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杨氏病倒的内幕
“娘,这么说,你是准许了我去云州找文鼎哥?”锦曦惊喜问道。
孙氏慈爱一笑,摸着锦曦半干湿的头发,道:“为了你的终身幸福,娘再不放心,也得狠狠心。不过,这事等会夜里我还得跟你爹那说说,即便真要去,也得筹备一两日方可。”
锦曦连连点头,但凡是孙氏答应了的事情,梁愈忠基本都不会反驳的。
“好了,时候不早了,咱回屋歇息去吧!”孙氏刮了下锦曦的鼻子,娘俩个收拾了盆桶回了前院。
隔日吃早饭的时候,锦曦便得到了梁愈忠的准可。
“去云州找文鼎是其次,探望云王妃才是要紧!”梁愈忠在饭桌上如此道。
“昨夜你爹和我琢磨了许久,冲着人家尚未谋面,就托文鼎捎带给你那么好的传家镯子,咱们也要知恩识好。”孙氏笑着接过话腔道。
“不能空着手去,咱们筹备两日,搜罗一些望海这一带的土特产给人云王妃送去,礼轻情意重,也算是聊表咱家的心意!”梁愈忠又道。
“哎唷,人家那是王妃,见过吃过穿过的东西是咱都没想到过的,何况人家还在庵堂里带发修行,曦儿带些俗物过去,这样不妥当!”一旁给老三老四掰白面馒头的孙老太笑眯眯插腔道。
“那,依岳母看,咱们该捎带些什么去呢?总不至于让曦儿空着手去吧?”梁愈忠问道。
孙老太端详了眼锦曦,呵呵一笑,道:“有其子必有其母,我们曦儿不远千里赶过去,为云王妃近身侍疾,冲着这份孝心,一切便已足够了!”
梁愈忠和孙氏恍然。都将目光落到锦曦的身上,含笑注视着。
可怜天下父母心,从云王妃对曦儿尚未谋面就送出意义非凡的玉镯这个举动来猜测,云王妃定然是不同于豪门大妇那种姻亲结盟的观念。
在云王妃的心里,必定是一切以儿子文鼎的终身幸福为首任的,对于这样的母亲。给予她最好的回馈,就是曦儿的孝心和真心。
锦曦抿嘴一笑。有点不好意思的垂下睫毛,相比较上一世对父母失败婚姻的恐惧,一直坚持独身主义的自己,有一日竟然也会在未来婆婆床前伺候,而且,还是如此的心甘情愿。
真是世事蹁跹,心意难测。不过,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一种泼天的幸福。
早饭后。孙氏照例和大牛媳妇春柱媳妇,崔孔雀以及桃枝她们去了后山山里采摘花草。
锦曦因为再过两日就要动身去云州,且必定会耽误一段时日,于是,便趁着这两日,将香胰子。洗发的,洗澡的,净面的,还有很快夏天来临,驱蚊防虫叮咬的一些护理用品的制作工序,材料成分,注意事项。写在一只厚厚的本子里面,事无巨细。
晌午饭后,锦曦暂搁下笔墨,伸展着手脚跟孙老太那边打了声招呼,便进了村子看望崔喜雀和妞妞去了。
老梁家后院,老梁头的东厢房屋门紧闭着,对面的西厢房里,传来妞妞的啼哭声。
锦曦推门进去,刚巧看到崔喜雀扶着腰正站在床边给孩子换尿布,脚边的地方搁着一只水盆,水花溅湿了周围一片。
“四婶,你怎么下了地,我四叔呢?”锦曦一边进门一边问,往常给孩子洗小屁股换尿片的事情,都是梁愈洲在做,崔喜雀身子虚弱的厉害。
“上昼就被你爷给叫出去了,那会子我在睡觉,也不知道他去干嘛了!”崔喜雀一边侍弄一边道,显然她是个生手,手忙脚乱的还不得要法,小妞妞一边啼哭一边死劲儿的瞪着细麻杆似的小短腿,崔喜雀根本就捉不住。
“你赶紧上床躺着去,还是让我来吧!”锦曦不免摇头失笑,过去从她手里接过帕子。
“曦儿,你一个姑娘家的,成吗?”崔喜雀迟疑了下。
“嗨,还怀疑起我的能力了?我家老三老四那会子换尿布,我可没少在边上搭把手,就是瞧也瞧会了!”锦曦笑道。
崔喜雀吁出一口气,笑了笑撑着腰挪上了床,气喘吁吁的靠在那里,目光跟着锦曦手里的动作看。
“四婶真是脑子糊涂了,竟然都忘了那茬。还别说,看你这擦洗的动作,果真娴熟的很呢!”崔喜雀歪着头边看便记学边记边赞道。
锦曦抿嘴笑着,动作轻柔却又麻利的捉住小妞妞乱蹬的双脚,捏住并轻轻抬了起来,柔软的帕子趁势塞进去,三两下就把她的小屁股擦洗得干干净净。
“这天气眼看着就越发的热了,小妞妞的尿片要勤换,不然这娇嫩的小屁股会长红疹的。喏,你瞧,这大腿内侧已经红了一小片,家里有没有准备贝壳油?”锦曦问道。
崔喜雀看到孩子的大腿内侧果真红了一片,又是心疼又是着急,道:“没准备那些,等会你四叔家来,我就让他买去!这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一上昼的都不见人影!”
