意。
唐大夫却还没有住手,只将他两手拿起那一张油纸,而后将这个烧鸭给撕成两半,露出里面白白肉来。
堂下的人见此,不由地咽了一下口水。这烧鸭,就这么毁了,多么可惜!
唐大夫又拿着银针,又插向那里肉里。
那针银很快就黑了。
唐大夫的眉头皱了起来。
李大夫现在已经压抑不住了,嘴唇轻翘。
小子,想跟我斗,还嫩了一点!
黎春娇却是丝毫不见慌张,她相信唐大夫!
唐大夫又将那肉给撕开,瞧了瞧,闻了闻,这才对黎春娇点点头。
黎春娇知道唐大夫瞧出问题来了。
“禀大人,这鸭子里的毒是后来才下的,是昨天才下的,不关黎掌柜的事。”唐大夫道。
“什么?”白敏知讶异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相信黎彦南不会无故害那牛姨娘的。
“你胡说。这毒明明是前天黎掌柜下的!”李大夫一听,心里一惊,赶紧反驳道。
“我这么说,是有证据的。大人,请看这鸭子,里头是肉是白色的,若是这鸭子是做的时候下的毒,那么整个肉应该是微黑才行。而且,我刚才用银针试过了,这鸭子到处是毒,想来,下这毒的人也是煞费苦心,居然将毒烧了,用毒气熏这只鸭子,所以,这鸭子才会这样。”唐大夫道。
“你怎么知道的?”李大夫惊讶地说道。
一说出口,他就觉得不好。
果然,白县令一听,立马就重重地拍那一块惊堂木,喝道:“李又欢,你还不快从实招来。”
李大夫还想狡辩,道:“小人什么也没有做。”
“来人,上刑。”白敏知也不跟这个李大夫扯些什么,直接喝道。
李大会这下子就吓的腿都软了,他摊成一团,软软道:“招,招,我什么都招。”
他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忽然就说出那句话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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