“四婶你莫急,我家还有些贝壳油,回头我家去被你送来先用着。”
“曦儿,多谢你了,真是幸亏有你和三嫂过来,又是送吃的,又是帮我,不然,我都不晓得该怎么样了!”崔喜雀咬着唇,眼眶红红的道。
锦曦明白崔喜雀的话中意思,自己家给予崔喜雀的帮助,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就连崔喜雀沉浸在丧子的哀痛中无法自拔,也是孙氏过来给骂醒的,崔老太和崔孔雀都没有做到。
“快别说这些了,虽然分了家不在一口锅里吃饭,但我爹和四叔是亲兄弟,我们是一大家子人,理当互相帮助。说到这个,四婶你晌午饭还没吃吧?”
锦曦问道,手下已经给小妞妞换好了尿片,并打了一个舒服的小萝卜包儿,竖起来抱在怀里轻轻的走动。
“妞妞她嘎婆先前过来了一趟。等会再来给我送晌午饭,想必一会儿就要到了吧!”崔喜雀道,眼睛瞟了一眼那边的屋门。
锦曦点点头,抱着小妞妞在屋里走动,可怜的妞妞,自打出生就很少被关注。爹忙得团团转,娘又是那副状态。小妞妞一直是躺在那里睡,醒了就望着帐子顶发呆,这会子被锦曦抱了起来走动,舒服的在锦曦的怀里舒展着小胳膊,小眼睛骨碌碌的转,四下打量。
锦曦真是越看这小堂妹就越是喜欢,忍不住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崔喜雀靠坐在床头,目光一直跟着锦曦。看到这幕场景,崔喜雀憔悴的眼底,闪过一抹发自内心的感激和欣喜。
外面的院子里很快就传来脚步声,随即崔老太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她过来给崔喜雀送晌午饭了。
崔老太和锦曦打过招呼,便坐在床边将饭菜捧到崔喜雀的面前。叮嘱她多吃!
趁着崔喜雀吃饭的功夫,崔老太收拾了屋子,并将小妞妞换下的几件小衣裳拿去后院洗了晾晒。等到一切收拾妥当了,这才回到屋子里,陪着吃饱喝足的闺女说话拉家常。
锦曦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感叹,这就是娘家路近的优势所在啊!回想那时候孙氏初为人母。生了宿主过月子的那会子,孙老太远在几座山的山坳里面,一切全赖谭氏照应。
生的又是女娃,孙氏性格善良绵软,梁愈忠憨厚愚孝,那样的月子可想而知孙氏是如何度过来的!
“听年哥儿和二小子回来说,妞妞爷和妞妞爹,是去了村西头的老杨家吃晌午饭呢!”崔老太道。
“啥?妞妞爹没跟我说啊!他竟然跑去了老杨家!”崔喜雀顿时惊诧薄怒起来。
“曦儿,把妞妞给我,你赶紧去把青小子喊来,我让他去老杨家把你四叔喊回来!”崔喜雀气道。
杨氏回村养病,崔家和老梁家都无人去探望。崔喜雀紧接着生孩子,老杨家也装作不知晓。
本来这也就扯平了,可是,梁愈洲竟然跟着老梁头跑去了老杨家吃晌午饭,这是什么意思?崔喜雀想到就火大!
锦曦愣了下,崔老太那边已经劝开了。
“哎呀,早晓得你这样,我真是打死都不该死跟你说这话!你坐月子的人,别轻易动气嘛,妞妞爹没跟你说,铁定是有他的道理,等他家来你别发火,好好问问,看是怎么回事!”
锦曦也抱着小妞妞朝这边走来,道:“四叔一贯都听四婶的,这趟指不定是爷那边有什么央求的,四叔才瞒着婶子你去了村西头老杨家!”
崔喜雀柳眉缓缓松开一点,点了点头,转首又问崔老太,“娘,打听出来我二嫂到底患的什么病了没?我生孩子在床上躺了多少日,她也在床上躺了多少日,到底是什么病?”
锦曦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崔老太,崔喜雀感兴趣的,也是锦曦疑惑的。
崔老太闻言,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什么病?呵呵,这说来你就有点意思了!”
“我前几日啊,就听村里好多人私下嚼舌根子,说的就是你二嫂杨氏的怪病,起初还不太信,也就没跟你这说。今日我遇上了她家隔壁的周家媳妇,一打听,嘿,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
“到底什么病嘛?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啊!”崔喜雀摇了摇崔老太的手,催促道。
“心病,被她男人梁愈林给气出来的病!”崔老太道。
“把杨氏留在长桥镇的宅子里,杨氏这边傻等着他那边站稳了脚就过来接,没想到都拖了小半年都没接。”
“后来有风言风语传回来,这梁愈林啊,据说在枫林镇养了个外室,两人好得蜜里调油,不管上哪去都把那外室给带在身边。”
“啊?”崔喜雀和锦曦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会吧?二哥被老梁家撵了出去,如今这吃穿用度,包括枫林镇那布庄二把手的管事差事可都是杨家人给的。他哪里敢生出这样的胆子来对二嫂?吃了雄心豹子胆吗?”崔喜雀惊愕道,但眼睛里却是燃起了亮光。
锦曦翘着嘴角笑了笑,接道:“换做别人,至少眼下是不敢如此对二妈,但二伯是什么样的人?那是猴儿精,他那满肚子的坏水和小算盘,对他老子娘和兄弟都敢使,何况对二妈还有他岳丈一家呢!”
崔喜雀表示赞同的点点头,接着追问崔老太后文。
“杨氏起初不信,后来从枫林镇传回来的风言风语更多,杨氏就搞了个突袭去了枫林镇,果真逮住个正着!当场就去跟那外室厮打起来,梁愈林护着小的,一巴掌就把杨氏给打得摔在地上老半天爬不起来。”崔老太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下。
“你们猜猜看,那外室是个什么样貌的女人?”崔老太问。
“要我看啊,那外室八成是个二八芳华的少女,不然就是个青楼女子,那样貌铁定比二嫂好了去了,二哥才如此豁出去的相护。”崔喜雀嗤笑道。
“我倒觉着,那外室应该不是二八芳华的少女,二伯那气派那模样就摆在那里,好人家的姑娘是断然不会愿意让他糟蹋的。”锦曦也猜测起来。
“至于青楼女子,二伯许是那里的常客,但还不至于为了个青风尘女子就把自己豁出去。我料想,这个外室,必定是个能体贴且懂男人心的女人,年纪应该不大但也不小,除了家世,其他各方面铁定都远胜过二妈!”
“曦丫头还真是料事如神,果真被你猜对了七分呢!”崔老太竖起了大拇指,笑着对二人道:“可还记得当初兰丫头家来探亲,杨氏进进出出都带在身边的那个乳娘徐氏?”
徐氏?崔喜雀和锦曦一听到徐氏的名字,眼前立刻就浮现出一双快要将衣裳给撑破的大!
“竟然是她!”锦曦微微眯眼,呢喃着。
好多日不曾露出笑颜的崔喜雀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声,“我的天,怪不得二嫂气病了,原来是身边的仆妇给撬了墙角啊!不过,。想想也是,就二妈那本钱,哪里及徐氏之两成,男人大都是喜新厌旧的,不怪二哥见异思迁!”